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威廉先生,我姓何,我叫何蒲泽。”话一出口,她自己一愣,怎么把真名说出来了!是这老人的目光太过慈善温热?
“何蒲泽,嗯……,好名字。丫头啊,你不要叫我什么先生,就像刚才那样,叫我爷爷,啊——好久没听人这么叫唤我了!…”
他言辞和蔼亲切,蒲泽全身暖暖地化开,顿时有些他乡遇故知的快乐,连连点头答应。
“跑这么快,摔了谁背你下山。”麦晟睿这时赶了过来,微皱着眉。她回身过去对他一笑:“这位是威廉先生,中国人!”转身有礼介绍:“爷爷,这是Matthew。”顿了一秒复踮起脚附耳对麦晟睿小声道:“我暴露真名了!你叫他爷爷,他不喜欢人叫他先生。”
麦晟睿微微一笑,摸摸她的头发,恭恭敬敬对老人家点了点头:“爷爷。”老人家果然心满意足,直挺着腰杆,双手抚着拐杖“嗯”了一声。
俩人相视一笑,老人家真是容易哄得高兴。
“丫头,他是你男朋友吗?”那老人瞥了一眼麦晟睿,俯身悄问她。蒲泽看他神态可掬,不禁一乐,这老爷子……瞬间想起昨夜那个吻,两颊红霞飞扬,支吾着小声答:“呃……他……是我的朋友。”
“噢……just friend。”停了两秒,听他大声回头招呼:“哎!老杨,过来认识认识这丫头,她叫何蒲泽,啊,还有这位,丫头的,朋友,Matthew。”又见他俯下身子小声对蒲泽说:“对了丫头,你千万别叫他爷爷,他这人最怕别人觉得他老……”
踱步前来的老人,年纪和威廉差不多,脸上皱纹更深一些,穿着不见折痕的衣服,细碎的千鸟格长裤,深浅棕色牛津纹拼接皮鞋蹭亮蹭亮,头发花白,整整齐齐朝脑后贴着。蒲泽暗笑:哟,老人家好时髦。”冲他咧嘴笑:“很高兴认识你,杨先生。这是Matthew,我叫何蒲泽。”
老杨对姓名丝毫不感兴趣,招着手叫唤:“来来来!!你们快来玩游戏!”兴高采烈地从草地上拾起三个塑胶圈,塞到她手里。
蒲泽好笑:“你们在摆摊子做套圈的买卖吗?可是这里人很少。”
威廉朗声笑答:“不是买卖,就是套瓷。你从里边选一个,只能去套它,三次机会。套着了,瓷器送给你,套不中没关系,我们交个朋友。”
不由得感慨,这海外的老人们竟然在里摆弄起小时候公园里的幼稚游戏,当真是空虚寂寞。
“非玩不可吗?”她小声问。
“玩嘛玩嘛,一定要玩,要不,小子你来玩!”老杨突然像个耍赖的孩子,对着他俩使脾气。蒲泽转念一想,应道:“玩是可以,不过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你说你说。”老杨很高兴,顿时来了精神。
“如果我们套中了,你们不用把瓷器送给我们,呃……是这样的,我们的背包掉到山下去了,身上没有钱,如果我套中了,可不可以,用那个瓷器作抵押,暂时先借你们一点点钱,明天就可以还给你们。放心,我不是骗子。”
麦晟睿听了最后一句,抿着嘴低头笑。
老杨听了,转起眼珠子盘算,威廉却一口应道:“成交!丫头,如果你套着了,要多少钱我借给你,而且,今晚上我请你们吃饭,送你们下山。但是,你只能选一个瓷器来套。”
方巾花色繁复,大概是丝质的,上面摆着一共八匹马,十来公分高。她看那马差不多大小,姿态也颇有相似,便指着中间的一匹说:“我选它。”
选择中间的一匹是依据幼时的经验,往中间套成功率比较高。于是拎着塑胶圈按照老杨的指示退到三米开外,麦晟睿双手抱臂移到边上噙着笑看她。
呼~胶圈擦着空气,晃着身躯飞过去,在中间那匹马的脑袋上“当”弹了一下,落在一旁。老杨头一伸,摩拳擦掌,嘿嘿的笑。
蒲泽咬唇,摸摸后颈,又抛了一只,呼,套住了!却是最后边那匹。
老杨先是一愣,随后大大吐了一口气,双手摆着:“套中的不是你选的啊!这个不能算数的!不算不算!”
她飞快看他一眼,暗暗吸气,心想叨念:一定要中一定要中!手捏得发汗却不敢动作。纠结了半晌,挪到麦晟睿跟前,将胶圈往他手里一塞:“你来。”
麦晟睿扬起嘴角深深看她一眼,三步走到老杨身边就这么把手一甩,那个胶圈稳稳当当套在了中间那匹马的身上。她捂嘴一呼,老杨满脸变色。
“哈哈哈哈哈,老杨老杨,天不助你啊!丫头,走,到我家里去!”
威廉的家就在后面的山坡上,乘坐花顶棚的车子沿着洁净的路面缓缓驶入,路两边是高耸入天的大树,绿云如盖。远远的见一栋白色大理石堆砌的大别墅,门前一片比两三个足球场还大的草坪,走在上面如同踩在地毯上。好些各色羽毛鸟在啄食,人走过的时候也不受惊,只是扑腾两下换个点继续啄个不停。
一个叫阿初的女佣人点头屈膝迎出来,将他们迎进屋去。屋子广阔,大理石的地板上软厚斑斓的地毯,紫檀的家俱,墙上铺展着各朝名家的山水,花鸟,写意工笔样样皆有,木格架供着各色瓷器。另有三五个佣人端茶递水接拐杖换衣服忙碌个不停。
蒲泽屏声息气,真是富贵人家啊。
“丫头你矗那儿干什么,过来坐。”威廉坐在正中一张将军凳上,冲蒲泽招招手。她轻轻过去在一旁的罗汉床上坐下,麦晟睿坐在她身边,阿初送来两只绣花大靠枕分别给他俩安置好。老杨背靠在椅子上把玩一只茶杯,郁闷着脸时不时细声哼哼两下。
客厅一角,熏笼袅袅轻烟,柔缓地释放着安逸平和。一老一少,你一言我一语,从文学到人生,言谈之中多有合心之处,竟颇有相识恨晚的心情。阿初每隔一会儿便过来添茶水,又端来各色干果,放在蒲泽身边的小几上。麦晟睿在一旁听他俩交谈,威廉眉飞色舞,蒲泽暖笑欢喜,他冷峻的面容也不由得嘴角微翘。
“丫头你看!那几匹马里头,有一个是真品,其余都是赝品,老杨他跟我打赌,今天太阳落山之前要是有人选中了它并且套住了,他就要把那个唐三彩送给我。如果没有呢,喏,他手里拿个杯子我就送给他。”
两个年轻人恍然大悟。齐齐扭头朝老杨手里看去。原这老杨是仗着此地人少,即使有也是开着车经过,极少有人步行,况且那八匹马长相相似,不是行家决不能一眼分辨出来真假,他定下的规矩又苛刻,选不中那真品即使是套住了,不过是赔了个假的,损失也不大。他想用这招赚得威廉那只茶杯,没想到当真是天不助他,遇上了窘迫的麦晟睿与何蒲泽。
蒲泽探头去看老杨手里的杯子,心下琢磨:那茶杯大概也很值钱,要不然老杨怎么舍得用一尊唐三彩来做这个交易。正思索着,忽听威廉正色问道:“Matthew,你的右脚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蒲泽惊诧万分,麦晟睿的脚伤虽是内伤并且多次医治均不见效用,但是平时行走路时并不跛,不知情的人是看不出来的。这老人的眼睛好厉害!
麦晟睿听他这么突然一问,一时也有点措愣,他低头转了转脚踝,方微微扬起嘴角答道:“出了点意外受了伤。”
蒲泽瞥他一眼,飞快地接着话:“治了很久,都不见好。走不了远路,只一会儿脚就胀疼。爷爷,你懂得医治吗?”威廉这老人眼光不同寻常的厉害,大约会懂得些门道才对。
威廉听了,朗声一笑,眼里浓浓的全是和蔼。
“别着急,我呢,是懂得一些土方法,但是不敢随便给人医治。但是我认得这方面非常优秀的医生,我可以找他来看看。”扭头让人准备晚餐。
蒲泽离家太久,听着威廉如此慈爱的话语,心里如同注入了一股暖流,不由得眼眶发热,感激涕零,刚要起身致谢,又听威廉道:“不过呢,为了更好地医治,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都看过那些医生,丫头你知不知道,你来告诉爷爷。”
她转脸看麦晟睿,他抿唇微拧眉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爷爷,他是跳火车的时候摔了。”
威廉诧异:“跳火车?!”
求医心切,蒲泽顾不上麦晟睿的皱眉,便将在国内如何无辜受刺,被人追杀,历经万险借助国际刑警逃至加拿大,如今有家难归等等,拣了些相关的淡淡地叙来。麦晟睿拦不住她,抿嘴不语。威廉听得仔细,面色凝重。连老杨也停下手里的摆弄,听得津津有味。
说罢,四下安静无人再言语。好一会儿,威廉一拍椅臂,张口道:“这简直,胡闹。”又唤麦晟睿上前来,脱了鞋袜给他细看。爬了大半天山路,脚踝早就肿胀,威廉指头在那部位用力一按,他疼的直叫唤。
“爷爷,轻一点呀。”
“当时骨头断吗?”
“没断。”
老杨也放下杯子过来看,在那周围揉捏几番:“看来是疑难杂症了。”
老人家的话向来肯实有理,蒲泽一听,心中凉凉:“杨先生,还有得救吗?”
老杨一愣,转而笑脸盈盈:“小丫头,你男朋友的脚坏不了,顶多就是个轻微残疾。”
她果然满脸惊慌。
老杨窃喜,啧啧两声,俯身在她耳边说:“你想法子让老威廉把杯子换给我,我保管他的脚完好如初!”
不远处的男人已经一动不动两个多小时了,穿条蓝色的泳裤,戴着墨镜仰在太阳底下。里约的阳光张扬而且热烈,灼灼地烧在每一寸皮肤上。那人就这样仰着不动,实在是佩服他的耐力。周身四处是嬉闹,不远处沙滩排球正激烈,男人们矫健的身躯在扬沙中腾起落下,麦色的肌肤闪闪发光。四处是三点泳装的女人,无论长成什么模样和身材,通通毫不羞涩地敞露着,尽情地享受这南美的日头。挖海螺堆沙子的咖啡色皮肤小屁孩滚来滚去,一不小心还将沙子扬到她的腿上。
Lilly皱眉,起身挪了下位子。摸摸漂亮的肩膀,通红通红。没来得及抹防晒霜,皮肤长时间下来烈烈地疼。她有些烦躁,招来侍应换杯冰柠檬。侍应光着膀子只着一条某啤酒品牌的宣传短裤,用带着葡萄牙调的英语殷勤地向她推销本地最热销的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