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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道:“大人不在府中。”
不在?呸,睁眼说瞎话是吧?那方才老子看见进府的是哪个鬼魂啊?
“方才分明见贺相进去的,这位兄弟莫开玩笑。”沈赞皮笑肉不笑道。
那个侍卫兄弟终于是破功了,露出一丝为难,道:“沈公子莫要再问了,是大人吩咐的,只要你来就说他不在。”
沈赞毫无防备露出一丝难堪的神色,短短半日,自己竟成了不速之客?明明昨夜还搂在一块儿!
沈赞这人要面子,既然不受欢迎,那就潇洒地走开,死缠烂打只会让自己显得低贱。
“是吗?”沈赞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面色凛冽,“那在下不打扰了。”
说完便转过身,洒脱地走了。
那侍卫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里不禁为自家相爷可惜,瞧这公子多美的人呐。
“还傻愣着做什么?快去禀报啊!”面对的侍卫急切地催促他。
那人赶忙收神,朝府内奔去。大人说过,一旦沈公子找过他,一定要立即向他通报。
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闹翻了?
沈赞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以为他们至少是朋友了,结果,是自作多情啊。
京城那么大,天南地北的过客那么多,茫茫人海中能够结识是一种缘分,哪知这种缘分原来那么浅……要不是贺玄,自己这会儿早在秦淮河上晒太阳了。
突然,沈赞有种很想离开的冲动。但理智压下了这股冲动,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
忽然,飘来一阵醇厚的酒香,沈赞止住了脚步,他一抬头,看见了绮莲坊仨字儿的大招牌。原来是到了喝酒好去处,沈赞摸摸身上,还有些银子,当官果然不愁吃喝。
他走进了绮莲坊,大堂里三三两两坐着些酒客,在西南角落里,沈赞看见了熟人,那人抱着酒坛子不停地灌呀灌,酒水浸湿了衣襟,浇了个满头满脸的。这么个胡乱的喝法,沈赞还是第一次看见,不过他理解那人,毕竟……
“蒋冰,真是巧啊。”沈赞在他那桌坐下,掌柜过来招呼,他点了一坛竹叶青。
蒋冰已经神志不清,红着脸,打着酒嗝,道:“你、你是沈赞?嗝——”
沈赞笑了笑:“认得出我?很好,没喝傻。”
蒋冰凄苦地一笑:“我心很痛……真痛啊……”
沈赞端起掌柜送来的竹叶青,直接灌饮,喝了几大口后,狡黠地一笑,道:“皇上要选妃了。”
蒋冰一愣,又是一阵苦笑,捧着坛子灌个不停,差点被酒水淹死。
“这是你的选择,是男人就担起来。”沈赞好像在说给蒋冰听,好像又在跟自己说。
蒋冰喃喃道:“选择……自己的选择……是啊……”无法再见到那人,无法再与那人共处,有什么比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更悲惨的呢?
自然有。
隔壁那桌的长凳忽然嘭的一声翻倒在地,一个青衫男子抱着酒坛滚在桌下,一直没人发现。
“酒,再来,我要喝醉、喝醉……”那人满嘴胡言。
沈赞定睛一看,好样的,又是个熟人,于是起身走去,蹲下,问:“孟郎中,你怎么在这里?”
孟廉方听到有人喊他,迷迷糊糊地抬眼去看,却是分成了好几个人影,“你、你是……你是谁啊?”
沈赞知道这位喝得更离谱,道:“我是锦筠,澜风楼的。”
孟廉方一听到澜风楼,忽的睁大眼,喊道:“梦澜!梦澜!你看我喝得够不够醉?你看、你看……”
急于求得表扬,可惜能表扬他的人并不在这里。沈赞八成猜到了徐梦澜耍他的最新手段。
一个趴在桌上神伤,一个滚在地上黯然,沈赞一个都没法帮,只能独自喝酒,这酒越喝越闷,越喝越不痛快。
头脑渐渐地不太清楚了,虽然沈赞酒力不错,但是几坛子竹叶青下去,脸颊发烫,却手脚冰凉,胃部隐隐抽痛,这是怎么回事?沈赞放下酒坛,趴在桌上使不上力。
除了他们三个,其余的人都走了。
蒋冰边哭边喝,模样凄惨,孟廉方边喝边笑,出现幻觉。
沈赞最正常了,不哭不笑,但是身体难受,很想吐,但又舍不得吐啊,都是上好的竹叶青啊。
掌柜的来催,说是要打烊了,三位如何?
沈赞忍着抽痛掏出一锭银子,道:“去蒋府喊人来把蒋公子带走,去澜风楼找他们的徐老板,把那位带走。”
掌柜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立马差人去喊人了。
不一会儿,蒋府来了几个下人,利索地抬走了蒋冰。
又等了一会儿,当沈赞快要支撑不住痛感晕过去时,徐梦澜来了。
徐梦澜本不想来的,想起前几次那人喝醉后狼狈不堪硬是爬到了自己店里,他丢人不说了,自己还丢人。本是想摆脱他,哪知那人喝了酒还能撑过来,徐梦澜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这回,终于撑不住了吧。徐梦澜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地想,本不该来带他,但是让他睡大街又太残忍,得个伤风感冒还要赖自己头上。
到了绮莲坊,意外还看见了自家的头牌,捂着胃缩在凳子上。
“阿赞,你怎么在这儿?”
“你、你说呢?”沈赞白了他一眼,出了一身冷汗。
孟廉方听到徐梦澜的声音,奇迹般活过来了,爬出桌底,欣喜道:“梦澜、梦澜……你、你来啦?呵呵……”
傻透了。徐梦澜蹙眉。
“带他走吧,徐老板,看他为你烂醉如泥的、的份儿上……”沈赞勉强一笑。
徐梦澜没好气地说:“你呢?怎么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沈赞没回答,痛得一阵阵痉挛,两眼一翻白,晕倒在了桌上。
照理昨夜落过水的人体质浸寒,不应过多饮酒,谁知沈赞还喝那么多。
徐梦澜犯难了,到底先背谁走呢?看看孟廉方,窝在地上实在可怜,可是沈赞还晕过去了呢。
正苦恼着,有个人动作迅速地走了进来,一把抱起了沈赞。
“我先带他走了。”
徐梦澜挑挑眉,问道:“凭什么?”
那人低头在沈赞苍白的唇上碰了碰,道:“凭这种关系。”
徐梦澜脸色不白,不敢相信,“你们……竟然……”在一起了?
贺玄也不再理他,径自走了出去,他怀里的沈赞缩成一团,可怜到不行。
虽然一开始他实在矛盾,觉得沈赞想跟他维系床上关系实在是有些荒唐,甚至赌气不想再见他,觉得真是有辱自己的身份,堂堂贺相大人却要当一名嫖客!可是就在方才,侍卫告诉他沈赞找过他,然后又干脆地走了时,他又有些害怕,怕以后两人形同陌路,于是他追了出来,按照大致的路线找了找,便在绮莲坊看见了沈赞,刚想进去,徐梦澜来了。他忽然觉得有些不爽,于是毫不客气地进来抱走了人。
沈赞痛苦地皱着眉,手指抠着贺玄的胸膛,嘴巴一开一合却没声音。
贺玄想,当嫖客就当嫖客吧,反正不差嫖资。
可惜他不知道,他与徐梦澜的想法,完全不同。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情场失意之人呐。。
☆、贰伍
靖渊帝大婚,普天同庆,天下大赦。
皇宫内,所有的人都在为这场婚事忙上忙下,宫殿的廊下挂满大红灯笼,鲜红的绸缎也是裱满了梁柱。
御乾宫内,小六子端着盛着喜服的木盘,急得满头大汗,哀求道:“陛下,陛下您就别练字了,这都快要到吉时了,快些让奴才给您更衣吧!”
仍穿着一身龙袍的白止心平气静地端着架子,提着毛笔,一笔一画认真地写着,“你出去。”
小六子哭丧着脸:“陛下……”
“出去。”
“……是,陛下。”小六子放下木盘,退了出去。
白止听见关门声,一时失神,“宁静致远”的“远”最后一笔拖得老长,都画出了宣纸。
他这书法,若是被沈赞瞧见,定当被批得一文不值,哪怕这是皇帝的墨宝。
而此时,无人指点,亦无人批评,白止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他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母后逼他,霈泽逼他,全天下人都在逼他,就连小六子都要逼他穿上喜服,迎接吉时。
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他要放弃那个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爱了那么多年的人,而那个人,竟也心甘情愿地离开他,放弃他,懦夫!懦夫!
白止怒从心起,一把扫下了书上的文房四宝,墨汁泼满了地上。
砰砰。
“别来烦朕!”
砰砰。
“到底是谁竟敢胆大包天——”白止快步走过去,打开了门,怒骂的话语哽在喉口。
“陛下,是臣。”贺玄作揖道,“无人通报,臣只能自行敲门。”
白止一把放开大门,冷淡地转身,“贺卿家有事?”
其实不必猜,白止也明白贺玄是来做说客的,他可是专职说客,话语一出,必定说得人心服口服,不得不依照他的话办事。
“臣只是担心陛下,所以过来看看。”贺玄垂目,一脸肃穆。
白止颤着肩膀,冷笑:“贺卿家不必担忧,朕自然会乖乖成婚,绝不会做出什么有损皇家颜面的事。”
贺玄道:“既然陛下清楚,那臣就告退了。不过,请陛下莫要为难六公公,尽快将喜服穿上吧。”
白止倏地握紧拳头,隐忍着自己的悲愤,他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好,好,自然,朕自然不会为难小六子,呵、呵……”
他,金盛的君王,竟被看作是一个任性的顽童,处处给旁人惹麻烦,境地居然这般的不堪。
贺玄明白他心中的不甘与难过,但作为金盛的右相,他真的不能顺着白止的心意走,皇室的太平亦是天下的太平。
“陛下,这场婚事不仅是您一个人的婚事,亦是天下百姓的,您理应明白。”
“呵,朕何时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