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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妹妹呢?”突然想起霍老夫人说纪月华带走了纪菁,而嘉恩曾经说过 ,纪菁也是因病而去世的。
“你妹妹那个时候得了白血病中后期,已经是无能为力了,而且,在全国进行查对,竟然没有骨髓能跟她配对。”说起当年发生的事情,霍老夫人仿佛历历在目。
“她们去世的时候,一定很痛苦。”纪薇嘤嘤的抽泣着,她无助的抓紧了床单,是呵,在没有失去记忆之前,她们肯定是她生活的全部。
“薇儿,不要怨奶奶,也不要怨你爸爸,更不要怨慕然。”霍老夫人哆哆的说着:“到奶奶这个年纪,也生了病,才感觉到,生老病死不过是自然规律,我可以想象当年月华的心情,她肯定也很害怕,可是她却很坚强的面对,甚至,她照顾你妹妹到她死的那刻,她才跳河自尽的。”
“跳河?”莫大的疑问出现在纪薇脑海,她有些不信的说:“我妈妈最后是跳河了?”
霍老夫人点点头:“而且,当时你就在她的身边,你也跟着跳进了河里。”
纪薇不能想象,不敢想象当时是一个什么场景,妈妈跳河了,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而且,还牵出了李慕然,她突然抓住了霍老夫人的手:“这件事,跟慕然又有什么关系?”她突然害怕起来,可是却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霍老夫人说着:“我希望你跟慕然能生活下去,其实,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真的,至少在知道你被污辱之后,他仍坚持找你,仍坚持要跟你生活在一起,甚至,他用了所有的方法去掩盖这件事,目的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曾经发生在你身上的那些事。”
“奶奶。”纪薇突然问道:“我为什么会被人强暴?被人拐卖?难道,这一切都跟李慕然有关吗?”
霍老夫人摇摇头:“这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薇儿,我知道,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或许就快要离开这个人世,你的妈妈已经很不幸了,可是,我却希望你能幸福,虽然我曾经那样自私,自私到利用你,可我却绝对没有想害你的心思,薇儿,原谅奶奶曾经对你所做的一切。”
纪薇还沉浸在纪月华死的哀痛当中,她一时没有理解霍老夫人的话,也没有用心去听她所说的话,她顺从的点点头。
离开中心医院时,已近中午了,可是纪薇一点都不想吃饭,她独自在街边走着,脑子里一直想着霍老夫人说过的那些话,关于纪月华还有那个妹妹,她们太不幸了,竟然是生了那样的病去世的,特别是纪月华,竟然因为卖血得了艾滋病。天啦,想到曾经对纪月华的不理解,曾经对自己私生女的身份有着深深的痛恨,可是,现在知道纪月华的死讯,她竟然如此悲痛,想当初,纪月华肯定是特别疼爱自己,否则也不可能去卖血,突然,她却感觉到霍振英的冷漠和纪月华的倔强,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结果,归根结底,都是霍振英惹的祸,他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怎么还去招惹妈妈?怎么还让妈妈怀孕?一系列的连锁问题出现在纪薇脑子里,她昏昏沉沉的,盲目的走着。
最后,她来到了墓园,来到了纪月华的墓前,夏日的下午,烈日炎炎,可是,就是在这种天气下,她坐在纪月华的墓前痛哭自责,痛哭纪月华的死讯,痛哭自己先前的无知,痛哭自己失去记忆,痛哭自己竟然在责怪纪月华让自己成为私生女,痛哭自己跟纪月华颇为相似的命运,痛哭……
哭累了,哭够了,纪薇仍旧坐在墓前不离去,时间过得极快,已经到了下午五点钟,她早已经忘了应该去接莫曦放学的事情,她的脑中,一直想着霍老夫人曾经说过的话,还有那句纪月华曾经对霍老夫人说过的:“‘希望薇能有个好的归属,希望薇能幸福平安的过一生,不要像我这样,孤凉凄苦’。你的性子,就跟她很相似。她很害怕你会跟她一样倔强,很害怕你会跟她有相同的命运。”是呵,在纪月华生病晚期,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竟然还在为自己着想,还在想着自己今后的命运,天下,只有妈妈,只有妈妈会有这样的胸襟,会这样惦记自己的孩子。
“她很害怕你会跟她一样倔强,很害怕你会走上跟她相似的命运。”这些话重复的出现在纪薇的脑海,是啊,都说母亲跟女儿的命运是紧紧相连,甚至会出奇的一样,现在,仿佛真是应验了一样,妈妈不光彩的第三者角色,生下了自己,而现在自己,跟李慕然在一起,却已经是貌合神离,除了莫曦,除了莫曦还感觉幸福之外,自己每天仿佛生活在煎熬之中一样。是呵,李慕然说的,不管他们之间如何,应该为了莫曦着想,应该让莫曦有一个更好的未来。一想到李慕然,她又忍不住伤心难过,难道对他,对那个男人,她真的不爱了吗?她真的会因为苏珊的事情而恨他,讨厌他吗?得到的答案是否定,不管如何,她仍旧爱他,否则,她也不会答应继续生活在一起,即使是为了莫曦。连日来的所有难受,所有纠结,她都想发泄出来。
直到天色逐渐暗下来,纪薇才扶着慕碑起身,虚弱无助的她,仿佛坚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她要学霍芙,继续勇敢的生活下去,不管是什么事,她会学会对自己好,是的,善待自己,才会让自己幸福,是呵,才会幸福,她坚持着,一定会给莫曦一个完整的家庭,一定会努力经营这个家庭,以后的岁月里,一定不辜负纪月华生前的希望,是的,她会过努力过得幸福的。
出了墓园,可是却已经没有了回程的公交车了,她这才意识到天色已晚,突然想到莫曦,是呵,早上已经承诺给莫曦一定会去接他,可是——,她翻出包里的手机,一看,不知何时已经关机了,她着急按着开机键,可是却显示着“电量不足”又自动关机了。她四下打量,墓园附近并没有多少人家,更不要说小卖部了,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几乎走不动了,可是,她得赶紧找个电话,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想来,莫曦肯定会很着急,而他,那个他呢?他会着急吗?一想到他冷漠的神情,她就揪结的难受。眼看天色越来越晚,虽是国道,可是经过的车辆越是少之又少,可她却走不动了,由于胃长期处于饥饿状态,一阵痉挛的疼痛让她蹲下身子。静静的,静静的休息着,身边偶尔有车辆飞也似的急驶而过,可是,却没有一辆停下来的。
一辆银白色的车在越过纪薇之后却急刹车了,一双黑得发亮的皮鞋出现在纪薇眼前,她抬起头。
坐在车上,喝了纯净水,舒服多了,苏晨边开车边关心的说着:“你怎么会在这儿?”其实,当他看到她红肿的双眸时,就觉得很吃惊,可是却不敢开口问她。
“麻烦送我回家好吗?在倾城佳苑。”纪薇闷闷的说着,胃间仍旧有些疼,她没有太多的力气说话。
“好。”苏晨回答道。
十多分钟,苏晨只专注开车,而纪薇则是用手放在胃部,希望借此来缓解疼痛,可是,胃部的饥饿丝毫没有缓解,让她有些想吐,可是,什么都没有吃,哪儿吐得出来,好一会儿,她才低垂眼睑:“有没有吃的?”
苏晨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拿出一包饼干递到纪薇面前:“只有饼干,你先凑合着吃吧,待会进了城,咱们先去吃饭。”
纪薇拆开饼干,“直接送我回家吧。”早上吃的稀饭,中午什么都没有吃,到现在,已经近十二个小时没有吃饭了。
苏晨颇为担心:“真的没事吗?”
纪薇的嘴里含着饼干嚼着,她这个样子让苏晨心紧紧的难受,迅速递过纯净水:“喝点水吧,别哽着了。”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如此饿?
含含糊糊的说着:“谢谢!”吃了几块饼干之后,仿佛胃部的痉挛好了许多,她才低低的说:“我今天去了我妈妈墓地,忘了吃饭。”
她的一句忘了吃饭让苏晨差点流泪,他的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他不能言语,他不敢言语,虽然已经有了姜珊羽,可是,旁边这个女人,旁边这个红肿着双眼的女人却是一直住在他的心底最深处,从来没有离开过,是的,他是爱上了姜珊羽,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忘记过纪薇,当他看到纪薇这样憔悴的模样时,他的心却是疼痛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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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红杏出墙
两人一路无语,一个小时之后,到了倾城佳苑,已经是华灯初上了,车刚刚停稳,纪薇伸手向车门:“苏晨,谢谢了。”
苏晨心潮澎湃起伏,眼看纪薇就要离开他的车子,他突然说着,声音无比温柔:“纪薇,我希望你能幸福。”
纪薇的手停在车窗上,原本以为泪水已经流干,可是当听到苏晨这句话时,她又觉得很窝心,忍不住想流泪,她呜咽着:“谢谢。”
她呜咽的声音在苏晨听来,是绝对不能视而不见的,他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伸手拥住了她,将她瘦弱的身体紧紧拥在怀里,他想她依靠他宽阔的肩膀,他想给她温暖,他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就是不忍见到她流泪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拥抱,纪薇没能立刻推开,她木然,这是不同于李慕然的怀抱,虽然温暖,虽然宽厚,可是,这个时候的她脑中一片空白,她来不及思考,她根本不想思考,就让他这样搂着。好一会儿,当她感觉到苏晨呜咽的声音时,她才恍然惊醒过来,推开了他,匆匆的下了车,甚至,她没有回头一下,就直直的往倾城佳苑内走去,走得匆忙之间,差点摔了一跤。
车内的苏晨并没有追过去,刚才那个怀抱,只是他对她的关怀,他对她不开心的安慰,他们都有了家庭,他并不想过多的纠缠于她。他默默的看着她离开,默默的吞下他为她流的眼泪。
纪薇急急忙忙的回到倾城佳苑,打开房门,却看到莫曦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一见到莫曦,她仿佛是在海中找到了浮木一样,立刻扑到沙发上,莫曦的眼角还有泪水,她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妈妈不该忘记和你的约定,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