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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她怀揣梦想、满带热情地走进大学,对一切都感到新鲜,在工商系签完到,拉着行李,去寻找女生宿舍,正好撞见同样搬东西的孙康。
课本和包裹散落一地,两个人同时抬头。
“孙康!”
一个高个子的男生,灰色休闲运动裤,白色T恤,棱角分明的脸孔在阳光下略显柔和,眉毛黑而密,眼眸明亮,带着疑惑和打量,嘴唇微张,有惊讶之意,竟是高中的竞争对手,孙康。
“程冰!”
孙康以为程冰会去北大,毕竟北大是每个文科生都梦想的最高学府,而且凭借程冰的成绩,完全有可能。他没有想到她会放弃去北大的机会,而选择在家乡的D大。
“你……你怎么会在D大,我还以为你去北大了……”
程冰耸耸肩:“D大提供全额奖学金。”
孙康一趟又一趟帮她把行李全部提到女生宿舍,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古铜色的肌肤透着很健康的红,程冰很仗义地请他喝了冰红茶,而在指尖轻微触碰的瞬间,他似是感觉到她慌乱的心跳。
或许,没有那次相遇,就不会有以后的情动,没有情动,也就不会牵引出那么多的误会和无奈。
“怀念吗?”不知何时,孙康已经走到程冰身边,他望着那些稚嫩的脸孔,悠悠发呆。
程冰回过神,呆呆地看着孙康。
他还一如大一时那般阳光,充满热情和活力,而她,却没有了当初的怦然心动。
过了许久,程冰才缓缓说了句:“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除了这句话,还能说些什么?
他们之间,本来就从误会开始,那么荒唐的结束也无可厚非。
“迎新晚会,下个星期五。”孙康说,“我准备了小品,你来看,好吗?”
“不好意思,那天晚上我有工作要做。”程冰背着自己的包,转身朝宿舍楼走去。孙康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我会一直等你,不见不散。”
程冰怔了怔,自嘲的笑笑。
一样的话,交换来说,竟是如此可笑。
自从孙康帮她搬过行李,程冰的脑海里就一直闪现他那张充满青春朝气的脸孔,直到那一次在凉亭相遇,她才终于明白,自己喜欢上他,那个一直以来和自己争夺第一的男生。
既然喜欢,那就追呗!
第一次,她把他堵在大槐树下,告诉他:她喜欢他。
他,惊讶的满目疑惑的看着她,最后婉言拒绝。
她不怕,继续!
第二次,过中秋节,她说会在凉亭等他,一直一直等。
而他,没有出现。
月圆人圆的时候,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等在湖边,把自己冻到失去知觉……
第三次,她暗暗发誓:如果他再拒绝,她就放弃!
所幸,他被她感动,终于答应,试着在一起……
那个时候,孙康肯定也觉得自己很可笑吧?一个女孩子,不顾一切地跟他表白,还说什么“一定要把你追到手”、“我会一直等你”、“不见,不散”……
和往常一样,程冰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去酒店打工,回来以后,待在阳台看书,生活依旧平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有享受平静的权力,比如,程冰就没有。
这天,程冰刚做完事出来,站在酒店门口,揉了揉站得酸疼的小腿肚。
做酒店的服务员,看着别人吃香的喝辣的,还得忍受客人的刁钻要求和故意为难,她像个机器一样,日夜不停地工作,仿佛永远不知道疲累。
疲累不疲累,只有自己知道。
慢悠悠地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行人已经不多,秋风有些凉,她裹紧自己的衣服,长长吐了口气。
隐约,身后有些响动,回头看,不见人影,再往前走,还是会有窸窣的声音。她真的很累了,懒于做这些猫捉老鼠的游戏,索性豁出去,就站在那里,等着跟踪的人现身。
到最后,跟踪的人终于存不住气,光明正大地走到程冰面前。他手里拿着亮闪闪的刀子,在路灯下泛着刺眼的光芒。
“钱?”
“没有!”
“手机?”
“没带!”
“命?”
“你或许可以来试试,拿不拿的走?”
一问一答,程冰和那个男人说话,就像是和朋友聊天,不急不躁,不慌不忙。
“你真的很骄傲……”男人拿刀子在程冰眼前晃了晃,接着说,“可我不喜欢自以为是的女人。”
程冰抬眼看着他,悠悠地说:“聂刚,你觉得自以为是的女人是陈思雅,还是我?”
叫聂刚的男人取下墨镜,冷笑:“程冰,不要太得意。”
“每天不眠不休的给别人打工,受尽驱使和劳役,有什么好得意的?”程冰惨淡一笑。
笑陈思雅,居然会把自己当成不依不饶的对手!
也笑孙康,说好的不连累,可现在呢?
“你以后给我离姓孙那小子和思雅远点,我不想再听到思雅给我抱怨,我只要她开心,你明白吗?”
真可怜!
为了陈思雅,聂刚竟然会低声下气地说这么一通话。
“要是我说我不明白,你会怎么样呢?”程冰像是能受别人威胁的人吗?
聂刚眼神一冷,露出凶狠的光,刀锋抵在程冰脖子上。
猛一接触刀锋,程冰觉得有些冰凉,动了动身子,随即有黏腻的血液顺脖颈流淌,她不怕,依旧在笑:“你知不知道,离这不足十米就有一个警局,只要我大喊一声,你就等着进去吧!”
聂刚一震,手中刀子离开了程冰的脖子,程冰趁他慌神的空隙,朝他膝盖猛踢一脚,撒腿就跑。
聂刚吃痛,嘴中骂骂咧咧,却一时站不起来,程冰那一脚用尽了全力,正中他瘸腿的膝盖。
程冰捂着脖子,哼笑两声。
离这十米之处没有警局,是学校的保卫科。
第二天,郑布布看到程冰脖颈贴着纱布,便问她缘由,程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布布听后,气得暴跳如雷,把陈思雅祖宗问候了个遍,歇了会儿,又开始骂孙康。
“谁在骂我?”孙康懒洋洋的,掏着耳朵出现在凉亭。
郑布布几步冲到孙康面前,薅着领子把他拎到程冰身边,指着程冰脖子上的伤口说:“陈思雅让聂刚找冰冰的事儿,她小命差点都葬送了,你不是说不会连累她吗?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孙康一听,登时紧张起来,他盯着程冰,关切地问:“还疼不疼?其他地方呢,还有没有受伤?”
“你还有伤,你全家都有伤!”郑布布怒极,指着孙康就是一通臭骂,孙康也不生气,硬是承受着她没完没了的责怪和愤怒。
程冰始终不置一词,只是坐在石阶上默默看着眼前的湖水,愣愣出神。
“我会让陈思雅给你道歉!”
“不必了!”程冰拽住孙康的衣角,示意他蹲下来,孙康握住她的手,慢慢低□。程冰继续说,“是我有错在先,这一切我该承受。现在,我和陈思雅扯平了。”
郑布布显然很不同意程冰白白吃亏,她拍着程冰的脑袋说:“你是不是被吓傻了?什么扯平,你欠她陈思雅什么了?如果喜欢一个人有错,那我们都不要谈恋爱了!你不过是勇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现在也和孙康分手了,她还有什么资格一直揪着不放?”
“都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你们!”孙康声音异常低沉,充满挫败感。他站起身,急急跑开,那个身影,第一次让程冰觉得孤单。
或许,他们三人,是老天开得一个玩笑,不大不小,刺伤刚好……
卡农钢琴曲奏响,程冰拿出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于此时显得是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切……她犹豫着,按下了通话键。
“林深……”布布惊奇地看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程冰则避开她探索的目光,抠着自己的手指。
电话那端沉默了两秒,才有一个淡漠又熟悉的声音透出:“冰冰,还好吗?”
不知为什么,听到林深问候的话,眼泪一下子冲涌而出,根本不受控制,程冰哽咽了一会儿,方才调整语调说:“我很好!对了,你给我寄得影集早就收到了,我还没来及谢谢你!”
“没什么,答应过你的。”
“敬哥和安年嫂子还好吗?他们的宝宝……那个,快出世了吧?”程冰说完就有些后悔,和林深提宝宝,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到他?
果然,林深沉默了。她能想象出林深那冷如冰霜的眼神,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预产期在十一月……大概,快了吧。”
程冰咬了咬嘴唇,低声说:“不好意思。”
“没关系。”
“怎么会想着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不用想也知道布布脸上的神色,只是她像着了魔一样,理智根本没有用。
有林深的地方,似乎存在另一个程冰,与任何时候都不一样的程冰。
“没有忘。只是听说你受伤了,还疼吗?”
程冰吃惊地长大嘴巴:“啊?”
听筒传来林深的笑声,似是有些尴尬。
“没事,我没有受伤,好得可以再和你比赛滑雪!”
“嗯……好好照顾自己,我可不想再见时,你还是那个病殃殃又哭鼻子的程冰。”
“哪有?我才不病怏怏哭鼻子呢?”程冰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美得如娇花照水。
林深有本事,让她又哭又笑,扯动心里最柔软的那根弦。
“那就先这样吧!”
“别挂!”程冰急说,“先别挂电话,好吗?”
“好。”
“我不想和你说再见。”程冰的声音喑哑,没有原因,她就是觉得舍不得。
“疯丫头现在变成傻丫头了?”
程冰撅了撅嘴,不吭声。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或者两个人谁都不说话,但就是很安心,很踏实,这种脉脉温情,程冰痴念,林深亦然。
郑布布看着临水而坐的程冰,仿佛不认识。
她从不知道,程冰会撒娇,会粘人,会哭笑不得,在她的记忆里,程冰是独立的,坚强的,不会哭的,而为什么林深的一通电话,寥寥数语,竟惹得程冰一反常态?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管多么舍不得,还是必须有一个人先挂断电话。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挂电话,好不好?”
“嗯,好。”
“一!”
“二……”
第三声的时候,程冰果断地按下结束键,她笑着站起身,挽起布布的胳膊说:“我们走吧!”
布布像看陌生人一样,凝眉看着程冰,问出自己的疑惑:“刚才给你打电话的真的是林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