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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亮、越发纯净、越发安宁。
像花朵那样盛开
无疑,我已错过了盛开的季节。
我像被风卷在空中的石头,风停了,毫无来由地我跌落在这个世界。我下坠的时候,瞥见清澈的流水碧绿的田野,我很想投身在这些地方,但我没得选择。我下落的曲线一定很美,估计像一片羽毛,在空中轻舞一阵,然后轻轻地飘落。这样的美丽并没有带给我智慧,我对一切懵懂无知,甚至不清楚自己来自哪里来这里要干什么。我似一只刚刚出壳的小鸟,眼睛里面流露的全部是好奇。我看到很多很多的石头,大石头小石头,我不清楚为什么他们有的像我有的却不太像我。他们都忙忙碌碌,在我身边来来去去,但我绝对不清楚他们都在忙什么。好在我有大把的时间用来观察和浪费,对此我没有太多的忧虑。不知不觉中,我跟那些小石头们学会了很多本领,饿了哭不高兴了闹……直到有一天,我惊异地发现,我变成了大石头!似乎从那一天起,我开始懂事。似乎也是从那一天起,我开始忙碌。
在忙碌中间,我发现我与原来很不一样,我变得不快乐不轻松不简单起来,似乎有很多复杂的东西左右我的一切。好多时候,我本想挣脱这些束缚,但我却越陷越深无法自拔,最后,竟然有些甘愿沉沦的意思。我感到我身体的某个地方在急剧膨胀,远远超出小石头时期的本能需要,向着无穷大方向扩展,我必须填补很多东西才能满足它的需求。我跟不上它的步伐,填补得越多膨胀得越快。追根溯源,我确实不知道这些膨胀物产自何时源自哪里,但我确信,它一定具备超能力,不然,那些和我一样长大的石头们为何都在处心积虑,支离破碎了却还乐此不疲?我,是芸芸石头们中的一个缩影,背着沉重的包袱蹒跚而行,腰都压弯了自己却全然不知。
我常常自问,这是不是一种值得炫耀的成功?是不是可以换来真正的快乐和幸福?我,深知石头们的哲学,但,这时,我有些疑虑。
我潜入石头内部,发现很多石头患上了恐快症。飞速涨跌的股票、迅速攀升的房价、转瞬即逝的机遇,以及动车、高速公路,快餐、闪婚等等,一切与快搭边的东西都会使石头的心跳每分钟超过一百次。胸口在敲鼓,那密密麻麻的鼓点一定让人窒息。他们,是不是无药可医?蔓延。传染。倾蚀。我看到了一块一块失色的石头,这些石头连在一起像笼罩天空的乌云铺向大地,大地瞬间灰暗起来。石头们还在旋转,像一只不被抽打的陀螺做最后的挣扎。
我庆幸我是这些陀螺中的一员,那根抽我的鞭子已被我折断。检查自己的身体,无处不有的鞭痕让我心惊。我如何能对自己下得如此黑手?沧桑、萎蔫、憔悴,类似的词汇我可以找出很多,它们指向共同的朋友我!我太善于伪装,光鲜的外表之后到底隐藏了什么,只有自己清楚。但,我绝不敢示人。
似乎我无须粉饰了,因为我已经从那些可以称作父辈的石头身上获得了启示。当你拥有足够的财富可以购买天下所有美食的时候,或许你已经没有一点胃口品尝;当你获得充足的旅资可以随意周游列国的时候,恐怕你已经迈不动脚步;当你赢得所有成功可以肆意炫耀的时候,可能你已经失去了那份心情……甚至,你懒得睁眼懒得思考,就连账本上那些曾经让你最为挂心的资产你也懒得过问。你错过了花开,香浓的三月你没有同爱人牵手;你放走了细雨,雨的记忆中没有你和孩子嬉戏的信息;你怠慢了黄昏,无数个晚霞为你烧起火烧云,可你未有一丝诗意献给傍晚留给自己……就这么忙碌着,转眼之间,你,已经不是你。
我,还是我。这是又一个值得我庆幸的事情。尽管我错过花开的最好季节,同时也错过了很多很多。
一直喜欢花。喜欢花的单纯。她可以恣意怒放自己的美丽,而没有任何企图。她只是那么安静地美丽着,不骄、不燥、不悲、不喜。真希望步入花的世界,找到自己潜在的美丽,然后,像花朵那样盛开。
用音乐包裹心灵
彩云从远方飘过来,薄薄的,铺着平缓的皱褶。那皱褶随风摆动,划出优美的曲线。渐渐地我看清那是一块丝绸,密实光亮,无法比拟的柔滑。她变换着不同的色彩和花样,似乎暗暗迎合了某种感觉,也或者是某种感觉的渲染和抒发。她极富灵性,时而停顿时而跳跃,时而蜷缩时而舒展,时而像流水从远方潺潺袭来,时而似月色从空中缓缓覆盖……
这是我徜徉在音乐声中看到的场景。说徜徉,其实有点不准确。首先,我的心境还不够悠闲,其次,我固执于一首音乐的重复,失去宽余的场所供心灵散步。确切的说应该是沉溺,是我委身沉溺于音乐之中,带有被迫或者叛逆的味道。因为,我胁迫了自己,试图挑起一场战争跟自己造反。
就这样,音乐来到了我的身边。
曾经不远千里,我专程去听一场音乐会。在我看来,这是一次极为奢侈的心灵享受。是我突发奇想还是酝酿已久,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总的来说,那一次我做了一次善人,对心灵大发慈悲。因为,我是一个毫无人性的虐待狂,我对自己心灵的摧残达到了疯狂的程度。
我从来不给心灵放假,她的工作绝对不能有干完的时候。我必须让她成为表针被我操控,无休止地转动。或者,我把她训练成手机时刻为我开机工作,但必须保持静音状态,不让她有任何怨言。我要占有她所有的时间,不允许她恋爱、出游、会朋友。我不可能交给她轻松的工作让她悠闲自在,我的事业、家庭,包括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都交给她一个人打理。她不能喊枯燥,不能嫌无趣,她需要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不能出现半点差错,让我有丝毫损失。她不能跟我讲条件必须完全服从,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情愿。她只能接受我的施舍并表现得满心欢喜,对我还要感恩戴德。
……
就这样,我虐待着我的心灵,不让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不过,我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比如那次音乐会,比如现在。西安。索菲特人民大厦大剧院。这几个关键词作为佐证被心灵所记忆。因为,那天夜晚,我释放了心灵,把她交给了音乐,交给了生命和灵魂。
据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神秘园,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在那里写诗、作画、散步,从而表达每个人最普通最真切的情感。来自挪威的神秘园乐队,那晚用音乐展现了他们的神秘园,同时也触碰了我的神秘园。
那是一座仙境般的园子。密林在瀑泉之间幽深,鸟雀在树梢后面婉转,蜂蝶在花朵中间穿梭,动物在山石前面流连。星星好像害羞,扯过流云挡住自己的眼睛,而月亮却大大方方,坐在天空正中间。音乐飘过来,像是走过经年累月,她浩渺、悠远,又纤尘不染。交谈开始了,一把小提琴,与天地山河、与鱼虫花鸟、与一颗颗心灵,亲密靠近抚摸熨帖。
我有这样的园子吗?我在那里写过诗作过画散过步吗?我的灵魂翩跹过它的蝴蝶吗?我的生命绚丽过它的花朵吗?我痛了,和心灵一起痛了。
音乐丝绸般浸漫过来,像雾水,润湿并剥离了包裹我心灵的陈垢。我像一枚采摘很久的荔枝被刚刚剥去果皮。我发现,我的水分还未失去,我的心依然鲜活。我似乎找到了一根心弦,可以与音乐合奏的心弦。我尽情地释放,尽情地排解,尽情地放飞,尽情地倾诉。我发现,心,亮了净了,又变得细腻敏感了。
喉咙不知道什么时候哽咽起来,眼睛也有些湿润。音乐声中,我终于沦陷了恍惚了……
同薄雾一起浪漫
很多时候,我都感觉自己丢了什么。到底丢的是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我能肯定,一定有什么东西丢失了。因为,我心里时不时地生出一些怅然若失的感觉,让我不知所以。尤其是离家在外独自驾车来回奔波的时候,或者是埋头工作了一整天看到晚霞烧红天边而自己还在焦头烂额的时候,这种感觉最为强烈。
我到底丢了什么呢?
相反,我发现我的身边倒是多了很多东西。
衣服、鞋子、首饰等等莫名其妙地增加了很多,我竟想不起来它们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归我所有的。每天我需要花很长时间来研究它们,在镜子面前选择比对,并最终敲定它们三者的最佳搭配方案。我记得从前从来不为这些事情犯难,一双鞋子如果不是怕冷天冻脚的话,我完全可以从春天穿到冬天,衣服也是。那时候,添件新衣是一件最最快乐幸福的事情。往往提前好些天就开始谋划买什么颜色和款式,并且在服装店试了又试。当终于发了工资去买试好的衣服时,却又犹豫不决了,结果是重新开始逛店重新开始试穿,最终挑选一件便宜且好看的买回家。一件衣服,可以带给我好几个月的好心情。在这些愉快的日子里,我看什么都有了诗意。无论多忙,我都会望望星空,放飞自己的思绪;无论多累,我都要采一束野花交给房间,让它为我营造美丽;熄灭电灯,燃起蜡烛,哪怕是吃一碗方便面,也要给自己一个美轮美奂的氛围。然而现在,衣柜里的衣服好多都挂着标签,而我却再也没有了那种感觉。
我发现还有一些东西是我原来没有的,这些东西我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的确存在。我一定是被这些无形的东西操控了,不得不发生改变。曾经被我执着坚守的已经被我放弃了,曾经充满热望的早已被我冷漠了。似乎我背叛了曾经的一切,而这背叛的代价就是我把自己变成了机器。
机器是不讲究情感的。机器是不需要心灵的。机器是面对诗情画意而无动于衷的。
此刻,窗外阳光朦胧,秋风乍起。
我竟然没有无动于衷。我有些愕然了。
习惯了被秋阳烘的有些干燥的皮肤,以为天空中再没有湿润的抛洒;习惯了绚烂的眼睛,像染了颜料,以为大地上再没有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