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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轩眼睛微微一亮:“流芡,好主意啊。”
“跟着陛下久了,自然学到些皮毛。”流芡欠身笑道,“而且根据陛下在连星湖的遭遇,这一次黎司估计还是会紧随身后,毕竟他手中的帛书也是残缺不全,陛下先猜出了天机,总是快了一步。”
容轩思量了一会儿道:“山谷中不方便排兵布阵,就算是黎司也不可能多带人。”
“但总归是要防着些的,万一起了冲突或是受了包围,总该有人护着陛下逃出去。”
“那就带精兵一千吧。”
“还得确保他们的忠心,万一有人途中反叛,对陛下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容轩点点头道:“走,去御医房。”
果不其然,鬼决听说了容轩的想法后的第一反应就是:
“你都知道了?”
容轩不傻,自然回答他已经知晓了一切。
鬼决的面色开始变得晦涩阴沉,看着容轩的目光中满满的尽是冷漠和不可置信。
“我这般为你,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下执念?”鬼决恨恨然道,“若是到时候,您害怕那代价,又不想功亏一篑,迫于局势怕是要不得不背负起来,这你都考虑清楚了?!”
容轩道:“没有千字帛,容国必亡,临都必灭,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本王自己承担。”
鬼决脑中那少年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只要能让临都不再受离昌人控制,就是要我风墨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鬼决无奈笑道,千年之前,千年之后,有什么不同?只是当年是迫于形势,如今却是主动要身陷囹圄。性命?人死了哪里还会知道什么苦痛,容轩,你明知道是怎么样的代价,却还是选择一意孤行吗?
容轩对上鬼决看着自己的目光,那眼中,分明摆着的是一份同情。他皱起眉头,转身离开了御医房。
“暴君——!”
容轩猛然回头,看到鬼决正在淡然地收拣着桌上的药草,见容轩转头回来,奇怪地问道:“陛下还有事?”
容轩木讷着脸色摇了摇头快步离开。
刚才那一声暴君喊得太过真实,但是看鬼决的反应,似乎又不是他出的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入夜前容轩前去了一趟宁安殿,玄月躺在床榻上,并没有睡着,一听到容轩的声音立刻闭眼侧身朝向里面,却不想这一举动被容轩看个正着。
“王后?”
玄月理所当然的没有理他。容轩看到桌上满满地摆着饭菜,还有刚刚送来的晚膳,玄月一样都没有动过。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榻边坐下,背对着玄月。
“我要出去一段时日。”
玄月睁开眼睛,心脏跳动得厉害,但依旧没有出声。
“离昌国已经蠢蠢欲动,北贺连在东疆也已经领兵进入备战。以我容国的军力,只能够阻挡一方的势力。我刚刚破解了部分千字帛的秘密,此去势在必行,否则本王保不下容国,更保不下你。”身后传来轻微的动响,容轩接着说道,“人在病中,更应该注意饮食。这晚膳是我特地命御膳房做的,你怕苦,所以我把药草加入了几份点心中,你且起来吃一些,不要弄坏了身子。”
容轩见她还是没有动静,容轩转过身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来日本王若是要上战场亲征,你就在这宫中替本王养好自己的身子,我会尽力护你一方安平,好不好?”
榻中之人忽然起身,紧紧环住容轩的项颈,忍耐许久的抽噎声突然爆发出来,如同卫宫中容轩向她言明自己的心意时哭得那样伤心。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容轩抿着唇,没有答复。
玄月哭得浑身发颤,容轩轻轻环上她的腰身将她小心搂在怀中,轻声抚慰。女子独有的体香在周围漫开,小女儿家的清新味道让人觉得很是安心舒适。
“容轩,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我没有不喜欢你,”容轩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玄月哭道,“只是什么?”
“我只是……”容轩皱眉,喉间苦涩起来,松懈地叹了口气道,“我想……我只是爱不了你。”
我只是不想再爱谁了,太累了。
玄月一直哭着,哭到累了,乏了,在容轩怀里沉沉睡去。他替她盖好被子,起身吩咐了宁安殿的宫人几句,深吸气隐忍住眼中盘旋已久的泪,独自一人回到淳安殿中。
容轩心里乱得很,打发了包括流芡在内的所有宫人,一人孑然独立在宫殿中。
自己对不起太多人,少年时的颜都,姐姐容敏,王后玄月,还有父王。
“轩儿你性子温和,不会有想要一统天下的野心,千字帛交给你,父王很放心。”
野心?
自己体内蠢蠢欲动的,不正是君临天下的野心吗?
身边的事情越来越纷乱复杂,想要静下心来好好梳理都没有空闲,只觉得身心俱疲,有时候真想倒头下去一睡不醒。
容轩困乏至极,慵懒地解下衣衫准备歇息,没成想内室有一处窗户未曾紧闭,一阵夜风吹来,灭了宫中的烛火。容轩摸黑走到窗边,轻轻合实的窗户,正在暗中努力辨识着回床榻的路,身后忽然叹来一双手一边扣住容轩死死按住了他的口鼻。
“唔嗯?!!!!”
他猛烈地挣扎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喊叫。
“轩儿?”
容轩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松下了所有举动,心中骤然一停。
脸上的手松开松了去,合上揽在腰间的手上将容轩紧紧抱在怀里。
那人独有的浅淡香气,又一次围绕在自身周围。
作者有话要说: 无涯同学回来惹……撒花庆祝啊……大反派噢……
☆、夜遇
容轩愣在无涯怀中,自心底涌上一股错综的情感,脸在黑暗中涨得通红,心悸得厉害,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但却贪恋着什么似的没有挣脱开去。
他的不反抗,让无涯的声音中添上了一分欣喜。试探着拥紧了臂膀,胸膛紧紧贴合上去,垂头贴身上他的耳根,小心地呼吸着,酥酥痒痒,像是在试图点燃星火。正想开口,手背上忽然落下一滴滚烫的泪,印在手背,印在心底。
为什么没有推开他,为什么没有朝他嘶吼,为什么这样近距离靠近着的时候,不像在连星湖时一样饱含了恨意?不想承认自己心中仍有依恋,为什么,觉得放不开他?
容轩缓缓伸手覆上无涯的手背,将他的手轻轻掰开,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几步。
“你怎么敢回来。”
容轩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即使是在黑暗中,也怕被他发现自己脸上的神情。
“我……”无涯循着声音轻柔地抓上容轩纤弱的胳膊,踌躇了许久沉着声音道,“只是……想你了……”
容轩轻轻咬住嘴唇,生怕泄露了任何意思不稳的气息。
“那……你呢?”
容轩没有回答。
“我听说……你娶妻了,”无涯的指尖微微颤抖,“为什么?”
容轩道:“玄月真心待我。”
“你不喜欢她。”
“我喜欢的。”
“可是你分明说过……”
“我说过什么?”转过身去,黑暗中只能朦朦胧胧看到无涯身影的轮廓,“我是一国之君,总要立后,总要有子息,而你……充其量不过曾经是本王的一个男宠,本王就算是被你骗了又如何,到手的东西丢了任谁都会有一阵心有不舍,甚至自以为是的觉得心痛神伤。可本王现在厌了,倦了,不喜欢了,就算你现在跪在我脚边,我心里也不会有半点波澜,也许还会嫌你挡路碍眼,将你一脚踹开呢?”
无涯倒吸了一口冷气:“轩儿……你怎么变得……”
“我变得怎么了?”容轩冷冷道,“不要以为本王曾经为你笑过为你哭过,你就自以为可以操纵本王一生了。狂妄自大也要有个限度。本王宠你的时候,你说什么我都会信都会办到,就比如我曾经开玩笑说过为了你我不愿立后一样。”
“玩笑?你说玩笑?”
容轩听着无涯的呼吸越来越紊乱,心底的快意搅拌着苦痛腾升起来。
“是,玩笑。本王是要君临天下的,难道还真会为了你区区一介男宠而不为身后考虑吗?”容轩道,“怀中有温香软玉,又何必去强求男子?”
无涯咬牙道:“我不信。”
“黎司公子。”容轩轻吸了一口气,平稳着气息道,“再不回去,不怕夜深了入不了雪衣的芙蓉帐吗?”
“轩儿!”无涯的语气急促而不耐,虚伪的苦涩在容轩耳中听起来可笑之极。
“若是想要千字帛,你来迟了,记下之后我已经将它烧毁了,你如果愿意,也可以把我带回景军,看我肯不肯吐出来给你?”极挑衅的语气,一时间好希望屋内灯火通明,好看到无涯万年冰封的脸上气急败坏的表情。
“我不是为了千字帛。”
“哦?本王倒不知道,自己还有除了千字帛以外的利用价值。”容轩仰头斜视他,“还是说你想到我现在是容王,觉得将一国之君压在身下也是不错的经历,所以特地来我宫里求欢的?”
无涯被容轩成功地激怒,狠狠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近身来。
“我说了我只是想来见你,”无涯压低声音怒道,“我也说过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信?”
“我信!”容轩怒气冲冲地驳道,转而又是故作轻蔑的口吻,“黎司公子不是喜欢漂亮的东西吗,本王毕竟是临都双绫之一的卫绫之子,自诩还是个有几分姿色的人,为何不信?”
“你宁可相信雪衣你也不肯相信我?近两年的朝夕相处,连旁人的只言片语都抵挡不过是不是?!”无涯一边说着一边剧烈地摇着容轩。
窗户被夜风吹开,月光从室外撒进室内,微亮银银,像是上好的素纱,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之中。无涯依旧是那身霜白的素衫,月光轻柔地淋在身上,反射出夺目的华光,将他精致俊邪的脸庞映照得更加令人心动,右眼的冰蓝在银辉中闪着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