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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同人)(小楼x蝶衣)梦为蝴蝶也寻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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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楼唉的叹了口气,他有点为蝶衣对菊仙的态度生气,又好像模糊的知道蝶衣为什么生气,小楼不愿意细想,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左右都是自己的“人”,有什么大碍呢。
  两人半天没话,都想着各自的心事。这时,过冬挂的蓝色棉布帘外响起了敲门声。
  “哪一个?”小楼惊讶的问蝶衣。
  蝶衣一时也想不到是谁,只好摇了摇头。敲门声又响了两下,比刚才的更清晰了,蝶衣问道:“您哪位?”
  “程大哥,是我。”屋外一个女人的声音答道,这个声音似乎是他熟悉的,但他又说不出是谁的声音来。
  “我去开吧。”小楼说。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身材瘦削的女人,是小楼常见到那种知识分子,气质如水般柔和,后面跟着一个苹果脸,梳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看起来像个中学生。小楼惊讶的看着她们,怎么会有眼睛这么美的母女?他心里想。如果他和菊仙的孩子还活着,也会像这个小女孩一样可爱吗?
  “请问程蝶衣先生是不是住在这里?”敲门人更惊讶的问。
  蝶衣在小楼的身后探出头来,一看清来人便笑着说:“啊,是青岚和小珊珊!快进来坐!”说着便闪开身子,要把她们让进去。
  那个叫青岚的女人向前走了两步,又慌忙的立在门口,脸上忽然红起来:“程大哥,您家里有客人,我们就不进来了。刚才吃春饼时,珊珊说想念程叔叔了,我便想请您到我们家里过节,下次再邀请你过来吧。”
  “谢谢你,你和珊珊进来歇歇,先吃杯茶吧。”蝶衣感激的说,去茶几那儿找热水瓶和茶杯,她连忙欠身阻止。小楼一边听一边看着这个女人,人间的真话本来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片话。可惜他的师弟的世界太单纯,只有那些戏,等闲人也看不上。小楼忽然恐惧的想,一旦那些东西崩溃,就没有什么能支撑他活下去了。
  送走那个女人和小女孩之后,小楼问:“她是谁呀?”蝶衣答道:“哦,是我在酒泉的工厂认识的一位女同志。”蝶衣同师哥讲述了她的事情,陈青岚是因为出身fan动学术权威家庭而被下放的,她的父亲是北京大学的生物系教授,丈夫是留法归来的钢琴家,都在文ge中被斗死了,陈青岚当时刚从大学毕业,还没有参加工作,她那个出身封建家庭的母亲对父亲说过一句话,在那个年代挽救了她的性命:“等等再让岚儿教书吧,女孩家不该在外面抛头露面,岚儿太笨了,一点不像你,不可能在学问上有什么发现。”
  蝶衣和她在一个生产队里,他们都是从北京来的,但从来没说过一句话。越是同乡人越可怕,他们在灾难中学会了谨慎,不敢贸然接受这份奢侈的温暖。累的时候陈青岚总看她那个植物标本的簿子,在清冷的月光下投出纤细的身影,与酒泉这个粗放的环境很不协调,蝶衣的情况也是如此,在这里只有他们俩有这种感觉。
  杯厂的老指导员爱听京剧,至少唱戏是不要紧的,蝶衣唱李铁梅,唱吴琼花,唱喜儿,也唱白娘子,唱孙玉姣,唱苏三。有一次下了工吃晚饭,蝶衣用了一天的刻刀,手抖得连饭碗都端不住,旁边的工友给他倒了杯水,手也抖得利害,水洒出来半杯。
  老指导员说:“小程,给我们唱段《四郎探母》的《坐宫》吧。”说着自己唱起来,“公主赐我的金鈚箭,见母一面即刻还。”
  蝶衣和应:“宋营离此路途远,一夜之间你怎能够还?”
  陈青岚从标本簿上抬起头来,听蝶衣唱戏。四郎杨延辉被辽擒去,与铁镜公主成婚,十五年后,老母佘太君押粮草随营同来,四郎思母,但无计过关,愁闷非常。铁镜公主问明隐情,盗取令箭,助其出关。蝶衣唱的酣畅淋漓而蕴涵情意,令理科出身的她感到很舒适。除了丈夫的琴声,陈青岚并未被美的东西吸引过、感动过,也从未了解艺术的意义。但是现在她开始懂了,那和生命的美丽在本质上是相同的。
  后来有一天,蝶衣感冒发烧,身体烫的像个火球,在床上难受的躺不住,就到外面的麦田里坐着。忽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口琴声,声音轻轻的,像微风的手,恰似母亲的温柔。陈青岚第一次在这里放下了标本簿,她吹起了苏联歌曲《喀秋莎》,“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勇敢战斗保卫祖国,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蝶衣歪在草垛上,他闭上眼睛,琴声让他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暂时放松了对周围世界的戒心。
  平fan的消息传来工厂时,蝶衣正拿着砂轮站在陈青岚的身边,他们难以置信的互相看看,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就像两个在北京的胡同儿里一起长起来的小兄妹,多少年的自欺zi慰、相欺相慰,无数的忍气吞声,唯有今日尽情的一怮。
  小楼听完他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蝶衣,你也该有个爱人了。”
  蝶衣一抖肩站起来,脸上一阵红白,近乎shen吟的喊道:“我才不要!你忘了咱们是怎么chang红的了,不就凭了师傅一句话?”他忍无可忍的进了里屋,肉屑也不包了,全丢进油锅里,成了炸丸子。
  小楼忙追在蝶衣身后,连连抽自己的嘴巴,给他赔小心:“兄弟,对不住,兄弟!师哥今儿神不在家,说走嘴了,师哥该死!师傅的话?什么话?你就告诉我吧。。。。。。”
  

☆、第十五章

  离两百周年庆演还有半个月,第一个排练好的大戏是青年演员担纲的《西厢记》。当小楼和蝶衣踏入观众席,见到其他的演员们都已就坐,于副院长也在场,看见他们进来,连忙伸着身子热情的朝他们说:“几个孩子都是刚毕业就来了,没见过大场面,有什么不足之处,恳请两位老师多指点。”
  小楼也说:“哪里哪里,他们有文化,又都青春年少,我们向他们学习才是真的。”
  于副院长笑道:“大家都为了同一个目标,就互相学习吧。”
  王实甫的《西厢记》天下夺魁,有“花间美人”的雅称,台上演崔莺莺的青衣,是张派的门生,女孩子做表优美典雅,唱念深情动人,只是扮相上不够俊,生了个长脸,又略有些胖,穿着染就一树芳华的素净戏裙,唱的凄婉动人: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
  北雁南翔。
  问晓来谁染得霜林绛?
  总是离人泪千行。
  成就迟分别早叫人惆怅,
  系不住骏马儿空有这柳丝长。
  七星车与我把马儿赶上,
  那疏林也与我挂住了斜阳。
  好叫我与张郎把知心话讲,
  远望那十里亭痛断人肠!”
  蝶衣心中暗自叫好,正听的泪花乱转,忽然旁边的小楼“扑哧“一笑,声音很轻,但蝶衣还是听到了,他向小楼投以疑惑的眼神,小楼忙坐直身子,熨帖忍耐,脸上仍旧留着顽皮的笑意。
  剧幕落下,全场观众以热烈的掌声回应,蝶衣拍着手,跟小楼悄悄的说:“你是怎么回事?就算没有投入,也不应该笑,你知道吗?这样太没有礼貌了!”
  小楼听了这话不满了:“不是我想笑的,实在是忍不住,这个小姑娘的脸长得不像崔莺莺,像阿庆嫂。倒是演红娘的那个像个娇小姐,红娘领着张生爬墙头过去找崔莺莺,看着像笑剧一样。”小楼回想起在关家戏班“分行”的日子,孩子们一字排开的站着,大人们像在市摊买猪肉似的,对他们挑肥拣瘦。这个底气不足,这个长得丑,这个手指头太粗,这个瘦的像芦柴棒,胖的、眼睛小的、笨的。。。。。。统统不要,寰宇竞争的残酷现实,模模糊糊的在孩子们的心底萌芽。小楼又嘴甜的去哄蝶衣:“哪能人人都像你,一穿上虞姬的围花黄帔,站在后头的八个宫女就全都黯然失色了。”
  蝶衣掩饰着心底的暗喜,叹喟一声,佯嗔轻责:“你有日夜哄我的工夫,怎么不改了这讨人嫌的毛病。”
  最后一次动员会,依然在被乔叔尊称为“红角儿的客厅”的大会议室举行。早春的清晨,门厅里吹过穿堂风,柳树的树影儿罩在窗前轻微的摇摆,钨丝灯的白光淡淡的映在每个人的脸上,红木桌子上摆着讲究的兰花,果盘里盛着炒瓜子仁和外国的开心果,乔叔提着冒着热气的暖水瓶来回的走着,把大家的茶杯蓄的满满的。
  每个同志都轮着起来发言,小楼和蝶衣也要说上几分钟,讲的无非都是保证演出成功,自个儿的决心,以及为人民服务、为dang做好宣传工作一类的话。
  蝶衣艰辛的,断断续续的背诵着昨晚打好的草稿,像不用功的小学生被老师提起来背课文。多少戏文都能一字不漏的背过,但面对“纲领”,他的脑袋却怎么也不开窍。大家听的有趣,待他好不容易背完,又起哄让这位“四十年代的名旦”一定要多说几句。
  蝶衣诚惶诚恐,眼睛不住的往小楼那里看,他还记得当年身边的小四这样辱骂自己:“长期脱离人民群众,在舞台下也免不了高高在上的习气!”
  于副院长也说:“没关系程老师,您就给我们说说吧。”
  蝶衣见仰头望着他的每张脸庞都可敬可爱,不自觉的掏了心窝子,用浸润着微笑的嗓音说:“大家让我说几句,那我就说几句,说不好。开会很有意思,因为可以交到朋友,可我们的会开的太多了。演好戏最好的方法就是多听多唱,这些都是自己关起门来生琢磨出来的。说到底戏是角儿们唱出来的,而不是一群角儿开会讨论结果成就了戏,你们说呢?”
  于副院长一张笑脸僵住了,有些抹不开面子,可还是坚持着带头鼓掌:“嗯,有道理,有道理。。。。。。”
  小楼横扫了一下旁边几个面红耳赤的演员,无奈又觉得痛快的按了按身畔的豪侠拍档的掌心。罢了罢了,舞台以外的事,知道多少也是枉然,大半是他们不明白,也不能明白的。
  众人散去后,蝶衣还有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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