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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赞□□地颠了颠肩膀,媚眼如丝,笑道:“皇上大婚,京城内连办三日花灯会,我去凑凑热闹啊。”
“时辰不早了,你该回澜风楼歇息。”贺玄道。
沈赞瞥他一眼,“你管我?”
管……自是没理由管,贺玄瞧他乐颠颠的模样,白皙的面颊上透出淡淡的粉色,双眸晶亮,嘴角微翘,心下生出一股担忧,怕他被人看上,“我同你一道去。”
沈赞裂开嘴笑了:“贺玄你是不是想去街上看姑娘?”
“不是。”
“那便是与我一样凑热闹?”
贺玄隐约觉得沈赞是醉了,他无奈地拉过他的手,牵走,“走吧,醒醒酒。”
他在前走着,拉着他,沈赞任由他曳着,迷离的双眸忽的清醒了一会儿,瞬间又掩下别样的情绪。
京城最热闹的街区果然是人山人海,叫卖声不绝,两个大男人走在一块儿,常常被挤来挤去。沈赞记起他不牵着白止的手就把白止给弄丢的事,简直心有余悸。
“诶,手拉手。”沈赞碰了碰贺玄的胳膊。
贺玄看了看他,后者满面笑容,桃花眼眯着,摄人心魄的眸盯着他,“嗯。”
修长分明的指节轻轻一弯,扣住了沈赞的手,沈赞醉意微醺,飘飘然也,“其实京城……也不错。”
“是么,那为何你不愿留下?”
“因为亲人都在江南啊,孤身一人在京城,多寂寞。”沈赞摇摇头,道,“京城虽好,令人纸醉金迷,但久居江南,你便会发觉那种慢悠悠的格调远比繁华来得舒适,白墙黛瓦,小桥流水,易趣远胜京城呢。”
江南是怎样的画面?贺玄只从书中读到过它的美,却从未亲临过,他想白啸之便是江南养出来的人,性情温润,举手投足皆是风雅;沈赞也是,虽说他这性子古里古怪,但这副皮囊却是江南的雨水滋润出来的,肤如凝脂,眉目含笑,水一般的人。
“贺玄?”沈赞扯扯紧握的手,“怎么就跑神了?贺相这是在想哪家姑娘?”
贺玄回神,自知失态,“没有,我只是在想,依你之言,看来你是不会在京城久住了。”
似被揭穿心事,沈赞一僵,露出尴尬的笑,“呵,久住自然是……待皇上懂事之际,我便要告老还乡了。”
“你未老,却告老。”贺玄想起一月前他百般截留沈赞,最后倒是沈赞自愿留了下来,“那你为何当初应下太傅一职?”
“那是……!”沈赞脸色一白,心里嘀咕那还不是被你刺激的,真是。
两个人聊着聊着,走入死胡同,都没了话。
沈赞不能将实情相告,只好装作无事般地东张西望,摸摸摊上的面具,碰碰街边的花灯。猜灯谜自然是灯会重头戏,沈赞站在花灯前,一只一只猜过来,全数猜对,引得四周文人墨客啧啧赞叹。
贺玄站在一旁,看着橘色灯火映衬下的沈赞,美如画,令人移不开视线。这人特立独行,与贺玄之前所认识的所有人都与众不同,就是码头上的第一面,已经令他别有异想。
“猜对一个给一盏花灯?”沈赞一扫,满排都是他的花灯了,“我只要一只,足矣。”他摘下莲花形状的灯,提着就走。
贺玄的手被他理所当然地拽过,带走。
“啧,忘了问贺相,喜欢花灯吗?方才应让你也挑一只的。”沈赞遗憾道。
“不必,你提着就好。”
“灯谜颇有趣味,贺相不参与一下?”
“不了,看你猜就好。”
“……”
沈赞停下了脚步,狐疑地扭头去看贺玄,那人英俊的面庞上丝毫不泄露半点情绪,冰冷却又有礼,让人挑不出刺却又难受万分。
“贺玄,你这么由着我,我会认为你是对我有意思。”沈赞忽的笑眯眯。
“……”贺玄沉默,抿了抿唇,“别说笑。”
沈赞绽开的笑容微微冻住了,他知道自己的调戏对贺玄来说毫无意义,可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就喜欢上和贺玄抬杠了。
身边人来人往,沈赞眼一瞟,忽然看见了一张暌违已久的脸,只是一闪而过,但却震惊了沈赞!
那人?!
沈赞把花灯一把塞进贺玄的手中,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冲了过去。或许是个相似之人,但心中仍是想确信!
明明害怕相见,此时却吃惊得只想探究真相。沈赞抛下贺玄,融入茫茫人海中,他依稀瞧见了那人的背影,匆匆忙忙地追上去。
那人步伐矫健,只一瞬便上了拱桥,沈赞提起自己的长摆,憋着一口气冲了上去。那人好似预感到有人在窥视他,谨慎地回首一扫——
沈赞吓得冷汗都淌了下来,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他看清了那张脸,已经确认了,不必再追过去。
“呼……呼……”
只听得身旁有人急喘,沈赞侧脸一看,叫道:“梦澜?!”
徐梦澜此时一改往日的清冷,气喘吁吁,颇为狼狈,他拿袖子拭着汗,听到有人唤他,侧首一看,惊诧道:“阿赞?!”
“你……为何在此处?”沈赞心中百转千回,小心思拐了好几个弯。
徐梦澜故作镇定,“随意逛逛,怎么,你又为何在此处?”
“我……”沈赞本想找借口,猛地一回想,“糟了,贺玄呢?!”
徐梦澜冷笑:“原来是小情人在约会,我便不打搅了。”
沈赞道:“胡说什么,什么小情人?我与贺玄清清白白。”
“都滚到一张床上,还清清白白?你这清白的定义,太宽泛了吧?”徐梦澜努力地引开原先的话题。
沈赞果然被他激将,“这、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你不明白。”
“难得见你窘迫,我家的头牌是春心萌动了?”
“你真是恶心,徐老板。这话讲得我都想吐。”沈赞拿白眼斜他,“皇上大婚,我与他吃完酒宴,出来逛逛而已。”
“沈赞!”
贺玄拨开人群,追了过来,“何事如此仓皇?”
徐梦澜这是继绮莲坊后第一次见到贺玄,不由得想起他对沈赞的吻,压下心中的不自在道:“贺相多日不见了。”
“徐老板?”贺玄这才注意到徐梦澜,“徐老板也逛花灯会?”
“正是呢,只许你与我家锦筠嬉耍,不许我随意走走?”徐梦澜嘴角一扯,不客气道。
贺玄不喜他喊沈赞锦筠,好像沈赞还是澜风楼的倌儿似的,“徐老板不要误会,我并无此意。”
徐梦澜不想与他们两个纠缠,摆摆手,道:“随你们,人都被你拐跑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转过身离开。
沈赞心里就是痒痒的,觉得不吐不快,于是冲徐梦澜的背影喊道:“梦澜,你也瞧见他了,是么!”
几步开外的徐梦澜,倏地绷紧了背脊。作者有话要说:
☆、贰捌
“他是谁?”
走到清冷的街角,四下无人,万籁俱寂,贺玄忽然问道。
沈赞往前的脚步一顿,问道,“你看到他了?”
贺玄看着阴影笼罩着的沈赞,他的鼻尖缀着唯一的光亮,看上去遥不可及,“连你的身影我都追不上,何况是那人的。只是见你神色异常,便想知道你追的那人是谁。”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的,贺相。”沈赞随性地耸耸肩,道,“一个故人罢了,惊异于他此时竟出现在京城,不过我并不想见到他,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
“你与徐老板都认识的故人?”贺玄斟酌道,方才他追去,不仅追寻着沈赞的背影,同时也看到另一头徐梦澜匆匆忙忙奔来,目光紧抓远处,循着视线望去,只见一道白衣影子霎间飘过,消失于拱桥另一端。
沈赞似乎也不想隐瞒什么,直言道:“徐老板曾倾心于那人,自然紧张。”
贺玄骇然,沉声道:“那是个男人。”
沈赞边走边嗤笑:“男人又如何,情爱之事并不区分男女。徐老板开着倌馆,喜欢男人又不是什么大事。还是说,贺相不相信男人间会有真爱?”
“并不是,”贺玄摇摇头,淡淡道,“是我不曾想过而已。”
不曾想过?沈赞的熠熠双眸忽然黯了一下,想到自己与贺玄的纠葛,忍不住哀叹:“哎呀,贺相宠辱不惊的本事着实令在下佩服,虽说这男人,偶尔尝些男色也无妨,消遣而已,终究还是要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有一房糟糠之妻也胜于姿色衰败的小倌儿,对也不对?”
这话隐隐听出了嘲讽之意,贺玄岂会不知沈赞话中的暗讽,于他而言,之前是从未料到自己会与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两人有了床笫之实,却无名无分,落得不见光日,偷偷摸摸。
“沈赞,你这话并不对,两人若是生了情爱,真心实意要在一起,那也没什么不对。”贺玄望着沈赞消瘦的肩头,看他一瀑青丝垂及腰间,飘然清尘,心底莫名的躁动就开始翻腾,他的手已先思考伸出,搭在沈赞肩上。
前头走着的人惊了一跳,回首看他,眼眸中满是惊惑,“贺玄,你?”
“今夜去相府吧。”贺玄说完,四肢百骸窜起一股颤栗,都为这句话而亢奋。
沈赞一怔,随即把手覆上贺玄的胸膛,轻笑:“这是欲求不满想纾解了,贺相?”
每每戏谑他时沈赞总会称呼他的官职,贺玄知道那是沈赞不正经的态度,可每每遇上他这种态度,贺玄便觉得烦躁却又无奈,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算是吧。”
他只是敷衍地这么说,或许真的谈及情爱,沈赞立马会收拾包袱走人。
多日不来丞相府,沈赞滋味复杂,却也无从怨起,那日他听到贺玄明言要做他的恩客,整个人都绷紧了,心底闷闷地疼,也真正体会到自己在贺玄面前的低贱。他是官,而他,只是冒充官的倌儿。
“夜深了,今日我便不叫欢喜来伺候你我了。”贺玄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