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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是不吱声了。
无殊依旧很平静:“该来的躲不过,注意点就是了。”
邀请
将所有东西安置整理妥当,小是和宋西先回去了。无殊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便起身离开,刚把门锁好,有人打电话过来。那铃声是特别设置的Jikan yo Tomare feat。 SEAMO,她赶紧翻出手机。
“是我。”
熟悉的温和声音让她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有个念头在回转,似乎他每次出现都会选在最恰当的时候,不早也不晚。
电话那端传出在厨房间忙碌的声音,她笑:“我好像闻到香味了。”
他隔了一会才说:“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动手做饭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要不要来尝尝看?”
她看看走廊尽头的窗外,城市已在暮霭天空下亮起模糊的灯光,难得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她答了声:“好。”
北堂皓在尚风花园的那套房子离长虹路并不是很远,坐计程车十五分钟便到,不过今天的交通特别的堵,到居安道不过二、三公里竟足足开了二十分钟,好不容易畅通了一段路,这就又堵上了。
无殊坐在车子后座,看看前面的车流,心想今天要是骑车出来就好了。又等了三分钟,实在有些坐不住,便对司机说:“我就在这下车。”
同样被堵的红色跑车里,习天宇正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给新泡的妞发肉麻短讯打发这磨人的时间。
“亲亲小宝贝,有没有在想你宇哥哥?”
他正要选号码下手,眼角余光瞥见有个女的从旁边的非机动车道上跑过,看第一眼还没觉得什么,看第二眼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他站起身趴在挡风玻璃上看了又看,终于确定就是宁无殊,立马回到座位准备给老大报信。结果傻眼了——刚才一激动居然把那条肉麻短讯群发了。
“哇靠!这下死定了!”别的人还好说,可里面有老大的号码呢。习天宇掂着手里那会咬人的手机,正要将它扔出车子毁尸灭迹,已经有短讯劈哩啪啦地回了过来。
第一条是顾沅其发来的,“天宇,心不在鸟写得抽风了吧?连人话都不会讲了。”
“畜生!”两字一看就知道只有徐老虎说得出来。
“孩子,乱搞伤身啊,悠着点吧。”伍向阳这厮……
“宇哥,我这里有几部*片子,要不要一起看。”
“发错了?该不是群发吧?”瞧瞧,还是洛则聪明,“先提醒你一声,老大今天心情可不好。”
习天宇一看,身子都虚掉了,直往车座底下滑。终究躲不过噩运,不一会就接到了老大的短讯,三个字:“你过来。”
习天宇擦了擦额头,心想真要是过去了还不给老大当沙包使?那人暴力着呢。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直电话打过去,没等老大那恐怖的声音传过来,先发制人:“老大,我在路上看到宁无殊了!她跑得好快啊,一下子就跑到我车子前面去了!”一般人听不懂他这话,人脚能跟轮子比速度?
“在哪?”
目标成功转移,哦耶!
“居安道南岔口附近。”
那边半晌没声,过了会说:“我知道了。”然后嗒一声挂了习天宇的电话。
趁虚而入
现代化的厨房里,雾汽弥漫,醇香四溢。男人腰系围裙、两袖高挽,正忙得不亦乐乎。
无殊蹑手蹑脚站在门口,朝他的背影眨眨眼,用极小的声音说:“勤劳的北堂皓同志,需要我帮忙吗?”
北堂皓一脸喜悦地回身,叫了声,“小鬼。”见她想要进来,他走过去将人挡住,拿手背碰了碰她的脸颊,笑道:“瞧你满头大汗的,去洗把脸吧。”
无殊呃了声,“那我只好蹭饭到底了。”
走进卫生间,一眼便看到盥洗台上两只金丝碎花瓷杯,一蓝一粉两把牙刷相对而望,其中一把是她曾经用过的——没想到他一直没有扔掉。
无殊怔怔地走过去,慢慢拧开龙头,看着水流穿过指间,顺着掌纹的沟壑往下流淌。水声细哗,催眠似地将她定在台边许久。
“小鬼。”北堂皓敲了敲门。
无殊微惊,关上龙头回身开门。
“你怎么了?”他抵在门口,望着她。
无殊鼓起勇气坦白说:“今天我去找了沈时久……没想到会再看到你。”
北堂皓轻叹道:“三年前我应该把你带走,哪怕是用强的。”他伸手将她揽至怀里,不同于以往的温和,环在她身上的胳膊多了一分霸道,“小鬼,让我绑住你好不好?用我们的家把你绑一辈子。”
听到他的话,无殊的心奇异地膨胀起来,满腔的疑虑、不安消失了,剩下的只是疲累后对一个人的依赖。未来是虚渺的,现在却是真实的,这种差异令她不再像从前那般固执地拒绝软弱的靠近。
音乐声在客厅里静静地流淌着,北堂皓腾出手来按灭了卫生间的灯,在微暗的视线里,羽片一样的吻落在她的唇际。
他做惯了正人君子,从没想过要在她和那个人关系最薄弱的时候趁虚而入,可现在不同,他明明白白地在她脸上看到了渴望。这才是他的小鬼,至少这一刻,她的心是属于自己的。
无殊仰着头,呼吸的温度节节攀升,任他吻遍她的额头,眼睛,鼻子,耳垂,脖颈,最后又回到她轻启的润唇。柔软辗转而入,掳获了她羞涩的舌尖,轻抵缠绵。过了许久,两人才慢慢地分开。
“去吃饭吧。”北堂皓满足地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走到餐厅。
桌上两副碗筷挨在一起,摆放得整整齐齐。无殊心中又是一暖,忍不住傻傻地笑开了。
他给她拉开凳子,低声说:“再这样傻笑下去,我们就没法吃饭了。”
她赶紧绷住脸坐下,可是眼角余光看到他含笑的眼睛,又止不住弯起了嘴角。哪知他说到做到,逮住她的唇,再次扫荡了一通,直到她恶作剧地咬了他一下,他才坐回旁边自己的位置。
看着一桌的菜,一下子竟不知该从哪下手,于是她拿筷子指着两只盘子里不同做法的四只温哥华蟹问:“海鲜市场今天是不是买一送一?”
北堂皓的求婚
北堂皓说:“卖海鲜的阿姨听说我今天想做菜来收买某个小鬼的心,于是很大方地多给了我两只,你看,要是你不喜欢吃清蒸的,还有辣煮的可以选。反正你是逃不了了。”
无殊摇摇头:“不信有这么简单。”
北堂皓轻咳了一声,“好吧,我承认,我在里面搞了鬼。”
她伸长脖子仔细观察那两盘蟹,半晌也没有看出什么来。
他轻握住她搁在桌上的手,十指交缠道:“我将一对戒指放在了其中一盘蟹的蟹壳里。如果你吃到,就说明上天注定要你嫁给我,做我北堂皓的老婆。”
无殊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一脸意外地看着他,半晌才问:“你是认真的?”
他笑:“不光蒸的,还有煮的。”
她有些无措地深吸一口气。
一直以来,她将不堪的命运归咎于沈时久的背叛,她知道想要从噩梦中解放自己,就必须扳倒令她痛苦的根源。可是现在,有一个人将最后的港湾摆在她的面前,错过这一次,便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叫她怎么还有自信说不?
“小鬼,就算是我勉强你。”北堂皓清俊的脸庞有着朦胧的光辉,他说:“不要犹豫可不可以?我怕你想得太多又会从我这里逃跑。”
他对她的执着令无殊眼眶一热,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轻轻吐出一个字:“好!”对两人来说,其中的意义却是重若泰山。
北堂皓终于长长松了口气,拍着她的手背,像个等不及想要糖果的孩子一样催促道:“那快选吧。”
她愣愣地拾起筷子,刚要动手,忽问:“要是没选到怎么办?”
那他会吐血。
一边是清蒸蒜蟹,另一边是香辣椒蟹。
当她犹豫着将那只清蒸的夹进自己碗里时,他自始自终都只是微笑着凝视着她的脸。
她掰开蟹壳,除了蟹肉,什么也没有,有些不甘心,干脆把整只蟹从中一折,只听见哐当一声,有样东西掉进餐盘里——灯光下,一枚精致的钻戒在她眼前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虽有了心理准备,她仍是看傻了眼。
北堂皓将它举到她眼前,缓缓勾起唇角,说:“老婆,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她顿了顿,似乎察觉到有问题,起身一把抓起一只香辣椒蟹,咔嚓一声——不出意料,里面同样掉出一枚戒指。
他见诡计败露,连忙给她碗里夹菜,一边说:“菜都凉了,快吃,快吃吧。”
无殊在感情上其实就是个二楞子,逼急了也只会迸出一两句不着边的胡言乱语,既然撒娇的话不会说,干脆幸福地闷头吃菜,结果吃到一半,又忍不住抬头看他:“你干嘛不吃?全都给我一个人吃光了。”
“那就多吃点,最好把身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你喜欢胖点的?”
“古人有云,养肥了再吃。”
“古人还有云,近墨者黑呢。”
北堂皓佯装糊涂:“哪里来的墨?”
无殊哼哼道:“那几个和你在一起公子哥,你是去德国后被他们带坏的吧?”
隐隐作痛
他忍俊不禁,“那好,以后我叫他们近朱者赤。”话说着又给她盛了一小碗乳牛骨浓汤,“尝尝这个。”
无殊吸着浓汤的香气,低头喝了一口,发现味道鲜美无比,便知下料功夫不一般,拿勺子在碗底一捞,尽是大补的食料。
“其实我也不瘦。”她伸出双手给他看,“瞧,一直都是肉嘟嘟的。”
无殊这人天生一副肉掌,就算身上跟排骨开会似的,也不会亏待手脚,人家是打肿脸充胖子,她伸出手就行了。
北堂皓捧着她的手左看右看,忽道:“好可爱的一双猪蹄。”
她噎得直翻白眼,他却乘机将戒指给她套了上去,不大不小,刚刚好,谁说胖了?“这下可以安心吃饭了。”满意地点点头。
看看中指上的戒指,无殊心想,他哪里像是30岁的男人,分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吃完饭,无殊推北堂皓去看电视,自己想去洗碗,他却不肯放她过去。
“呆会扔洗碗机里就行了。”
“不行,机器哪有手洗的干净。”
北堂皓拗不过她,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压根儿没有注意自己看的是少儿频道。
无殊戴上胶皮手套,细致地洗着那些碗碟,不知不觉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