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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好说”,老者拍拍身上的浮土,起了身:“待用过午食,下山见过少爷,顺道里瞅瞅去”
“知晓了,爹,您先进屋歇着去罢”,汉子背上背篓,往林子深处走,身边还跟着个妇人和两个半大的丫头。
初夏时节,山里的青杏熟了,这也是他们的份内之事,要摘了等庞家来人取走。
待人离去后,老者却未依言回屋,而抽着旱烟往另一座山头走去。
正如庞游缴所言,这山是个宝,地里埋的,山上跑的,树上挂的,一年四季取用不尽,留了自己享口福的,其余尽数可换了银钱。
离着老远,白嘉就嗅到了山里各色的味儿,有心想进,却因着离饭点儿近,怕刑管事一不留心跳将出来,便按捺下性子,只沿边儿走了走,却也让他对庞游缴那人有了改观:“你爹可够财大气粗的”,却见沿着山脚载了一圈儿水杉,中间拉着麻绳当栅栏用了,别个用处没瞧出来,倒是能防山里散养的猪乱跑。
庞祝抓抓脑袋,不知要怎得搭话,哼哧了半天,只道:“我现下也有许多银钱了,白嘉你要么?”
“你要给我?”,白嘉眼角一挑,他既是个享乐的主,银钱自是越多越好。
庞祝点了点头,傻乐道:“你要我就给”
庞游缴把那千俩银票交给儿子时,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他好生收着捂严,这还未过半天,他这愚儿便就忘了个干净,连老底儿都交了。
白嘉定定的注视了他片刻,见那眼里澄清一片犹如稚童,到嘴的话便就尽数吞了回去,只道:“待我缺了再说罢”
这大陇朝不比前世,并不是处处需得花钱,再者说,以他现在的身体底子,还真不必花那许多。
25
刑管事是个精细的,来之前就打发了人把米面肉菜先行运了来,是以,今日虽是匆忙,吃食上却是半分未减,那厨娘手艺不错,变着法的做了俩桌荤素,因是分家的头天,总要说道说道,一行人就都搁一屋里吃了。
“打今儿起,少爷便是顶门立户了,这是喜事儿”,刚坐定,未等举筷,就听得一人大咧咧道:“我张三儿没别的本事,看个小院儿还是行的,少爷若不嫌我粗鲁,就留我在这扎根罢”
大陇朝无奴籍,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官宦之家,从下人到管事都是雇佣来的,因此头一个看重的不是旁的,只忠心二字。
这边话落,便有另一人跳将了出来,拍胸脯道:“我叫马武,只是一介家丁,虽出不得多大力气,但凡院里有啥重活儿,尽管来找我”
显然,这些个被刑管事挑中的,心思也通透,对他们来说从老宅里出来是顶好的机遇,待日后,这新的当家人娶妻生子光耀门楣之际,总会有个提携,只要是那老实肯干的,到时便是出头之日。
还未开吃,这轮番的,就热闹上了,这一屋子,连同几个丫头都是爽利人,三言两语的,就都表了心迹,然后便等着那主位上的回话了。
庞祝从小养在西苑,平日里又不大外出,识不得几人,他本就嘴笨,现下对着这一屋子生人,便更显拘束,只得拿眼去瞧白嘉,却见白嘉都不正眼看他,心下沮丧,又再拿眼去瞧刑管事,刑管事倒是乐呵,只是瞧着似也不大要帮他说话,只得磕磕巴巴道:“日后都是一家子,好好的,都好好的”
对于庞家这个少爷现如今的当家,其脾气秉性,众人也都知晓几分,先前又得了刑管事的提点,便附和道:“少爷说的极是,咱以后好好干便是”
有了接话的,庞祝顿觉松了口气,连连招呼道:“恩恩,都吃菜,都吃菜”
待到这时,刑管事才开了口,道:“少爷既已发话,就都吃罢,完了,去把院儿周边的野草拾辍干净,洒些菜籽儿,这边不比老宅,肉是不缺的,可那小菜还是得自己想法子解决”
说着,挑了大块的肉给添到庞祝碗里:“元宝少爷,劳累了一上午该是饿了,快快多吃些”
既已开吃,众人也不再多话,俱都端了饭碗,这一桌的好菜,可不是平日里能常吃到的,闻着味儿就香,一时间,这偌大的饭厅中,只余碗筷的叮当声。
饭到半道,忽听得外头有铜锣声,‘哐哐’的敲得震天响,有反应快的,当即便窜了出去,不大会的功夫,就来回话了:“是对过村里的事,因人都拢在一处,瞧不太真切,只见着里头夹杂着个灰袍的道士”
“既是别村的事,那便不管,都吃饭”,刑管事自己吃的少,多数时候都在给庞祝布菜,铜锣声响时,一屋子人里头,只他们俩个未被打搅。
待到午食后,白嘉出得门外,就听得一阵喧哗,却见离山脚不远的一处农田,围了不少人,钱儿和锭子脖子伸了老长,一脸好奇:“少爷,去瞧瞧么,就当消食了”
都是少年人心性,庞祝也是心痒,便去拉白嘉的衣角,白嘉一摊手,道:“我这走不得,还有活要干”,他和钱儿锭子三个同样是贴身的,搁碗筷那会子,就他一人是被点了名的,要去整地。
“这是怎得了?”正巧刑管事从院里出来,瞧着这边几个拉拉扯扯的,心下更加认定,这白小子得重新□□才成。
庞祝忙道:“刑爷爷,那处热闹,我想让白嘉同我一道去瞧瞧”
“有钱儿和锭子俩个陪着就够了,白嘉还有事儿要做哩”,刑管事做事向来有章法,既已派了活,哪容得人跑了。
“那我也不去了”,谁知,庞祝却是难得耍起了脾气:“我也做活儿”
这般的少爷,也是少见,刑管事一时无法,僵持了片刻,最后只得免了白嘉的活儿。
对此,白嘉却是心下摇头,这老头把庞祝护的太过,十四的少年人,还这般小心对待,难怪把人养出了如此心性,真真是多余了。
四人结伴而行,待走到近前,就听得里头还有铃铛声,
想要瞧上一瞧,却被人群挡着。
“七哥,你和锭子在这儿守着,我去打听打听,一会儿来给少爷说”,钱儿是个不安分的,见瞧不到热闹便找人套近乎去了。
在这般的嘈杂声中,白嘉竖耳倾听,把众多凌乱的说话声一一记下,然后捋了捋,便就知晓了原委。
原是前些时日,有一孩子在田埂处摔了一跤,把魂儿摔没了,人事不省的在床上躺了半月之久,药石无医,也请了神婆招了魂却也是无用,那家人都已绝望,却不想今日里恰有一游方道士过路,说有法子治,便就有了眼前这般阵仗。
此时,一旁的锭子正在犹犹豫豫:“少爷,你爬我脖子上,我顶你上去”
庞祝却是一口回绝了:“你不行,抗不动我”,眼神儿却不住往白嘉背上溜,锭子顺着瞧过去,明白了,正想知会一声,就见人群突的散了开去。
这下子,便就站在原处也瞧了个真切,只见正中一条巴掌宽的田埂上,卧着个七八岁的丫头,闭着眼,似是全无知觉。在她身侧,盘坐着一白面道士,那道士一手拂尘一手铜铃,嘴里念念有词,念一会子便摇一下铃铛,两声铜铃声后,那道士抬起头来,嚷声道:“这女童的魂儿不稳,受不得这许多阳气,你们再往外退”
闻言,人群便又走远了些,适时,钱儿已把打听来的抖落个干净,便又小声嘀咕道:“这道士瞧着倒是有几分能耐,只不知是真是假?”
“莫不是唬人用的,别到时叫人空欢喜一场”,锭子却是有些不大看好。
钱儿惯是会玩,听得此言,便是生了主意:“那咱做个赌,我出一两银子,赌这法事能做成”
“那,那我也出一两,”,虽是对不住那女童,刚出口的话却也收不回来,锭子咬了咬牙,下了注。
这便能开局了,钱儿搓了搓后又转头去问庞祝:“少爷,你要一起耍么?”
却见他家元宝少爷并不理会他,眼珠子定定的,好奇的紧,再去瞧那白嘉,也是默不作声,钱儿撇撇嘴道:“好么,少爷和七哥都瞧入迷了,这回只得咱俩耍了”
白嘉倒不是单纯的看热闹,他只是觉得那道士身上有古怪,但要说哪儿怪,却是说不上来,正自琢磨着,就见那道士又叨叨了一阵,便起了身:“我这有一事,得借在场众位之中一人的双手一用”
话落,人群中便出来一人,伸了手道:“这位道长,你用我的吧”
道士摇头:“你不成”
闻言,人群里又出来几人:“那我呢”
这几人,应是那女童的家人,牵挂之心显而易见,倒不是那重男轻女之辈,只可惜,却仍是进不了那道士的眼:“你们也都不成”
道士踱着步子,慢慢的溜达,有那沾不得事的,便就躲远了,却也有人道:“敢问道长,这借手要怎得借法?”
那道士便道:“只需捧一物事即可,并无甚妨碍”,说着话的功夫,他便站定在了白嘉面前:“可劳烦这位小哥儿,帮贫道这个忙?”
待那道士一靠近,不知怎的,白嘉竟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这般异样不禁叫他皱了皱眉,却不想他这番举动被旁人瞧见了,却是另一番猜测。
“望请这位小哥儿搭一把手,救一救我孙女的小命,老头儿一家定不甚感激”,尾随在道士身侧的,便是那女童一家,见此,随即站了出来,当先是个半百的老头,领着几个男女,齐齐冲他鞠了一躬。
白嘉一个闪身躲了,他也不理会那一家子人,只冲那道士问道:“怎会找上我?”
那道士挥了挥拂尘,端的是一派高深莫测:“小哥儿身上,无阳无阴,却又身带煞气,最是合适不过”
这话说的叫人雾煞煞的摸不着头脑,白嘉倒是还想再问,可现下不是好时机,田间地头上,几十双眼睛瞧着,他也不能抽身不管,好歹是条人命,便只得转了话头,问道:“要怎得做?”
道士从挎兜里掏出个册子来:“手摊开!”
庞祝依言摊开手,那道士便把翻了页的册子递到他手里:“捧好了,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