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这些人都长着玲珑心肝,萧以真不提她父亲,他们便也不问,谁家没些不能说的事儿。
他们几个,一路开着车子,晃晃悠悠的出了B市,玩了闹了一路。
到了萧以真家里,良安他们先进屋,他临时接了个电话,停在院子里,最后一个进去。他接电话的时候就注意到,院子里栽了两颗大桃树,已经结出了青色的小桃,看上去毛绒绒的,他不禁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寒颤。除了中间铺着水泥板的位置,全部种上了菜,看着倒是新鲜稀奇。
屋子里他们说说笑笑的很是热闹,他收了线,走路无声的,到了门口,玩心突起。本想吓一吓他们,一进门,倒把正转身端茶的萧以真的母亲给惊着了,险些被茶水给烫伤。
萧以真心疼的厉害,瞪他一眼。良安也说,你这人,悄无声息的,怎么到哪儿都跟鬼似的。
他认错儿,十分干脆的给萧以真的母亲道歉,甚至玩笑的拱手作了一个揖。
萧伯母回过神来,呆呆的看了他好几眼。他忙自我介绍,又连声道歉。
萧伯母点点头,说,没事儿,上了年纪就是不中用。
他说,哪儿啊,您看着比我母亲还年轻呢。
萧伯母抿着唇,笑微微的,说,这孩子,嘴巴真甜。
萧以真的母亲很热情,只是看得出来身子骨不大好,走路有些不太轻便。那日,吃的也是萧伯母亲手做的小炒,十分美味。
那几日,他们几个白天的时候出去爬山、下河,倒跟小时候似地,一个一个身上脏的跟野猴子似的。晚上几个人就在院子里闲话,听着萧伯母数落他们不爱惜自己的衣裳。
萧伯母拿着毛巾,一个一个替他们掸泥灰,萧以真一直在旁边说,妈,你别理这帮小子。萧伯母瞪萧以真,说,你这孩子,什么小子小子的。萧以真便笑。
萧以真在萧伯母跟前总是乖巧俏皮的,温浮生看着她,有时候会有错觉,疑心那晚坐在夜店角落里抽大麻的,是另一个女子。
轮到他的时候,萧伯母看了他一眼,也不出声,只是默默的帮他把灰尘拍掉。末了,他说,谢谢伯母。萧伯母好一会儿才笑了笑,有些走神的样子。
离开萧家的半年后,萧以真便消失了,这趟农家之旅,成了良安最后的美好的回忆,也是最后的痛苦的回忆。
后来,他陪良安又去乡下找过,邻里只说,萧家姑娘已经把她母亲接走了。至于这母女二人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一概不知。
……
到了办公室,他脱了外衣,解开袖口,挽起袖子,抬眼看几子上的那盆文竹,中间绿油油的,倒长的越发喜人了。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浇了点水,又用剪刀剪去了些枯枝老蔓。
Judy敲门,进来后便看见老板在摆弄那盆文竹,她做他的秘书这么久,自然晓得,这会子老板正处在心烦意料的当口。
“什么事。”温浮生回头看了Judy一眼。
“许多记者要求采访。”Judy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温浮生又剪了一刀,将文竹摆正,回到座位上,喝了一口茶。茶还是他出门之前倒的,已经冷了,到了口里,又凉又涩,他拧紧了眉,咽下去,才说,“第一,打发走;第二,他们的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不想再提醒。”
“是。”Judy应下。
温浮生想了想,说,“准备一些看望病人的礼物,帮我送过去。”
他拔了笔套,在纸上刷刷写下来,继续道,“尽快,对方也许会迅速转院。记住,要署名。”
“是。”
Judy没有多话,接过纸,看一眼,心里有数。她忍不住看老板一眼,老板的嘴唇有些往下沉。
从前,温先生与秘书室的员工走得极近,老板也只是风淡云轻的将那些人调职,如此郑重其事却又透着点儿心烦意乱的时候,倒是少见。
……
苏七七回了玉兰苑,SG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新闻八卦,关于温道明的那则报道,她一字不落的看下来了。
最初在一起的时候,她曾替温浮生简单的卜过卦,并没有在他的命格里发现有同胞兄弟姐妹。
她出了一会儿神,吸了一口气,她相信自己的卜卦结果,却也直觉看出杂志上的内容并非空穴来风。卜卦结果与那几乎变态的直觉发生了冲突,这是极不寻常的事情,这又让她有些心神不定。
她细细的思索,单手揉了揉眉心,温度如常。中午与他通电话的时候,他还告诉她,他母亲今日外事活动刚回来,他晚上得回木石巷,吩咐她一个人记得吃饭,晚上睡觉关好阳台的窗户……
他的声音还如往常一样低沉醇厚和耐心,这让她又心下安定了一些。
温浮生准时回家,家中一切如常,桂花奶奶一早得了消息,正全心扑在厨房里,那小小的一间屋子,就是她的全部。祖父坐在厅堂里翻书,时不时咳嗽一下。父亲与母亲都还没到家,姑姑与他前后脚进了门,两人对视一眼,均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
伯母看见他们,倒笑了,说,“你们二位今儿这准时的。”
温道筠放下包换了鞋,笑,“我知道二嫂今晚回家吃饭,就是要看看阿姨有多偏心,都给二嫂做什么好吃的了。”
温峥嵘抬了一下头,“嗯哼”一声,问,“这两天有没有给人打电话?”
温道筠正了正色,摇头,“还没……我这两天手头上的事情特别多。”
“借口。”温峥嵘拿书指了指女儿,终于没再说什么。
温浮生笑了笑,姑姑的相亲事业仍在继续,却总也没有她瞧得上眼的。也许,压根也是不想去瞧。他想,他是理解这种感受的。
柳少卿让司机提前停了车,吩咐何平今日就到这里,早些下班回去。
她就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走一段路。
今天一回来,看着桌上的大摞文件,她对自己的工作,向来讲究效率,这事上,她跟小姑子看法做法一致。她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处理完毕,交给何平。
她去茶水间的时候,听见几个下属聊天。一个同事问何平,说柳市今儿工作效率低了啊,往常压下来的文件,她可不会批这么久。何平说,你们一个一个的有闲心在这八卦,快做事去。
效率降低了嘛,也许吧。
夜风吹在身上凉,她抱了下手臂。
;脚后跟有些疼,她下午在工业区走了一圈,这个行程,原先也是排在后日的。
可她总得做些什么,再多做些,做了,大脑才不会空下来才不会胡思乱想。
都这把年纪了,她笑了笑。
她是信任温道明的,那个坏小子,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他还是那个笑的跟小流氓似的坏小子。她是信任他的,只要他不承认,她就信他。他就算是保持沉默,她也会信任他。
她这样告诉自己。
前方的路亮了起来,后面车子的声音,她回了一下头。
07】默然相爱,从来就风雨无阻 8
车子停下来,柳少卿眯了一下眼睛,看清车上下来的人。
“怎么没让司机送到门口呢。”温道明匆匆朝她走过来,问。
“已经到了。”柳少卿看了他一眼。
“上车。”
“已经到了。”柳少卿不愠不火的强调。累
温道明看她一眼,也不坚持,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柳少卿批上,只说,“你先等我。”
他转身又上车,把车子停到路边。
柳少卿看着他,五十多岁快六十岁的人了,风风火火又跳上跳下……跟猴子似的。衣服上有他的味道,混着浅淡的烟酒味,还有,苏水味。
她移开了视线,转过身子等他。
温道明很快追上来。
这条路,直通木石巷,路边种着低松树,中间夹着几颗老槐树,格外的绿,反倒显得有些苍老。风吹着树,沙沙作响。那风吹过去,卷着些嫩叶、黄叶,一片两片的,在半空里只管打着旋儿,飘飘泊泊的,一阵一阵的四处飞舞。
过了警卫的循例检查,便看得到一排排的老院落,墙壁上爬满了藤萝,墙角的石壁上也长着青苔,绿茸茸的,让人见着就喜欢。
柳少卿在心里叹了一声,她与母亲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她见着这藤萝青苔,清幽干净,实在叫她喜欢。那时候她想,嫁过来,也不是件坏事吧。
往前便是自家的宅子,沿着院壁走,墙壁下的石头缝里,长着虎耳草,还有从前婆婆指挥着家里人,一起载下的大叶秋海棠。闷进了前面的大门,便是他们的家。
柳少卿顿了步子,把外套脱下来,还给温道明。
他们这一路谁也没说话,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素来是这样的。
他们就这么并排站在大门口,风继续吹着,叶继续响着,隐隐的嗅到烟火的香味。
很久很久,他们一动不动。
“我们进去吧。”柳少卿吸了一口气,先开口。
温道明没有动。
西装外套被他搭在臂弯里,似乎还带着她的温度,清冷的,又温暖的。
“有苏水的味道,回头拿去干洗。别让大家闻出来。”
“少卿。”
柳少卿终于侧了侧头,看着他。
温道明舍不得眨眼睛,眼前这个女人,他默默的看了这么多年。
“赶紧处理好。”柳少卿顿了顿,微笑,“安生的事情已经让爸爸动了火气,咱们做长辈的,该比他们处理的妥当才是。”
“进去吧。”她不再看他,脚跨了出去。
温浮生顿了一下,连忙跟上去,亦步亦趋的。柳少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向来是喜欢走在她后头,且隔着一段距离的。那距离不长不短,长的恰好可以让她忽略他的存在,短的又仿佛时刻提醒她——她不是一个人。
她走得不快,屋子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的步子紧跟着,一下一下,她默默的数着,她的心跳随着那节奏而走,他的节奏却又是随着自己的步伐……
“我知道她日子不多了,我不适合出面,你好好照顾着。”柳少卿攥了攥手,轻声说,“温道明,为了这个家,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她不想说这句话的,却还是没能忍住。
婚前,温道明是有心仪的姑娘的,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她只是不知道,隔了这么些年,浮生都快而立之年了,那个女人居然又跳进了他们的生活里。
而这次,还多了个“女儿”,至于,那是否是他的女儿,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她承认自己好强,那不肯低头的自尊心像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