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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厂长工作忙,昨晚忙到半夜,现在正在……我去找他,你们先等一等。”石主任说着就往外走。
冯勇进见她慌里慌张地出去了,就悄悄地尾随其后。
石主任急匆匆地上了三楼,来到楼口一间屋门,拿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见她进了屋,冯勇进也紧走几步轻轻推门跟了进去。刚迈进门,就见石主任把头凑到里屋的门缝对门里说:“唐厂长,快起来,市总工会的人来啦!”
“什么!工会的来啦?”听声音像是厂长在问。
“嗯,他们在办公室等着呢,让我来叫你。”
“你怎么说?”
“我说你昨晚加班了!”
“哎哟,石主任,怎么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你就说老板太累了,还在休息嘛,把他打发了不就得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对,你去说我在外地,不见!”唐宝贵说。
“我看他们可能知道你在。”
“瞎说,他们有三头六臂!”
冯勇进听到这里,顿时来了火,几步走到屋门口。
“噢!同志……”转过身来的石主任一抬头,看见冯勇进站在面前,惊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冯勇进一把推开门,只见唐厂长和一个年轻女人在床上躺着,此刻正木呆呆地望着站在他们面前的冯勇进。
“哎哟,你看看,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唐厂长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拉住冯勇进的手,“抱歉,抱歉!”
冯勇进冷冷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说:“厂长陛下,你旁边睡的怎么不像是你的老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当地派出所的电话,刚说两句,唐厂长就连忙双手作揖求饶。冯勇进一动不动,心里说:该你小子倒霉,正想收拾你,自己倒撞到枪口上了。他挂断电话,转身就走:快穿好衣服,我在办公室等你!
石主任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连忙跟在冯勇进的身后,笑嘻嘻地说:“你看看,这位领导,让你见笑了。”
冯勇进头也不回地说:“那个女人好像不是本地的?”
“哦,是外地的鸡,原来在锦辉宾馆搞色情服务,最近让我们厂长给包了下来。”
唐宝贵很快穿好衣服,来到办公室。
冯勇进背对着门,听见脚步声没有转过身。他要的可能就是这个效果——有理不在声高,不言不语抑或保持点沉默,所得的效果并不比暴跳如雷要差。他慢慢转过身来,掏出工作证和律师证递给唐厂长,然后说:“我们是为黄福明因用人单位单方中止劳动关系而引发纠纷问题来的。”
唐厂长显得有些吃惊,但很快稳住了神,看了看证件,还给冯勇进,又拿出烟点上抽了一口说:“这事已经过了五六年了,早就解决了吧?”
“黄福明原系贵厂职工,于1997年到贵厂工作,厂里并未按规定与他订立劳动合同。2002年12月31日,厂方以其系临时工为由,口头通知予以辞退,单方解除劳动关系,并拒绝支付其形成事实劳动关系的经济补偿金。黄福明多次与厂方协商未果,为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现在向市法律维权中心申请法律援助,要求厂方依法支付其4208元经济补偿金。市总工会法律维权中心经研究后,指派本律师受理此案。”赵律师说完后,把有关材料放在唐厂长的面前。
唐厂长听了他的话,嘴张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见赵律师并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就站起身来说:“你说这些,时间隔太久了,我记不清了,空口无凭,他……和你们,有什么证据?”
冯勇进冷笑了一下,说:“既然我们能来,当然会用证据说话。只不过我们暂时不想走法律程序,当事人双方如果能调解,自愿协商达成一致协议,岂不是更好?你掂量着办吧,想明白了给我打电话。老赵,咱们走。”
唐厂长不傻,一看冯勇进一副精明的样子,知道对方不是等闲之辈,说话的口气随之软多了:“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冯勇进知道他的话击中了对方的要害,就换一副口气说:“唐厂长,我知道你们办厂子也不容易,但我们工会必须依法维护职工合法权益。你我无冤无仇,何必非得把关系搞僵呢?现在讲双赢,这是时代潮流,也是聪明人的选择。”
这时,石主任连忙过来解围,笑嘻嘻地说:“哎呀,别急,这两位大哥坐下说。我们厂子眼下的确挺困难,你们工会能理解俺们难处,就高抬贵手……”
赵律师说:“我们是依法办事,不存在高抬不高抬手的问题。”
唐厂长顺坡下驴地说:“这么的吧,这件事我再了解一下,再研究一下,过两天给你们答复。”
“可以。我压根就没有让你立即支付经济补偿金。”冯勇进也缓和了一下。
“石主任,接待好,安排去吃点饭。”唐厂长向石主任使了一个眼色。
“不了,谢谢唐厂长的好意,我们就先回去了,等你们的消息,再见。”冯勇进和赵律师眼神对接了一下,然后大步流星向楼下走去。
在冯勇进的积极催促下,河西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受理了此案,并进行了开庭审理。迫于法律的威严,迫于工会组织的压力,感于两位工作人员的执著,当事人双方自愿协商一致达成协议:1。被诉人一次性支付申诉人经济补偿金4208元。2。此款被诉人于本调解书生效后在7日内给申诉人。3。上述条款履行完毕后,申诉人不再追究被诉人任何责任。
审理完毕,出了大门,唐宝贵就直跟冯勇进套近乎,又是递烟,又是请吃饭,但都让冯勇进谢绝了。
末了,唐宝贵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这黄福明是你亲戚咋的?明天肯定给钱,如果企业没钱,我个人掏腰包也给他!”
拖欠六年之久的钱真的被讨回了,黄福明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第二天,他一手抱着一个硕大的西瓜,一手拿着一面锦旗,汗流满面地走进职工法律维权中心。恰好,谢景新正在此现场办公。见到谢景新、冯勇进和工作人员,他挨个仔细端详一遍,话未出口,便泪水盈眶。
谢景新一时不知何因,上前询问他有什么要求。
“这是我们市总工会的谢主席,有什么事跟他说吧。”冯勇进介绍道。
一阵寂静无声。突然,黄福明微颤的手一把攥住谢景新的手,继而连连鞠躬,不停地说:“谢主席,我——没有其他请求,就请您们接受我这个大西瓜吧,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好好表扬表扬法律中心的同志,太谢谢工会了,太谢谢工会了!”
谢景新说:“您的要求我能做到,但西瓜不能收,工会为职工维权是我们的职责,请您理解。”
老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主席,无论如何,也要给我这个面子,一定收下……收下,不然我就不起来了!”
谢景新忙去搀扶,可是老人果然长跪不起。
谢景新只好说:“好好,我们收下!”
59
王德勤和赵永东在青龙沟风景区度假村被孟东骚扰了一下,心绪大乱。主要是他们搞不清这个不速之客是何许人也,抱着何种目的,究竟从这里听到了什么。
背靠着床头,王德勤反复品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一种不祥之感再一次笼罩了他。他始终理不出任何头绪。不知不觉,他迷迷糊糊睡着了,而且刚入睡就做了一个梦。
覆盖着积雪的原野,一望无际,光滑平坦,没有高岗,也没有树林。看着这白茫茫的雪原,他眼睛都被强烈的光线刺痛了……突然看见,雪地上有一个穿风衣的人在爬,哦,他认出来了,那是杨慧!她向他伸出手来,求他帮助,嘴里还喊着什么。王德勤想立即回答,不行——喊不出声来。他迎面向她跑去,可是袭来了可怕的暴风雪。他顽强地与狂风搏斗着,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惊恐地发现,暴风雪推着他倒退,他不仅不能靠近杨慧,反而离她越来越远……
王德勤绝望地吼了一声,猛地惊醒了,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心仍怦怦地跳着,仿佛刚才真的与暴风雪搏斗了很长时间。
这时赵永东闻声进屋,忙上前推了推他:“怎么了,王总!”
“哦,我做了个梦,噩梦!”
“您这几天可能是多虑了,4点多了,咱们去餐厅吃点东西吧。”
王德勤定了定神,点头允诺。两人到餐厅要了个包间,点了几个菜,还特意开了一瓶高度数的茅台酒压惊。
面对着满桌的美味佳肴,王德勤却没有一点胃口,一夹起菜就想骂人,不,确切点说是想骂街。本来这个“敲山震虎”的计划很有创意,却节外生枝,这倒底是偶然,还是有备而来?
赵永东把一杯茅台一饮而尽,不以为然地说:“王总,也许我们是庸人自扰之吧?”
王德勤望着赵永东不语。
“你看,这个计划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没有任何走漏风声的可能。秃子他俩,也是刚刚才知道,怎么会穿帮呢?”
“难道他们没有被跟踪的可能?”
“绝对不可能,他们还没作案,公安就能先知先觉呀!我看十有八九,那家伙是个小偷之类。”赵永东自信地先点起头来。
“唉,但愿如此吧!但我们对谢景新绝不可小视,这个人的确有与众不同之处,不然刘睿怎么会栽到他的手上?”王德勤也一扬脖,把杯中酒干了。不知怎么,此时的他有点动摇,仿佛有个人在轻轻规劝他:算了,放弃吧,别活这么累了,何必呢?你的对手太不好对付了……但是又很快有另一种完全对立的意念划过脑际。他下意识拍拍头,恨不能借助一种强大的外力来稳住自己。
赵永东夹了一块红烧肉填进嘴里,问道:“心情不好,来点音乐怎么样?”
赵永东知道,王德勤喜欢音乐,甚至可以说,只要有音乐飞扬起来,他就能摆脱苦闷,进入无忧的境地,升华到另一种世界中去,至少精神是快乐的。
王德勤点点头,叫来送菜的服务员问道:“有贝多芬的交响乐吗?”
“那未免太落后了吧?如今有一种摇滚音乐极为刺激!”赵永东很有风度地一笑,随即按了一下碟机上的键,疯狂的、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