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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寂寞的男人来说,这笑容有些讨好,有些期待,有些天真,和这城市的天空一样明媚。这种笑容,在单身男人的心田里,撒下了带有丝丝甜味的盐晶。
罗滋立刻带她回家。
四一盏射灯,射向东墙上的一幅画。那是一幅山水长轴,从仙境到人间。
那是罗滋早年的作品,是他沉湎于东方艺术的一个漫长时期画的。在经历了中国山水、本土水墨之后,他同时画油画和中国画,做极限探索。
他很喜欢这幅画,因为怕朋友们索要,就只挂在卧室。
画里有他精神上的一段历程。
shyly的目光也落在画上,但她想的是,这是哪个朝代的画?不知道值不值钱哦?
她无法判断,正想问他,他已经凑上来了。
shyly抽抽嘴角:哼,在性的方面,艺术家和农民工也没有什么两样,只要是男人,shyly当前,他们都会直奔主题的。
罗滋侧身靠上来。
他不动,只望着她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shyly。”
shyly不习惯被男人审视,尤其是罗滋这样的男人,这种深邃而又清澈的目光,有关怀,更有追问。
她害怕这种目光,这种目光会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内心里的自卑泛滥成灾。
她鼓起双唇,做出不高兴的样子。
但罗滋好像并不关心她的情绪,只是继续审视她。
她只好将眼皮耷拉下来,扮可怜:“我求你,把灯都关掉好吗?”
“当然不!”
他说着,起身而去。
“去哪?”
她想,他一定是去卫生间。
她立刻开始脱衣服。
罗滋是去搬东西。
他像在逗弄一只会说人话的猫咪。他知道它本来是狐狸,却装成了猫咪。它越装,他就更加固执地,要将它的狐狸尾巴找出来。
这个荒芜了很久的单身男人的卧室里,今夜灯光灿烂,如同白昼。所有能移动的灯具,台灯、落地灯、应急灯等等,全都被罗滋搬进来了。
“你是叫雪丽?”
“shyly。我的朋友们也叫我shyness。我真的怕光啊。”
“谢利丝?”
她的名字让他想起一首俗不可耐的音乐,献给爱丽斯。又让他想起一本书,《谢利》,很早前看过的。
“不是这样的,我这是英文名。”她有些不耐烦。
“怎么拼写?”
“s、h、y、l、y;还有s、h、y、n、e、s、s。”
他笑了,和她玩文字游戏:“我明白了,是害羞和羞怯。那么,叫sibyl,好不好呢?”
“sibyl?什么意思啊?”她想,他一定给她另外取了一个“玫瑰”啊、“兔子”啊、“宝石”啊之类的,便期待地微笑着。
她曾经遇到的许多男人,都是热衷于给她取名字的。和不同的人在一起,她就有不同的名字,具体叫什么,完全看男人的喜好和心情。
“呐——”
他犹豫了。她越是无知,他就会因为自己想捉弄她而内疚。他没有告诉她,sibyl是“女巫”的意思。他有些歉意地说:“那么,我还是叫你丽丽吧?”
“没所谓了,叫什么都行!”她显得极不耐烦。
“你是上海人?”
“哈尔滨人。”
她反问他:“你喜欢哪里人?”
她曾经遇到一个男人,特别厌恶北京大妞,觉得北京大妞都是傻大桃,看起来细皮嫩肉,个大饱满,却是淡而无味,又咋咋呼呼。
罗滋想说:“喜欢我家乡的人。”
但他没说。
他叫她转过身去。她顺从地伏下了,为躲避灯光,将脸也埋起来。
灯光白花花地,将她照得发亮。他眯起了眼。
她脊梁处的凹槽很深,十分好看。
他对女人体的各种柔和的曲线,是非常着迷的。
她的肩薄了些,臀部是真正的苹果型。
这身体顾自扭动起来。不知道是它机器的阀门已经应时拧开,还是为了挑逗,她就那么缓慢地、像蛇一样地,扭动起来。
这种扭动出乎罗滋的意料,让他感到疑惑。某种男人面对即将实现的满足时的兴奋,突然降温,他犹豫着,脱去自己衣服的动作停止了。
一旦失去了对她的信任,也就失去了对她的欲望。
他说:“你,一直是跟着他(李恩)?”
他不想提别的男人,但是,她已经带来了一个残酷的现实。那么,退而求其次,他希望她是一直跟着李恩的,也就是说,李恩是她唯一的男人。
“你有必要知道我的经历吗?”
她的声音从床单上发出来,闷闷的,更加重了话里的抵触情绪。
“当然——我的意思是,他妻子……”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他知道,李恩和自己妻子以外的女人,不可能是柏拉图式的,就像艾艾那样的,有机会他都会在她的肥胸上过一手。
当然,那是艾艾所喜欢和期待的。
shyly知道罗滋的意思,以李恩太太的凶悍,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平安无事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shyly说,“我是在他的工作室上班的,她从不去那儿。再说,我想,她也不希望被他打扰。”
罗滋将她翻过来,拉来一枝射灯照在她脸上——这张瘦削的脸,因为平躺而宽阔了些,但是鼻尖和下颌更显锋利了。
这种脸相的女人会粉碎男人的生活!罗滋记得情感作家阿汤曾经说过。
但是她的身型既结实又苗条,仿佛经历千锤百炼。硕大,似西方女人;娇嫩,仿佛入口即化般,甜蜜而娇弱。
当它们被男人抓在手里的时候,宛如两只即将一跃而起的白兔。
在她的胸部和腿根,都有大片的阴影。罗滋开始以为是灯光的叠影,再仔细看,阴影中还有细细的发黑的血点。
他倒抽一口冷气:“是谁干的?”
“李恩。”
shyly并不睁眼,面孔毫无表情,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我从旅游学校毕业后,就来到南方,在一个明星学校里培训了两个月。我带的五千块钱全交了学费,还不够,他们的学费老贵呀。后来我明白了,他们就是骗人的,骗你上了船,下不来了,只能不断地交钱给他。我哪里有啊?我爹妈早就不理我了,就是卖了他们的老骨头,也不够我买碗汤喝。看我榨不出油水,那学校把我一脚踢了出来。后来,我遇到了*,就一直做他的模特。”
shyly将自己的故事做了一个浓缩版,讲给罗滋听。
她听见罗滋的呼吸越来越响,以为他的劲头上来了。
其实罗滋是愤怒的。
“这个变态佬!他为什么揍你?难道,他不喜欢你?”
“正好相反。他很喜欢我,并且以他的方式对待我。你不了解他呀?他是你的朋友啊。如果他不折磨我了,他就不要我了。瞧,这不,他就不折磨我了啊。”
这么说,她只经历过李恩?
罗滋心头热了起来,立刻感觉到,胸腔里全是对这个女人的怜惜。这是一只受伤害的猫咪,如果没有意外,他会好好的陪伴她,为她疗伤。
“我的姑娘,我会好好待你的!”他温柔地亲她,小心地,唯恐弄伤了她,好像她是一块美丽的果冻。
shyly有些嘲讽地笑道:“怎么样好好待我啊?像李恩那样吗?”
“决不!”
他开始抚摸她,小心翼翼地,仔细地,亲吻她柔滑的肌肤和重叠的伤痕。
充满了大房间的光,一枝一枝地灭了,或许是暮色,或许是虚幻的爱和蜜一样的,将他们包裹起来了。
是啊,罗滋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大婴儿,被似是而非的爱,被女人的湿润和温柔,被自己的可以放心的,一层又一层地,包裹起来了……
第二章 1。台风
我每日等待奇迹的发生如一只小猫在蓝色的桌布上发愣——西篱诗集《谁在窗外》之《我每日等待》五正是雨季。
这个季节的城市,湿淋淋的,但特别干净,让人觉得,终于可以自由地呼吸。
天气预报说,台风将在傍晚到达。台风来临前,雨停了。天空里布满了不安的乌云。城市附近的海域,海lang渐渐高起来了。
听说,这股台风不是从台湾来的,而是从菲律宾来的。
机关单位都在16点就下班了,让大家回去作好安全准备。
琼去幼儿园接了孩子,又回到她的办公室。她不想那么快回家,因为今天张汉在家休息。
每年到这个时候,听说台风要来,琼的内心都会一阵激动,仿佛台风会带来些lang漫的奇迹。
过去的每一次台风,无论是叫“榴莲”、“温妮”、“玉兔”,或者叫“桃芝”、“伊布都”,或者叫“莫拉克”、“巨爵”,都是从城市边沿擦身而过。
除了广告灯箱哗哗响几下,建筑没有改变,街道没有改变,人们的表情也没有改变。
南方一年只有短暂的春天和秋天,其他时间就是漫长的夏天,没有冬天。而且,这残缺的季节的交接,也是那样的模糊不清。
不似故乡,当清冷的春天过去,热情明朗的夏天要来临之际,夜里就会风声四涌,孩子们在睡梦之中,就听见了它自西天而起,翻滚过一座座大森林。
那时节,林涛齐鸣,更助声威,震人心腑。
飓风掠过街道屋脊,畅然东去——那就是季节轮换的伟仪。
当乡间早起的人们、整夜做梦的孩子们,慌慌张张地穿好了衣服,来到大街中央,看见天空清丽如同湖水,黎明似浅黄的花瓣。
那时候,朝阳的金色光芒很快出现,很快将大地照得一片金黄……
琼觉得,自己和无数从乡村到城市、再从内地城市到南方都市的人一样,都有着共同的感受——那就是,相反地,来到了南方的沿海城市,自己却越来越缺水了:时不时地,内心里会泛出一种苦涩的味儿,就像海边才晒干的粗盐……
琼打开电脑查看台风消息。
台风中心位于城市偏南方向大约390公里的海域,中心气压965百帕,近中心最大风力达到12级(35米/秒),7级风圈半径380公里,10级风圈半径100公里。
眼下,台风中心正以每小时10公里左右的速度向西北偏北方向移动。
预计这股台风,将继续向西北偏北方向移动,最大可能于明天后半夜到后天上午,在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