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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还要再受一个半月的苦难,霍晶铃就想撞墙。
日子过得冗长而苦闷,每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多走一步都受到限制。阳光只能隔着玻璃窗去感受,她想外出,想尽情的跳跃。
越躺越头昏眼花,她索性从床上起来,慢腾腾的朝靠窗边的贵妃椅移去。
合着的门板毫无预警的被人推开,一道声音叫过来:“你要去哪?”
霍晶铃不理会他,继续移动无力的步伐。冷不防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伸过来,扶住她的腰肢。
“不用你管!”不知哪来的蛮劲,她把他推开两步之距,身体却因此而后退,在跌倒之前随即又被他拉住。
“小心!你现在可是怀了孩子。”
孩子!孩子!现在他们每天在她耳边念着的都是孩子!好像除了孩子,就没人关心她的死活一样!讨厌!烦!
各种不良情绪涌现,她握紧拳头怒视他:“孩子又如何?他根本与你无关!将来,他姓霍!”
仿佛触碰到痛处,放在腰间的五指骤然收紧。半晌,他缓缓松手,似是强忍着怒火不发作,走到门口的柜子旁边把一个碗捧起。
“这粥是雪姨专门为你熬的,据说有止呕的作用。”他走近窗口,把粥递给已坐下的人。
意识到刚才说话过分,她看了身边的碗一眼,别过脸,语气放缓:“先搁着。”早上吐完后,她到现在还没胃口。
粥非但没有被搁下,反而递得更近。“粥是温的,现在吃刚好。”
一阵奇怪的味道若有似无的钻进鼻孔里,她皱起眉头,说话开始不耐烦:“我现在不想吃,你先放好!”
“这种东西不好找,雪姨翻遍了整个唐人市场才弄到丁点,你忍心看她老人家失望?”他板着脸,盯着她的眼神好像在责怪她有多任性似的。
霍晶铃侧着头仰视他,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本是好看的五观,现在之于她却有说不出的讨厌。“你就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意愿么?我说了不吃就不吃,你可不可以别烦我!”
“霍晶铃,别以为怀孕就可以乱使性子。你命好,生在好家庭,有多少女人怀孕了依然下田干活,就你可以躺着动也不动,还有专人照料你的起居生活。”
尖锐的言词,一字一句敲出来,他甚至连眉毛也没动过,神情异常冷静。
霍晶铃死死地盯着他,直想从他的神色间找出一点温度。可惜没有,这人是冷血的。
她从没想过要恃着怀孕而使性子,事实上怀孕让她叫苦连天。可是这些她都不会跟他说,明眼人肯定能看到,但显然他没有!
不反驳,她倔强地接过那碗粥,低下头,舀了一勺放嘴里。
以往只有生病,雪姨才会给她熬粥,但连白米饭都不喜欢,更遑论粥了。她只是在赌气,加诸在身上的罪名太沉重,她不服!
粥一口口的下肚,眼泪一串串的掉,满嘴的苦涩。
强忍住欲要吐出来的感觉,把最后一口吞下,她把碗还给他。
他接过后投来浅浅的一瞥,似在无言地说:看,其实你能吃完。可是下一秒,她已迅速跳起身冲进欲室,紧接着又是那强大的呕吐声。
如此撕心裂肺的声音,比上次听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何阮东越听越毛骨悚然,尾随入内,看到她无力地趴在盅洗盆上,身子因用力呕吐而不停颤抖。
“你……没事?”他并不知道,原来她说不想吃,是因为吃完会吐。
纤细的背脊一僵,呕吐声蓦然停止。她打开水龙头冲走盆里的污物,再嗽了嗽口。吐水时恶心的感觉再次升起,她捂着胸闭眼撑了片刻,然后擦擦嘴。
把腰挺得笔直,离开时经过他身边,她抬起下巴倔强用沙哑的音调轻轻道出三个字:“死不了!”
是死不了,不就怀孕?
何阮东看着她的背景,心里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
15
“我听说你没吃午饭。”
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不用猜霍晶铃也知道是谁。没吃午饭不足为奇,现在她整天真正下肚的东西寥寥无几。
“你现在怀孕不吃东西不行,医生说长此下去,对胎儿的发育有影响。”
又要教训她了吗?今天她没精力跟他吵,如果他非要责骂,那随便。
未有得到回应,何阮东闭闭眼。中午的时候他没在家吃饭,回来后听到雪姨在唉声叹气。这一胎怀得很辛苦,明眼人都能感受到。
“雪姨做了手工曲奇,刚出炉的,还榨了鲜果汁,你多少也吃点。”他把一个托盘放在她身边的小茶几上。全屋人为了她,可是想尽办法。上次对她的指责,过后他有反省过。他不是女人,很难理解个中感受,但从她日渐消瘦的脸容就知道有多难受。所有的痛苦都不是装出来的,她辛苦,其他人也不好过。虽然觉得自己没资格管她,但他试着体谅。
霍晶铃依然未理会,手摸着通透的玻璃窗,贪婪地望着外面的景色。
大自然仿佛在一夜之间完成了季节的转换,花草的叶子已然变黄。院中的丝柏树遮挡了部分猛烈的阳光,在微风中摇曳。
真想出去走走,估计秋风已经把葡萄枝叶吹秃,农民们应该正忙着修剪枝芽?
自从怀孕后,身体所受的痛苦不说,外出被禁制,就连在屋内多走两步也会受到责备,这样的生活堪比坐牢,而她偏偏是个静不下来的人。
身后没了声响,那人不知何时走了。在这幢偌大的房子里,根本无人懂她。她想要的,无人能给。
过了一会,房门又被推开,轻微的脚步声飘近。
“我把东西拿到花园去,今天天气不错,风不太大,要不你到外面去坐坐,不过记得加件外套。”
又是他!最近他都太空闲了吗?每天都要管她有没有吃东西,是良心发现?对于他突其而来的友善态度,不管是真情或是假意,她都不需要!不过这个提议,她倒很心动。
“我刚才跟霍先生谈过,孕妇不能整天闷在房间里,要多吸收新鲜空气,还要适当的散步……”
他居然了解?
“来。”他再次小声催促,霍晶铃才表现得不太情愿地起身。
那天以后,她的活动范围终于被扩大至花园,而孕吐的现象也有少许好转,除了早晚会吐一次,日间终于可以吃点东西了。
过了几日,霍晶铃意外地接到查理的来电。
查理就职的杂志社计划举办一个狂欢夜,届时将会邀请世界各地的记者参加。因为之前那篇专访反响热烈,他突然就想到维拉酒庄,问霍晶铃可否同意提供场地。
霍晶铃奇怪,从巴黎到普罗旺斯,路途遥远,怎会想到来这?查理说,因为来的是世界各地的友人,所以公司想要特别一些,而法国的美酒举世闻名,如果能在酒庄里招待客人,会让人更难忘。况且这时候适逢狩猎季节,大家都希望能在入冬前度个小假。
这种活动本来很平常,普罗旺斯夏季是旅游旺季,即使到了秋季,仍然有不少人慕名而来。以往酒庄招待过很多客人,也会在特定的日子举行节庆,以此祝福来年葡萄的丰收。查理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除了他们支付高昂的经费外,还能帮酒庄提高知名度,实在是一举两得。
但是当她跟父亲提起这事时,却遭到无情的拒绝。
“我早说过,现阶段你只管专心养好胎,其它的凭都别想。”
又是因为怀孕!她不死心!
“这是个好机会,你想想,我们的酒可能会被宣传到世界各地去!”
“酒庄根本不需要这样的宣传!单是应负国内的订单,我们就已经供不应求。”霍令山的回话相当坚定。“我知道你想什么,宣传酒庄并不简单,非那些记者写几句就能成事。你在生意上要学习的东西有太多,不用急于一时。我仍是那句,现阶段继承人最重要!”
霍令山说完这句话后便挥挥手让她出去,霍晶铃非常气愤!她的出发点都是为酒庄好,为何父亲总是这样顽固?他无视她的努力,想的念的都是继承人。其实她就只个生孩子的工具,对不对?
此时此刻,她对肚子里那个小黑点已经从开始的无感升华至埋怨、悔恨。
她不想当妈妈!讨厌当妈妈!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晶铃,来,喝了这碗鸡汤。”
为了调整情绪,霍晶铃独自躲在花园的角落抹眼泪,偏偏雪姨总有办法逮到她,而且每回不是吃这个就喝那个。
“雪姨,我不想喝,你先拿下。”霍晶铃别过脸,避开已经递到嘴边的汤。
“油我已经撇清,不会腻的,距离晚饭还有段时间,你先喝了,免得到晚上又喝不下。”雪姨对刚才父女俩的争执毫不知情,只道她又在耍小孩子脾气,因而坚持把汤举在半空。
“我说了不喝,能不能别迫我!”在这个家,她越来越没自由,连想静静待一会都不行。
“你好不容易身子才好些,得补充点营养。乖,已经吹凉了。”
碗又再送过来,霍晶铃抬起头不耐烦地往旁推。“我都说了不喝!”
“呯”声清脆响亮,碗落地开花,汤溅了满地。
“哎呀,你这孩子……”那药材难求,雪姨好心疼。
霍晶铃被烦到不行,索性起身准备走人。才迈开步子,冷不防旁边一声吆喝:“站住!”
她愣住,头一转,火红的夕阳正映照在何阮东严肃的脸上。
“你做错事,连句对不起都不说的吗?”
又来!他能不能别多管闲事!
“跟雪姨说对不起!”他沉着声,一步步走近。
霍晶铃知道自己错,但她不喜欢他的态度!凭什么要听他的话!
“说!”他的语气变得冷硬,霍晶铃情绪本就不好,被他这样呼喝,心更沉了几分。小嘴抿得紧紧的,死也不说。
僵持不下,雪姨连忙打圆场:“没关系,厨房里还有,我再盛碗来就好。”
“我不要喝!”她颤着声,双眸冷冷地回瞪他。为何大家都为了孩子迫她?身子是她的,她只想要点自由!
“你!”何阮东抓住她一边手臂,铁青的脸庞愈发的靠近。“你吃不下东西,雪姨费尽心神,四出寻找对你有益处的食材,就只希望你能身体健康,别再消瘦下去。可是你非但不领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