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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一下衣服。”咣的一声关上门，带起的风颇为缠绵地撩了撩罗少辉的头发。罗少辉端着饭盒，保持着自敲门后就没有变过的姿势，继续等。
一边等，脑海里浮现出上午她晕过去的时候自己抱起她的情景。
比想象中更轻更瘦，那个时候没感觉，现在想起来脸红心跳外加不可抑止的兴奋。
门再次打开，连格换上了深蓝色的军装裤和浅蓝色的衬衣，全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我帮你打了点饭，你还没吃东西吧。”罗少辉说着走进连格的宿舍。
连格随手关上门，就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看他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取了水杯倒一杯热水放在一边。
“过来吃点吧。”罗少辉说，弯着腰忙忙碌碌没有回头。
连格那一刻有些发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发梢上的水珠滑下来，落在肩膀上。连格到隔壁去拿毛巾，拼命地擦头发，可还是没能止住眼泪。
她第二次哭了，在罗少辉的面前。仅仅半个月的时间。
他的一点点冷漠，或者一点点温情，都让她心酸。
叶凌没跟他们一起来，早上跟他们说还有点事儿，过几天跟补给车一起过去。罗少辉和连格走时她还站在总站门口装模作样地挥手道别，高喊着再会再会。
连格和罗少辉坐在车里都深深为这个丫头的性格折服。
他们前脚刚走，叶凌就给邵成打电话报备请假。甜言蜜语自然少不了，可她欲盖弥彰的架势和习惯邵成再明白不过。
“你看见连格了吧。”邵成说，“别又跟裴静通风报信。好朋友没有这么干的，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你就一起过来得了。”
邵成云淡风轻地一语中的。坐在医务室的沙发上，手中的银色小刀在指间转来转去。
“不行不行，我得帮裴静守护她的爱情。”叶凌撇撇嘴，“再说了，有小罗子这么过河拆桥的吗？”
“什么叫过河拆桥，感情的事情根本没办法勉强，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
“喂，邵成，你不是怕我惹事吧，你是怕连格伤心对不对？这么多年啊，你还没忘了她啊？”叶凌边笑边调侃。
“随你怎么想，随你来不来！”小刀随
手扔进消毒盘里，邵成挂断电话。
邵成有些无奈，不知道叶凌是随口开玩笑，还是真的对他和连格有些暧昧的过去介怀，但现在的他是能认得清自己的心意的。
事到如今，裴静那儿也该有个交代，不如都丢给罗少辉，看他怎么办。也许快刀斩乱麻，一下子就都解决了。
叶凌坐在总站院子里的椅子上发呆，邵成是不是生气了？
正想着，手机震动，来了一条短信。
“随你吧，凌凌，如果少辉能一次性解决清楚，也是好事。不过说到底这些都是别人的事，你最好明天一早跟着补给车过来，我想见你了。”
“哈哈，亲爱的，想我了吧，我明天就过去，等着我哦。”叶凌兴高采烈地回复道。
看着短信，邵成五官纠结，这个丫头，到底是何方妖孽啊。
叶凌根本就是没心没肺的孩子心态，绝对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邵成虽然脾气温和，惹急了也会生气，偶尔跟她发个火叶凌从不介意，只要邵成语气稍缓，立刻就得了便宜还卖乖似的黏上来。就是这一点，让邵成爱死了她。
虽然邵成的性格让他看起来总是显得温和有余，深情不足，但心里是时时刻刻挂念着叶凌的。偶尔一两句示弱的话，能让叶凌乐翻了天。
这一次就是，只因为邵成说了一句，我想见你了。
叶凌就跟中了彩票头奖似的开心。
邵成被叶凌折腾得没了脾气，来硬的邵成不怕，可就是叶凌这种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有把他的话当圣旨无限依赖自己的样子，让邵成总是心疼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示弱。
邵成有时候想，这个丫头到底是无心的，还是有意。轻而易举地让他缴械投降。
叶凌和罗少辉很快熟悉起来，是因为两个人，一个是邵成，另一个就是叶凌的同学裴静。裴静喜欢罗少辉，一跟叶凌说话，三句不离罗少辉的名字。就这样，叶凌也养成了每次从邵成这里回来，就跟裴静汇报罗少辉近况的习惯。
罗少辉跟活在监视器下一样，幸好有邵成时不时地提醒叶凌，并辅以柔情蜜意，叶凌跟裴静的汇报工作才打了个折扣。
可如今，连格的到来，这样一条劲爆新闻，叶凌没有道理不通知裴静。
一想到小罗子马上就要身陷水深火热，叶凌恶作剧式的高兴。邵成说得也对，这也是一个机会，希望罗少辉能跟裴静好好谈谈，两个人的事情有了结果，也省得裴静浪费感情。
叶凌也就可以从潜伏任务中解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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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1
、13。婚否
罗少辉和连格这一顿饭好像吃了一个晚上，连格没说话，罗少辉也少有的沉默。想起在军校恋爱时，连格总是叽叽喳喳的那一个。
少年时代的少辉沉默寡言，是因为他知道言多必失。而天真可爱如连格，也一定会喜欢上这样的男孩子。
彼时的罗少辉，种种表现都是为连格量身定做的。
吃过饭，就在那张简单的写字台上，连格倒了两杯茶。罗少辉端着杯子，想了好半天，想开口跟连格好好聊聊裴静的事情。
但这件事的起因原本就不单纯，就像他当初给予连格的爱一样，掺杂了些不该有的东西。
罗少辉不知该粉饰太平，还是彻底打开心扉。
这一刻，连格在他面前，已经不再是一道上升的捷径了。他不想说假话了，但真话连格必定接受不了，也许他们的感情将因此面临又一重危机。
罗少辉越想越烦躁，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怎么了？”连格问，语气关切。
“啊，没事。”罗少辉挥挥手，一抬头就对上连格的眼睛。很漂亮的一双眼睛，真诚干净，就算现在的连格已经吝啬于表达感情，但那一点点小情绪，是十分清晰的。
罗少辉更犹豫了，犹豫的后果是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如果当初不曾隐瞒，如果当初如现在一样真心相爱。可时间已经过去，所谓当初不过是闲谈和幻想。
罗少辉在水深火热之中不能自拔，连格关切的眼神更让他无地自容。
连格真诚的样子让罗少辉想起叶凌，那个丫头就是用这种办法搞定邵成的吧。因为无条件的信赖和表露无遗的关心，让你不忍欺骗她，更不可能忽略她。
果然，那些技巧啊城府啊心机啊什么的，都太弱智了，这才是真正的高招。
就像返璞归真之后，无招胜有招。
脑子里乱象纷呈并没有让罗少辉好受一点。连格坐不住了，她收回目光，靠在椅背上。轻轻地喝茶，然后淡淡地说：“是不是不早了？一会儿还有晚操。”
她不知道这家伙的不自在和窘迫到底因何而起，但她宁肯不见他也不要看着他在这里扭股糖似的犯拧巴。
罗少辉如蒙大赦，站起来道别。
他说再见，连格点头，他转身离开，连格就目送他的背影，他突然折返，连格又点点头，他手忙脚乱地收拾好饭盒，连格就静静地看着。
那种感觉说不上是什么，但心中确实有点失落。
似乎他们不在一个世界里，不在一个频道上，因此无法交流，吝于言辞。
罗少辉带上门，在楼道里轻轻舒出一口气。手机响了，他接听，一边讲电话一边走远。挂掉电话就立刻沿着楼梯往下走。转弯，再转弯，再转弯，一直下到四楼。
邵成的宿舍。
邵成是独立宿舍，一个人住着。桌上有一排医学类书籍，桌上摊开的医学着作有两本辞海那么厚。
他伏在台灯下，听到开门的声音就转过头来。
一看到邵成，罗少辉就想起叶凌来了。
“今天本来要一起回来，但叶凌说她还有点事。”
“嗯。”邵成点点头，啪的一声合上书。
“郁闷了？唉，也是啊，从前叶凌一来你们两个就如胶似漆郎情妾意的，现在当然失落了。”一搀和别人的事，罗少辉就来劲，尤其是这位讽刺机会不多的邵医生。
邵成性格温和，做事滴水不露，说话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风采，能讽刺他的机会可不多。
“你还是想想你的事吧。”
“我的事？什么事？”罗少辉往椅子上一坐，毫不客气地把脚放在小桌子上。
“估计，过两天裴静会来。”邵成若有所思。
“哎？什么！”罗少辉收回脚，差点跳起来，“怎么回事？叶凌又通风报信了？邵成我跟你说，你能不能管管你们家媳妇，老这么整我可没法活了！干什么不好，非得当个大嘴巴……”
邵成原本正端着杯子喝水，听到这话直接将杯子狠狠地放在罗少辉面前的桌子上。
力度控制得很好，声音挺高，水溅出来的也不少，都上了罗少辉的衣服。
“不好意思。有点激动。”邵成收回手，抱着双臂，“不过你以后说话，是该注意一点。叶凌爱说是没错，她总跟裴静说你的事这也是事实，可这件事原本就到不了对不对该或不该的面上，她跟裴静是好朋友，自然向着裴静，就像我们是哥们儿，我自然也会多帮你。你没资格要求叶凌怎么怎么样，她爱跟谁说跟谁说。自己的摊子没有处理好，就别找别人的茬儿。裴静那关你怎么过，这两年都没谈拢，你指望永远瞒下去？”
罗少辉目瞪口呆，这才发现，在邵成面前，自己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叶凌的不是。
停了许久，身边都是诡异的安静。
邵成这一席话像是惊醒了他，裴静的事情，逃是没有用的。他完全是因为不知所措所以乱发火，达不到目的所以有些怨
天尤人。
“少辉，你还喜欢格格吗？还想跟她在一起吗？”邵成问，“那你总得把事情都收拾好了才行啊。裴静的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不把自己弄利索了，你凭什么跟格格谈感情。”
罗少辉抬起头来，被这一冷一热，一时怒火一时无奈的语气搞懵了。
刚想说什么，铃声响了。
“得去操场跑步了。”邵成说，一句话，像是结尾。
罗少辉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宿舍去换训练服，刘方也还没下楼，坐在床上一本正经。
“怎么还不去？”
“今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