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四轮朝天,静静地扣在那里,那辆肇事的大货车应该早已逃之夭夭了。幸亏自己可能被甩了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摸了摸衣兜,还好手机还在。孟东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打电话报警。可是摁了半天没有动静,手机可能已经摔坏了。
荒郊野外,加之遇上如此糟糕天气,很难有人光临此地,孟东清楚必须尽快走出去,否则困在这里多一分钟就会多增添一分危险。这么一想,孟东就挣扎着站了起来。当然没走两步,两腿膝盖都钻心地疼,可是就是再疼也得咬牙挺着,只要能走上公路,说不上就能看见行人,那就好办了。经过半个时辰的艰难攀爬,他一瘸一拐地终于上了公路。不多会儿,就听见了汽车声,他一阵兴奋,快走两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58
很多人没有想到,冯勇进会在不到半个月时间,就筹办完毕全省第一个窗口化、柜台式的职工法律维权中心,并组建了一支40余人的律师志愿者队伍。职工维权中心设在市总工会西侧的裙楼,装修庄重且颇具气势的门脸,窗明几净、整齐美观的办公环境,正规化的服务流程,统一着装的工作人员……所有这些出现在工会,在人们眼中就觉得特别新鲜。
在隆重的揭牌仪式上,市里几大班子,以及市法院、市检察院、市法制办等领导应邀出席。谢景新高声宣布:“从今天起,市职工法律维权中心正式成立了!这是全省工会系统建立的第一个窗口化、柜台式的职工法律维权中心。其目的就是无偿为职工提供法律服务,引导职工通过法律渠道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我们郑重承诺:凡是中心受理的劳动争议案件,中心将免费为求助职工提供法律服务,其他案件,中心将按会员与非会员的不同身份享受一定的优惠政策……”
谢景新刚讲完话下来,手机就响了。他走到一个僻静处接听,没说两句,脸色大变。原来电话是苏子跃打来的,说杨慧跳楼造成颅内严重损伤,虽保住了性命,却已经成为植物人。
谢景新的眉头立时拧成了疙瘩,既为这个可怜的女人感到悲哀,又为最可能取得突破的薄弱点的丧失而遗憾。他清楚,杨慧开不了口,就意味着市政二公司的资产流失清查,会在很长时间内陷入僵局。
而这一天,对于冯勇进来说,很不寻常。冯勇进虽不是第一次如此庄严地履行自己的使命,但作为市职工法律维权中心的负责人,却是第一次面对外界。这个中心的诞生,毕竟标志着S市的工会维权体系建设翻开了历史新的一页。他觉得,今天才应是他工会生涯的真正开始,一个新的年轻的法律部长故事的开始,一种独特人生命运的开始。
背靠强大的工会组织,他自然底气十足。市总工会出资金20万元设立职工法律维权基金。对劳动权益受到侵害、符合法律援助条件的特困职工申请仲裁或提起诉讼的,市总工会将为其垫付一定数额的仲裁费或诉讼费。职工胜诉的,垫付的费用返还给维权中心。职工法律维权中心聘请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的领导及有关部门领导为中心顾问,以便协调各方面的关系;还聘用在区法院工作几十年、具有丰富司法工作经验的两位退休庭长充实到中心工作人员队伍。
揭牌仪式后,众人很快散去,大厅里顿时冷清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投诉。冯勇进很失落,倒背着手,信步走出维权中心大门。正要找一家烟摊买盒烟,猛然看见一个老者正往大厅里边犹犹豫豫地张望。
这老者五六十岁光景,脸很长,皮肤很黑,头发稀疏,像干草一样。灰色的衬衣外面罩件橄榄绿色的马甲,前襟已经油黑铮亮,打扮得很邋遢。冯勇进觉得他应该是一位退休工人,可能生活上遇到了什么难处。
这样想了,冯勇进就凑了过去。
老者一转身,发现了冯勇进,嘴部不自然地咧了一下:“哦,领导,工会也能帮咱打官司吗?”
冯勇进心里不大是滋味,“也能”两个字未必不含有讥刺。是啊,工会依法维护职工合法权益,在不少职工心里已经变成理不直、气不壮的事情了!他只是笑笑,努力让表情和蔼些。
那老者又问:“我是已经退休的人了,咱的事,你们还能管吗?”
冯勇进说:“只要是劳动纠纷,都管,不论退休不退休。您请进,到屋里好好说,我们正式受理一下。”
老者半信半疑但跟冯勇进进了屋。
原来,这位年近六旬的老人叫黄福明,六年前到一家民营企业工作,企业并未按规定与其订立劳动合同。两年前,企业以其系临时工为由口头通知予以辞退,单方解除劳动关系,并拒绝支付他形成事实劳动关系的经济补偿金。当事人与企业多次协商未果。
“为了这钱,不知惹了多少气呀!”黄福明说得自己都心酸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在一般人中,这点钱不算啥,可对于咱这样的人来说,它却是活命钱呀。更气人的是,理应所得的钱却得不到,那压在心头的这口闷气难出啊!六年了,已经对此绝望了,听说市里成立职工法律维权中心了,就抱着试试看……”
虽能提供证据证明侵权事实,但已大大超过仲裁时效。冯勇进神态凝重,不由将手指搓得嘎嘎响。只要职工的要求是合理的,就是再难也应当受理。职工利益无小事,应当永远是这里每个人至高无上的工作准则。
负责接待的赵律师很了解冯勇进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执著。
“冯部长,咱们别无选择,毕竟,咱们法律维权中心不能一开门就放一个哑炮!”说罢,赵律师用眼睛向冯勇进作请示。
这话正中冯勇进的心思。很快,他拍板:“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不管这块骨头多硬,也要啃下来!”
第二天吃完早饭,冯勇进和赵律师把车棚里落满灰的旧自行车推出来骑上,就直奔黄福明所打工的钢丝厂。
事先他们查阅了工商登记,钢丝厂是个注册资金仅200万、职工几十人的民营企业,地处北郊。这里大多是一些中小建材企业,路面不仅坑洼不平,而且粉尘飞扬,又赶上个大晴天,烈日炎炎,不一会儿,两人就大汗淋漓,满脸灰土,不成样子了。
刚进门,就让一个一脸横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匪气的壮汉给拦住了。
“喂喂,干什么的,工厂重地,闲人免进!”
赵律师上前递上证件,说:“我们是市职工法律维权中心的,找你们厂领导。”
“法律维权中心?”壮汉上下打量了两人一遍,阴阳怪气地说,“我咋没听说啊?”
“新近成立的,经政法委、司法局正式批准,隶属于市总工会。”
“我不管谁准的,找我们厂长什么事?”
“有关黄福明的劳动纠纷和经济补偿问题。”
“这破事啊,没在!明天来吧!”壮汉眼睛一翻,扭头要走。
冯勇进上前一步,温和地说:“这位兄弟,别让我们吃闭门羹啊,20多里路,来一趟挺不容易,厂长不在,那副厂长、管劳资的人总还得在吧?”
“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呀,告诉你不在就不在,全不在!”
“那什么时候在,你给一个明确的回答。”
“没准儿,行啦行啦,再来吧。”壮汉没好气地胳膊一伸,下了逐客令。
冯勇进压了压火,递上一张名片,说:“这是我的名片,请你转给你们厂长,把我们的来意也一并告诉他,请他给我回个电话。”
壮汉接过名片,看也没看,一挥手:“行啦,快走吧。”
两人只好先往回走,冯勇进恨不能一口将那家伙咬死!可是,肩上的责任使他必须做到有理有利有节,他只好把怒气压抑住。从早上出来,他就预想到,这事不可能那么顺利,要忍气吞声,委曲求全,除非他立即放弃,否则便没法躲避这种最难堪的差事。他本来是一个很自尊的人,但在这种时候,他从小就服膺的“人不可有傲气,但不能没有傲骨”的圣训,也不能顾全了。
赵律师说:“这种干法显然不是个路子,得另辟蹊径才行。”
冯勇进即刻点头称是:“没错,咱们先礼后兵,下一次绝不会是这样的局面。这回权当给他们打一下招呼。”冯勇进跨上自行车,边骑边说,“这个案子是在劳动部《关于确认劳动关系有关事项的通知》之前发生的,所以我们首先要解决,通过什么样的证据证明黄福明与钢丝厂形成事实上的劳动关系。”
赵律师说:“下一步,我们至少要搜集到三份证据:一是黄福明户口地街道出具的职业介绍证明;二是钢丝厂管辖居民区住户提供的黄福明在钢丝厂工作期间为住户维修房屋的证明,加上他手上现有的钢丝厂开具的劳动关系证明。这样,最后的证据可以直接证明黄福明与钢丝厂存在事实劳动关系,第一份和第二份证据可以对现有的证据进行佐证,形成较完整的证据链。”
“对,没错,回去以后,我们就先从这些入手。”
回来后,冯勇进俩人很快就顺利地拿到了所有证据,但钢丝厂方面始终没有任何回音。这天,他俩一大早就开车去钢丝厂。车在路上飞快地跑着,冯勇进心里却堵得慌。早听说钢丝厂厂长唐宝贵是个刺头,现在看来真是名不虚传!
车子在大门口干脆没停,直接开到了厂办公楼前。刚上楼,迎面碰上一个打扮得十分妖冶的女人,一问得知,是厂办石主任。冯勇进说明身份和来意,然后问:“你们厂长在吗?”
“啊……厂长在下边忙着呢!”石主任说这话时有些迟疑。
冯勇进觉得有些奇怪,说:“那好,我们正好去下边看看。”
“别……”
见她这个样子,冯勇进心里明白了八九。今天他是有备而来,所以心里倒希望他能犯点什么事。于是他说:“怎么,你们唐厂长不会不见吧!”
“哪里,哪里,厂长工作忙,昨晚忙到半夜,现在正在……我去找他,你们先等一等。”石主任说着就往外走。
冯勇进见她慌里慌张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