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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漂亮。”那社员在她走后悄悄对他说。
他点点头:“是不错。”
又是一天了,还是没有微微的短讯,他想是不是那个下午的情绪反复伤了她的心,于是摇摇头。猫咪是这样的吗?偶尔会耍些小性子,然而总是回主人身边的吧?可是微微毕竟不是猫咪,微微不是他的任何人,所以他也没有理由问她原因。想着他把伸到口袋中摸索手机的手伸了出来。时间是下午四点,课正上到第三节,他看着幻灯机里放的大大的人体组织的图片,感到有点恶心。在游戏里,他是用手术刀杀人的,非常娴熟优美,但在现实中他还根本没有摸过手术刀呢,大一时第一次参观人体标本时,他觉得恶心极了,他想自己的专业真是选错了,他不能想象自己拿着手术刀面对活体的样子,然而那时他忘了游戏中的自己。思绪继续漫无目的的飘着,突然想到晚上的戏剧节开幕式。说真的他觉得校园戏剧很傻,当然他没看过只是自己想象的,因为他觉得话剧就很傻,他比较接受电影这种讲故事的方式。对了,还要去买花,买什么呢?那天都忘了问社长比较喜欢什么花。
思绪神游中,突然感觉右肩好痛,原来是旁边的同学在拼命拍他,他莫名奇妙的看着那人,那个人的嘴角朝讲台上撇了撇。
“你在想什么?”教授恼怒的问他。
他站起来,脸在无意识间已经挂上了招牌式的谦恭微笑。
“对不起。”
“上节课你没来吧?”教授看看名册,问。
“上节课?”他茫然低声重复,突然竟然记不得自己在上什么课了,可口中已经在无意识间说道:“对不起。”
“坐下!”教授气恼而粗鲁的挥挥手,低头对着名册又叫了个名字,教室另一端小心翼翼的站起一个人,“你,”教授指着那人,“你来回答这个问题,随便谈谈想法。”
他吁了口气,看向窗外。那里,近黄昏的太阳在发泄着它最后的狂热,怒气冲冲的炙烤着大地。
他一直很想挣脱,什么学业呀,戏剧社啊,广告公司啊,他每天都很忙,他每天都很充实,他每天都很从容,因为他把各方面都处理的很好,在这一切中忙碌时,在各种身份中转化时,他觉得自己才能抓到什么东西。
抓到什么?不知道。然而他必须要抓着一些什么东西,一些让他感觉很实在的东西。可是,另一方面,就像选择飘在十五楼一样,他又很渴望挣脱这一切,希望无拘无束的放任自流,所以他选择杀手的游戏,选择和微微短讯联系,很刺激,而且不用负责。
而现在,他突然发现杀手的游戏成为他灵魂上最沉重的东西,由飞翔的双翼变成了枷锁。
“微微,微微。”他轻声念着,突然很留恋这个名字,曾经他对她是非常无所谓的,将她看成是调剂与佐料,几乎忘了短讯那头按动手机的是个人,而现在,他发现微微是个活物,有感情与思想,不能任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会伤心,然后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并不愿意伤她的心。爱是美丽可爱的东西,不应该让人伤心的。如果她爱他,如果他爱她。
他还是迟到了半小时,为了选花。原来他想选白玫瑰,因为剧中女主角送她心爱的男人的生日礼物就是每年一束白玫瑰,然而最后还是没买,玫瑰是暧昧的花,不能随便送的。后来他想送百合,可是觉得百合不适合社长干练的性格,社长不温柔,他想。踌躇了半天,为女孩选花真的是第一次,他没什么经验。在游戏中他喜欢罂粟,很配合他杀手的身份,然而太戏剧化了,况且哪里会有罂粟花卖!
现在社长在台上表演着。她的确很美,尤其此时,为了配合剧中人物,她的黑发被挽成一个优雅的髻,穿上了大露背的修身礼服,画着一丝不苟的精致妆容,静静的倚在桌旁,等待着挚爱了一生的人认出自己。
他靠在暗处的墙壁上,手里捧着一大束最终选中的向日葵,静静的欣赏着舞台上的一切:的确,社长说得没错,舞台上上演剧码的时候很美丽,灯光很美,演员很美,故事很美,空洞的布景宛若有了生命,沉默的看着角色们来来往往,哭泣微笑,喜悦失落,相聚别离。他尤其喜欢布景们对情节那种不动声色的态度。“它们什么都看见了,什么都知道了,然而冷冷的看着人间的一切;它们似乎是冷酷无情的,可是最终是他们一直忠贞的陪伴着主人,百年后什么都没了,只有他们留在原地继续存在。像现在,戏结束了,布景却还继续存在着。”他心里说道。
幕渐渐拉上,伴随着一阵华丽温柔的乐曲,他感到呼吸急促,一种深深被打动的感觉涌上心头,台上,所有演员都退下了,只剩下木桌上空空的玻璃花瓶。他被那缓慢升高的旋律迷醉,感觉灵魂似
乎要挣脱躯壳飞翔,而这正是他自己一直要寻找的境界。
似乎很成功的样子,很多很长的掌声,演员们兴奋的致意,他看见社长的眼神似乎在寻觅,于是从暗处走出,边鼓掌边走到台前。社长的目光投向他,他举起手中的向日葵向她致意,于是她移开目光。
“你迟到了。”他问了社员一路找到天台上,看见社长靠在栏杆上,依然穿着礼服,见他来了,冷冷道。
“嗯……你指没看见戏的开头?”他走向她,这是个有星星的微热的夜晚,所以他想自己是不需要脱件外套给她的。
她看他,不说话。
“对不起,我选这个的。”他将花递给她。
她接过花,递给他一个玻璃杯,里面有红色的液体。
“红酒?”他问。
“葡萄味芬达,我没喝过,我想也许你渴了。”
“我又没有念那么多台词。”他笑道。
她回过头,她有着曲线优美的背和肩,他想自己是不是靠她太近了,然后他突然想到杀死富孀的那个夜晚。
“在想什么?”她问。
她看着他的眼睛,于是他也看着她的眼睛,他突然发现她可能是爱自己的,因为她眼中最后居然泛起了泪光。她需要什么?是一个吻吗?那晚富孀就是需要一个吻。我可以满足她的,他想着,渐渐向社长靠近。
当他触及社长柔软湿润的嘴唇的时候,他想的是那个血腥的夜,那个改变了他生活的夜,而那夜的情景现在已经控制了他,他在不自觉地重复着一切。
“这是我的初吻。”社长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轻轻说,语气中没有表情。
这不是他的初吻,曾经他也吻过两三个女孩,在尚不知清楚知道感情与责任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求,牵手同行,拥抱接吻,那时似乎没想很多,像是游戏的态度,然而是孩童纯真的心态。此时他面对社长的目光,竟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突然他想起了一个问题:微微呢?微微有没有被别人吻过或是吻过别人?接着他居然感到有种负罪感:自己背叛了微微。
天!这不是背叛,他和微微根本什么也不是。可是刚刚他确实背叛了很多人,至少他背叛了自己,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居然吻了一个自己并非深交的女孩子,原因只是因为游戏中一个场景的暗示。
“原来一切就是这样发生的,设想的一切,原来是那么……”她用力的耸起肩,像猫一样,然后无力的松弛下来,“在我想象中那么神圣而甜蜜的事情,居然是这样发生的,你不是认真的,是吗?”
“我应该为我的吻负责,是吗?”他问,想狠狠的扇自己。
“你背叛了一个人,是吗?”她看着远方,说。
他看向她:“没有,没有背叛任何人。”
这时她突然哭了起来,很伤心很伤心的抽泣。他站在旁边,一语不发,任时间流逝。
告别
他买了白玫瑰。并没有思考很久他就决定了要为一个吻负责,反正年纪大了总归要有个女友,而社长各方面都不错。他不像校园里很多男生对爱情有美丽的憧憬,在这方面,可以说是他开窍太晚,尚不知情滋味;又可以说是他过早苍老,在不恰当的年龄就已经看穿了人间□的重复与不可靠。所以他坦然又轻率的接受命运安排,接受了社长。
然而他没有忘记,命运也将另一个女孩推到了他面前,另一个他更为牵挂与留恋的女孩。可是他对微微并没有到非卿不娶的地步,更何况他是那么善于控制自己的真情,他决定放下微微,掐灭爱的小火花,从此就老老实实的和社长在一起。
反正,微微这么多天也没有再给自己发短讯了。
或许这才是他下决定的最大原因。
他不是很费力气就在学校的BBS上打听到了社长他们系今天的课表和上课地点。可是今天自己的课也是全满的,他考虑了几秒钟后决定全翘。
因此现在他很从容的抱着那么一大束招摇过市的白玫瑰,静静地站在教室外,他知道社长正在里面听课,他刚刚已经在后门的窗户那儿确定了。教室里没有人注意到他,社长托着腮,懒懒的坐在那儿,也不知道是发呆还是听课。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现在还是有机会掉头离开的,他掏出手机,查看所有短讯:
——尽管是这样,你不会哭的,但我还是想说“我爱你”。
微微,微微,微微。
他不动声色的一条一条的看完所有微微的短讯后,又不动声色的一条一条的删除,然后将手机放回口袋。下课铃响起,玫瑰好香。
他斜倚在门边,冷静地在鱼贯而出的人流中等待着,他想是不是干脆就来一个浪漫到底的告白,接着他不由笑起来了:这是一个多么苍白的告白,却拥有了这么一个让很多人羡慕的形式,玫瑰啊,浪漫啊,温情啊,是多么虚伪的东西;拥有了这一切,却没有让人动心的温柔的爱意,又有什么意义?
“送给你的。”眼见社长面无表情地走出教室,他赶忙迎上去。
社长非常彻底的被震惊了,她愣愣的看着他,她的眼睛睁得那么大又离他是那么近,可是他依旧看不出她坦白的眸子中所隐匿的话语。
他想是不是再戏剧化一点,于是他很可笑的学习电视剧中潇洒的男主角那样,扬起一个夸张的甜蜜微笑,凑到她耳边,以魅惑的语气轻轻说:“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