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往他那边挪了挪,宗晨眯着眼,蹙着眉,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说宗晨,咱们来玩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我特看不惯他这副模样,闷着憋着,对身体也不好。
他眉目舒展,唇边漾出一抹笑,没了刚刚的心事重重,“好。”
“咳咳……那开始了啊。”我正了正身子,将椅子挪到他对面,“就咱两,简化程序吧,石头剪刀布。”
宗晨扯了扯衣领,朝后微倾了倾身子,长手一伸,便打开了露台上的灯,刚好照在我头顶上,这架势,还以为审犯人呢。
我看了他一眼,“开始。”
我出布,他剪刀……
输了……
“真心话。”
宗晨的第一个问题,就差点把我鼻子给问酸了,要搁平时,我一定会笑话他的。
他说:“这么多年来,你过的快乐吗?”
如果他问,你过的好吗,那我一定大声回答,好,当然好,也确实好。我有工作,我能养活自己,我有个爱我的爸爸,身体还很健康,这些都是我想一直拥有也确实拥有的,所以,我过的好。
可宗晨,你为什么要问我过的快不快乐,开不开心。
我只知道我失去了某种东西,那种东西,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三年里才有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充实与快乐,就好像,不管遇到什么都无所谓,因为还有你,有你和我在一起,就算明天死掉也无所谓。
这种东西,与过的好不好无关,少它也能过的好,可是,我不得不承认,少了它,我活着并不快乐。
我躲开宗晨的视线,过了会,又抬头笑:“当然快乐,你什么时候见我不快乐过。”
以前的我只看到美丽而绚丽的火焰,却不知它的危险,灼伤了还一往直前,直到那颗心也融化在火里,寻不回了才知道,勇敢的人,往往会更得不到幸福。
“简浅,你在撒谎。”他走到我跟前,目光灼灼,“你在笑,可我看不见你的笑。”
“切,你以为你是哲学家吗,宗晨。”我说,“别和我讨论这么精神层面的东西,累。”
宗晨深深的望了我一眼,不再说什么。
再来,石头剪刀布!
风水轮流转,当然得他输了。
“我也选真心话。”宗晨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想了想,也决定问一个傻问题:“为什么;要请我跳那支舞。”
宗晨忽然就笑了起来,还带着点小小的促狭与得意,似乎早预料到一般,“你说呢,为什么?”
我不语,只是拨着前额的发,凉凉道:“我怎么知道。”
“希望生日时,能被自己喜欢的人邀请着跳支舞。”宗晨的声音像是蒲公英,轻轻撩拨着我的心。
这个什么都不爱说出口的宗晨,他竟然都还记得。
“希望生日时,能被自己喜欢的人邀请着跳支舞。”那是我遇见宗晨之后过第一个生日时,许下的愿望。第二年的生日,刚好是我对他穷追猛打之时,他避之不及,亦没有答应,而第三年,在我和他说出曾经的这个好笑的愿望时,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可惜的是,没等到我过生日,他已经彻底离开。
时光流逝的无情,斗转星移,万物易变,但我知道,一定有些事,有些东西,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一直在那,永远在那,就算这样做,并不能改变什么。
后来,我们开始划拳比输赢,输的还要再喝上一杯酒。
宗晨这个老实巴交的孩子,就这样被我又灌酒又套话,我觉得自己像个邪恶的大灰狼。
好不容易有一回,宗晨选择了大冒险,我指指阳台栏杆,促狭的笑道:“你去演那个经典的,泰坦尼克号场景。”
结果他真的站到阳台边缘,张开双臂,叫道,“I’m the king of the world!”这一次,我十分确定他是真的有严重车祸后遗症,给撞傻了。
我走了过去,捉弄他:“叫的还不够响,再来一次。”
他一声不吭的看着我,没等我反映过来,便一把将我拉了上去,从只到腰际的栏杆望下去,我一阵头晕目眩,吓得手脚并用地抱住了他。
宗晨似乎醉了,他用力扳过我的肩,从后方环住腰,迫使我不得不居高望下去,俯身轻声道:“害怕了?”
我双腿直发抖,紧紧拽着他的手臂,“让我下去,让我下去,宗晨……”
“简浅,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他松开了手,笑道。
我逃似的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宗晨,你发什么疯”
他耸耸肩,不置一词。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又犯错误了,宗晨这一身的伤未痊愈,我又怂恿着他喝酒发疯,难怪叶妈妈见我要避之不及了。
“宗晨,你不准喝酒了。”我夺过他手里的酒,不让他继续。冷风骤起,午夜过后的寒意四面八方的涌了上来,我裹紧了外套,决定打道回府。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宗晨。”
“好,”他慢慢走了回来,步子缓慢,直到停在我面前,忽然静默下来,他原本就低着头,脸庞隐在黑暗中,似乎又恢复了先前冷静自持的他。
低沉的夜空,幕布一样的覆盖,四面一片寂静,从这里,几乎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错致层落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好看的让人恍惚。
明明喝了不少酒的我,奇怪的是,人却开始变得越来越清醒,冷风吹来,刺骨钻心。
宗晨,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年假的最后几天,我们匆匆的收拾了东西,像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一样,从爷爷家逃走了——也没有回杭州,而是去了嘉兴。
我在爸爸面前表现的很镇定,既然他并不喜欢宗晨与我在一起,那我也只能找了个最靠谱的理由——我说头儿有事,我去她家了。宗晨那时也在一边,他面不改色的说,“既然这样,那我也回杭州了,伯父再见。”
为什么要去嘉兴,我也不知道,但不能去的太远,而恰好,那里有个还算吸引人的乌镇,事实证明,这年头已经没有什么古色古香的小镇了,商业化气息浓重,千篇一律的江南景致已经对我失去了吸引力,但也无所谓,我们只是需要一个能静心的地方而已。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上街,一起买东西,也一起……睡觉。
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事实上,是下意识的在回避这个问题,而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一个吻更能解决问题了。宗晨很快被我转移了注意力,他环着我的手越收越紧,似乎要将我整个揉进怀里,本能的欲望再次将我们吞噬,又一次的沉沦之后,我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微弱的光线透过薄的纱窗,我眯了眯眼,茫然的看着窗外几近落山的太阳,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我就这样坐着,一直到暮色四下,冬天的夜来的总是很快,我才发了会呆,夜色就铺天盖地的覆盖下来。
大概因为我睡着了,房间没有开灯,也很安静,也许是沉浸在黑暗中的缘故,有一种时间停滞的感觉,唯一的亮光来自洗手间,那透过镂空雕纹玻璃的灯光,斜斜的打在地板上,形成奇特的光晕。
又过了很久,我正要起身开灯,宗晨穿了件丝质的灰色浴袍走了出来,他背着我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我的包,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接着很缓慢的,从里面掏出一个白色药盒。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沿着我的脊椎爬了上来,我努力咽了咽口水,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正常,“宗晨……”
他闻言抬起头,对着我一笑,英俊而迷人,晃了我的眼,他一边顺手打开灯,一边顺口问道,“醒了啊?”
我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东西,一动不敢动。
“这是什么,”他摇了摇盒子,有些好奇,“怎么外包装上没有贴着任何标签,我好像有些着凉了,是感冒药吗?”
我的心跳蓦地加速,口干舌燥,“哦,哦,那是我吃的维生素片,嘿……你别动,女士用的……”
宗晨皱着眉注视着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并没有听我的话讲药盒放回去,也没有打开看,只是凑近了,用鼻子闻了闻……
我心揪的紧紧的,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停顿了。
他将药盒又旋转一圈,没看出什么名堂,便放了回去,他慢慢的朝我走来,“我在找刮胡刀,记得是你帮我收拾了,在哪?”
“哦,哦,我知道”我悬起的心总算落地,急匆匆的爬了起来,“我知道在哪……在哪呢,你等着啊,我去找……”
谁和你私奔
宗晨忽然笑了,他从背后将我抱起:“逗你玩呢,紧张什么。”我蓦的站住,苍白着脸,索性不再理他,倒头就睡。
他慢吞吞的走过来,俯身半弯着膝盖,脸与我持平,他的神色微郝,语气迟疑:“浅浅,其实——你不用吃避孕药的,我们已经做了安全措施……”
我将头蒙的更紧了。
“吃这个药对身体不好,我们还要……”他还要继续说。
我终于忍不住,一下子跳了起来:“谁吃避孕药了,你才吃避孕药,这是维生素,维E!”他还是笑,带点小小的得意与促狭:“好吧,就当是维E,也许是与我吃的不是一个——品种。”
我朝他翻白眼,却也轻松下来——算了,就让他那么以为。
这么一下,倒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将窗户打开,清冽的气息卷着寒意,让人止不住打哆嗦。我忽然来了兴致,笑嘻嘻的挽着宗晨:“出去逛逛?”
冷冬的深夜,是被冻成一团的干馒头,仿佛咬一口,牙齿间都能冒寒气。橘黄色的路灯将宗晨的影子拖很长,长到人心里去。我躲在呢格子大衣里,低头踩着影子,属于他的那些气息依旧萦绕鼻尖,渗进每个细胞,似乎连夜也迷茫起来。
再一回神,却撞上他的怀。我挑了挑眉,却见他朝我伸手,仿佛某种仪式,声音温软而蛊惑:“浅浅对不起,我再不会,让你在我身后。”
他说:“我们一起走。”
眼泪就在这一刻差点掉下。
他的手那样有力,在这夜里成了要命的挑衅——越甜蜜,意味着越伤痛,我忽然便缩回手,不敢去握。
我冲他笑笑:“习惯了,习惯看着你的背影。”
他逼近,十指交缠,目光竟是灼人的热:“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拥有另一个习惯。”我仰着脸,那么用力,怕一不小心便泄露情绪,该死的神经,怎越来越敏感。
街角尽头有处小摊,立着灰蓝色的旗,猎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