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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再多一点，”郑轩纠正他，“发情期之后他恢复不错，张新杰最后一次帮他检查过之后又让他停了两种药。黄少乐得拉我陪他练了一个下午自由搏击……近身格斗可不是我的强项。”
吃药是黄少天的大忌，上至抑制剂下至感冒药，可以想象停两种药对他来说是多大的好消息。
徐景熙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他们两个关系稳定了本来就应该修正治疗方案。Leader比药管用多了。”
“看来爱情的滋润果然很重要。”宋晓总结。
郑轩一径摇着头，“我最初也是这么说，后来张新杰纠正我，是缘于多巴胺、什么肾上腺素、安非他明和Alpha信息素的综合作用。”
几个人这时候才想起，外出任务的这段时间，是郑轩留在宿舍每天跟跑来照顾黄少天的张新杰朝夕相对。光是想到这个组合他们就忍不住要给郑轩点一排蜡烛。徐景熙格外同情地拍了拍郑轩的肩膀，“虽然之后用不到再面对这种精确得令人发指的答案，但是，是去甲肾上腺素。”
“压力山大……”
几个人的餐盘渐渐见了底，可还没等他们吃完去打扰那边的二人世界提醒喻文州开会，喻文州的手指已经敲在了他们这一桌的桌面上。笃笃两下，足够带走他们全部注意力。
“我跟少天有点事情，会议推迟十五分钟。景熙记得打一份少天的复诊报告给我。”
“……明白。”
几人面无表情应着声，看喻文州缓步走开。另一边到餐具回收处送了盘子的黄少天跑跳两步冲到喻文州身边，双手插在口袋里用肩膀碰了碰他的肩膀，无比自然地被揽住腰，肩并肩有说有笑离开餐厅。
“简直小别胜新婚。”宋晓再一次总结，“如果不是他们还在蓝雨我简直要期待明年就能看见下一代了。”
徐景熙转回眼睛，摇头，“早着呢，Leader又没标记黄少。”这句话立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拉回桌面上，都满脸难以置信看着徐景熙挖白饭吃。被盯了足够长时间，蓝雨的医生才满脸无奈放下筷子。“大概黄少不肯吧，A和O的世界太深奥，我们不懂。”
沉默半晌，在座一干Beta面面相觑，整齐划一地埋头吃饭，集体回到宿舍准备开会。
晚了十五分钟才到会议室的喻文州在进门之前还在跟黄少天聊个不停，脸上堪称灿烂的笑直到关了门把黄少天隔绝在外面才略略降温。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翻了翻桌面已经摆好的任务报告和黄少天的复诊报告，含着笑抬起头，“好了，开始吧。”
整个会议的过程虽然顺利，与会人员却纷纷觉得在喻文州和黄少天正式确认了恋爱关系之后，他们太过关注喻文州笑容的灿烂程度，专业度受到严重的挑战。
当事人倒比他们公私分明，清楚明晰地总结和安排了任务相关的所有后续工作，宣布散会。
之后一秒不停直接开门出去。
时间卡得刚好，完成了能在宿舍进行的训练项目的黄少天正经过门外，“Leader？”
他有点意外惊喜的表情可爱极了，完全对得起他的Leader仔细把握着时间结束会议。可喻文州还没来得及答话，身后又传来人声。
“Leader，那个……”宋晓追出来，看到黄少天立刻止住了话头。
明白是什么意思的黄少天打了个手势躲得远远的。
宋晓跟喻文州一起目送他消失在转角才继续问：“抱歉会上忘了问，子弹的事情要不要我和郑轩另外出一份报告？”
喻文州想了想，摇头，“之后我单独跟BOSS谈，报告要经第三人之手不安全。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安全起见别再提起。子弹还在郑轩那里？”
“他带着比较不惹人怀疑。”
他们中间确实只有郑轩出入都带着相当数量的弹药，多一点少一点都并不惹眼。此外郑轩的实战经验也是除喻文州和黄少天以外最丰富的，看着却没有那么高的威胁性，“窝藏罪证”这么危险的任务，确实是该由他一直负责。
“我知道了，辛苦。”送走宋晓，喻文州站在原地又琢磨了一阵——郑轩拿着子弹虽然稳妥，这件事情却无论如何不能拖下去，跑一趟BOSS的办公室才是目前优先级最高的事情。
一切的起因是宋晓在任务结束清场时发现了单独放置的二十发子弹。
在一个有少量弹药储藏的据点发现子弹并不是什么问题，但郑轩一眼就认出那是他上次试枪时候用过AP红线。那是军方刚刚内部试验过、还没有获准投入使用的特种弹药。因为弹头的特殊结构，可以穿透现役的主流复合结构防弹层，而弹头炸裂出的弹片和钢珠会对人体造成相当严重的伤害，模拟试验中的胸腹部致死率几乎可以达到百分之百。军方几个大佬轮番开会拉锯战了很久也没定下来是不是要先行配发给特勤使用，连郑轩也只是在试枪会上拿到唯一的一发。
根本还没量产的特种弹药，怎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而且一次就是二十发？它们又被单独放置妥善保管，显然它们的前任主人很了解这些子弹的不同。
问题有点严重，且需要绝对保密。
在脑内梳理了一遍需要即刻解决的那些问题，喻文州深呼吸几次走下楼梯。刚刚与他偶遇的黄少天显然已经先去训练了，面对宿舍楼外小广场的一片空旷，他略略苦笑起来。
贪得无厌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殷红的、浓稠的血顺着冰雨蓝色的剑身缓缓流下。黄少天抓住了那具身体的肩膀，慢慢推着它让剑退出来，再放它无声倒落。那画面浓艳深刻得像默片的镜头，他抹一把剑身上的血，翻至长长走廊的下一处垛口，确保安全后朝身后打个OK的手势。
镜子里反射的微弱灯光在他身边的墙壁上晃了晃，黄少天矮下身子，继续向前。
在与他有段距离的后方，喻文州掀开了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的小铁门，插进密码器调整接线，重新输入一组密码然后把一切恢复原样尽快奔向下一个。而更后面的地方，宋晓清理着他们经过的走廊，尸体拖进暗角，血迹简单擦除，随时提防他们潜入的痕迹暴露。
走廊尽头是一道对开的钢质滑门，门外不足一米的左右两边墙壁上都有可以掀开的小铁门。
黄少天在三道门中央的位置停留了片刻，一纵身蹿上头顶的通风铁网，进入管道消失两分钟又重新出现。此时喻文州已经到了滑门前，在白纸上勾画着模拟的通路图，掀开左侧墙上的小铁门。
“安全。”黄少天说。
喻文州点了点头，“警戒。”
黄少天又消失在通风管道里。
宋晓跟上来与喻文州背靠背，掀开了右侧墙上的铁门，“就位。”
正连接密码器调整接线的喻文州又忙碌了一会儿，开始轻缓但很有规律地报出一组数字。宋晓听了两遍，在自己面前的液晶面板上输入了一串编码，然后把反馈来的数字报给喻文州。重复几次这个过程之后，宋晓这边的反馈数字变成了十二位的一串固定值。确认了两遍保证它不再变化，喻文州拔下了密码器，两扇铁门内的液晶面板都恢复了一片漆黑。
“准备。”喻文州和宋晓同时抬手，默念并且同步输入着十二位的串码，最后按下确认。
细微的提示音响过，滑门慢慢开启。
喻文州全然不做停留，收好东西转身即走。宋晓留在原地看着钢质滑门大开，冷气化作水雾从里面翻滚而出，水雾弥漫的尽头，是玻璃冷柜里妥善保存着的数十支疫苗样本。宋晓朝头上打了个手势，黄少天很快从通风铁网后出现，轻巧地迈到滑门里取了两支迅速塞进随身携带的保温箱，然后追着喻文州的影子离开。
一切结束，宋晓按动滑门边细小的按钮关门，善后，消失。
徐景熙在外面车上等得着急，十几分钟看了几十次时间，到黄少天和喻文州拉门上车才终于松了口气，接过黄少天从驾驶座递来的保温箱，“暴露在常温下没有超过三十秒吧？这疫苗脆弱的要死，离开冰箱超过三十秒就要失效，难怪到现在都没办法普及。”
黄少天立刻跳脚，“次奥，庸医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业务能力你知道吗？这么简单的任务怎可能出纰漏，别说三十秒，它们暴露在冷柜外面的时间连三秒钟都不到。信不信分分钟拉你出去单挑……”
喻文州敲敲他的椅背，“少天别闹。准备走了。”
他话音才落，宋晓就拉开后厢车门，利落地坐了进来。
“没尾巴，走吧。”他说。
黄少天发动了车子，驶向这次任务的接应和常驻地点。
那是家不大的私人诊所，在附近颇有口碑，每时每刻都接待着预约登门的病人。徐景熙在这里进行了一系列的分析实验，数据交给身份特殊的“病人”传送回国内。整个流程都很顺利，他们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但是在准备回国的时候却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插曲。
“被盯梢了。”黄少天忽然敲着方向盘说，他眼睛紧紧盯着后视镜里已经连续四次出现的民用车。那辆车跟着他们的时间并不算长，几乎是刚刚吊稳就被黄少天发现了图谋。黄少天跟着车流变了几次车道，完全无意直接甩开这烦人的尾巴，“Leader，我们不用理会吧？不过诊所是暂时不能回去了，到市区兜个风？”
虽然是问句，他的语气却是非常笃定的——不用刻意甩开这条尾巴，暂时也不能回诊所去暴露他们的行踪，他们的应对办法恐怕要在“兜风”的过程中得出。
这份笃定来自他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第六感。对此，其他三个人都没有什么异议。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平安回国之前确实没有必要多招惹这种麻烦。与其这个时候甩掉尾巴彻底暴露自己，不如顺势修改一下路线，在不引发过多怀疑的情况下更自然地脱险。
“先找一家酒店。”喻文州说着拨通了当地接头人的电话，安排好订房间的事宜之后把地址告诉黄少天。
等他们带着那条小尾巴来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房间已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