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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我才说了一句,去把她找回来吧。
看到颜烈点点头,我也转身走了。我怕再待下去,我会忍不住泪流,那里面躺着一大片死了的爱情。
我想,若不是我当初的劝说和鼓励,顾君影会和颜烈在一起么,她会受如此屈辱么?他们分明是爱着的,为何却如此惨淡收场,是造化弄人,还是人心残酷?
她说,程章,喜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呢。我不会为了去喜欢一个人,就把自己给忘了,只要他好便好;我很自私的,我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要一个人负我。所以,我不给人任何伤害我的机会。
顾君影是一个那么害怕受伤的女子,她本该被好好收藏,细细呵护。
如今,却不知她漂泊去了哪里。
窗外的月,仍是旧时的模样,弯弯的,床头柜上的台灯,也仍是旧时的模样,可是那段舒心的乐章再也不属于我了,那月光鸣奏的也都是哀歌了,那灯光映亮的也都是惨淡了。
万籁俱寂,我暗自垂泪,往日过于美好的虚假,长出我不凋谢的记忆。
今夜,我能走出失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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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相思灰
一别经年(1)
顾君影开着车,哼着小曲,快乐地穿梭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这些年她虽身处异国他乡,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心的,小哥,远之,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姥爷和爷爷也时不时地飞过来看她,她没有时间觉得孤单。
顾君影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小哥说她离开那年才十九岁,如今五年过去了,她方踏足这块她生长的土地,也许这里有她认识的朋友,也许有她喜欢的地方,即使她什么都忘记了,仍然觉得无比亲近,无比开心。
一阵风吹过,顾君影的头发无情地抛弃了她,华丽丽地飞走了。也顾不得违不违章了,她无比懊恼地在一旁停下车,只希望她的假发没有飞远。
颜烈手忙脚乱地停下了车,很是无辜地抓下脸上的黑乎乎的东西,这是刚刚从前面飞过来的,猝不及防地蒙在了他的脸上,幸亏他反应够快,要不说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唉,该死的,他今天开什么敞篷车。
颜烈仔细地看了看手里拿着的不明物体,似乎是女人的头发,他有些莫名其妙。
顾君影看着被拿在男子手里的假发,有些尴尬,他在研究她的假发么?
“对不起,打扰一下。”
颜烈蓦然一惊,这声音如此熟悉,他不敢抬头,也许一抬头又是失望。
“可以把您手里的东西还我么。”顾君影还是说出了口,其实她很想拔腿就走的,不过一顶假发而已,可是她想她终究还是没有顶着一个秃头到处乱走的勇气。
自从那场车祸过后,顾君影有一块头发就再也没有长出来,她成了个秃子,她无比扼腕。虽然远之说,这无损于她的美貌,但她还是不喜欢那一块秃了的头皮,于是,她每次出门便时时不忘戴假发。
今天为了看清楚她生于斯长于斯的城市,顾君影特地开了小哥的敞篷跑车,没料到竟然出了这种乌龙,她羞愧死了,好在没有碰上什么认识的人。
颜烈缓缓抬起头,这一次,不是他的幻想,真的是她。
“先生,可以还我么?”顾君影忍不住又说,这人好不礼貌,就因为她是秃子才一直盯着她看么。
颜烈愣了一下,先生,顾君影叫他先生?她不想认他,她还是生他的气么。
他愣愣地把手中的假发递给她,却没有放手。
顾君影纳闷地看着他,难不成他还舍不得还给她么。
颜烈看着顾君影,五年来他唯一念念不忘的便是她。他已经想了五年了,他也找了她五年,差不多两千个日夜,无数次他想象他们重逢的场景,没料到竟是这般就见面了,他有些不知所措。
颜烈麻木地松了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他的倒影了,她可能再也不会对他笑了,他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她的手上已经戴上了别人的戒指。
还是道了声谢谢,顾君影正欲转身。
“君影。”颜烈喃喃地在口中念叨着。
他是在叫她么,他认识她?难怪他一直看着她!顾君影对他一系列奇奇怪怪的行为释然了,转过身去看他。
顾君影对着颜烈,慢慢笑了:“你认识我?”
看着男子惶然的眼眸,她又说:“不好意思,我把你给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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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2)
不好意思,我把你给忘了?
颜烈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一颗心冰冷冰冷,她果然是不愿意原谅他的。
“君影,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颜烈的眼中晦涩难当,他想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等到的却是她淡然一笑,却是她的一句遗忘。
顾君影傻眼了,看来她和他之间还有那么一些事,只不过她忘了。
“你是?”看到男子眼神渐渐地黯淡了下去,顾君影忽然觉得有些许不忍,又讷讷地说,“那个,我早些时候出了点车祸,很多事情都不大记得了,请你不要介意。”
车祸?失忆?
实在是像一出拙劣的戏,颜烈有种想笑的冲动,此刻,他是宁愿顾君影是恨着他的,那么至少她还记着他。他本以为等到他找回了她,他们也许形同陌路,也许会冰释误会幸福地在一起,他赌的是一半的机会,他赌的是顾君影爱着他的心情。可是如今,他心心念念的人,轻轻松松地把他给忘掉了。
许久,颜烈才开口:“你这些年好吗?”
顾君影点点头,气氛诡异得让她想尖叫出声,她和眼前这个男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往事,若是很重要的事,为什么远之没有告诉她?
那时,顾君影刚动完手术,她只记得她十一岁到十八岁的事情,她遗忘了她的大学,也遗忘了她的童年。她很是惊慌了一阵子,可是远之说了,既然不记得,那么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也罢。她想想也对,于是也渐渐地不去在意那些丢失了的记忆。
“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我找不到你。”颜烈说,他假装她还记得他,也许她只是和他赌气,所以她才假装不认他。
“美国。”
顾君影说不出其他话来,他的眼神过于空洞,这让她觉得悲哀,只是为什么她像是中了魔一样,回答得如此自然,似乎他本该问这些话,他本该关怀着她。他们之间是如此的熟悉。
“君影,我一直很想你,我一直都在等你。”颜烈用哀求的口吻,慢慢诉说着,“君影,你只是开玩笑的,对么?”多宁愿只是误会,只是争吵,还能道歉和好。
顾君影犹疑了,她不知道怎么说才不会让他更悲伤,她忽然不想知道他到底是谁了,不管他们有着什么样的过往,她都不想知道了。现在她有新的生活,她有远之,她很快乐,她不再需要一个和她暧昧不清的人。人是要惜福的,不能太贪心。
“我真的不记得了。”顾君影淡淡地说。
“君影。”
“以前怎么样,我都不想知道了。既然这样,请你也忘了吧。”顾君影转身就走,就算再怎么好奇,她也不想去挖掘了,她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有爱她的远之,有疼她的小哥,她还有什么不知足呢,何必执着于过去。远之说的对,既然遗忘了,就是不重要的,既然不重要,那么就不必想起,不必庸人自扰。
“顾君影,你真的忘记颜烈了么,你看着我的眼睛说。”颜烈有些歇斯底里,冲着她喊道,他不相信,他们曾经那么好,她怎么可能就把他忘记得一干二净。
顾君影回过头,用力地看进他的眼底:“对不起,我忘了。”颜烈,她在口中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莫名的悲伤蔓延心底,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赶紧回过头,飞快地走了。
有些东西是注定要烂在心底的,她想。
太美的回忆像副手铐,越是挣脱越缠绕。
颜烈抱住头,多年来头一次哭得像个小孩,他的公司被打压他咬咬牙也撑过去了,找不到顾君影他也没失望过,他至少还有希望。如今,无边无际的绝望几乎要把他吞没了,他痛得无法呼吸。
可是如今顾君影的心里,他只是陌生人而已。
》
订婚前夕
接下去的几天,顾君影变得很忙,再过几天便是她姥爷的寿辰,那天她将和远之订婚,她很幸福,却也有些许不安。她有些迷茫,偶尔也会想起那个叫颜烈的男子,颜烈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但是她无暇顾及,亦不愿想起。
“丫头,又在发什么呆?”尚远之一进门便看见顾君影一个人傻坐着,她这些年已经变得开朗多了,他当年的决定果然是没有错的,只要顾君影能够开心,他所做的一切也就没有白费。他靠着她坐下。
“远之,你来了。”顾君影冲他笑笑,伸手搂住他的胳膊,脑袋爱娇地蹭蹭他的肩膀。
尚远之摸摸她的头:“傻丫头,在家怎么还戴着假发?”
“我讨厌秃头。”顾君影皱皱鼻子。
“我的小秃子也很可爱。”尚远之笑着拧了拧她的鼻头,“你凭什么讨厌?”
“远之。”
“我给你拿下来吧。”
顾君影任着尚远之把假发摘下,心里还是觉得别扭:“远之,不要看,很丑。”
尚远之轻轻地吻了一下她那块不长头发的头皮:“嗯,很丑,可是我喜欢。幸好你只是失去这一小块头发,幸好你还好端端地在我身边,能对我笑,能撒娇,君影,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
尚远之对她的好,顾君影一直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上。他陪了她五年的时间,从刚醒过来失去记忆的茫然,到她复健艰难地学会走路,再到她重新走向外面的世界,尚远之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早已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了。
“可是远之,我想不起来我们的从前了。”
“没有关系,我记得就好了,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远之,我以前有没有朋友?”
“当然有了,小傻瓜,今天怎么老问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顾君影没有发觉尚远之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转瞬即逝。
“我忽然觉得好不安心,我们真的就要订婚了么?”幸福来得太简单,让她开始怀疑这幸福是不是真的,会不会像泡泡一样,色彩斑斓,却一触即破。
“不想和我订婚么?”尚远之眼里是一抹受伤的神色,还是不行么,他那么用心地爱着她,终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