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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玻璃隔开了两个世界,里面是颜海,外面是顾君影。
顾君影拿起电话,颜海也很配合。
“你为什么要害我的爸爸妈妈?”顾君影直言不讳,她懒得和他拐弯抹角。
颜海苦笑道:“如果我说不是我害的,你信吗?”
顾君影反问:“我该信你吗?”
“算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如今也无所谓了。我奋斗了一生,都是为了宋云染,我爱她。”
顾君影有些傻眼,她没有料到颜海竟说出了这番话。
“顾子淮唯一比我强的就是投了个好胎,有一个好老子。当年我与云染相知相爱,顾子淮本是来XX城旅游,尚宇昭拉着我和云染作陪,谁料到这厮居然看上了云染。我的好友尚宇昭终是背叛了我,也怪我没有防人之心,一壶烈酒放倒了我,醒来后尚丽容居然□裸地躺在我的床上。云染眼高于顶,自然是离我而去,我再难过,也终究追不回了她。该负起的责任我还是要负的,我娶了尚丽容,人人皆道我高攀了她,没有人知道我心中的不乐意。若不是无意间知道了这个局,我这辈子可能还在对尚丽容这个女人的感恩戴德中度过,感谢她没有让我声名扫地。人算不如天算,我终是知道了,但是已经太晚,那一年,云染和顾子淮结婚了。我心如死灰。好些年后,我曾偷偷地去见过她一次,她说很幸福,我也无憾了,谁知道她竟然出了车祸,幸好顾子淮去陪她了,云染是个多么害怕寂寞的女子。”颜海回忆起宋云染的时候,眼神温柔地要滴出水来,宋云染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子。
顾君影没办法再开口说些什么,眼前男人的柔情不是假的。
“云染死了,我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本想随她而去,只是我不能让尚宇昭就这么得意地活在这个世上,有朝一日,我要让他跪着求我。”颜海恨恨地说,却很是遗憾,“可惜我汲汲营营了那么久,终是及不上他。他们是天生的少爷,官家子弟,我颜海算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凭什么和他们斗,到头来不过是场笑话。”
“如果你是清白的,我自然会找出真凶还你一个清白。”顾君影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颜海摇摇头:“算了,不用了。我累了,这高墙也算是处清净的地方。”
“这是监狱。”
“我早已身处地狱很多年了。”颜海眼圈微微发红,“孩子,谢谢你。云染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真好。”
“你也有女儿儿子,何必羡慕别人?”
“与尚家有关的一切我都恨。”颜海的情绪平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我明白我对不起他们,但我无法不恨,尚宇昭毁了我的一切。”
沉默了许久,顾君影对这个可恶的却又不幸的人说:“你好好保重,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丫头,你也是。”颜海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也有浅浅的酒窝,弯弯的眉眼,顾君影的心不可遏制地疼了起来,她再也没有说一句话,站起身来头也没回地走了。
颜海看着顾君影远去的背影,心里微微叹息,云染的女儿如今也这么大了,真好。
警卫押着颜海回到牢房。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想起与宋云染的点点滴滴,那么多年了,颜海忘不掉第一次看到宋云染的时候,她那倾国倾城的笑,璀璨若朝阳,没有见过的人不会明了。
时光凋谢,唯一不败的颜海对宋云染的那份爱恋。
宋云染是颜海此生唯一的信仰。
“云染,我来找你了。”
是该结束的时候了,颜海嘴角是灿烂的笑容,他从衣服的夹层里挖出一小包物事,颤抖着打开来,吞下那包细小的粉末,他满足地闭上了眼睛。这一生在他的脑海里如走马观花地飘过,最后,一片的黑暗里满是宋云染,微笑的她,皱眉的她,撒娇的她。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新闻,头版头条写着:前XX市市委书记颜海因谋杀被判处无期徒刑,在牢中负罪自杀。
千里之外,莫言泪流满面。
》 作者有话要说:颜海睁着一双大眼,七窍流血,嘴角带笑:“不留下鲜花和脚印,晚上我来找你哦。”
梦见
回到海边别墅的那一天,顾君影见到了莫言,莫言和从前一样,该做的事情不会落下,该笑的时候也没有露出苦瓜脸,她脸色平静,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见她不想说关于她父亲的任何话题,顾君影也知趣地没去闹她。
有些人有些事,还是需要留些余地,难得糊涂真的是句至理名言。
吃过晚饭,和莫言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顾君影便回到了卧室,早早地睡下了,这些天,她过得很累,身心俱疲。
很快,顾君影便沉沉地睡着了。
是夜,顾君影又一次梦见了那个心口不一的小女孩和那对貌合神离的夫妇。
小女孩坐在车里,她没有理会爸爸妈妈面上凝结着的冰霜,缠着大人问东问西,叽叽喳喳的,一派的天真烂漫。
顾君影却能读出她眼里的惊慌和无措,她很是不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大人吵架往往伤害最深的是小孩子,他们常常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就随便在他们面前吵吵闹闹,殊不知他们最是敏感,这种精神伤害早已一点点地吞噬了小孩子的灵魂,大人一时的义气之争,却往往是小孩子心中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电话响起来了,女人接起了电话,稍稍地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就放下了电话。
男人开始怒不可遏,破口大骂。
女人开始先是无辜地解释,解释无效之后,她放弃了,不说话了。
他们说些什么,顾君影并不能听到,她是根据他们脸上的表情在猜测他们可能的话语,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出默剧,剧情精彩,人物清晰,却始终听不到声音。
小女孩没有哭,小脸憋得通红,不安和惊惧在她的眼神里交织,她睁圆了她那黑溜溜的大眼睛,不时地偷瞄着争吵着的两个人,却从始至终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顾君影看得心疼极了,女孩子的喜怒哀乐似乎是加在了她的身上,她可以感同身受,悲伤地想要掉眼泪,终于还是哭不出来,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她就是那个小女孩,那些事情她都曾经历过。
男人和女人都不再说话。
女人拍着小女孩,柔声地哄着她,她慢慢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顾君影的眼前一片漆黑,心想,这个梦该是要结束了吧。
忽然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顾君影诧异地发现她居然能听到声音了,她又看得见了,还是那个梦境,那个小女孩,那对夫妇。
车子歪歪扭扭地朝一边的山壁上冲去。
女人拼了命地去抢方向盘,却被男人一次次地拨开。
最后女人绝望了,不再去争夺方向盘,她紧紧地抱住小女孩。
一声巨响过后,四周是一片血红。
“君影,妈妈的好孩子,乖,好好活下去。”女人虚弱的声音,一句话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声息了。
小女孩果然是她。
顾君影痛彻心扉,她拼命地想醒过来,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梦靥。
画面一转,顾君影看见的还是这个小女孩,她没有了先前的活泼可爱,一张小脸瘦削了不少,变得死气沉沉的,目光空洞,不知道看在了哪里,女孩子身边的却是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小少年,少年也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面色温柔,旁边还有一架看起来很是眼熟的钢琴。
少年看着小女孩,温柔地说:“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小女孩没有说话,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少年也没有不高兴,径自坐到钢琴面前的琴凳上,熟练地调好音阶,轻柔的钢琴声铺了一地,连空气都隐隐透露着优雅。
少年纤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之间欢快地舞蹈,他垂着头,微微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些许阴影,温暖的阳光把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美丽而又优雅。
小女孩原本呆滞得散掉的眼光渐渐地聚在了一起,看起来竟也生动了不少,她的眼神有了焦距,她在盯着那架钢琴看。
少年微笑了,低下头对小女孩说:“我教你弹钢琴,好不好?”
小女孩没有说话,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少年的笑脸发呆。
少年站起来,把她抱到了琴凳上,牵着她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按在琴键上,钢琴也一声一声地鸣叫着。
虽然杂乱无序,顾君影却觉得很温暖,也许是因为这阳光,也许是因为这少年,也许是因为这钢琴,她已经说不清了。
小女孩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却不再空洞,少年的温柔一点一点地打开了她防备的心,就如同死寂的湖面如春风拂过,一点一点地泛开了涟漪。
少年和小女孩一直在弹琴,顾君影也不知道梦了多久,应该很久吧,梦里的小女孩都能弹完一整首的曲子了。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却不知道这梦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忽然,毫无预警的,顾君影看到了一场豪华的葬礼。
一片雪白的灵堂,两边全是白色的玫瑰花,花圈花篮数不胜数,一屋子的人胳膊上都缠着白色的麻布,里里外外哭声一片。
顾君影细看,一个花圈上有一条长长的白幡上写着:永远怀念我们的君煦。她在心里思忖,君煦是谁啊?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时常听谁说起过,顾君影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却晃花了顾君影的眼睛,她竟然看到了姥爷和舅舅他们,他们远远要比现在年轻,但是她认出来了。她印象中严肃不苟言笑的舅舅眼圈通红,眉头像是打了结;一向威严的姥爷也不时抹着眼中的泪水,舅妈泣不成声,哭得晕厥了。
顾君影想去安慰他们,她走过去,却一次次地从他们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她什么也碰触不到,这才醒悟过来这只是一场梦。
醒来就好了,顾君影安慰自己。
即将醒来的那一刻,顾君影瞥见大大的黑框相片,上面正是那个笑起来异常温柔刚刚还在弹钢琴的小小少年,相片前面是一个灵位牌,灵位上赫然写着:宋君煦三个大字。
刺眼的很,顾君影心痛的透不过气来,她大口大口的呼吸。
醒过来,醒过来,她在梦里对自己说。
顾君影猛地坐起身,发觉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
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