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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赞抿着唇,心下百般复杂,见那人勒着缰绳朝自己奔来,原本怨念的心瞬间化成了水,眼神也不觉柔软下来。终究自己舍不下对他的情,就算狠心推拒,仍然骗不了自己的本心。
“想劫你?呵……”
耳边响起了萧霆真阴冷的笑,身后架住他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他。一柄利剑肆意挥杀,斩杀无数小兵小卒。
贺玄一见萧霆真搂着沈赞,眼神瞬间黑暗,原本俊逸的脸庞布满阴翳,沈赞忽见他手中不知怎么多出了一柄剑,只见他五指紧握,薄唇紧抿,对冲上来的敌兵抬手就是一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贯穿身前身后。
贺玄他……他在杀人……?
沈赞怔住了,他意想不到斯文书生般的贺玄居然还会挥剑杀敌,他居然会……武艺?
萧霆真这时阴笑起来,低声道:“我就知道……贺相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他不是一介书生么,何时会武功的?”沈赞被萧霆真带来带去,摇晃不止,但仍是忍不住追问。
萧霆真啧了一声,骂道:“死到临头,你还在关心他!”
沈赞勾了勾嘴角,“难不成关心你?你还把剑架在我脖子上呢!”
“萧霆真!——”
贺玄浴血杀来,蓝衣上溅满血点,白皙的脸上也是星星点点染上不同人的血迹,他如地狱修罗,浑身浸满阴气。
沈赞见他与自己只隔几人的距离,忍不住出声喊:“贺玄……!”
贺玄猛地回首,紧盯着他,“我来救你,等我!”
萧霆真冷哼道:“休想!”
刀光火石间,贺玄已冲杀到跟前,与萧霆真遇了个面对面,两人算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只一个眼神交汇,就迸溅出仇恨的火光。
萧霆真一剑挥去,贺玄抬臂挡住了他的攻击,沈赞就这样猛地与贺玄打了个照面,而此时两人却是相顾无言,哑然无声。
贺玄看向萧霆真,狠道:“放开他,我们一对一!”
萧霆真明白一直挟持着沈赞确实有伤风度,只好一咬牙,扔开了沈赞,剑花飞转,登时朝贺玄发起了攻击。
沈赞踉跄着退到街边,此时街上已是死伤无数,血流成河,遍地尸首。
而贺玄竟如一把久未开封的宝剑,一时间磨砺出了锋芒,所向披靡,竟与武艺高强的萧霆真针锋相对。
贺玄从未展露过他的武艺,世人定也不知原来文质彬彬的当朝右相竟会舞刀弄枪。沈赞一边担心地看着他俩打斗,一边不住暗骂,这种深藏不露的人真当是可怕至极!
“霈泽,叛军冲进府衙了——”
蒋冰奋力挥杀着,骑在战马上高喝一声,他早已杀红了眼,揪着缰绳朝府衙奔去。
贺玄为着一个沈赞弃了全军,实在不该,到底是徇私了,沈赞心里不是滋味,只能大喊:“快去府衙,别管我了!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贺玄心一惊,猛地回首,心凉之极地瞥了沈赞一眼,似乎不敢置信。
而就是这一失魂,令萧霆真有了可趁之机,他挑起一个剑花,猛然刺向沈赞,即便后者及时反应,也挡不住这一剑,臂膀被狠狠刺穿,宝剑砰然落地!
“贺玄——!!”
沈赞惊叫一声,即刻拔腿奔去。
萧霆真自然明白杀了贺玄,沈赞会恨自己一辈子,而如今已被扣上叛军帽子的自己,已是别无退路,横竖都是死,他的大局是江安王府,只有一部分是沈赞,而当初那个一心一意为了沈赞参军的萧霆真已然消失不见,这一切……白云苍狗……
“贺玄受死吧——”
萧霆真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血红,他的剑一刻不停地刺向贺玄,匍匐倒地的人捂着流血不止的臂膀,吃惊地看着那渗入寒光的剑端……
噗嗤。
利剑刺穿皮肉送入了体内,犹如撕破一片薄薄的蝉翼,脆弱之极。
贺玄猛地睁大眼,怔怔地看着剑端红色的液体一滴一滴坠落,染红自己身前的蓝衣。
沈赞跪在贺玄跟前,咬着牙不肯说话,但是暗红色的血渍却是溢出了嘴角,一滴、一滴、落在贺玄的手背上……
萧霆真木然地立在那里,看着沈赞单薄的背脊上插了自己的宝剑,犹如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我……”沈赞看着肚子里穿出来的剑,眼眶居然蓄泪,一眨,就掉落了。
贺玄颤抖着把手抚上他的脸庞,悄然问:“为何要挡剑……?”
沈赞居然忍着痛笑了起来:“不想看你死呗……”
贺玄忽然忘了臂膀上的伤口,一把抱起沈赞,慌乱道:“我带你去找大夫,撑住,你不能死!不能死!……别死、沈赞……”
所有的士兵们都已冲向府衙厮杀,街上一片狼藉,望着那身血染的蓝衣踉踉跄跄离去的背影,萧霆真忽然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他低头无谓地笑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他输了,无论是战争还是爱情,输个彻底。
金陵城在这一日犹如鬼城般寂静,一个身着甲胄的男人落寞地跨过无数尸体,不知朝何方走去……作者有话要说: 有结尾。。。
☆、尾声
锦筠,我已抵达京城,刚回府便写了此信,命人快马加鞭给你送来,一切安好,等我。
锦筠,京城叛党暗潮涌动,皇上已命我着手彻查,还需些时日,一切安好,等我。
锦筠,今日在澜风楼扣下朝中三个寻欢作乐的叛臣,见到了徐老板,他问你安好,你可好?日渐秋凉,多加衣。等我。
锦筠,今日与父上坦白心迹,誓与你携手白头,纵险阻重重,我心不改。近日可好?请再稍等些时日,务必。
锦筠……
……
厚厚一叠信纸被沈赞胡乱地洒在床褥上,而他自己却是悠然地靠躺在枕垫上,静静地读着这些迟来的信。
今早下人敲门,送来一叠信,说是京城急件,沈赞颇为疑惑,拿来随手拆了第一封,却是见到了熟悉字迹,俊逸遒劲,字字含情。
“这不是……”沈赞披着长袍,抱着信回到了床上,他剑伤刚愈,不宜久站,况且因伤他已清减一圈,面颊上已是没几两肉,愈发衬得下巴尖尖,眉眼如丝。
信上都是寥寥几句,落款时间均是前两月,可见信件送得多不及时。沈赞一句句念着,坐着念了会儿,坐累了躺着又看了会儿,翻来覆去,直到日中。
下人又来敲门,说是送饭来了。沈赞喊进。
这日又是猪骨汤、乌鸡煲,大补之物,看着颇为油腻,沈赞挥挥手,说撤了,换些清粥小菜来。下人为难地说:“大少爷……那贺公子说、说您得喝呀……”
“我是少爷还是他是?”沈赞抿着唇,“撤了。”
下人不敢多说,端起盘子退了下去。
沈赞又躺回床上,一堆信纸发出沙沙声,他随意挑起一封,又痴痴地看了很久。
咚咚。
又有人敲门。
“进来。”
门开了,又阖上,沈赞懒懒地问:“这回听话了?把粥端过来吧。”
那人端着清粥走到了床边,沉声道:“起得来么,我扶你?”
沈赞一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也不看人,直接道:“伤口好疼,起不来。”
“我扶你。”那人回身放下粥碗,回来靠近沈赞,一手穿过沈赞的颈,稳稳地将他捞起来。
沈赞抬眼怔怔地看着他,由他抱着自己起身,坐直了才道:“贺公子屈居沈府已近月余,何时返京?”
贺玄摇摇头:“我不回去,这里很好。”
沈赞弯起嘴角笑笑:“听闻贺公子与舍妹整日出双入对,看来要选个好日子成婚了。”
贺玄皱起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日你醒来,我已说过此生不会再离你远去,也不会再回京城,若你嫌我寓居沈府,我会搬出去,只是你得和我一起走。”
“呵,和你走,去哪儿?住泥墙灰瓦么?”沈赞低声笑道,“贺公子拿什么谋生呢?莫不是学我一般教书去?”
贺玄道:“在你养伤期间,我已代你在如风书院教书,如今确是一位教书人。”
沈赞挑眉:“好哇,竟敢抢我饭碗。”
“若你伤好,我自会卸下担子交还于你。”贺玄认真道。
沈赞撇撇嘴:“那你不又无所事事了么?”
“自然不会。”贺玄站了起来,抬手从衣襟内侧掏出一块金牌,道,“府衙的太守一职已空悬月余,我还未上任,怕是府衙的人已乱成一团。”
“你——”
沈赞气绝,贺玄俯身搂住他,轻声道:“没与你说,是不想你多虑,此时告与你,确是时候。这些信你都看了?该是明白我的心意才对。”
沈赞飞了他一记眼刀,道:“这些信是今早送来的,我怎知你在京城是如何想的?我倒是听闻你要成婚了,恭喜恭喜呀。”
贺玄纳闷:“每写一封信,我便差人快马送来,怎会收不到呢?”
听他这么一说,沈赞也奇怪起来,然而想到守城的士兵都是萧霆真的人,忽然明白了一切,应该是他扣下了所有信件,欺骗沈赞贺玄在京城过得风生水起,日子扶摇直上。
“他这人……”沈赞苦笑,他受了萧霆真一剑,算是两清了,那人自那日兵败后便不见踪影,而江安王白啸之已被蒋冰押回京城,江安王府所有人都随着军队去了京城,怕是凶多吉少。
贺玄明白他说的是谁,直言道:“萧霆真逃了,皇上下令全国搜捕他,而这事已与我无关,全权交由蒋冰处理了。”
蒋冰押了白啸之回京,怕是官位直升,这一看便是白止的意思。看来,小皇帝不再是那个只会哭的孩子了。
“金陵太守是皇上硬交予我的,他怕我一个丞相忽然辞官引得声名狼藉,此番算是贬官,但还算保住些面子。”贺玄解释道。
沈赞一听,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