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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重新回到久违的环翠园。
久违二字,只是对薇儿一个人而己,所有的记忆都定格在了六年前,之前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是陌生的。
而现在回来,却再也不是以前的陌然感觉。
每一草一木、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角落,都有着她曾经的痕迹,她的气息。
失而复得,她从来不知道,竟是如此美好。
以前,她竟然想过如果真的想不起从前,那么忘了也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记起来了,才发现,原来自己要忘掉的想法是多么的懦弱。
左律带她去看已经去世的妈妈,事隔六年,却不想,妈妈竟然带着女儿已经不在世上的消息遗憾离去。
想想都是不孝。
薇儿在墓前哭得死去活来。
凡凡在她身后,看到她哭,也从头至尾的跟着哭。
如果不是这么个可爱的女儿,左律担心,薇儿真的会哭倒在邹雅茜的墓前。
重新拾起记忆的薇儿,每天都去以前去过的地方看,去见以前记得的人,每天都很忙。
忙得甚至将那个在她失忆时期整整陪伴了她五个春秋的白念诚。
没有人告诉她车祸后他怎么样了。
她也没有去问。
她害怕,害怕一个可怕的结果。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真的成了一个懦弱无比的人,一场重病,让她以前的洒脱,以前的率直,统统都消失了。
她习惯着隐藏起所有的情绪,让一切自己害怕的事情尽量都不去知道,宁愿选择不去触碰这些事情,她逃避着,一直努力地逃避。
小晨来看她了,小晨现在已经在左律的公司上班,工作很出色,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忧郁,他变得开朗多了。
景尘特地从国外赶回来也看她和小凡凡,给母女俩带了好多好多的礼物,薇儿看着他,恍若隔世。
以前和左律在一起的日子里,谁都少过,却唯独没有少过左景尘。
左璃知道薇儿回来的消息,没有来环翠园看她,他在左律的公司里,与左律现在,手足情深。
环翠园里每天都有客人,即使薇儿百般逃避去想白念诚,可是,还是有人来让她再次面对那个曾经陪伴过她那么多年的那个人。
吴妈搀着白老夫人,出现在了环翠园。
薇儿看着她,良久,泪水刷刷的流。
没多长时间没见,她没想到,白老夫人竟然会陡然之间老这么多,原来还只是花白头发竟然一夕间全白了,背也驼了好多,以前吴妈只要稍微一扶她就不愿意的人,现在每一步都要借助吴妈的搀扶。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薇儿看着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如果再对老人说,自己已经恢复了以前的记忆,肯定会太过残忍。
正黯黯然不知所言时,却不曾想,白老夫人突然松开吴妈的手臂,身子一软,就那么直挺挺的居然跪在了明明是晚辈的薇儿面前。
抬头,她看向薇儿,老泪陡然纵横:“无忧,念诚他……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
日子过去得悄无声息。
火热的春节过后,已是万紫姹红的春天。
薇儿将卧室的窗帘拉开,让屋子透一透气,这是她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
然后就是帮床上的白念诚洗漱。
白念诚的父亲每天会在早餐后过来查看儿子的身体状况。
几个月了,没什么起色。
他一直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跟他没了关系。
那天白老夫人告诉薇儿,白念诚就是在那次车祸中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老夫人只想求薇儿过来看他一眼,没想让她一直来照顾他。
可是,这场事故说到由头,还是跟自己有关。
一个好好的年轻人,因为她变成了现在这样样子,她无法再心安理得地过自己的日子。
她也无法再自私,背负着对一个人深深的愧疚,她无法正常的过日子。
于是,她离开了环翠园,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白老院长特地为儿子重新买下的一栋房子,空气很好,院子很大,平时还可以将念诚推出去散散步。
薇儿将凡凡留在了左律身边,她跟凡凡约定好了,自己来照顾白叔叔,爸爸那里就交给凡凡。
她说:“如果爸爸有相好的阿姨了,宝贝儿,你不许捣乱,要好好听他们的话,以后你还会有新的弟弟妹妹,你要对他们好,如果想妈妈了,就过来看妈妈,但是不是对爸爸讲好吗?”
白念诚这里是她无法放开的责任,那么,就只有彻底的放开左律。
凡凡不懂妈妈的意思,但还是听话地在爸爸面前从来不主动提起妈妈。
她认真地履行妈妈的话,可是,一直等一直等,也没等到爸爸带什么年轻漂亮的阿姨回来。
倒是爸爸每天见到她都会说:“今天给妈妈打电话了吗?”
“今天妈妈过得好吗?”
“这个妈妈很喜欢吃,下次你去看她,给她带过去。婂瘗旃”
……
虽然爸爸和妈妈没有住在一起,妈妈也没有再回来过,可是,凡凡还是认为,爸爸、妈妈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他们仍然是没有分开的一家人。
……………………………………
月色如水。
只有在这样的深夜,薇儿才会独自一人来到这魂牵梦绕的地方。
仰着头,看着别墅里二楼书房的灯,久久舍不得移开目光。
偶尔,能从窗上看到那抹颀长伟岸的身影,只是一抹影子,便已足够她收藏在心底回忆许久许久。
她很后悔,那天离开这里去医院的时候,为什么要那么匆忙。
院子里的那块小草圃还在吗?她一直都想知道。
可是,那时候她都没去看一眼,现在却又心心念念的惦记着。
其实,她随时都可以进去看,她的出现,左律只会高兴,绝不会责怪她。
但她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想,也不让自己去踏出那一步。
她害怕,怕这一步踏出去,所有的坚持便都会瓦解,她不能对不起那个为了他还躺在床上一动都动不了的白念诚。
脖子上一凉,她用手轻轻摸去,不知何时,泪水竟然落满了一脸。
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她开始心疼,他怎么每天都睡得这么晚?
白天那么忙,报纸上、新闻里处处都是他的身影,肯定是忙得团团转,可是,晚上还彻夜彻夜的不睡,他的身体怎么吃得消。
明天一定要跟凡凡交待,让爸爸早点睡觉!她想着,转身,缓步离开。
然而,却在转身的一刹那,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一呼一吸间,全是他身上熟悉的男人气息。
他抱着她,双唇贴在她颈间的肌肤上:“还是要走吗?就不能留下来,哪怕只有今天这一次?”
她伸手,回抱住他,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男性香水味。
一分钟后,果断松开手,坚定地点头:“不能!我答应了要守着他,那么,就要给他一个全心全意的我。”
左律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倔强一如六年前的她,低沉地反驳:“全心全意?如果真是全心全意你就不会天天晚上到我窗下来!要是全心全意你就该带着凡凡彻底离开我的世界!要是全心全意,你和他就不该在六年后再一次回到我的世界!你现在这个样子,才最残忍,一边说着对他全心全意,却又对我牵挂不休!”
薇儿眼眶泛红,抬眸望向黯然的他:“是!只有我最残忍,我明知要好好守着他,却还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腿,是我没用,所以,随便你怎么骂好了。”
她挣出他的怀抱,一扭身,身后一道高大的清瘦的阴影突然吓住了她。
那人影从阴暗处缓缓、缓缓地走了出来。
左律和薇儿同时怔住。
谁也没想到,居然是本应该躺在床上人事不醒的白念诚!
“……念诚?”薇儿快步走过去,抬眸仔细看他,待看清他的脸确实是白念诚后,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真的是你吗?”
她将手轻轻触到他的臂上,不敢置信地瞪着泪眼。
白念诚沉默地看着她,然后,又抬起眸,与她身后的左律对视。
左律缓步走到薇儿身旁,与她并肩,看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明明却站在眼前的白念诚沉声问候道:“白先生,你是自己过来的吗?”
白念诚点头。
薇儿眸里跳跃着惊喜:“念诚,这么说你是好了么?你真的好了?”
白念诚退后两步,躲开了她触在自己臂上的手,苦笑:“你是不是该说我终于好了?让你在我身边熬了这么久,真是抱歉了。”
薇儿急着连声安抚:“别这么说,念诚,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只是为你感到高兴,是真的为你高兴。”
左律眉头深深地皱着,看着他们,这个时候,即使心里再多不快,再多不满,他又能怎样?
白念诚轻轻地叹气:“好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请你们再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还有,我从来不认识什么宋薇儿,所以,请你以后也彻底消失在我的眼里,千万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
说完,他转身,消瘦的身子走路蹒跚。
薇儿忍不下心,回头看了左律一眼,还是紧跟着追了上去,搀上白念诚。
白念诚一路甩,想将她甩开,薇儿却固执地再次搀紧他。
薇儿终究还是薇儿,她曾经必竟是习过武的,固执之下,躺了几个月病床的白念诚还真的不是她的对手,最后,还是被她强行搀着走了。
左律心若死灰般站在原地,像一座石雕,一路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
回到白家,白念诚再一次驱赶薇儿。
薇儿坚持不走,白老夫人看到儿子突然康复,和白父一起激动不已,顺着儿子的意思,也让薇儿离开。
一连僵持了近一个小时,最后还是白念诚妥协,他回到自己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将薇儿甩在房门之外。
薇儿不在乎他刚醒来对自己的态度,哪个男人看到陪着自己的女人跟前夫半夜见面心里都会不舒服,她将白念诚的态度视为在和自己堵气。
像往常一样,她还是在白念诚房间隔壁的客房睡下了。
可能是白念诚突然康复让她一直紧崩的心松懈了下来,这一夜竟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以前只要白念诚那边稍有风吹草动都会醒来的她,居然一夜无梦地直睡到了天亮。
看着敞亮的窗,她很快推被下床,往白念诚的房间跑去。
这才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
她又跑去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