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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立进入随身居之后，并无开口说话的意思，只是望着卫无忌。从泸州府出发到而今，卫无忌对赵立的性格，已经很清楚了，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解释。这种态度，并不是责问，而是一种别样的关切。
卫无忌对此，自然不会介意。他也不拖延时间，直接道，“赵将军，我这是在修习一种特殊的武功，在伐毛洗髓，希望赵将军能够为我保密。”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赵立的声音，显得分外沉稳有力，“但是，属下想知道，少主修习的武功，是不是那种透支自己精力、寿数的邪功？”
“那怎么可能？”卫无忌笑着道，“我还没活够呢！你看我现在，哪有一点儿虚弱的样子？”
“少主此刻，看起来的确是比白天好了很多，”赵立看了看卫无忌的脸色，道，“不过，这也很难说。很多邪功，在短时间内，也能够形成这种假象。”
闻得如此，卫无忌心中也不免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明白，赵立这是担心他不愿受辱，有自杀的倾向，故而，却也颇有几分感动。当下里，卫无忌郑重其事的回道，“赵将军放心，忍辱负重的事情，我是懂得的，但有一分能够活下去的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此时，我之所以修习一种秘功，乃是为了以防万一之时，也有一定得反抗力量，多拼几个夷族人，不要死的太过不值罢了。”
赵立仔细的审视着卫无忌的神色，片刻后，似乎认可了他的话，点了点头，道，“少主能故这般想就好。”顿了一下，其继续道，“少主能否将修习的武功跟属下说一说！”
此言一出，卫无忌就明白，赵立还是心存疑虑，但是，《天罡三十六变》的法诀，自然是不能说的，当下里，其道，“具体的法诀是不能说的，我只能给将军稍稍的介绍一下。此功名曰天罡，乃是一门炼体的功法，所有实力，尽数都在肉身之上，表面看起来，和丝毫不会武功之人，没有两样。也正是因为此，我方才选择修习此法。”
“既然如此，那少主为何不在离开府城之后，便习练呢？”赵立继续问道。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下定决心，”卫无忌即刻回道，“因为，根据此功的描述，肉身想要发挥出比真气更加强横的力量，就要进行精炼，使之晶莹无暇，浑然一体，而炼血肉的过程，却是异常痛苦的。
我昔年虽也习武，但是，毕竟一直在王府养尊处优，我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忍受下来。”
“那今夜……”
“不错，”卫无忌点了点头，道，“今夜我离开，正是前去试验此功，因为我担心禁受不住，叫嚷出声，让你们担心。我衣衫脏乱，正是因为太过痛苦，在地上扭曲打滚所致。不过，经受了一次之后，我却也对那种痛苦，有了基本的了解，这才下决心修炼。
只是，没想到，天罡秘功如此厉害，我这已经经过了一次伐毛洗髓的身体，居然还能够派出杂质来，所以，想不惊动将军，也不可能了。”
这一番说辞，合情合理，赵立却是相信了，再说，他毕竟是属下，却也不能过分逼问，故而，此时只能道，“少主想要恢复力量，也是好事，只是，属下希望，少主不要去冒险，少主将来，毕竟是要继承大位的。这不仅是属下的意思，也是泸州所有臣民的意思。”
“将军放心，不败三夷，我无论如何都是舍不得死的。”卫无忌笑着回道。
赵立点了点头，“那属下就不打扰少主了，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少主还是再休息一下吧，毕竟，天亮就要赶路了。”
说完，赵立一躬身，便出了随身居。
第六章煅筋骨，如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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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高高的挂着，毫不吝惜的，挥洒着自己的光芒。
山道上，两百骑兵奔行在两侧，正中央，则是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而行，其侧，还有一个将军护翼着。
这一行，自然是卫无忌等人。
马车上，卫无忌斜靠在壁上，浑身颤抖着。此时，他的衣衫已经湿透了，浑身上下，也污浊不堪，散发着颇为强烈的恶臭。不过，车门处，挂着的两个香囊，却发出一种奇香，死死的将这种气味儿，挡在了车厢之中。
很显然，卫无忌又在习练《天罡三十六变》的《血肉》章。
片刻之后，卫无忌身子的颤抖陡然停下，放松了许多，轻微的舒展着，又片刻，他终于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种情况，即刻为外面的赵立所感知，当时，其策马行至车窗之前，轻声问道，“少主，时已近午，是否在此地暂停，先用午饭。”
其实，按理说，早在两刻钟之前，便已经到用午饭的时间了，只是，赵立感应到卫无忌修炼尚未完毕，不敢打扰，生怕有了什么闪失，故而，一直拖着罢了。
卫无忌掀开窗帘，立时间，发现一道刺目的光辉射入，面孔上也传来了一丝灼热，也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儿，当时道，“嗯，以后这种事，将军尽可自决，不必请示了。”
西南边地，别的没有，就是山多林多。很快，一行人便转入了一处密林之中。狩猎、做饭等一应杂物，自然是不用卫无忌操心，当然，现在又多了两个，取水和洗衣服。
卫无忌在马车之中等待着，很快，赵立便放好了随身居，并派人取来了水。卫无忌下车，洗换过后，赵立立时求见。
玄甲骑，为卫王府麾下第一精兵，一共也不过三千骑，入选条件之高，自然非同寻常。寻常士卒，便是能以兵刃放出剑气的武道高手。而百骑将，就是先天高手，千骑将，起码也是先天中阶，统领，更是只有先天大成者，方才可担任。
赵立，虽然只是玄甲骑的千骑将，但是，一身修为，却也距离先天大成不远，先天剑罡，威力无匹，灵觉更是非凡。
昨日，赵立虽然认可了卫无忌的言语，同意了他修炼秘功，但是，心中，却是并未完全放下疑惑，所以，暗自里下了决心，准备通过灵觉，随时观察他每次练功之后，生命气息的变化。一旦有变，他便会即刻出手制止。
之所以用这种方法，乃是因为，生命气息却是做不得假的。即便是某些邪功，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变得气血充盈非常，但是，根底上，始终是空虚的。
对此，卫无忌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他是确实没有这种自毁的倾向，自然是不怕赵立感应。当时，便让其进来。结果，赵立自然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好的情况，非但如此，他还发现，卫无忌的气息，甚至还隐隐然有所增强。
如此结果，却是令得赵立更加疑惑起来，“莫非，这叫天罡的功法，真个如此神奇？”思量了片刻，不得其解，他也没有去问别人，因为他很清楚，玄甲骑的人，都是精通内家修为的，对这种炼体秘术，却是都不甚了解。当下，他只能选择继续的观察下去了。
只不过半个时辰，玄甲骑便猎取到了足够的猎物，用过午饭之后，再度启程。
卫无忌斜躺在车厢里，并未即刻开始修炼，而是一边休息，一边细细的品读着《血肉》章第二重的奥妙。现在，他只解读了最基础的第一重——灵气洗身，至于更加精深的，还有待于慢慢的感悟，才能完全领会。
不过，单只这第一重，卫无忌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练成呢！按理说，却也无须如此急切，先获得能够付诸于使用的实力，才是当务之急。卫无忌两世记忆，自然不是那种好高骛远之人，不过，修炼，也不是他想，就能够的。
通过今天上午的修炼，卫无忌明了了两种情况：其一，他每进行一次灵气洗身，需要将近一个时辰；其二，他的身体，是禁不起连续的洗伐的，起码也得隔上一个时辰。也就是说，满打满算，他一天，只有六个时辰可以修炼。
而按照他之前定下的计划，其中有四个时辰，可以用来修炼《血肉》章的第一重，而剩下的两个时辰，则用于修持《筋骨》章的第一重。
间隔的修整时间一到，卫无忌立刻取出灵石，开始进行灵气洗身。倒不是他不想将炼血肉与煅筋骨交替着来，委实是知道，煅筋骨的痛苦，很可能更在炼血肉之上，他未必能够撑得住不叫，所以，才打算将第一次，放在晚上，好有充分的准备。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入夜之后，他们这一行人，自然是再次宿营。卫无忌洗换之后，赵立如期而至，没有发觉什么不对，也不停留，即刻告辞。
用餐之后，卫无忌丝毫时间也不耽搁，准备开始修炼《筋骨》一章，《筋骨》章的第一重，乃是灵气淬骨，他早就已经熟悉了，却是不用再行感悟。
煅筋骨，打坐的姿态就不合适了，卫无忌选择了平躺着修炼。可是，他刚刚运转心法，引了一丝灵气入手的骨骼之中，便疼的将灵石给扔掉了，修炼当时难以为继。
卫无忌却是不清楚，是自己的修炼方法，出了问题。任何功法，都是讲究循序渐进的，《天罡三十六变》自然也是一样。他若是没有使用灵石，只靠吸纳天地之间的稀疏灵气，过程虽然也很痛苦，但是，绝对要好过上许多。
当然，如此一来，进展也必然慢上许多，起码，就他这资质，十天半个月内，想要引动灵气入体，那是绝不可能的。
卫无忌恰恰有灵石在手，恰恰他也认识，所以，可以算是天注定他要选择一条修炼《天罡三十六变》的捷径，当然，也是苦径。
这些，卫无忌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坚持，忍受。为了不让这种情况再出现，他选择了用布将灵石绑在自己的手上。当然，同样的，他也将自己的嘴给绑上了，刚才的痛苦，他已经领教过了，如同千百钢针扎上一般，着实难忍。
刚才，之所以没叫，只不过是时间太短罢了，这般长时间下去，他却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