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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小时候,我们吃的月饼是不包装的,最多也就是包一层薄纸,堆在商店里卖。大家都知道,那东西叫月饼。现在呢?所有的月饼,都要包装了,一家比一家包装得好。包装得好,就不是月饼了?它还是月饼。爱情是什么?就是那月饼,最本质的东西只有一个,就是人的交配权。无论你用感情也好爱情也好,什么五花八门的包装,她的根本,还是人的交配权。
唐小舟觉得身上有点发寒,同时也觉得,研究生就是研究生,看问题真是与众不同,她的话力透纸背,一针见血,就像手术刀一样,剖开现象见本质。另一方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聊了聊这个话题也蛮有趣,便站在她的对立面,说,按你这样说,我们不需要法律或者道德了,只要遵从一个原则,人的交配权,就像动物那样。
孔思勤说,可人生活的世界,被叫做社会,动物生活的世界,叫世界。这就是不同。社会的法则是法律道德和秩序,任何对法律道德以及秩序的反叛,都可能受到社会法则的惩罚,而不是动物法则的惩罚。这是社会属性范畴的东西,而不是动物属性范畴。交配权是动物属性范畴,或者说是动物本能。感情的占有性,是动物属性决定的,而感情的私有化,是社会属性决定的。
孔思勤的话,似乎句句都有针对性,或许,她听说了什么,有心想劝说他?此时的唐小舟,哪里是这些话所能劝解的?她越这样说,他越感到郁闷,又不能将心中的块垒吐出来。酒入愁肠,郁结就更加牢固。一瓶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已经醉了。
孔思勤感觉到了他的醉意,提醒他,是不是别喝了?
他说,我没事,我可是一斤的量。
孔思勤以为他真的没事,陪着他将那瓶酒喝完了。
唐小舟还要酒喝,孔思勤才真正意识到,他是真的醉了,无论如何,不让他再喝。
唐小舟倒也没有坚持,结了账准备离去的时候,走路已经有些不稳。
孔思勤只好搀着他往外走。出门下了楼,车肯定是不能开了,孔思勤问他,是去我那里,还是送你回家?
他说,我不想回家。
她说,那去我那里,不过我那里很简陋。
他说,你把我扔在这里,我就睡在这里。
孔思勤说,你睡这里,明天肯定上报纸的头条。
好不容易到了孔思勤的住所,这是一套单身公寓。办公厅因为没房子给她安排,便给她报五百元租房费,她自己贴了三百,租下了这套单身公寓,看上去还不错,干净整洁,里面挂了很多饰物,很温馨。唐小舟醉眼朦胧,当然看不到这些,进门之后,倒在了她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睡了一觉醒来,睁开眼一看,不知身在何处,只见自己睡在一间很小的房子里,房中弥漫着一股很淡的香水味,一盏桔黄色小灯,有一种梦幻般迷离的感觉。他觉得头有点痛,嗓子干涩,胸中有一种火辣。他能想起的是,昨晚喝了酒,却一时未能想起跟谁喝酒或者喝了多少。他想找水喝,翻身而起,动作大了点,惊动了睡在沙发上的孔思勤。
孔思勤一下子坐起来,对他说,你醒了?
看到灯光朦胧之中的孔思勤,唐小舟想起了两人喝酒时的情景。至于后来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又是怎么睡下的,鞋袜之类是怎么脱的,他想不起来了。
她走到床边,弯下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她,好点了吗?
他是坐着的,而她站着,身上穿的是一件很薄的睡衣。睡衣很松,就在她弯腰的那一刻,乳房的轮线,完美地呈现在他的眼前。尽管她躬身的时候,身体挡住了光线,她的整个胸脯,几乎看不到光,以至于乳房的轮廓,呈现一种幽暗的黑色,不过,灯并不在她的正面,恰好有一点微弱的光从侧面穿过她的睡衣,斜斜地照在乳房的侧面,令那部分弧线,显得如此的触目惊心。
他说,有水吗?我想喝水。
她转身而去,说,我估计你醒来要喝水,我凉了开水。
他看清了,这是一间单身公寓。公寓被隔成了两部分,进门是一个小空间,中间是一扇推拉的铝合金玻璃门,门的另一边,应该是厨房和厕所。孔思勤走去的地方,正是厨房。他是第一次这样看着她的背影,背部的一大半是裸露的,整个上肢,有一种向上伸展的感觉,就像一只蝴蝶,震动着翅膀向上飞。他突然明白,有些女人,背部曲线最为生动优美,而有些女人,从背部看,非常埋汰,关键就在这个向上或者向下的趋势。向上则挺拔流畅,向下则不够伸展,显得收缩,自然就少了张扬和释放。因为睡衣很简洁,她的腰部曲线非常清晰,细细的,随着腿部的运动,轻微地扭动着,很有韧性。腰部以下,线条又开始奔放,到了臀部,便开始膨胀,像是两瓣绽开的莲花。
孔思勤将水端来,不是递到他的手里,而是直接送到他的唇边。
唐小舟弯下身,用嘴接了杯沿,大口地喝着。孔思勤为了看清他喝下去的进度,身子向前勾着,头偏向一边,努力看着杯子。她不太可能望到杯子里的情况,却本能地做出这样的动作。到了后来,杯子倾斜的斜度,不够唐小舟喝水的进度,他伸出自己手,托着杯子,手就和她的手握在了一起。
水喝完了。她略显犹豫,还是将手和杯子一起抽出来。她问,还喝吗?
他说,刚才好像全世界都着了大火,不过现在火已经浇灭了。
她将杯子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又回到沙发,躺下来之前说,再要喝,你叫我。
唐小舟见她躺了下去,头对着他,乌黑的长发,耷在沙发上,有一些发梢吊在沙发的扶手上,如黑色的瀑布。他有些不忍,说,你睡床吧。
她问,你呢?
他说,我睡沙发。
她说,那不行,沙发太短,你的脚伸不直。
他说,你还是睡床吧,这样我的心里会不安,根本睡不着。
她想了想,说,那你也睡床。
他说,我还是睡沙发吧,我怕我管不住自己。
她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来,说,上帝派我来考验你。
第十六卷 神秘而来的调查组 神秘而来的调查组18
他说,上帝太残酷了,我怕我经不起考验。
说着,他将脚往床下放,低头去找鞋,准备去沙发上睡。她一把将他从背后抱住,说,我不让你去。
他猛地愣住,一阵冲动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说,我先去洗个澡。
她犹豫了一下,松开了他。
他穿好了鞋,站起来,向卫生间走去,准备洗澡。进了卫生间才发现,里面没有拖鞋。他拉开卫生间的门,见她站在门口。
他问,有拖鞋吗?
她说,我这里没有男人用的东西。
他轻轻地哦了一声。
她说,不过,你可以用我的,只要你……她侧过身子,从他的腑下钻过,走进来,对着洗脸架上的毛巾说,这个是洗脸的。又指另一条说,这个洗澡,那个是揩脚的。
她站在他的前面,头部摆动的时候,头发被轻轻甩动,发梢划过他的身体,像一阵风吹过。尽管他一直想克制,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双手伸出,从背后抱住了她。她先是全身震了一下,却不动。
她说,那为什么没有?肯定不是为了锻炼自己的忍耐力。
他含糊地说,不是。
她说,你怕我需要你交换?
他说,不是。
她说,你很理性,其实我也很理性。
他说,嗯。
她说,可是,你忽视了一点,你需要,我也需要。
他一把将她抱住,紧紧的,似乎只要一松手,她就会从他身边溜走一般。他说,我现在后悔了。
她猛地转过身来,让自己的胸部,紧紧地贴着他。她将自己的头抬起,贴上他的脸。她的脸转动着,让火热的唇在他的脸上划过一道轮线,准确地落在他的唇上。
他微微偏过头,以便能有一个更适合的角度。他吻住她,用力地吸吮,仿佛想将她生吞下去一般。
她说,我给你,我早就想给你了。
他突然觉得全身的某种东西发生了爆炸,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体内膨胀。他猛地将她抱紧,她轻轻地往上跳了一下,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双腿勾住他的背,整个人悬空了。他没有弄明白,到底是自己把她抱起来的,还是她跳起来,他担心她会跌下去,不得不用力托住了她。
她说,快点,要我。声音显得有点颤抖。
他抱着她,向前跨了半步,将她的后背顶在墙上,以便自己有更好的角度。
喷头的水向下射着,淋在他们的身上,酣畅淋漓。
第十七卷 市委书记离奇失踪 市委书记离奇失踪01
刚到办公室,电话响了。这部电话一直不怎么活跃,尤其这么早就有电话来,倒是一件奇怪的事。唐小舟接起电话,听到余丹鸿在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来到余丹鸿的办公室,余丹鸿对他显得很客气,说,小舟,坐。
唐小舟在坐下来之前,问道,秘书长找我有事?
余丹鸿说,正德同志另有任用,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唐小舟说,我听说了。
余丹鸿说,正德同志离开之后,我需要给德良书记重新物色秘书,想来想去,厅里的这些人,还是你比较适合。
唐小舟说,那好,我和侯处把工作交接一下。
他心里却在想,这个余丹鸿,把自己当菜鸟呢。什么想来想去,综合一处,本来就是替省委书记服务的,而综合一处的处长,就是省委书记的生活秘书。当初,他担任扫黑联络员,并没有说他不再担任综合一处处长,甚至没有明确他不再担任赵德良秘书,侯正德只不过是临时充任而已。想到侯正德得到那个位置,至少花一万元,余丹鸿这番动作,到底是想自己给他送钱,还是希望自己对他感恩戴德?
离开余丹鸿的办公室,唐小舟上楼去找侯正德。侯正德见到他,带点神秘地说,余找你谈过话了?
唐小舟说,是啊。
侯正德问,他没有暗示要你表示一下?
唐小舟不想谈这个问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