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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连格也不说话,淡定地穿戴整齐,昂头走了。
等连格走了,罗少辉半天回不过神来,他把自己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能记得的所作所为都回想了一遍,似乎也没犯什么错啊。
除了,顺杆爬,过分主动,欲壑难填之外,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这事儿让罗少辉狐疑了一段时间,但连格每天除了简单工作外,大部分时间都在陪他,看来一切正常,罗少辉也就渐渐不去想了。
并没有多少话说,交流少了,两个人只是静静地待在同一个房间里,翻翻书报什么的,偶尔抬头看看对方,眼睛里都是温情。
罗少辉在二十天以后痊愈,离开医务区,回到宿舍。
年假结束,人员陆续返回,基地上热闹了起来。人走动多了,又回到了原宿舍居住,虽然每天和连格见面,想亲热却很难了
。
而且,罗少辉忙于简单的适应性训练,活动量不大,占用时间却很多。
对于此,他是很积极地,他也希望能在今年的试飞开始之前完全恢复。
如果让他站在一旁看着战机一架接着一架,加速而后飞向蓝天,他却只能在地面抬头仰望,大概会又眼馋又嫉妒得牙根痒痒。
好在罗少辉恢复不错,到了三月底,今年的试飞正式启动。
飞行员们离开战机小半年,飞行准备时,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小别胜新婚”的甜蜜而热烈的迫不及待的气氛。
罗少辉也受这种气氛影响,很兴奋,更何况,腿上比较严重的那段时间,他连站立行走都成问题。
罗少辉把身上的装备检查了一遍,原地跳了两下,感觉到膝盖的灵活有力。走到战机旁,跟负责的机械师敬礼,然后笑容满面的登上战机。
总控中心传来的指令在耳机里一响,好像一种电流窜过全身,那种美妙的感觉,就像和连格相拥时会叫人浑身颤栗的一瞬间。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点可爱,他们的事业,挚爱的人或事物,会带给他们同样的美妙和痛快。
仲春天气,不算暖和,这一次飞行却叫罗少辉满身汗水,不是紧张,而是激动和兴奋夹杂的痛快淋漓。
可罗少辉穿过飞行走廊,回到机场,下了飞机连跑带颠地小跑过飞行准备中心,想赶着去实验室,告诉连格自己现在的心情,他想好了,用怎样一种痞子的,够坏的,有点邪恶的方式告诉连格,这是一种怎样的美妙的爽快。
可一出准备中心,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裴静。
裴静挺漂亮,军人的气质无疑是加分的,短发利落,眼神坚定却自然,基地少见女人,更何况是美女。
可裴静的出现,却好像给罗少辉泼了一盆冷水。
罗少辉愣住了,第一反应是去看四周,好在只有偶尔一两个人,连格也在实验室忙活,大概还没和她打过照面。
更不会看到他们两人面对面时略有些尴尬的样子。
罗少辉想该来的还是来,也许是上次的交代不够清楚,他想要更好更认真地和裴静谈谈。
、53。反应
“你来了;找个地方聊聊?”罗少辉走近。
“好啊。”
“去跑道上走走吧。”
在跑道上散步;是有些显眼;罗少辉就用这种方式;向包括连格在内的所有人表明;他和裴静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自从连格回到他身边,他比从前有自信多了;想法也理智多了,不再采用以前那种一味逃避你掩饰的方法。
“恭喜你顺利康复;终于可以重返蓝天了。”裴静说。
“嗯;谢谢,确实挺让人开心的。”
“那天晚上;你是怎么想的?”裴静问;“大致情况我也听说了;你们两个九死一生的故事。”
“没想什么,有点后悔,想着自己要是就这么死了,真不甘心。”
“也是,大概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这么想吧,自己还这么年轻,真不甘心。甚至还没经历一份轰轰烈烈的感情。”
“经历了这一次,我和她的感情也算得上是轰轰烈烈了。”罗少辉笑着说,“其实人很胆小的,不仅仅在年轻的时候,也许到了六十岁,七十岁,甚至八十岁,离死亡已经很近了,该经历的该享受的该见识的都一一经过了,还是觉得不甘心,还是会怕死。”
“是啊,我想我到了六十岁,七十岁,甚至八十岁的时候,如果我没得老年痴呆,大概还会为这段感情感到惋惜,为错失你而失落吧。”
“别这么说。”
“没什么,我开个玩笑。”
“我一直以为连格爱你的原则太多,她做不到像我这样全盘接受,这一次奋不顾身,彻底证明了她的爱有多深。”
“其实她之前也有怀疑,甚至我都有,那一天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都很重要,我们也是经历了这一切,才明白这份感情无法取代。”
“所以我也该趁着还不致一败涂地的时候,摆出点大方的样子成人之美。”
罗少辉站住脚,转过身来:“谢谢你从前帮我的一切,裴静,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很抱歉。”
“其实我也没帮你什么,你有这样的能力。”
“你是在宽我的心。”
“没必要拆穿我吧。”裴静笑着答。
罗少辉露出无奈的表情。
“你就装作被宽心好了,对于我来说,还是希望你不要老想过去的事情,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果断一点吧。”
“谢谢你。”
“我也想找点机会摆摆高姿态,显得我多善解人意,宽容大方。”
“是是是。”罗少辉笑。
“再祝你顺利康复,试飞成功。”
“谢谢你。”
“我是来送今年兰州军区飞行员审核表的,你要是调入兰州空军,记得常联系我。”
“好的,什么时候走?”
“这么快就撵我了,过会儿,把试飞员的资料整理出来就得走了。”
两个人沿着飞机跑道绕了一大圈,又回到总控中心的门口。
“那就这样吧,再见。”
“再见。”罗少辉转身回宿舍。
这一场谈话进行得很顺利,罗少辉心中对于裴静是有一点歉疚,但也轻松了许多。
看裴静的样子,倒比自己还更早更快地放下了过去的事。自我安慰也好,自我麻痹也罢,罗少辉在心里决定像裴静所说的那样。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果断一点。
一边想一边往宿舍走,心里惦记着中午去实验室门口等连格一起吃饭。
推开宿舍门,却见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手里正拿着一张折叠的卡片在看。窗台下的书桌上,漂亮鲜艳的一束玫红色康乃馨,在色彩单调的宿舍里,非常的显眼。
坐在椅子上的人,正是连格。
听到开门声,连格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低下头去继续读手里的卡片。
罗少辉有些疑惑,走上前凑过去看那张卡片。
卡片上只有三行字。
——少辉,祝贺你顺利康复,重返蓝天。
——我想这是我所能给你的最贴切的祝福,希望你能好好珍惜现在的一切。
——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会努力把它当作珍贵的回忆,仅仅是回忆而已。
“过去的事情?珍贵的回忆?”连格抬起头,她的眼神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罗少辉还没想明白,就见刘方噌得推门走进来,头也不抬地说:“哈哈,少辉,他们说看到你和一个女的在跑道上散步,怎么回事啊?你小子,桃花够旺的啊。连,连少校,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喝水吗,我给你倒点水?”
罗少辉站在一旁,看着刘方跟说相声似的说了一大串,然后急匆匆地拿着暖瓶出门打水去了。
罗少辉这下明白送花的人是谁了,这样的字,是有三分熟悉的,而且,除了裴静,再不会有别人,会说这样的话了。
这话里祝贺是例行公事的,祝福是简单客套的,最后一句也撇得极清的,可三句话放在一块儿,就是有一种温柔的暧昧的感觉。
罗少辉低头看看连格的脸色,知道她也是这么想的。
可连格什么也没问,甚至没给罗少辉解释的机会,她把卡片往那一束闲话旁边一搁。
站起来就往出走。
“格格!”罗少辉叫她。
“怎么了?”连格停下脚步问。
“呃,中午,一起吃饭?”
“好,到了饭点去实验室找我。”
罗少辉最终还是没解释,主动解释倒显得有些小题大作。看连格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生气。罗少辉不怕坦白,毕竟他是光明磊落,他只怕连格表面不问,却在背地里胡思乱想。
连格回到实验室,很快投入工作。
她的心思,也只在这些儿女情长上停留了很短的时间。
她没有胡思乱想,她只是想了一点该想的,然后把这一切通通抛到脑后。
如果给她机会,如果,她一定要好好把这些事情料理一下。
到了中午,连格回了一趟宿舍之后再到实验室,正好看到罗少辉在门口等她。
“来了多一会儿了?”
“刚来,他们说你回宿舍了。”
“嗯。”
“怎么突然回宿舍了?”
“你怎么不去宿舍找我?”连格扬起下巴问。
“怕走两岔,怎么突然回宿舍去了。”
“累了,偷个懒。”连格揉揉太阳穴。
“身体不舒服?”罗少辉忙问。
“没有,就是喝了口水,洗了把脸。”
到了食堂,连格的脸色更加不好,罗少辉看得出来,不是因为生气,是身体状态很不好的那种不好。
罗少辉打了饭,放在两人面前的餐桌上。
“你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不吃饭怎么行,这些你不想吃,要不我换点其他的?”
“不用了,浪费粮食,你先吃吧。我下午不去实验室了,回宿舍睡会儿,晚上饿了再吃。”
“那我下午训练结束以后去找你。”
“嗯。”连格点点头,手撑着下巴,看起来真的很疲惫。
罗少辉下午的训练黄昏时分结束,罗少辉把发下来的水果带着,去找七楼找连格。
春季水果稀少,很珍贵。
罗少辉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答应,几乎要用蛮力把门撞开的时候,连格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连格手上拿着毛巾,鬓角发丝上,下巴上还沾着水珠。
“半天不开门,吓坏我了,怎么样,还是不舒服?”
“还好,刚睡醒,洗了把脸。”
连格看着罗少辉把水果拿去洗了,细细地削了皮:“我想你胃口不舒服,可能会想吃点水果。”
“我也有发的水果,还没吃完,你不用拿的。”连格从他手里接过来。
“我拜托司务长给你开个小灶,熬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