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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事情,现在的情况和原本的计划,似乎有了极大出入。
自己不但没尝到美人,好像还惹了马蜂窝了。
太子似乎,非常的看重云彧。
这样事情就出了问题了,一个太子不大在意的美人,和太子放在心头的美人,这其中的分量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而梁相福亲临,和那阉奴对云彧的态度,都在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太子对云彧的看重,这不得不让洛侯阵阵心惊。
但最让他心惊的,还是原本说好要引来的那些王公大臣,竟然一个都没出现,这样一来,太子的困局自不会有,取而代之的,却是自己的困局。
没有人引开太子的目光,那么等着接受责难的,不就只有自己一个?
一想到太子平日的手腕,洛侯这才真的感到害怕起来。
就在这时,从道路尽头,突然出现了几个人影。
洛侯本是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突然身子就愣住了,随即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凤离天带着几个人,快步走了过来。
他平静的看了一眼四周,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当他的视线落到云彧的衣服上时,瞳孔突然一缩,又迅速看向了别处。
“这里可有异处?”
凤离天问道,声音却比以往略微低哑深沉,若不仔细分辨,却听不出来。
“回禀殿下,一切如常,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张千恭敬回应。
凤离天点了点头,“既如常,你们且去别处搜查罢。”
他言语中似乎没有异常,但熟知他的梁相福,却已经看出了凤离天眼底深处蕴含的怒火。
云彧敏锐的感觉到了凤离天的视线,当那人目光落到他身上时,他心头一窒,一种紧张的感觉顿时蔓延了全身,等到那视线移开,他心头才是一松,旋即却又觉得一阵苦涩疼痛。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下官遵命,这就前往别处搜查,还请太子爷也多加小心。”
张千大大咧咧惯了,哪里能察觉到这里的暗潮汹涌,像凤离天行礼之后,便带着侍卫们匆匆离去。
空气中便只剩下火把上时不时传来火花炸开的声音。
洛侯坐立不安,踌躇一会后,方才腆着脸上来见礼,“下官见过太子爷……”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凤离天打断了,“洛侯爷好大的面子,竟然让孤亲自送上大礼,真是不错啊,且这大礼,还是孤未曾知晓的?”
没有外人在,他此刻已经不再刻意控制,顿时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整个蔓延开来。
洛侯本就胆小,之前是色欲熏心利令智昏,此刻见了凤离天,那里还有之前的胆量在,双腿顿时战战,“下……下官不敢……”
“不敢?”凤离天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目光冰冷,“不敢你还来孤东宫?还公然入室行凶?还口口声声是孤示意?”
说道最后,他声量虽不大,但其中透露的厌恶憎恨,一览无遗。“竟然敢在孤东宫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敢往孤头上扣屎盆子,洛侯爷,也不知你凭借的是什么!莫非就凭一个洛妃?只是洛侯爷,这一次,只怕一个洛妃,是保不住你的!”
洛侯浑身颤抖,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一脸的涕泪横流,“太子爷,真……真不是……,真的是东宫的一位公公请了我来的啊……”
凤离天再不理会匍匐在地的洛侯,径直走向云彧,“贤弟,你可还好?”
云彧从凤离天来了,就心乱如麻,之后见他逼问洛侯,又咬牙看着一切,此刻见他走了过来,心中又是慌乱又是无助,惨笑着说道,“我……我或许还好……”
那边梁相福却已经上去追问洛侯,“侯爷既然说是我东宫的人,却不知是哪一位,侯爷说出名字来,我们查的清楚,若真是有人陷害了侯爷,自然会全力还侯爷一个清白的。”
洛侯看到笑面虎一样的梁相福,心中那股害怕,越发旺盛,他无意中看了这边一眼,却看到太子正温言和云彧说话,那眸中的伤痛,却还是他第一回得见,顿时脑中灵光一现,心中也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力气,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真的是东宫的人,我记得是姓陈的一位公公来唤我的,我当时要回府,都要走到朱雀门了,是陈公公说奉太子爷的旨意,请我到东宫走一遭,有要事相商,我不敢违逆,便跟了陈公公来了,陈公公便送我到了这处小院,让我进屋,我一进去,就看到云世子宽衣等候在那里……”
他喘了口气,又说道,“梁总管你想想,东宫这样守卫森严的地方,若不是那陈公公带领,我怎么能进的来,而且那陈公公还安排了两位侍卫守在门口,那边不就是么,若不是真的,我就算狗胆包天,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洛侯是把心一横,才这样嚷嚷出来的。
他虽胆小,却并不笨。
之前还以为凤离天并不是看重云彧其人,而是看重他的才华,但刚才看到凤离天凝视云彧的神色时,便知道自己是触犯了太子爷的逆鳞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条道走到黑,才有苟活的可能。
得罪太子已成定局,那就只有攀附上源王那条大腿了,源王本来的计划为何没能执行,洛侯虽不得知,但事情有了变化是一定的了。
要想让自己不成为弃子,就必须发挥自己的作用,他也不是一味愚笨的,事已至此,要想污蔑太子的名声是不成的了,但若是能成功离间云彧和太子,多少也是功劳一件。
而云彧听到他说,“云世子宽衣等待……”的时候,脸色就刷的一下白了。
自己刚才那番遭遇,真恨不得深深的埋在地底再不提起,却这么快就被公告在大庭广众之下,且在场的人中,还有他在……
拳头狠狠握紧,指甲瞬间刺破了手心。
凤离天见了他的脸色,却是心头咯噔一声,猛然转头,瞪向洛侯。
他虽未曾相问,但看到换了衣服的云彧,心头便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心中正是又急又怒又怜之时,正要想办法宽慰,却不想这边的洛侯突然失心疯了一般,不但百般咬住不放,还再三提醒云彧是自己做的,这般刺激云彧的情绪,一切一切都让他心中大怒,若不是在宫中,耳目众多之下,只怕早动手取了洛侯的性命了,
同时梁相福也变了脸色。
那小陈子,果然是东宫的人,平日也是个太监小头目,很是精怪能干,但梁相福却从没看出来,那人竟然是有问题的,而且还有那侍卫,原来也是别人安排在东宫的暗桩。
洛侯却还在叫嚷,“太子爷,当时还有朱雀门的守卫,也可为我作证……”
“够了!”凤离天冷冷看了一眼洛侯,“侯爷如此一说,果然是冤枉的紧,不过也无妨,既然有冤屈,总是要让大人有地方申述的,要不我们这就到殿前去哭诉一番,可好?”
说完此话,他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洛侯一愣,叫嚷声顿时停了。
去殿前?
若是如计划一般,去殿前正是梦寐以求的事情,闹的越大,对太子的声誉影响就越大,但眼下情况却不一样,太子反提出来,让人感觉颇为怪异。
现在并没人逼迫太子去殿前,为何太子竟主动提出?
另外就是云彧的反应了,经过这一番安排后,云彧不是应该很憎恨太子吗?怎么这情形却一点不像,若是云彧不咬定是太子所为,他可没有胆子去殿前。
第23章 忍耐
“太子爷。”就在这气氛凝固的时候,云彧突然开口了,他声音不如以往的清亮,却更多了几份低沉迷人,“云彧本就命如草芥,身似浮萍,不值得为云彧折腾,今日或许只是一场误会,太子爷请让洛侯回去吧。”
凤离天皱了皱眉,半蹲下来凝视住云彧的脸庞,“你不用担心,就算闹得再大,也有我在。”
云彧却似乎受不住凤离天的注视,轻轻偏过头去,过了半响,就在凤离天要站起的时候,云彧才轻轻说了句话,“不是时候。”
凤离天一愣,云彧又说道,“来日方长。”
最后这几个字音量更低,除了凤离天能勉强听清外,其他人却是半点不闻。
凤离天心中一震,旋即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若是洛侯再叫嚷着去殿前,自己便只有暗地里下手了,因为无论殿前争论的结果如何,云彧被强占了清白一事即将大白天下,这对他凤离天来说,是绝对不可忍受的,那样便只能抢先动手。
只是事前并没有准备,这一动手,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且在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个幕后黑手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云彧不是心中没有怨恨,从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便可看出端倪了,只是他为了自己,竟能忍下一时之气。
心中便更是怜惜。
洛侯却不想云彧竟然会说出这句话来,当下狐疑的在两人间看来看去,不经意间触及了凤离天的眼神,顿时心中一寒,忙缩了回来。
凤离天冷冷瞪了洛侯一眼,才说道,“既然云世子开口了,那今日就先这样,洛侯你也别急,清者自清,若你真的未曾动作,也不用担心,事情孤自会安排人查证,不过这段期间,若是我再京中听到一些风言风语,那么……”
洛侯刚才是以为命在旦夕,方才一切不管不顾,此刻虽不知转机为何而来,但心地那种贪生怕死的劲头又上来了,听了凤离天此言,却忙接口道,“下官明白,下官自当三缄其口,太子爷只管放心。”
等到他走的时候,都还有些疑惑不定,自己既然这般容易就能走了?
他自然不知道,在他离开的时候,凤离天一个眼神,便有一个暗卫悄悄缀上了他。
梁相福知机极快,示意了一下,顿时所有人都撤退出去,整个空地便只留下了凤云两人。
“贤弟……”凤离天上前一步,双手扶在云彧肩上,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在他的照拂之下,面前的人依旧出了问题,如何不让他心中百感交集,愧疚心疼不舍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