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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我走到他身旁的时候他都没有注意到。
“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这来献血了。”我撑着单杠坐了上去:“还是你什么时候学会看星象了,毕业了想当占卜师么?”
他瞥了我一眼:“献血?”
“你跑这来喂蚊子还不叫献血?”我双掌一拍,随即右手掌对着他,掌心中的蚊子已经被我拍扁了,血液从它的尸体里爆了出来,小规模溅洒在我的掌中。
“哟,天都快转凉了他们还不下岗啊。”不由得我对蚊子的精神感到钦佩。
可能是楚希赏星星的兴致被我破坏了,他不再仰头看星空,转而扭头看着我:“这几天你被我吵得睡不好觉吧?我看你早上训练的时候老打呵欠。”
我一直想提的事情楚希居然自己先开口讲了出来,反而倒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表示自己毫不在意:“你一定是有心事才会这样,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失眠。”
他笑了,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手搓了搓上面的泥土后对嘴吹了吹气,在手里掂起来,石子的高度不断变化着。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该不该问他的心事是什么,只能看着他。
“时间不早了。”他扔掉了手中的石子,一个翻身下了单杠:“再不回去睡眠就不够了。”
“从你失眠开始,我睡眠不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忍不住吐槽:“现在我连做噩梦都是一种奢求了。”
“噩梦毕竟是假的。”楚希回头又笑了:“等教官发现我们,噩梦就变成真了。”
月光照耀着空无人迹的跑道,回到石子堆中的石子显得格外闪耀。
(罚站)
扬子在楚希发生这种状况后做了猜测:他一定是被哪个女生勾去魂儿了。
其实他猜对了,可我们那个时候却对这种猜测不以为然,除了必要礼貌之外,楚希不会和女孩子搭讪,应该说他不善于去搭讪。往往女生主动和他找话题的时候他都不太会接茬,原地休息的时候趁着教官和其他教官聊天的时候,总有女生趁机偷瞄楚希两眼。
当楚希低下头系鞋带时,他们看到是正在那帽子扇热风的肥凯。
大失所望后纷纷侧目。
温柔如水的眼神随即升温,转化为沸腾的灼热开水,肥凯注意到后猛地怔了一下,迅速扭过脸去加速挥动着手里的帽子,一副我怎么招她们了的表情。
然而今天,楚希眼中所关注的那个女生却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环顾四周,依旧寻觅不着。
“楚希!”教官洪亮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当他回过神来时,所有的人都面朝自己的方向看着自己,这时他知道:所有人都在向左转,唯有他原地不动。
“你是不是很喜欢不听命令,原地站着!”教官走了过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和扬子不由地咧咧嘴,心想楚希这下子一定死定了,没准又要挨教官的踹了。
教官走到他面前,楚希愣愣的看着他,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通常情况一旦慢了一拍后应该立刻跟着队伍的命令行动,但是楚希仍旧保持着面朝前方的状态。
“既然你这么喜欢原地站,就一直站着吧!”教官的权威被挑战了,他没有踹他,也没有动用武力教训他,而是让他保持标准站姿站立一个小时。
而这个时候,离开饭还剩十五分钟的时间。
这就意味着楚希不可能和我们一起吃晚饭了。
“这算不算体罚?”小强站在老钱前面小声嘀咕着,为楚希愤愤不平道。
教官好像是听到了,立刻用AK47一般的眼神对准了小强:“你是不是也想站!”
小强的脸被吓得煞白,立刻严肃的正视前方,再也不说话了。
楚希也没有表现出很不服气或是很委屈的样子,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讲。
(担心)
十五分钟过去了,太阳渐渐向西方的地平线垂落,气温稍降。松了一口一起的我们准备集合去吃晚饭,楚希依旧原地站立着,我们都以为教官只是说一时气话,不会真让他站下去。
然而教官却没有理会楚希,我们集合唱了军歌之后排队向着食堂进发。
“吃晚饭后去小卖部买点吃的带回去。”
老钱象是我们的老大哥一样,关心我们每一个人,自然首先关心楚希的吃饭问题。我和扬子听后深表赞同,同时对老钱的尊敬又更加深了一层。
天色暗了下来,接班白天光明的是路灯和星光。
我们在宿舍等待着小强。二十分钟后,小强回来了,看着他手中空空如也,大家心里的石头都放了下来。看来楚希把我们派小强送过去的零食都吃完了。
“站了很久果然很饿,看来我们多买点是正确的。”我端着脸盆准备去浴室洗澡。
“教官还站在那里,我压根儿没敢送过去。”小强的这句话好似晴空霹雳一般。
肥凯拉着小强的手前找后找:“那你把零食弄哪里去了?”
小强坐在铺上边脱鞋边说:“我等了十分钟,看教官还不走,觉得有点饿了,就边吃边等,没想到我全吃完了,教官还没有走,我就回来了。”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小强被肥凯的必杀技“魔鬼筋肉人爆裂”彻底的修理了一番。
抬表看了看时间,老钱又看了看窗外:“还有十分钟,我们还是等他回来再去弄吃的吧。”
离楚希结束一小时原地站立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双手环抱靠在树边的教官打了个呵欠,走了来拍了拍楚希的肩膀:“你小子的韧劲还不错,训练的时候为什么不专心一点?”
“非常抱歉!”楚希炯炯有神的眼睛目视前方:“教官,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回去吧!”同样没有吃饭的教官拍了一下楚希的背:“快去找点东西吃!”
终于脱离了立正状态的他深深舒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感觉到肚子的空城计已经唱了不知多少遍了,现在已经饿的没有什么感觉了,双腿不禁有点打颤。
他右手捂着发软的膝盖,所受撑着冰冷的路灯杆子。长时间经手精神或是肉体的压迫后,人一旦放松下来之时,之前所积压、所扛受的痛楚会一并吞噬着自己身体所有会痛的地方。
汗珠顺着鼻梁流淌至鼻尖,聚成了一颗闪亮晶莹的珍珠,以滴水穿石般无声无需的跳落在他的手背上,不久之后,他的膝盖全部湿透了。
(帮忙)
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宿舍的方位走去,比起胃部因饥饿传来的疼痛感,他更想痛快的洗一个冷水澡,因为他发现此刻的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这种感觉好似站在一个地方看着人间仅有的一处美景,然而他所站立的地方却是让他不断下陷的沼泽。
他明知道这样下去他会被沼泽吞噬,却始终不肯回头。
脑海中此景于眼前所见相合。借着路灯的指引,正前方的二十米处,在他脑袋里行走了一圈地球路程的女生正跛着脚一瘸一拐的朝自己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
现在,最好的一阵麻醉剂注射进了他的身体,所有的疲惫、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一切不舒服都消退了。而这麻醉剂的来源,仅仅因为楚希看到了她。
忽然,女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是手里的一袋东西却全都掉在了地上,要知道仅有一只脚能正常站立的情况下,想完成下蹲的动作时很难的,她站在那里尝试了两下下蹲,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后,伸手将因差点摔倒垂在胸前的头发撩到耳后。
站在那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想要找人来帮一下自己,在自己的正前下方,塑胶包装纸被捏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低头一看,楚希正在弯腰捡着自己面前掉落一地的零食包装袋,当楚希伸手捡生理用品时,不禁微微侧过脸露出些许尴尬神色。
全部捡好后,楚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示意女生将手里的袋子交给自己,女生没有拒绝递了过去,装后之后楚希又将袋子递了回去。
“谢谢。”
这是这个女生第一次和他说话,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胜过了千言万语。
“桑薄烟!”远处的宿舍门口一个女生冲着面前的女生喊着:“你脚不好干嘛还乱跑啊!”
女生挥着了一下自己的手后看了一眼楚希,微微点头后转身一跛一跛的往回走。
桑薄烟,虽然不是自己亲口问出来的,楚希却知道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东西。
这对于现在的他是一种莫大的满足。
(暖意)
女生跑到桑薄烟身旁扶着她的手臂一起回宿舍:“刚才的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吗?”
“你的眼睛挺厉害的。”桑薄烟浅浅一笑:“我离他那么近都没有看到他有多帅。”
行至大门口时,她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往回走的楚希,眼神闪过别样的目光;在身旁女生的催促下进了宿舍大楼,此刻她心里想着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比起男生宿舍,女生宿舍显然要安静的多,到点了之后,那些违反规定私自带手机的女同学们在被窝里拨弄着手里唯一的闪光点,并无明显的喧闹声。唯有桑薄烟不同,她自然不是那种乖巧到对老师和教官言听计从的完美学生,但也没有将行李箱中的名牌手机拿出来显摆,而是不声不响的坐在堆放了几个热水壶的台子旁,纤细的手指捏着掌中的一杆铅笔在白纸上勾画着什么。
画到一半,她竟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抬起手背挡住鼻孔掩饰自己的笑容。
我和扬子正好看到了楚希迎面朝我们走过来,便赶紧走了过去,正准备一左一右搀扶受累过度的他,却发现他的精神状态出奇的好,甚至好过了我们。
“教官是不是把他给练傻了?”楚希象是没有看到我们一样,从我们中间径直穿了过去,扬子诧异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半晌才缓过神来。
我也只好一笑置之。只要他没有倒下,精神好不好也就一夜的事情。
回到宿舍后,小强一看到楚希,火速躲到老钱身后自我解释:“我不是有意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