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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无异只觉得神奇不已:“刚才那么多血,我还以为整只鸡都炸裂了。”站在远处并不能将一切尽收眼底,故而他只看到了四溅的血液。
但是事实告诉他们并非如此,那只公鸡还活得好好的,沈夜略一皱眉,却是转移了脚步往旁边走去,往一丛野草堆中一踹,却是“呼啦”地又飞出了一只公鸡来。沈夜随手一抓便将这只扑腾着的公鸡抓在了手中,只见其头部同样没了鸡冠,不过那里有一道明显愈合的疤痕,所以这一只公鸡该是更早之前丧礼所用的吗。
沈夜看向更远处,那层层的草丛之间,绿叶掩映之地,依稀可以看到十数只慢吞吞跨步走着的身影,显然,这里公鸡的数量并不少。
谢衣走到了沈夜身边:“这些鸡,为何不能出声?”
此话一出,还在感慨这里快成了养鸡场的众人便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太安静了,明明那么多的公鸡,为何他们从进入这边开始便从未听到过鸡鸣?哪怕是此刻沈夜手中扑腾着的公鸡也只是发出了振翅声,那大张的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也许是……巫师所做的法事所致?”夏夷则如此推测,“为了不冒犯洞神,所以不能直接杀死公鸡,但做过法事的公鸡带着些不祥的意味,便不能带回镇中,而这些公鸡的鸣叫会打扰到洞神,所以便剥夺了它们的声音?”
“也许吧,”沈夜随手将手中的公鸡扔了出去,“与我们关系不大。”
他们的目的是确定这座山是否有着墓葬,是否有着他们要找的钥匙,其他的,若无必要自然不必耗费那个心力去探究一二。
谢衣点了点头:“师尊说的是。”
故而几人将这些四处瞎跑的公鸡抛在了一边,重新踏上了前往山洞的道路。
越到近处,才越发感叹大自然的神奇,眼前一条小溪环绕着那寸草不生的山体,便像是一条临界线,溪流对面是凄凉的荒漠,而这边却是万物欣荣的绿洲。
潺潺的溪水流动着,没有清风的存在,那一道道涟漪也是清晰可见,只因那溪水汇集到了一个漆黑的洞口后便灌入其中,听那水声,山洞内部应该只是地势略低,并没有特别大的落差,故而溪流并未发出声响。
“刚刚那具棺材,不会推到这个洞里了吧?”回想起刚才那几个抬棺人的动作,乐无异不忘感叹,“那这个洞得有多深啊,这么多年下来都没有被棺材填满,到时候里面一具棺材连着一具,排得满满当当……”
乐无异话到后来声音是越来越小,搓了搓手臂,他无奈地发现:“夷则,我又起鸡皮疙瘩了。”
夏夷则好笑地摇头:“不必多想。”话虽如此,但乐无异所说的场景,却是有着极大的可能。满是棺材的山吗?不过是墓葬的另一种形式,不必在意便好。
乐无异叹了口气:“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里面肯定没什么好东西。”
“也许吧,”夏夷则道,他看了直接向山洞口走去的沈夜与谢衣一眼,“我们该走了。”
“啊,好。”乐无异显然也发现太师父与师父动身了,他们可不能落后。
只是当二人随后跨入了那溪水之中时,他们才发现,若说这条小溪先前分割了荒凉与生机,那么这漆黑的洞口,便有种分割了阳世与阴间的味道——只因在进入山洞的一瞬间,那只到脚背的溪水突然由原本的温和适宜变成了冰凉刺骨,似乎有着一股股极寒的气息汇聚在脚下,攀沿而上。但是行走其中,脚部并无被冰冻的疼痛,但是那股严寒,却是怎么都忽视不了。
谢衣与沈夜行走在前,一束光芒亮起照彻了黑暗,却是沈夜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四周是坑坑洼洼并不平整的山壁,光芒到处,一半明亮,另一半却有着难以驱散的斑驳黑影。而前方的甬道,溪水流得急了些的同时也是越发的狭窄,不过两人并排通过还是没有问题的。
脚下的溪水往前流淌,似乎受到了黑暗深处发出的召唤而勇往直前,谢衣看着前方:“师尊,那具棺材不在这里。”
明明溪水只到脚背的深度,那样一具木质的棺材,且又有尸体装在内部,如此重量它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这个甬道的?一般来说,不该是搁浅在此处吗?
沈夜并不准备停留:“下去就知道了。”
谢衣显然也不打算被这个问题困扰,离甬道的尽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他们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而行走在二人身后的乐无异随意的一瞥,只觉墙壁上有什么一闪而逝,似乎有一道黑影掠过?猛地抬头看去,依旧是凹凸不平的山壁,刚才是错觉?乐无异眯着眼只是看,直到夏夷则略带疑惑地停下了脚步:“无异?”
环顾四周,并无任何闪动的黑影,乐无异略一皱眉后便是释怀:“没事,我看错了。”他快步跑上了前去,与夏夷则并肩而行。
夏夷则微微一笑:“那就继续走吧。”话虽如此,在乐无异没有注意的时候,夏夷则却是往后瞥了一眼,洞口所在的光芒正在逐渐减弱,黑暗聚拢而上,那黯淡了颜色的山壁,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存在?
看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不妥之处,夏夷则终究选择放弃看向了前方。而也就在他转头的那一瞬,离四人较远的山壁上、那手电光芒削弱了的地方,却是一道巨影一闪而逝,匍匐着攀沿在山壁之上,似乎正伺机而动,然而下一刻便再不复踪迹。
脚下是冰冷的溪水,四周则是坚硬的石壁,四人缓步而行,还未到近处,却是有着一股古怪的味道迎面而来,淡淡的、带着难言的腥味,又似乎夹杂着窒闷荤腥的气息。
“这是……血的味道?”但为何闻起来那么古怪?
沈夜只是拿着手电往远处照去,那山壁的一个角落,溪水之上随波荡漾着一个突起,体积并不大,但是腥味似乎是自那处传来的。四人快步上前,走到近处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公鸡,一只被啃食了一半、露出一半骨架的公鸡。
淡淡的血丝随着水波飘荡了开来,公鸡散乱的羽毛早已没了光泽,突出的骨架上还沾着些肉末与血丝,另一半完好的身体浸透在溪水中,却是被侵蚀了一般透着股僵硬的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只死鸡在这里面?”乐无异蹲下了身,“这是被活活咬死的吧?只是这牙齿的痕迹怎么看……”
乐无异说话间,那墙壁光影移动间却又是一道黑影一闪而逝,眨眼间再次消失痕迹,沈夜三人同时快速地转过了身去,戒备地看着四周。
乐无异一愣:“怎么了?”
夏夷则退至乐无异身边,双眼只是在两边的山壁来回扫视:“沈先生和谢前辈也看到了?”
沈夜并未回答,谢衣则是点了点头。
“没有听到声音。”谢衣轻声道,但是显然三人都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黑影。
是动物?还是其他的什么?是否与那公鸡的尸体有关?
乐无异极为迅速地站起了身来,看到临阵以待的沈夜三人,回想到刚才自以为的错觉,所以说,他没看错?
那么,有一道黑影一直尾随着他们?
只是四人戒备了许久,那黑影却是再也没有显现,沈夜沉默间抬起了手臂,当手电的光芒移动的时候,那蛰伏着的数道黑影,终于展现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好朋友问我一晚上能写多少字,我说三千多,然后她很诧异地问我三千字不是一个小时就够了吗?突然好想把这台无敌码字机炸飞掉=皿=
一晚上最高纪录四千字VS一晚上最高纪录一万多字,某田GAME OVER_(:з」∠)_
说好的寝室爱呢〒▽〒
☆、番外
番外
“啪——!”红杉木制成的长桌发出了一声闷响,其上杯碟震颤,显示着主人的不悦。
沈夜直视着沙发上一头白发的男子,脸色阴郁:“胡闹!”
瞳淡然地喝着茶,神色不变,倒是他身后的十二一脸慌张,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这是他的决定。”瞳开口道。
沈夜眉头深皱:“我不同意。”
瞳瞥了沈夜一眼:“你可以直接和他说,我不过是负责动手罢了。”
“瞳!”沈夜的声音中难掩怒意,只是面对一向淡然的瞳,到嘴边的斥责便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两人静静对视,沈夜眼中带怒,而瞳则是平静无波,他是真的不在意。
略带颓然地躺回座椅,沈夜叹了口气:“罢了,你说得对,我亲自去和他说。”话到此处,语气间又带上了严厉:“不过在此之前,我不允许你胡来。”
瞳微微一笑:“这是自然。”先不说沈夜才是他的上司,光是谢衣的请求他也不会轻易同意,与其自己烦恼,还不让两个当事人好好谈谈。
有了瞳的保证,沈夜吊着的心暂时落下去了一些,只是想到那个固执的人,便又忍不住心头疼痛。
痛苦,无奈,还有着难言的自责与苦涩。
你啊……一直都这么让我为难。
沈夜能理解谢衣想要为烈山部赎得一丝生机的心情,当初的叛离,当初的追悔,当初的无奈,以己之力,尽力维护这曾经愧对的族人,沈夜真的明白谢衣的执着。
【余毕生所求,不过穷尽偃术之途,以回护一人一城。】
谢衣的固执沈夜再清楚不过,而对方的固执,亦是他最为痛恨的。当初捐毒的师徒残杀仍旧历历在目,两次的“不悔”是谢衣的艰难抉择,但又何尝不伤透了他的心?而初七呢?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去而不返……
只可惜,这次谢衣的决定沈夜真的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欣慰。
“我先走一步,”沈夜终是决定现在便去往那人身边,“其他的事暂时就拜托你了。”
瞳点了点头:“可以。”
叹了口气,沈夜终是起身离开,离去的脚步有着无奈,但也有着急切。
“啪嗒”的关门声在身后响起,瞳却是一改先前的淡漠轻笑出声:“这两个人啊……”
“瞳大人?”身后十二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