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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陆文韬看着她的黑眼圈，“熊猫眼，熬夜看球吗？不许去见客户，毁坏公司形象。”
她暗自叹气，这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啊。好的东西永远是人家的，自己家的总裁就是这个样子。
近来，陆文韬不太高兴。大家办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了他。他常常在高层例会上大发雷霆，将各部门主管挨个训斥一遍。
他不高兴的原因是——康宇拿下了大野的case。原本熠辉志在必得，但在签约的最后一刻，大野的老总改变了想法。销售部整整半年的心血完全白费。
而更严重的后果是，康宇的股价因此上扬，熠辉的股价损失惨痛。董事会元老们就陆文韬继续担任公司执行总裁出现意见分歧，他本来就太年轻难以服众，这下更让人抓住了把柄。
高层例会后，陆文韬沉着脸，“Frank你留一下，其余人可以散会了。”
Frank是熠辉集团的销售总监，是一个稳健干练的中年男人。
陆文韬转着手中钢笔，“那么——现在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吗？”
Frank在他身边坐下，“有内鬼。”
陆文韬不动声色道，“给我一个理由。“其实他也有同样怀疑，不然画展上段宏伟何以说出如此自信的话。
“如果没有内鬼，大野不可能对我们的报价和底线清晰无余，我们玩的烟雾弹全都失效了。我思考了很久，只有这一个解释。”
陆文韬喉头滚动，“那就找出来。”
“如果不抓出这个内鬼，我恐怕启元的case也有同样结局。”
陆文韬声音坚决，“我们绝对不能输掉启元的case，这你我都清楚。”
“我明白，如果拿不下启元，我自愿辞职。”
陆文韬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不止是你做不了销售总监，我也会被董事局开除出局。一起努力吧！”他的手微微加力，“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Frank感激道，“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的想法是，与其抓住内鬼，不如排除内鬼。”
“什么意思？”
“时间不站在我们这边，启元的招标已经进展到中期，我恐怕我们没有时间找到那个人。所以我认为，不如在销售部成立一个特别小组，有你亲自督导，重新制定计划。小组成员我会选择绝对值得信任的同事，小组以外的人拿不到任何关于招标的信息。”
“很好！就这样办吧。时间就是速度，我希望我们这次一定成功！”他拍拍Frank的肩膀，拿起文件夹大步离开会议室。
季青和知道在这种时刻，她应该和康宇的人保持距离。但理智和感情，往往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季青和有一种感觉，她爱上段宏伟了。她为这种感觉惊喜不已又惶恐不安。她不知道他怎样想，直到第三次见面时，段宏伟递过来的红色玫瑰，和脸颊上遂不及防的一个吻，才让她知道了他的感觉。
她恋爱了。爱情来得突然又完美无比，简直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边缘。她常常觉得幸福来得太过容易，就像穿过漫长的沙漠和寒冷的雪山，甘美的草地原野突然出现在面前，没有一点过渡。这一定是老天对过去辛苦遭遇的补偿。
怕被同事看见，他在离公司很远的地方约会。段宏伟总是劝她，离开熠辉吧，他会帮她安排一个职位，他要天天看见她，不要这样偷偷摸摸的约会。季青和拒绝了他，她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而且——她不想这样对陆文韬。
“今天我们庆祝一下吧，开一瓶红酒。”
“你还要开车呢。”
“没关系，今天可以不回去的，我今天真的很开心，很想见到你。”他的手越过餐桌握住她的手，“你的手真美。”
她不好意思地缩回手，“你这是爱屋及乌，我的手哪里美了。”想到陆文韬说她的手黑。
段宏伟笑道，“哦，你说我爱什么？”
季青和笑道，“讨厌！”
“青和，今天不回家好吗？”
她心脏“嘭嘭”跳动，“我要回家。”
“我跟你一起回家。”
“别闹！”
段宏伟无奈道，“为什么你越是躲我，我越是爱你？我这个人真是不可救药。你爱我吗？”
季青和觉得自己突然像小女孩一样幼稚，她突然脸红了，红得像喝过一斤白酒。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我爱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哎呀别闹！你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
段宏伟为她夹一块鱼，“站在你的立场上我不应该高兴，可是——原谅我一次吧。”
“你是因为大野的项目打败了熠辉？”果然因为这样。
他诚恳地点点头，“你会生气吗？”
“大家都是公平竞争，没什么好生气的。”
“所以我说——马上离开陆文韬，快些来到我的身边吧。”
不知怎么的，听他提到陆文韬的名字，有一丝不快，就好像——好像从空中回到地面。她不愿意在约会时听到他的名字。
突然，段宏伟的电话响了，他看见来电显示，站起来，“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季青和体贴地表示同意。他去了餐厅那边。
很快他就回来了，“怎么办？公司突然有事，真不想离开。”
“什么事？严重吗？”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需要我回去处理。”
“那你去吧，我没事。”
“太晚了，打车回家，不要坐地铁，我会担心的。”他摸摸她的脸蛋，“真不想走。”
她恨不得说，“那就留下来吧！”但她却很体谅的说，“你快走吧。”
看着他的背影一阵惆怅。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看啊没人看。。。惆怅
☆、心虚
陆文韬办公室。送完文件正欲出门，陆文韬突然道，“又相亲吗？”吓得季青和身体一抖，还好他没抬头。
她敷衍道，“哦。”
他抬起头来，“我又猜对了？这次是怎样的人。”
她看见他眼睛里露出来的光，知道这个人又开启了玩笑模式。但她有点心虚，没有心情和他说谎。
“新买的裙子？还不错嘛。喂，你干嘛低着头？心虚什么”
“我哪里有？“
“最近好玩的事情太少，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嘛。我帮你参谋。”
“不需要。“
“呀！还保密？咦？已经见过面了吗？你好像变了，是什么变了呢？又说不出来。你们进展很顺利？开始约会啦？他是什么样的人？”
“不关你事啦。”她离开办公室。
可是他不依不饶，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
“陆总有事吩咐吗？”
“是怎样的人？有钱吗城市的还是农村的？家里几个小孩？”
干脆挂断电话。南希一脸震惊。
路过的她时候他又说，“跟我一起下班。”见她的表情，板起脸强调，“有事找你谈。”
咳！同样的招数还想用两遍？不就是八卦本性暴露呗！
被他逼得没有办法，不得已编织一些“他”的信息。更加引出他源源不断的议论。
“不行，家里有两个儿子怎么行。你看着挺聪明的在人生大事上怎么这么傻！一碗水是不可能端平的。你要是嫁给这种人家，妯娌之间，婆媳之间各种问题；这个男人有这么好？不抽烟不喝酒不玩游戏？那他喜欢什么？他有什么缺点？不对，有问题啊——男人多多少少都有缺点，没有缺点的人是不存在的！如果他没有缺点，只不过说明他不想让你知道，什么样的缺点不想被你知道？那一定是有问题的缺点。我听说很多家暴的男人在结婚前的隐藏得很好——”
“够了！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
他握着方向盘，“我当然希望你好，所以才会这么关心嘛。”
“算了吧，你就希望他是超级变态加杀人狂魔，你就满意了。”
“你这样说我很伤心，你太不了解我了。”
“是吗？那你就伤心去吧！”
“有照片吗？”
“没有。”
“手机里一定有。”
她下意识地按住背包。
“给我看看，长什么样？”
“你会看相吗？‘家庭暴力狂’几个字会写在脸上吗？”
“好奇嘛给我看看。什么样的人会喜欢你？“
“是正常的人！你不用好奇了！”
“看看有什么关系？”他将车停在路边。
她推开车门。
“喂，”他从车里探出头来，“看看都不行啊？”
“不行。”她转身走向地铁站。心虚得厉害，要不要把他的照片转移到别处？万一被陆文韬发现了可不得了。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坏女人。
人行道上，雨伞朵朵绽开，季青和的身影在人群中时隐时现，轻盈地避开小水坑。雨刷器做着钟摆运动，挡风玻璃外的风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陆文韬一直看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地铁口。
一种巨大的空虚感突然击中了他，一时间烦躁得不知如何是好，深刻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突然很想打电话把她叫回来。他讨厌这种细雨霏霏的天气。如果天气也有性格，他喜欢那种直来直往的，没有掩饰的，要么狂风暴雨乌云压顶，要么阳光灿烂风轻云淡，他不喜欢这种暧昧不定的天气，这种天气里他看不清楚未来是如何发展的。
陆文韬收回散乱的思绪。成功的男人是不应该坐在车里自怨自艾抱怨连天的。该做些什么？回公司吧，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
一连几日，段宏伟再没有消息。发短信给他，一直没有回应。下班后打他手机，无人接听。这个人好像一下子人间蒸发了。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他是康宇的副总裁，如果他有什么事情，熠辉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出差了吗？
公司里气氛惨淡，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陆文韬成立了特别小组专门负责启元的case，他压力很大，所有人都受了这种气氛感染，变得低声下气。这种氛围下，季青和愁眉苦脸的样子倒是没被人发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