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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抬眼看了他一秒，又垂下眼，简单地说：“感情很生硬，配合画面没法做到让玩家亲临其境。”
“那么，我请教请教展副总，设计怎样的场景，两个男人谈恋爱，才算是感情不生硬？”白玉堂眼睛里冒火，嘴角浮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抱歉，我不是做设计的，所以也不清楚。”展昭抬起头，很认真地说，“我绝对不是在故意挑刺，只是，我知道，男人间的感情不是这样的。”
“这么肯定？”白玉堂扬起眉，“莫非副总你，喜欢的是男人？”
展昭突然惨白下来的脸色，吓了白玉堂一跳。原本只是句充满恶意挑衅的话，话一出口，两个人却都愣在了那里。
过了半响，只见展昭缓缓抬起眼晴来，平静地看着白玉堂，吐出一个字，“是。”
他小时候的玩伴，讨厌了好几年的人，喜欢的竟然是男人？白玉堂突然就愤怒起来，“不再给我回信，也是因为他？”
“嗯。”
白玉堂把策划书摔过去，差点扔到了展昭的脸上，“这算什么？那个人就对你这么重要？重要到连朋友的友谊都不要了？”
展昭一愣，接住丢过来的策划书，皱起眉头，“我们现在谈的是Case。”
“少转移话题！”白玉堂敲着展昭的桌子，“你现在住哪里？”
“酒店。”
“把东西搬过来！”
“呃？”
“搬到我那里去！”白玉堂掐住展昭的肩，恨恨道，“你以为得罪我，会好过吗？嘿嘿，好歹也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白式十大酷刑！”
第三节 美男计
“你知道的，我们不同。”展昭抬起眼，笑了，“这不方便。”
竟然被拒绝。
真蠢，他们之间早已经不是从前了。他为了另一个人，把自己这个朋友，早当成垃圾般丢掉了。这种变相的邀请，就算是惩罚，也显得很可笑吧？因为讨厌他，所以让他搬来住，想着怎么整他吗？白玉堂，你还真是个无聊的男人。这样的举动，是想让他耻笑你有多在乎这份早就不存在的友谊吗？
“你还当真呢？少自以为是了，哼！Case，我改最后一遍。”扔下这句话，白玉堂松开展昭，没有半点犹豫地推门而出，态度冷淡而决绝。突然，他又回过头挑眉，冷笑道，“ 展昭，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讨厌！”
看着白玉堂的背影，展昭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心又一点点钝痛起来，他扶着桌子缓缓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白色药瓶……
白玉堂摸着怀里的猫咪，一只耳朵听它喵喵地叫着，另一只耳朵听着白锦堂的电话。
“展昭愿意离开澳大利亚，应该就是想忘记那个男人吧……恩，小白，你不会歧视同性恋吧？”
“当然不，我就歧视展昭而已。”
“小白，展昭身体不好，你不要一直气他。”
搞笑，什么叫我一直气他？挂掉电话，白玉堂抱着猫咪柔软的小身体，手在它肚子上摸来摸去。猫咪亲热地用鼻子蹭着他的手，“喵喵。”
“小昭乖，明天给你带鱼饭。”
将猫咪放进宠物篮，白玉堂拿起了外套，却意外地发现展昭正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小昭……他叫它小昭。
“这是什么？”展昭指着猫咪问。
不是下班很久了吗？白玉堂淡淡道，“街边捡回来的流浪猫，不要跟我说什么办公室不能养猫，这样可以开阔思路，对Case有益。”
小猫从宠物篮里探出头来，微微歪着头好奇地盯住展昭看。
软软的，好想也上去摸摸。展昭皱起眉头，“宠物带回家养不是更好？”
“平时都上班，谁有时间照顾它？”白玉堂嗤之以鼻，“还有小昭它不是宠物，它是我的兄弟！展昭，你赶它出办公室，就是在跟我过不去。”
“晚上把“兄弟”一个人丢在办公室，不太好吧？”展昭把小猫抱起来，摸了摸它的毛，“带回家吧，它好像有点冷呢。”
白玉堂猛然红了脸。
兄弟……
自己到底在乱七八糟说什么啊？养猫，他可不会。平时都是丁月华把小昭带回去洗澡什么的，今天她可能是家里有急事，所以忘了。
“喵……”
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感觉到展昭动作的轻柔无害，小猫伸出爪子去抓展昭的领带。
“要不……我带回去吧，明天再带来。”展昭抱着小猫，温和地笑着，“其实朋友已经帮我找到房子，今天下午就把行李搬过去了。”
两人一猫进了电梯，都没有说话。原本是应该拒绝的，可看到展昭垂着睫毛温柔说话的样子，到口的拒绝竟然昏乎乎变成了，“好。”
到底是哪根筋错乱，也太没有节操了！白玉堂冷着脸抬起手，跟自己堵气般地死命按着电梯按钮。电梯里没有其它人，只有两个人越来越清晰的呼吸声。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抱着小猫的展昭。简单的西装，扣得一丝不苟的衣领和袖口，灯下有些苍白而俊秀的脸，整个人的气质温暖而坚定。
想起白锦堂在电话里的话，白玉堂不由莫名烦躁起来，“过的好吗？”
“嗯。还不错。”
展昭微笑着低头轻抚着小猫。再镇定的人，在白玉堂那样放肆的目光下，也会觉得尴尬。
“哼！”
电梯直接降到地下停车场，公司的人都走光了，只剩白玉堂的爱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你的车呢？”
“已经订了，车行要过两天才能送来。我自己叫出租车就好！”
“上车！”白玉堂拉开车门，几乎是用推的把展昭推进车里。
“现在是去哪里？”
展昭有些迷惑地看着白玉堂，把车往酒巴林立的闹区开。
“75度相逢，朋友的酒吧。我介绍人给你认识。”白玉堂握着方向盘，眼睛里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损友Jimmy是个大帅哥，而且品味向来不错，又洁身自好。更重要的是他喜欢的也是男人。介绍给展昭，也许会很好玩。
只要能把那个害他失去友谊的男人，彻底赶出展昭的心，白玉堂觉得人生都会变得美好起来。
第四节 心随猫动
刷牙时吐出的泡沫，果然带着丝丝血迹。
展昭缓缓抬起头，对着镜中那张惨白的脸牵动嘴角，给自己一个鼓励的微笑。转身回到客厅，随手按下答录机的播放键，申林和Jimmy的声音就跑了出来。
“哔——展昭，是我。一切还顺利吗？听到留言给我电话…… 对了，按时吃药。”
“哗——展昭，我是Jimmy，你的围巾忘记在我这里了。明天是周末，等你来取。喔，对了，有家餐厅鲑鱼排挺不错，有兴趣陪我去试试吗？”
他刚打开冰箱拿出牛奶，小猫就眼巴巴地蹲在他面前，喵喵叫着。
“真是贪吃的小家伙……”
揉揉小猫的脑袋，展昭站在院子里的树下，看它吃着食物盘里的小鱼。很难想像多年后，又能搬回到这里来住。几年前白家搬离后，房子几经易手，托申林再买回来时到费了不少心思。
红色砖块砌成的围墙，已经变成陈旧的土黄色，虽然是冬天，墙上还是爬着绿色的蔓藤。当年看着爸爸种下的香樟树，如今浓荫遮掩已经掩去院子的半个天空。他蹲下来在树干的下方找到了刀刻的一行歪歪斜斜的字：白玉堂和展昭永远是好朋友。
虽然香樟早已参天，可仍然能勉强辨认出字迹。记忆回到十多年前，白玉堂还是个七岁的嚣张小孩，拿着生锈的小刀努力的在树干上刻着……那是两个男孩之间近乎虔诚的友谊，由白玉堂亲手定格的好朋友界限。所以，就算后来他心里装满了想念，也不愿意在给白玉堂的信件里透露什么。就算那危险的情感，在心底深处翻江倒海般地涌动着。
“喔，还有，我最近正在恋爱。女生有时候很麻烦，但脸红时到是蛮有趣，像……小猫。”
随信寄来的照片上，十五岁的少年正值叛逆期，眉目间都飞扬着青春的任性，而他却就在那一年彻底的病情恶化。躺在病床上感受着生命的逐渐流失，直到今天仍靠药物生活，隔着几万公里的距离，再激烈的情感对他来说，都只意味着更为无望的痛苦。
白玉堂按门铃时，展昭已经半躺在藤椅上，在阳光下快睡着了。他和Jimmy果然一见投缘，反正隔天是周末，昨晚三人喝到凌晨才回家。当半醉的他报出地址时，白玉堂才明白他不愿意跟自己住在一起的原因。展昭的父母是前年因病去世的，住回这幢旧房子才是他一直的企望吧。
“是你。”看清栅栏外门口，极不耐烦按着门铃的人影，展昭愣了一下。
“不是我是谁？我来看小昭。”白玉堂不请自入，冷笑着说，“像你这种连友谊都可以背弃的人，谁知道会不会虐待小动物。”
“抱歉。”展昭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我以为你不会在意太久的。”
白玉堂从鼻子冷冷的“哼”出一声，无所谓地笑起来，“早如你所愿，展副总——”
“要茶还是咖啡？”
展昭反倒马上恢复了公式化的镇定，并不因他态度的恶劣而神伤或怎样，白玉堂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再看展昭一副疏远待客的样子，更觉心烦。失恋又被自己挑衅，好歹也应该露出点受伤的表情来啊。
“都不要！”
小猫窜过来在脚边蹭来蹭去，白玉堂弯腰抱起它，揉捏它的头，“小昭不是打喷嚏吗？我要带它去宠物医院，做身体检查。”
“喔。”
“你不换衣吗？”虽然毛衣是不错，可外面风大。当然这话，白玉堂没说。
“我也去？”
“你不是有养猫的经验啊，如果等会儿要打针什么的，有你在它会比较乖一点。”
“好的，麻烦等等。我拿件大衣。”
看着展昭的背影，白玉堂只能对着怀里的小猫生闷气，“他笑得那么无辜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人，可是他啊。”
先去宠物医院，给小猫检查拿了药，后来又以工作找灵感为名，拉展昭去了网络游戏展。两个相貌出众的男人，抱着只小猫在人群里穿梭，引起不少目光的注意。中间展昭手机电话不断，有Jimmy打来请吃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