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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这一段小小的过往被人从回忆里吊起,斑驳驳,湿淋淋。
正纠纠结结,有人的肚子还极不识趣地咕咕搅了起来,肠子深处隐隐作痛。蒲泽顿时真是白了脸的尴尬万分。原本一幕柔情蜜意的粉红。色。情景顿时唰唰成了鸡屎。色。
赵樊看她脸色奇怪,忙俯身问哪里不舒服。
她含着胸缩着腰,揣在口袋的手按着肚子,咬了咬牙犹豫半天才小小声的说——要去洗手间。
那时候,他俩正走至公园中央,依照蒲泽当时窘迫的状态,离最近的公厕也算得漫漫长路。赵樊什么也没说,牵起她的手就往前小跑。他倒也熟路,很快跑到了街道上。
不远处正巧有个麦当劳,蒲泽看见那金黄色的字母M就像是见到了救星,轻轻挣脱他的手往前小步奔去,远远听见他在身后喊:“慢点,在这里等你。”于是更加奔得面色红白交加。
……
蒲泽从麦当劳里出来时,原处并没有赵樊英挺的身影。她不由得心生焦躁,左顾右盼地寻他,好像丢失了一样宝贵的东西。原地兜兜转转好几圈,好一会儿才发现他在路对面一家古董首饰店里付款,像是买了什么。
心底飞逝过一丝期盼和甜蜜。
“麦当劳真是个好地方。”赵樊走来笑着逗她,顺手招了的士,俩人一起上了车。
“多穿点别生病了,差不多了就早点回去。”蒲泽知他是要走了,虽不舍,听着这些念叨的话,却又对“早点回去”有了期盼。
赵樊的车子走了很远,她还在路边站着,恍恍惚惚觉得今天好似个梦,上演了她祈盼又不敢认真的事。
开门进去,小强和陈国庆都在,Lilly披着大衣正喝着热水。大家听她说遇见一个朋友,周围走了走,心下不在意。后又听小强恳切的邀请一起用餐。
晚餐就在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馆,蒲泽看着桌上摆的新鲜出炉的比萨忽就失了了胃口。
“何小姐跟我徒弟认识很久了吧?”小强递来黑椒瓶,云淡风轻地问。蒲泽一愣,想起他问的是麦晟睿,摇头笑说不久,只见过一次。
小强微有些诧异,旋即微笑道:“何小姐让人亲切,一见如故,能在这里跟两位相遇相识的确是一种莫大的缘分,今晚我来做东,以表欢迎。”Lilly举起杯表示感谢,蒲泽也忙举杯致谢。
当下四人交谈甚欢,陈国庆更是胃口大开,谈天说地滔滔不绝。
“维多利亚公园就在城中央,去散散步不错。”小强忽道。
蒲泽的心抽了一抽。
“那我们明天去。”Lilly接话: “蒲蒲?我们明天去?!”
“嗯,好啊……”
维多利亚……维多利亚……这个人名经过这一日竟是变幻成了一个符号,印刻在她欢腾雀跃的小心脏上,那是一个甜蜜尴尬交杂的秘密,浮浮沉沉叫她恍恍陷入今日的过往之中去了,茫茫间听见陈国庆兴致勃勃提议晚些去吃海鲜砂锅粥,又听得Lilly婉转推辞:“谢谢谢谢,浅尝辄止,才意犹未尽嘛。”
当夜蒲泽在床上先是辗转反侧,后睡着又醒来,反反复复几次才最终确定自己今天和赵樊的遇见真的是没有在做梦。她侧脸推开被子缝见Lilly睡得香沉,觉得自己好似睡着了也会笑醒过来,就这样断断续续一直到天快亮,才真正沉睡过去。
迷糊间听见Lilly叫她,又觉得有手抚上她的额。过得一会又睡得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悉悉索索的说话声,男声女声交谈,英语中文交错。蒲泽挣扎着醒来,开眼就见Lilly着急的脸。
蒲泽皱着眉头推开被子起身:“哎呀我到火焰山了热死人了!!”一句未完发现屋内不仅有Lilly,一个陌生外国人,小强和麦晟睿也在,立在门边。
“我头好痛,胃也难受。”蒲泽痛苦地捂着胃,想吐又不能吐。
“你得了肠胃型感冒。这位是Andy医生。吓死我了,我看你病得不轻就去找了黄老板。快躺下快躺下。”Lilly一面吩咐蒲泽躺好,一面答谢。
Andy医生站在床边抹着胡子和善地问蒲泽昨天做了什么,吃了哪些食物。
蒲泽脑子实在痛,又记起昨天和赵樊漫步街头的无限浪漫,思绪神游竟忘了作答。
“烧傻了啊蒲蒲?医生问你话呢。昨天赵樊带你去哪里了?都给你吃了什么东西?你告诉医生。”Lilly摸摸她的头轻声问。说话的声音很小,站在门边正在低声细谈的小强和麦晟睿听见“赵樊”两个字,不约而同嗖地扭过脸,四道目光唰唰地齐齐射过来。
蒲泽无奈之下只得将昨日二人去过何处吃过何物通通告知医生。
眼看这原本应是个独吞的好梦,当下却因为身体不适难以消化被迫将它吐出来与众人分享。待细细说完,恨不得变作一只鸵鸟将脸埋入被褥。
Andy医生听了大概,友好地笑笑,回身点头对门口之人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少吃冰淇淋,随后开了些药就起身告辞了。
Lilly和小强送他下楼去,房间里就剩了麦晟睿。
蒲泽从被子里伸出两只眼睛寻他。他靠着门,外套围巾都没解开,双手插在口袋里,也不说话,只是拿眼定定盯着她,唇边浮着笑。蒲泽与他相互盯视了一会,敌不过他穿心而过的目光,又羞又恼,最后竟有些不好意思的心虚,拎起被子捂着头,一言不发缩进被窝去了。
“火焰山还捂这么严实,热不热?”他走来蹲在床边,掀开一点被子给她透气。蒲泽斜了他一眼,恨恨吐了个热字,便像离了水的金鱼瞪眼呼气。
“热啊?要不要吃冰淇淋,嗯?”
这个人真是!都病成这样了还要戏弄她,于是胃又拧得疼起来,也不知怎地来了气,隔着被子就踹了一脚,又缩进去,隔着被褥听他在外头吃吃的笑,低低的声音缭缭绕绕钻进被子里。
她自己将自己捂得严实透不过气,脸烧得厉害,不一会儿撑不住,伸出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我要喝水。”
麦晟睿噙着笑,起身找水壶,却没立刻给她倒水,只是灌了些凉水去加热。期间又见他走至窗边将窗户微微开启,理了理窗帘。
“你怎么会在温哥华呀?”她终于忍不住问他。
“唔?”他在窗户边发愣,被她一问偏过头,随手拎起一张凳子在床边坐下,叠起两条长腿。蒲泽垂眼瞥见他灰褐结实面料的裤子膝头细细的暗纹,撑在膝头的手掌指节修长,小指上一圈暗金色的尾戒。
“我妈妈喜欢这里,我们就搬来这里住了。”
她不禁感叹,是呀,这里的枫叶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你喜不喜欢这里?”他忽敛起一脸的笑。
蒲泽翻个身支起一只手臂:“啊,喜欢啊,好美。”夸赞得真心实意。
他不做声,只伸手给她掖好被角,收回手时听得她小小声地说:“喜欢哪里就可以去哪里生活……好幸福……”他胸口一窒,脸上的温软瞬间幻作了冷厉。
她丝毫不察,眼睫翻飞之间又问:“小强真的是你师父吗?”
“嗯。”
“他教你什么?炒菜啊?”
麦晟睿哑然失笑:“因为他开了个餐馆?”
“他是个很厉害的人,教我很多东西。”他神色敬仰地回答,顿了一顿,起身去倒了一杯温热的水给她。待她喝完躺下,又替她掖好被角,转身开门出去。
“你要去哪里呀……?”
他闻声回头,见她双拳握着被褥伸直脖子叫唤,微微一笑,一本正经答道:“去买冰淇淋。”
麦晟睿前脚刚离开,Lilly和小强就回来了。
“何小姐饿不饿?想吃什么?”小强俯身问。
“叫我蒲泽就可以了……”她一副苦瓜脸色喃喃。
“哈哈,好,蒲泽你饿了没有?”
“小强,我可以叫你小强吗?”
“哎呀你真的是烧到大脑了。”Lilly在一旁啐她,都理所应当叫出口了还装模作样的问,这孩子神志不清不知礼数。
“小强听起来就很可爱啊,小强,你知道小强是什么吗?”蒲泽笑眯眯问他。Lilly见她越发来劲,隔着被子拍了她一屁股。
小强抽抽嘴角,忙微微伸出手阻止:“我知,是嘎咋。”
麦晟睿开门进来时披着温哥华冬天的风,带回蒲泽的药。
Lilly靠着桌子默不作声,抱臂打量他高大的身躯在狭小的房间里左右前后挪动着伺候病人,端水递药,低声柔气,像极呵护自己的心肝宝贝,怪怪,这俩人才见过一次?打死都不信。
一抬眼,窗边的小强亦是同样不可思议的面色。
当夜到松子的跨洋电话,说“树叶”被砸了门,接连两日有人来闹事,请尽快返回。
Lilly听闻暗吃一惊,秉着小老板的职业道德爱岗敬业,匆匆结束了这趟意犹未尽的旅程。
……
回去那天,三个男人一齐去机场送两个女人。
陈国庆帮着送行李托运去了,Lilly从洗手间出来甩着手抬眼远远看见麦晟睿跟蒲泽面对面立着,不言不语。
Lilly一愣停下脚步,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看着看着,心下惊觉俩人出奇的一致,一色系的长风衣,在没有风的机场大厅,仿若两台柜式单冷空调,周身同时朝四周散着凉凉的气息……唉,只是可惜,女人都爱王子。巴不得自己不是公主,就是个王妃。而那赵樊,且不论身世人品,单单是光辉夺目极端出众的皮囊,就足够叫女人刹那间芳心暗许。
“唔……真是美女野兽。”小强不知几时来的身旁,背着手朝着同样的方向感慨。
Lilly回眸一笑:“怎么说自己的得意门生是野兽呢,那黄老板岂不是……”
“驯,兽,员。”他一字一顿。
“可惜啊,女人都爱王子。”小强啧啧感叹。
“也不是所有女人都爱王子。”Lilly想也没想,随口接话。
“噢?那是好眼光。”小强扬眉,点头赞许。有小聪明的女人很多,真正聪明的女人却很少。
Lilly心下一坠,正不知如何接话,正好陈国庆挥着手奔了过来:“好了!”
“Peter谢谢你了。”Lilly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招呼。
当下五人又彼此再次致谢道别,才依依转身进闸。
……
陈国庆去取车时,小强与麦晟睿一高一矮站在路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