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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鼻息就喷在程冰的脸上,程冰脸唰一下子红起来,她和林深虽然感情与日俱增,可却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
林深也是一愣,他鼻尖离她脸庞不足三指距离,两人僵持了几秒后,程冰率先挣脱,她低声说:“我电话。”
林深掩去失态,抱着她走到客厅,程冰拿起手机,是母亲梁秋。
“喂,妈。”
“冰冰,腿好些了吗?妈妈包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猪肉饺子。”
程冰一听,眼睛瞬间湿了,她忍住哭腔,对梁秋说:“妈,我很好,林深也给我做了桂花猪肉饺子,你不要担心我,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梁秋在那端也是无声啜泣,女儿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自己这么久过,她和女儿相依为命多年,早习惯了有程家三姐妹的除夕,而此时,新家庭虽说已有完整的男女主人,却再也找不回曾经的温馨,怎能不伤心难过?
“好,妈知道了,过阵子,你能自由走动了,妈就去接你。”
“嗯,我等你。妈,新年快乐!”
收了线,程冰隐去泪水,抬头的时候已换上笑容,她对林深说:“走吧,我们去煮饺子。”
林深从程冰接电话开始,就一直注视着她,程冰的字句落在他的耳朵里,彷如针扎在心里。他有多久没和自己的父母通过电话?程冰和梁秋之间看似平常的对白,却从来不曾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林家父母想要的只是利益,从来没有平常简单的亲情。
程冰用自己的坚强,宽慰梁秋的心,她的孝心,梁秋的母爱,亦深深感染着他。
曾几何时,他也拥有一个家,只是初为人父的喜悦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他始终得非所愿,亦求而不得。
“林深!”程冰又唤了他一声,林深才从思绪里回过神。
“哦,我去拿鞭炮。”林深借口掩饰,慌忙逃离。程冰看着他的背影,刚忍下的酸楚重又袭来。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凑在一起过年,他们要怎么才能化解那些横亘在中间的矛盾,又拿什么去填补那些遗憾?星点的温暖,热乎得了两颗冰冷受伤的心吗?
放过鞭炮,吃完饭,林深和程冰就坐在客厅里看春晚。
每年的节目大同小异,明星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兴趣索然之际,林深拿来一副象棋,对程冰说:“会下吗?”
程冰笑说:“你不要老是小瞧我,琴棋书画我即便不是样样精通,却也不至于稀松平常。”
“哦?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才女啊?”
“那当然!我最在行的是古筝和书法,棋类的大概就不会围棋。”
林深摆好棋盘,做出‘请’的姿势说,“开始吧,才女。”
“卒七进一。”
“炮二平五。”
厮杀一阵之后,双方互有死伤,但相对林深略占上风。程冰并不善于谋篇布局,而林深却是老谋深算,运筹帷幄之中。
“上士!”
“将军!”
“下士!”
“还是,将军!”
第一局以程冰战败而结束,后来又下了几局,林深故意放水,程冰小胜,扳回一层。
两个人在楚河汉界里找到不少乐趣,时间也在说笑吵闹声中飞速而过。
十二点钟声响起,程冰看着还没下完的棋盘对林深说:“明天再下,我困了,去睡了。”
林深本来就是为程冰解闷,才想到下象棋,但看程冰刚才就哈欠连连,要不是除夕熬夜的规矩,她怕是早就睡着了,强自苦撑这么久,也算难为她了。
他摇摇头,背着她走到二楼客房。
“新年快乐!”程冰在林深关门的时候,冲他说了一声新年祝福,就裹紧被子睡觉了。
林深看着她的背影,驻足很久,最后笑了笑,关门走开。
每天夜里,林深都会不定时起床过来看她,他怕程冰再出什么状况,特别是在他的身边,再有什么不好。
今晚,也不例外。
他替她折好被角,坐在床边,想等确定无恙后再回去,却没想到,竟再一次被程冰的梦呓惊到。
程冰嘴里一直口齿不清的嘟囔,还时不时动手动脚,她在梦呓中根本不知自己的伤,林深担心不已,却也无法阻止。他想到那晚程冰跑到他被窝抱着他的脖子哭泣的情形,程冰心里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结,让她在梦中都会流泪?
林深侧躺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程冰像是有感应一样,伸开胳膊抱着他的脖子,泪水一如那次沾染在林深的衣衫上,引得他阵阵心疼。他把程冰抱在怀里,哄婴儿睡觉一样哄着程冰,感受到从林深那里传来的温暖,程冰逐渐不再呓语,平静而后沉沉睡去。
一连几天,林深就这么抱着程冰,等她睡熟。可也总有他熬不住的时候,这天早上,程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林深怀里,猛然一惊。
只见林深的双手紧箍,用被子严严实实包裹着自己,而他却什么都没有盖,就歪睡在旁边,阳光从身后斜射过来,他周身布满太阳的光辉。
程冰动了动,想把手臂抽出来,而林深却加紧了手臂的力道,嘴中也不知低喃些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却诉说着生怕冻着她一丝一毫。初时的震惊早已被感动替代,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林深这样护着她,如守护一件珍宝。
在明媚的阳光里,程冰把林深那张脸深深刻画在心里。
为了不让两人尴尬,她闭上眼睛继续装睡,却在满满的温暖里真的沉醉。
过了一会儿,大门外有人敲门,林深坐起身,看了看身边仍在“沉睡”的程冰,微微一笑。
他下楼开门,是吴敬。
吴敬看他一身睡衣,打趣道:“还没起?太阳都晒屁股啦!”
林深一拳抡过去,笑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客厅走,吴敬放下手中的东西,说:“昨晚刚回,冰冰呢?”
林深指了指楼上,眼眸里升起一团暖色,说道:“还在睡。”
吴敬打量了林深一阵,缓缓勾起嘴角:“你该不会看上我家程冰小妹了吧?我可警告你,她还在上学,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深低了低头,矢口否认:“瞎扯什么呢?”
“瞎扯?”吴敬说,“自从我告诉你说程冰要来哈尔滨,你就似乎格外上心。你看到她是不是想到了静年?是啊,连我都不得不承认她们竟是那么相像,除了那副皮囊,简直就是一个人,带着她玩了那么多天,你敢说没有心动?”
林深笑笑,心平气和地说:“刚开始,我确实觉得她很像静年,所以才会答应你带她游冰城。可在跟她接触的这些日子里,我发现她和静年其实是不同的。怎么说呢?如果静年是温室的花朵,程冰就是风雨里的木棉,她骨子里夹带一种不易察觉的韧性,却是最让人着迷的地方。”
“你!”吴敬气结,“安年说得没错,你果真对冰冰……”
“你听我把话说完。”林深悠悠的道,“年龄差距在这,我不可能对她有什么企图,她也不会对我这样一个人有什么期待。我们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她本该快乐的成长,却经历太多不该承受的苦,而我本就生活在牢笼里,又怎么忍心把她带入我的地狱?我的心已死,不可能为谁复活。”
吴敬听着林深这段话,心里滋味难辨。他看得出林深对程冰特殊的感情,也从程冰出事那天看到她对林深的依赖,只是他不敢相信,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之间会有什么?他太熟悉程冰,也太熟悉林深。
“敬哥,你来啦?”程冰站在二楼楼梯冲着吴敬挥手,吴敬看了林深一眼,急忙跑上去,他对程冰说:“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也不叫人,腿好点了吗?”
程冰笑嘻嘻地说:“没关系,我自己能够慢慢走,就是右腿不能用力,全靠这条左腿。敬哥,你不知道林深每天都给我煮排骨汤啊,骨头汤啊什么的,我现在感觉都胖了好多呢!”
吴敬扶着她慢慢下楼,林深站在楼梯口等着,他们听到程冰这段话,相视一笑。
还好,她没有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可是,他们真正不知道的是,他们刚才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进程冰耳中。程冰听到林深对自己的评价后,惨然苦笑。
木棉?
即便她是木棉也需要有橡树和她一起承风共雨才能绽放美丽,独自一树有何迷人之处?
她早就知道林深把她当作温静年的影子才会疼爱有加,而刚才自己心内萌发的感动又算作什么呢?对孙康残留余情,又对林深暗生情愫,活在漩涡纠结中的人还是曾经意气风发的程冰吗?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不如索性什么都不想,勇敢做自己。
三个人来到客厅,吴敬对程冰说:“今天去医院换药,顺便看看骨头长得怎么样。”程冰点头答应。他还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模样,程冰猜出吴敬心里的话,于是对林深说:“林深,今晚我去敬哥家住,就放你大假。你好好休息休息,这么多天,也真是麻烦你了。”
林深眼色一暗,把脸扭到一边,但马上就换上那招牌式的笑脸,说:“终于打发走了霸王妹,我可真是求之不得呢!”
程冰白他一眼,笑在三人脸上,却疼在两人心底。
口不对心,言不由衷,谁想为谁好?谁又真的能对谁更好?
从医院出来,吴敬和程冰都长出一口气,骨头长势很好,她的身体也恢复很快,再过个把月,就能完全康复。
“折磨死我,终于快好了。再过几天,就能回学校,好想念布布她们啊!”
吴敬也难掩喜色:“你那天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谁抢劫呢?结果一过去,你那脸苍白的像纸片,我一急抱着你就准备跑,还是林深冷静,说不能动你,等救护车来,亏我还医科大毕业的,连这点常识都忘了。”
“你那不是关心则乱吗?”程冰很郑重地说,“谢谢你,敬哥。”
吴敬摸了摸她的头发,笑说:“咱们兄妹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
“敬哥,我突然想吃冰糖葫芦了。”程冰感激吴敬从小到大的疼护,大恩不言谢,多了就显得虚伪了。她找个话题趁机转移两人注意力,却不知为什么非要选择糖葫芦,明明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召唤,明明故意选择去忽略,到头来还是脱口而出,随从自己的心。
吴敬一口答应:“走,哥给你买。”
“嫂子还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