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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仔细想想,这十年来,每当他与邢育的关系即将向前迈进一步的时候,邢育便会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提到邢凯,再把自己托到一个“爱情诚可贵,友情价更高”的位置。
他为什么到今天才弄明白?
呯,邓扬明将筷子拍在桌上。
“等邢凯回来之后,你们赶紧把婚结了完事,听话小育,邢凯对你怎么样你比谁都清楚,别折腾邢凯了行吗?!”
“……”邢育咀嚼着口中的饭粒,默默地说:“对不起扬明哥,我没打算嫁给邢凯。”
“为什么?你告诉为什么行不行?”
“等他回来再说吧,我相信邢凯也会赞成我的观点。”邢育淡淡一笑。
邓扬明吐了口气,邢凯、邢育,这俩人一个赛着一个死心眼儿!话说他上辈子肯定跟他们有扯不清的关系,八成是一个要杀他,一个要救他,两人大打出手,他傻不拉几跳出来做和事老,最后三人全TM挂了,唉,吃饭!
邢凯,邢大爷!你丫快回来吧!
2006年
人的一生中并不缺少机遇,但是,机遇永远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
邢凯在语言方面的造诣得到外交大使的连连赞许。关于这件事的起因吧,说巧不巧——国庆节的那一天,在这中华儿女普天同庆的大日子里,中方大使在使馆内举办“国庆联谊会”,热忱邀请各国外交官喝喝茶聊聊天,由此增进各国与中方之间的友谊。
当日,中方派出训练有素的翻译官若干名,分别安排在各国外交官身旁。而其中,德国外交大使因为在途中出了些小状况,所以不能按时到达联谊会现场,致电致歉之余告知中方大使,他们会在一个小时之后抵达。中方派出的德语翻译得知此消息后,在得到参赞(外交官称谓)的允许下,暂时离席去了趟洗手间。可就在这时,德国大使又提前到达会场。虽然翻译不知去向,但中方大使绝不会自乱阵脚,率先用流利的英语与对方友好握手,德国大使自然也用英语回应,可当介绍到他的夫人时,中方大使不由在心里擦把汗,因为德国大使的夫人是一位热情的法国女人,边向中方大使行握手礼,边用法语交谈。
邢凯原本站在第二排,这会儿也没时间向上级领导申请,只见他从容地走到中方大使身旁,轻声告知我方大使,德国大使夫人所讲的是——她去中国旅游过很多次,称赞中国的丝绸很漂亮。
说通俗点,外交大使就是中国的脸面,代表中国人的形象及修养,出一点纰漏都是绝对不允许的。这不,邢凯帮大使当场解围,大使无暇多想,指示邢凯回复对方“中国欢迎你”。
而邢凯,必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他不但向大使夫人表示中国人民对法国人民的友好态度,并用德语向德国大使一同发出“游华”邀请。
邢凯热情洋溢的笑容以及对答如流的应对,无不令德国大使夫妇赞不绝口。并且,中方大使对邢凯的表现也是非常满意。
就在联谊会结束之后,中方大使独自与邢凯进行会谈。大使在会谈中得知,年纪二十六岁的邢凯,不但精通韩、法、德、英、俄五国语言,而且受过正统的军方训练,具备专业的文化素养。之后,大使对邢凯展开一系列的深入调查,最终决定,提升邢凯为政治部第一秘书。(一等秘书往往负责重要的业务方面的事务,对外办理一些政治性或事务性的交涉。)
于是——这一个几乎不可能依仗投机取巧撞见的机遇,偏偏让邢凯抓住了。
但是,邢凯婉言谢绝这一个羡煞旁人的职务,而是提交调动报告,请求返回中国外交部任职,希望外交大使可以给予中肯的推荐。
大使虽不愿放走人才,但人各有志,在哪里工作都是为中国人民效力,所以,一封推荐信传真至外交部部长(外交部最高领导)手中。一个月之后,外交部长按邢凯的专业所长,破格委任邢凯为——礼宾司接待处副处长。(政府中专管迎宾仪式的部门。副处级干部。)
职务与级别对应关系为——
国务院总理:一级;
国务院副总理,国务委员:二至三级;
部级正职:三至四级;
部级副职:四至五级;
司级正职,厅级正职,巡视员:五至七级;
司级副职,厅级副职,助理巡视员:六至八级;
处级正职,县级正职,调研员:七至十级;
处级副职,县级副职,助理调研员:八至十一级;
科级正职,乡级正职,主任科员:九至十二级;
科级副职,乡级副职,副主任科员:九至十三级;
科员:九至十四级; 办事员:十至十五级。
外交大使属于处级干部。也就是说,邢凯的父亲邢复国身为军委副主席属于国家三级干部,用鲜血及功勋铸造了今日的地位。而邢凯则是凭知识、实干力及一点好运气冲出云霄。
年仅二十七岁的邢凯,有幸成为建国以来最年轻的一位礼宾司接待处副处长。
……
虽然各方贺电不断,父亲邢复国恨不得放下手头工作亲自跑到汉城接儿子,可说实话,邢凯现在最想见的人,最希望收到认可的人,依旧是邢育。
※ ※
下了飞机,邢凯马不停蹄往家赶,想到邢育,一点都不觉疲惫。
他为了制造惊喜,在街口花店买了一捧玫瑰花,满天星洒在娇艳欲滴的花瓣上,幻想邢育至少会展现一个甜美的笑容吧。
邢凯掏出家门钥匙,两年来,他用各种钥匙打开过无数道门,有的门里放着国家机密要案,有的门里摆着各国军方资料。但他最迫切开启的,还是自家的大门,因为那里住着一个等待他凯旋的家人,一个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金毛大育嗅到主人的味道,冲出狗窝,在他身边欢蹦乱跳,他高举玫瑰,笑得灿烂明媚。
“小育我回来喽……”邢凯轻声呼唤,蹑手蹑脚走进客厅。
话说他在上司及同事面前总是表现得沉稳干练,可是一回到家,就会立刻卸下庄严的面具,只想做回懒惰又偶尔爱乱发小脾气的自己。
邢凯连叫了几声却始终得不到邢育的回应,但他可以确定邢育在家,因为锅上正炖着喷香的红烧排骨,他只是没告诉邢育下午就会到家。
邢凯见邢育的卧室房门紧闭,贼贼一笑,鬼鬼祟祟旋转门把手,如他所料,那丫头果然没锁门,倏地,他将房门大力推开,同时为了吓唬邢育,“啊啊啊——”地怪叫一声!
“……”
靠,不在屋里。
邢凯垮下肩膀,环视一尘不染的卧室,深吸了一口气,回家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顺手将玫瑰花束放在写字台上,却没注意到桌面上的水杯,只见盛有多半杯水的马克杯顷刻翻倒,邢凯惊见水流顺着桌面向抽屉缝隙延伸,于是,他一面扯过毛巾堵抽屉缝儿,一边手忙脚乱地拉拽抽屉,可能是他用力过大,原本上锁的中央抽屉,竟然在他一个蛮劲的拉动中挣脱锁眼,突如其来的重量超越他的承受力,“哐当”一声巨响,整个抽屉摔落在地。
“……”
邢凯俯瞰七零八落的物品,抓了抓发根,怎么办?嗯!擦干桌椅,快速收拾,推回抽屉,关上房门,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想到这,做贼心虚的他,擦桌擦椅,蹲在地上整理撒落一地的物品。
他首先看到两本烈士证书,却联想到别的事儿——当初他很讨厌邢育,所以丢掉邢育挚爱的白球鞋。可后来,当他得知那双鞋是邢育父母送给女儿的最后一份礼物之后,他又深感内疚,为了赎罪,跑遍北京城,才买到一双近似于原本那双的白球鞋。他为了让仿冒品以假乱真,还特意把崭新的白球鞋刷得很旧,再偷摸送到邢育卧室。
那一次,也是他第一次走进邢育的卧室。当时邢育不在家,他出于好奇心,翻找她锁在抽屉中的物品,初次知道邢育的本名叫“安姚”,取自父母的姓氏。后来,邢育刚巧回到家,他没能从抽屉缝儿里揪出更有价值的讯息。
不过今天嘛……嘿嘿,反正会挨骂,不如窥它一窥?
邢凯蹲在抽屉前,扒拉开浮在表面的几本书,再次看到那个上锁的木盒子。
他拿出来晃了晃,挺沉。他又看了看锁眼的构造,非常简易的挂锁。
邢凯搓了搓下巴,挂锁属于最好开的一种锁,只要将细铁丝弯折成小钩子的形状,伸进锁孔,轻轻搅动两下,锁就打开了。(在军校的时候,他与他同宿舍的饿死鬼们经常开这种锁偷拿食堂的馒头。)
邢凯有一种预感,木盒里肯定藏有关于邢育的秘密……
——心动不如行动!开了再说!
邢凯火速从工具箱里找来一根细铁丝,一面獐头鼠目提防邢育回来,一面捅锁眼儿……咔嚓一声,不到三、两下,顺利打开。
他打开盒盖,看到一本红色塑料质地的超老式的厚笔记本,这种本在七十年代初很盛行,一般可作为奖品赠与学生或劳动标兵。看这陈旧的外包装,至少超过十五年。
邢凯谨慎地打开第一页——
《直到生命结束才会停止记录》——安姚,1990年7月9日,十岁生日留。
邢凯哑然失笑,依着床边坐下,屁大点孩子就这么多愁善感呢。
【妈妈抽空陪我过生日,送给我一个漂亮的日记本,就是我现在写字的这个本子,红艳艳的封皮很喜气。但是爸爸没回来,说句不孝的话,我只有看到挂在墙上的结婚照,才能记起他们的模样。不过没什么,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过生日,我会给自己煮一碗面条,趁热吃完,许的愿望每年都一样——希望爸妈可以陪他们的女儿庆祝下一个生日。】
【啊,我说要写到生命结束那天,那就一定会做到,可问题是,如果我在死之前眼睛先瞎掉了怎么办?嗯,我要做个言而有信的人,从现在开始练习闭眼写字,即便看不见了也不会影响写日记,呵呵,真是好主意。】
邢凯看到这里扬唇一笑,邢育果然和一般女孩的不一样,十岁的小脑瓜就装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开始快速翻阅日记,果然,后面的字迹越来越乱,想看清她写的是什么还真不容易。
直到他翻到一章折页,渐渐放慢了速度。
邢育用去一页纸,用圆珠笔描绘了几个大字——《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