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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长孙伯毅强行转移了话题,雍宁也不揪着他不放。
礼部尚书闻言出列,可一抬头去见龙椅上的刘策已经睡着了,礼部尚书摇摇头,直接转向了长孙伯毅:“启禀将军,析支国的大王子在官驿中死于非命,虽然析支国的公主说他们已经找到了凶手,并且证据确凿,但被指认的凶手一直不肯认罪,且有武力抵抗,双方在驿馆中僵持不下,事情一直没有进展。这起命案是到底是发生在咱们的地界上,依礼、依法,咱们是该出面做个仲裁,了结此事,将军您看……?”
沉吟片刻,长孙伯毅沉声问道:“之前不是有大理寺的官员去官驿协助调查了吗?”
刑部尚书闻言出列,道:“启禀将军,今天早上,大理寺卿已经亲自前去,析支国拿出的证据确实都足以证明是那东海上的王子杀了析支国的王子,可东海上的那位王子一口咬定自己没做,还嚷着说咱们两国以大欺小。官驿里各国使团都在,这事情着实是有些不好办。”
“说咱们两国以大欺小?”解钧轻笑一声,“那丁灵国的七王子呢?七王子是什么态度?”
“这个……”刑部尚书有些为难,犹豫再三才开口说道,“那位七王子没什么态度,昨日宫宴结束之后,他就带着他的王夫出去玩了,回到官驿后就直接回了房,对这件事毫不关心。”
亏得他们才刚签订了同盟协议,这位七王子怎么也不知道帮他们说句话呢?
可听了刑部尚书的话之后,雍宁却笑着骂了巫宁和一句:“这只披着狼皮的狐狸!”
长孙伯毅看了看雍宁,问道:“待会儿你去看看?”
“我去,你放心吧。”久闻丁灵国七王子大名,难得有个可以合作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去见识一下?就算只是件小事,他也要去会一会这七王子。
长孙伯毅点点头,又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开口的依旧是礼部尚书:“启禀将军,臣还有一事。”
“说。”
礼部尚书微微颔首,这才说道:“启禀将军,陛下的登基大典已经结束,接下来是不是该给陛下选后了?”
长孙伯毅揉了揉额角。
他就知道但凡礼部尚书开口,不会是大事,却绝对是麻烦事。
见长孙伯毅有些不耐烦,解钧开口道:“礼部尚书说得极是,可如今陛下后宫空虚,若要选后,就要先采选秀女入宫,或者向中意者下聘,可尚书大人,咱们,没钱了啊。”
礼部尚书一怔,登时大窘。
解钧继续说道:“我与诸位大人一样,都盼着咱们后楚的秩序能尽快稳定下来,可前朝留给咱们的积蓄不多,咱们办一场登基大典、招待几国使团就已经花费不少了,余下的钱还要留着养兵养官,现在关起门来这里都是自家人,我说这话也不怕丢人,咱们是真的没钱给陛下娶皇后啊。”
礼部尚书叩首,道:“是臣疏忽,选后乃是大事,应当谨慎,急不得,急不得。而且陛下尚且年轻,正是该励精图治的时候。”
“就是说啊,”解钧笑道,“陛下也是这个意思。”
瞄一眼躺在龙椅里睡得正香的刘策,礼部尚书差点儿就笑出来了。
“陛下圣明。”冲刘策拜了一拜,礼部尚书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长孙伯毅四下看了看,再度开口问道:“诸位大人可还有事?”
没人吱声了。
长孙伯毅给岳峰使了个眼色,岳峰立刻就捏着嗓子喊了一声退朝,这一声喊也把刘策给吓醒了,擦擦口水,半梦半醒地跟长孙伯毅闲聊几句,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开宣政殿。
等宣政殿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长孙伯毅、解钧和雍宁三个人却还坐在那里。
“长孙,我说真的,若国库一直这么空着,咱们很快就什么都做不下去了。”雍宁表情严肃地看着长孙伯毅。
“我知道,”长孙伯毅垂着眼,“可除了增加苛捐杂税,还有什么方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充盈国库?”
说到这个,解钧和雍宁也沉默了。
半晌之后,解钧开口道:“不然……不然咱们就适当增加一点儿苛捐杂税?就增加一点儿。”
“不行!”长孙伯毅狠狠瞪了解钧一眼,“后楚初立,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着咱们,不能叫他们失望!”
解钧挠挠头,道:“若有其他方法,我也不想啊!可现在能怎么办?唯有苛捐杂税这一项是咱们下了命令,立刻就能收上钱的,国库里那点儿钱撑不了多久。”
“撑不住也得撑!”长孙伯毅坚定道,“我可不是为了成为第二个黎氏才耗费了十年心血!”
“罢了,”雍宁按住了还要再说什么的解钧,“好歹是能再撑一段时日,我们再想想办法吧。我先去官驿看看析支国的事情如何处理,你们两个回府歇着吧,有事我会派人去通知你们的。”
“辛苦你了。”拍了拍雍宁的肩膀,解钧和长孙伯毅就目送雍宁离开了宣政殿。
解钧看了看长孙伯毅,也站了起来:“方才抱歉了,我也会好好想办法的。”
“恩,辛苦了。”点点头,长孙伯毅跟解钧击了下掌,送走了解钧之后,又一个人在宣政殿里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原本真的没想开车的,昨天卡在那里只是想要结束而已_(:з」∠)_
然而我还是开车了,一开车就要写好久,尽管并没有写什么_(:з」∠)_
☆、第49章
登基大典后的第三天便是陶五敬他们离开长安的日子,因此下了早朝之后,长孙伯毅和解钧就立刻赶到长安城正南边的明德门外。
“长孙、解军师,你们二位可算是来了啊,再不来我们可就不等你们了!”一见到长孙伯毅和解钧,陈鹏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长孙伯毅跃身下马,不以为意道:“你们若是不等我,就下令再把你们叫回来,见上一面后再走。”
陶五敬一听这话就走到长孙伯毅身边,勾住了长孙伯毅的脖子:“嘿,长孙你可真是学坏了啊,折腾哥哥们玩儿是不?”
长孙伯毅在陶五敬的腰侧打了一拳,趁机逃开。
陶五敬揉揉腰侧,笑骂长孙伯毅一句。
看着面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长孙伯毅突然沉静了下来。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兄弟们千万要保重。”
“放心吧,”陶五敬拍了拍长孙伯毅的肩膀,“这后楚是咱们亲手建起来的,这边疆,兄弟们一定帮你弄得漂漂亮亮的!”
长孙伯毅沉声道:“边疆的事情交给你们我不担心,你们要注意身体,都老大不小的了,别太拼命,凡事还有我。”
“知道,”陈鹏的眼圈有些泛红,却还笑得十分开朗,“你只管放心,最要命的事儿咱们一定都留给你。”
长孙伯毅点了点头。
“长孙。”解钧突然用胳膊撞了撞长孙伯毅,然后示意长孙伯毅看向一旁。
长孙伯毅和陶五敬等人一起扭头望过去,就见张威一个人站在不远处,似乎是想过来给兄弟们送行,却又踟蹰不前。
“你们过去吧。”长孙伯毅冲陶五敬点点头,然后就往陶五敬他们的马匹走去,亲自去检查陶五敬他们的马匹和行装。
陶五敬跟陈鹏对视一眼,心中无奈,却也看不得张威一个人可怜兮兮地站在那边,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张大哥,来了怎么不过去?一个人站在这儿差点儿就没看见你。”陈鹏笑呵呵地看着张威。
张威尴尬地笑了笑,道:“你们这一路上千万小心,就算带着的都是自己人,也防备着点儿。”
一听这话,陈鹏和陶五敬脸上的笑容就变了样儿:“张大哥,你说这话……莫不是还在怀疑长孙要对兄弟们不利?”
张威叹一口气,拍了拍陶五敬的肩膀,道:“五叔,这长安城里的事情,远比咱们当初所想的要复杂得多,许多事情也并非是长孙所愿,我暂且不能与你们多说,但日后你们一定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陈鹏一听这话就急了:“不是,我说张大哥你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事情,就不能好好跟兄弟们说说吗?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啊,你这样叫兄弟们怎么办?”
张威淡然一笑,道:“你们就别管了,我只是提醒你们,到了外面一定要小心谨慎,长安城里有我在,断不会让长孙出事,你们放心吧。”
放心个屁!陈鹏简直是要给气死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张威这么娘们唧唧的呢?这话要么就说出来,说清楚了兄弟们才能知道他们要提防什么,若不好说,他干脆就别说了,想一个人扛也随他便,可张威这混蛋非要只说一半,说得好像他们所有人都有性命之忧似的,却又偏不告诉他们到底是什么这么危险,他有病吧!
“随便你吧,走了!”瞪着张威看了半晌,陈鹏到底是说不出什么来了,只能愤愤地转身离开。
陶五敬也叹了口气,对张威说道:“这长安城内尔虞我诈,可比外面凶险得多,长孙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但那位公子待他却是真心实意的,有公子相护,长孙多半不会有事,倒是你,如今执意留下,也不知是福是祸。总之,若发生了什么事,就给我去个信儿,我在云州,也赶得回来。保重吧。”
这话说完,陶五敬跟其他人也转身离开。
张威站在原地,看着兄弟们上马,目送他们渐行渐远,没留意长孙伯毅和解钧是什么时候回城的,回过神来,城外就只剩下张威一个人了。
叹一口气,张威仰头望着蓝天白云,心中一片茫然。
他也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兄弟们对谁都没有防心,他总是要多留心一些。
“怎么?后悔了?”
听到这声音,张威一怔,眉心紧蹙。
“是你说在外面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男人轻笑一声,道:“我是说,要你看到我的时候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千万不要跟我搭话,但没说我不能找你搭话。”
张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