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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顿时吓个半死,“我的天,竟是这样的重犯?小的一定严加看管,绝对不会出半点问题。”
“不但要看管,而且……”朱老大目中闪过一抹诡异,“这人可不老实的很,有机会你先给他长长脑子,免得日后冲撞了皇上。”
狱官虽是从其他地方新调来的,但在教育犯人方面,却着实是个人精,当时就明白了过来,当即拍着胸口说道,“朱老大你放心,有我王富贵出马,还能有办不成的事,担保到了明天,这小子就服服帖帖的,让他干嘛他就得干嘛。”
朱老大瞄了这王富贵一眼,心中虽有些不信,但也不去管它,只说道,“怎么做由得你,只是皇上还没提审之前,可不能留下把柄,另外,大人吩咐了,这人犯刚进来,要杀下锐气,免得回头冲撞了贵人,今日开始,食水减半,具体事情你看着办吧。”
看来这人是把章大人得罪的狠了啊,王富贵心头越发有了底气,“小的都明白了,一定做得干干净净,不让人看出端倪。”
朱老大赞许的点了点头,看向自己同伴,“好了没?要好了我们就回去了,这地方腌臜的紧,呆久了可不要染上晦气。”
另两名衙役仔仔细细的又将枷锁检查了一通,确保万无一失后,方才站直身子,“成了,大哥。”
朱老大看了看云彧,只见这个俊美的年青人此刻形状狼狈至极,白玉般的腮边被刚才这一通折腾弄上了两条黑印,修长的身子被压在那粗笨的枷锁下,竟有些不堪重负的意思,狼狈中便有几分楚楚可怜透出来来,心中不由一动,上前一步,一把扣住云彧的下巴,将其头颅抬了起来,“小子,到了这个地步,你就认命吧,回头若乖巧一点,日子自然好过一点,若不然……”
食指在那白腻的下巴下方划过,朱老大心头顿时一荡。
云彧欲要挣脱,却那里敌得过那人的力道,便也不动了,只用眼睛冷冷看着对方,“我就算在落魄,生死之事,却轮不到你这种人决定。”
被他眼神一盯,朱老大顿时回过神来,当即嗤笑了一声,收回了手。
要在以往,他这种身份,自然不敢妄想,但今时不同往日,这段时间跟着大人审问端阳官员,那些往常养在后宅的贵人,他也偷偷尝过不少,只是身份比起眼前这位来,还差一些就是了。
但世事无常,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清呢,等到皇上提审过后,他自然有大把的时间来等待。
云彧却没想到,区区一个衙役,现在竟然也敢打上他的主意。
“你得意着罢,等过了几日,我看你还怎么嚣张。”朱老大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率先出了牢门,王富贵忙跟在几个衙役身后,恭恭敬敬的将人送了出去。
云彧目送几人离去,心中却着实有些怅然,旋即自嘲一笑。
真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一天,不过,这也是应该的吧。
就是不知道,凤离天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提审自己呢?他对自己应该是恨之入骨,那么,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待自己呢?
凌迟?车裂?鸠杀?
可惜自己这个身子孱弱,若是受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但愿到时自己能多煎熬一会,多受些折磨,也好补偿当日的事情,多少释去些许他内心的怒火。
手腕处的酥麻慢慢减退,云彧尝试着挪动了下身子,才发现在重重束缚下,自己竟是挪动也异常艰难,脚踝上的枷锁倒也罢了,只要不动倒也不影响其他,但肩上的重枷却着实沉重,不过这一会功夫,肩上就传来了一阵痛楚。
云彧咬了咬牙,这样硬抗可不行,他勉力挪到炕沿边,将枷板一头落在地上,另一头架在炕沿上,便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双腿用力挪动收缩,颇费了一番周折后,才勉强将双腿蜷缩在了枷板后方,做完了这些事后,虽然身子蜷缩的感觉并不好过,但肩上的重量却得到了极大程度的缓解,云彧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这番动作,就连额上也有了汗珠,那汗珠蜿蜒流到了眼睛里,传来一阵刺痛,云彧直觉想要拭去额上,这才发现双手完全不能动弹,自嘲一笑,云彧眨了眨眼,等了一会到眼睛舒服一点了,才开始打量起室内的情况来。
囚室不大,约莫丈许见方的范围,却透出一股陈腐的气息,牢门处全是粗如儿壁的栅栏,而其余三面都是青石墙壁砌成,因其年代久远加潮湿阴冷,那些接近地面的有些石缝,已经生出了青色的苔藓来,而在栅栏对面的墙上,有一个圆形的小窗,此时一束月光从窗里射进来,更添了几分凄凉。
而室内左侧,有一张不大的破烂土炕,角落处的砖头都翘了几块起来,显然是很久没人睡过了,上头的尘土起码有半指厚,而靠近土炕的底部地上,有一个黑黝黝散发着臭味的瓦罐,应该便是净桶,除此之外,室内便再无一物。
真是糟糕的地方,云彧皱了皱眉。
他却不知道,被送到这甲字号监狱,确实是章恙手下留情了,这地方虽然又脏又破,但到底是一人一间,安全上是能得到保证 ,若是在丁字号那种龙蛇混杂的囚室,如他这般容貌的人被送进去,只怕一个时辰不到,就会被人连人带骨吞吃下肚。
不过这也不是章恙好心,他不过是想先观察观察,看看皇帝的态度再定如何对待云彧,若是皇帝一直没有动静,那他心头也就有数了,反正人都在自己手里了,要拿要捏也容易。
云彧打量了一番,便收回目光,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里虽是大牢,却只有寥寥几个囚室有人,起码就现在看来,端阳王族的人并不在这里,那么二弟会在哪里呢?环境是否会比这里更恶劣?
另外,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凤离天呢,他这会可知道自己已经投案了?若是知道,又会在什么时候来提审自己呢?凤离天,会在什么时候提审他呢?他这会知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投案了呢?
云彧默默想着,虽然折腾了一日,他也是疲累不堪,但这种环境下,却又如何睡得着,于是思绪便不知转到了何处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云彧本不愿理会,没想到来人竟然站在了自己这件囚室前面,下一咳,传来了开启门锁的声音。
莫非是凤离天来了?
云彧心中一阵狂跳,抬眼看去,顿时一阵失望。
狱卒王富贵慢慢的开了门,收拾好门锁,才迈步进来。
他手上拿着一根火把,随手往墙上一插,斗室内便多了几分光亮,回头看到云彧依靠着炕沿坐在地上,一副落魄的样子,心底顿时升起一抹得意。
第64章 动刑
他和朱老大等人不同,那些人都是从东钟过来的军人,他却是端阳的旧人,当时城破之日,王富贵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想东钟大军进城后,竟然管束军队,不让其伤百姓一草一木,他在家中龟缩了几日,米粮就已耗尽,饿了两日后,王富贵再也忍耐不住,壮着胆子出去看看,却不想竟被之前的同僚看到,才知道东钟竟然只抓了领头当官的,对他们这些一般的人员,却是让其继续做事。
王富贵喜出望外,忙不迭的回到监牢重操旧业,他惯会奉承人,加上牢里的管事跑了,因此不过短短几日,就被提起来做了个小管事。
升官发财,是王富贵毕身的追求,见改朝换代才几天,他就有了这么大好处,顿时蹦跶的更加起劲,只想着乘这乱局再升上一升,于上奉承于下盘剥,竟是精滑无比。
就在刚才出去送人出去时,他就已经转弯抹角的问到了云彧的身份,顿时心情大快,堂堂平南王的长子,油水可不要太足。
因此恭维了朱老大等人一番后,王富贵就忙不迭的赶回了囚室。
“站起来,谁让你坐了!”
扯起嗓子拿腔拿调的吆喝着,王富贵心头满是得意,他就是个小人又如何,你堂堂平南王世子,就算往日身份再高,此刻也必须在他面前低头。
而这边云彧见不是凤离天,心底颇为失望,那里耐烦理他,便同没听到一般,略略偏过头去。
见云彧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王富贵顿时来了怒气,骂了一声,也不管其他,走上去就踢了一脚。
往日在端阳做狱卒时,他受了不少上官的气,现在之前的上官虽然跑了,能拿皇家贵胄开刀,自然更是畅快。
一想到面前被他欺负的是往昔高高在上的平南王世子,王富贵心中说不出的得意。
“小子,少摆那副脸色,到了这里,你以往的身份可就不管用了,做事可要懂规矩,明白吗?”王富贵作威作福的吆喝几声,脚下又加了两脚。
这人实在很烦。
云彧不耐的皱了皱眉,“什么规矩?”
见云彧搭腔,王富贵心头便是一喜,“要知道,到了这里,你吃的喝的,都要由本大人我去帮你张罗,这其中的辛苦,你应该明白吧,要知道,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狱中索贿乃是常事,而且犯人们只要有钱,也愿意拿钱出来打点。
王富贵看云彧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就又说开了几分,“只要你上道,今晚的膳食就不说了,那时大人吩咐过的,但明日起,可就都能便宜了,就连你这枷锁,过两日去一去,也不是难事。”
说罢,笑吟吟的看着云彧。
当年的云彧或许还不明白,但目前的他经历了这许多事后,便也懂了许多人情世故,自然明白这狱卒是在索贿。
可惜身上除了凤离天那玉牌,自己竟是身无长物,云彧自嘲一笑,“我懂你的意思,可惜了,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王富贵顿时眼睛瞪得溜圆。
“你小子看起来也不笨,怎么竟如此不开化,要知道,这牢里的日子,过好过坏,可都是凭我一句话,你可想明白了?”
云彧无奈一笑,“我明白,可惜身无长物,浪费你的心思了。”
王富贵心头顿时火起,当下也不再多说,直接蹲下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