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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呼吸,镇定有些纷乱的情绪,正准备回讯息给他时,手机铃声蓦地响起。
她瞥了眼来电显示,心神一凛,接起电话——
她接了电话,便匆匆传讯息给他说自己有事必须离开,顺便贴了张兔兔表示道歉图,他读了讯息,擡头再度寻找她身影时,她已消失不见。
什麽事让她走得那麽快、那麽急?
萧牧理有种不祥预感。
「萧大哥……萧律师,你怎麽了?」站他身边的女孩一直密切注意着他,见他神色阴沈,不禁关怀地问。
他漠然扫她一眼,没理会她,迳自转向她的兄长,交代几句後便告辞离开,留下女孩哀怨地目送他背影。
他走出法院,一面打手机给妻子,她没接电话,他脸色更难看。
他传Line给她要她有空回电,接着回到事务所,处理了些琐事,又看了几份案子的资料,夜渐渐深了,于澄美依然毫无消息,他等得愈加烦躁,忍不住又拨了电话。
这次她总算接了。
「澄美,你在哪里?发生什麽事了?」
「我在医院。」她的声音听来很疲倦。
他吓一跳,焦急地问。「怎麽了?你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都不是,你别担心,我没事。」
「那你爲什麽在医院?」是她的家人出事了吗?
「是元祈哥,他受伤了。」她低声解释。
他听了,心微微一沈。
她在电话那头深吸了口气,仿佛意欲鼓起勇气。「元祈哥是爲了救我受伤的,我想……在医院里陪陪他。」
她要在医院里陪郑元祈,这麽深的夜,孤男寡女的……
「不可以!」他直觉便反对。「你马上回来!」
「牧理,你别多想,我就是陪陪元祈哥而已……」
「你回来!不准你留在那里。」
「你……凭什麽不准?」她似乎恼了,语气变得清冷。
他磨牙。「凭我是你的老公。」
电话那端传来长长的沈默。
她愈是不说话,他愈是感到难以言喻的慌,他知道对失去记忆的她而言,他这个丈夫身分一点也不真实,毫无说服力。
但除了这岌岌可危的名义,他不知自己还能用什麽方式掌控她。
「元祈哥很虚弱,我要留下来。」最後,她像是咬着牙撂下这句话。
电话断线,冰冷的嘟嘟声在萧牧理耳畔作响,像一颗颗石子,丢进闇黑深幽的古井里,回音是那麽孤寂。
他怔愣地站在原地听着,半晌,蓦地握拳槌墙,一次又一次,直到指节破了皮,隐隐地瘀青。
「怎麽?他骂你了?」
打完电话回到病房,郑元祈见于澄美面色不愉,低声问道,话里分明噙着一丝讽剌。
「他没骂我,只是有点不高兴。」
「他凭什麽不高兴?」
于澄美没回答,苦涩地抿抿唇,望向郑元祈,故作轻快。「你现在觉得怎样?头还晕吗?」
「晕是不晕了。」郑元祈调整了下坐在病床上的姿势。「就是这个手包成这样,很不方便。」
于澄美看着他上了固定绷带悬起的左手臂,懊恼地叹息。「对不起,都是因爲我。」
今天傍晚她接到的电话其实是郑元祈的助理周敦才打来的,周敦才告诉她,爲了她的事,郑元祈这阵子一直都魂不守舍,于家聚餐那天她又舍他随着萧牧理离去,他更心痛了,这两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白天就在家里喝酒买醉。
她赶过去劝他,两人起了争执,正拉扯间,她也不知踩到什麽,一个脚步不稳往後摔倒,他爲了保护她拿自己当垫背,结果她没事,他的左手臂却因此骨折,後脑勺也撞了个包。
她吓得和周敦才一起紧急送他去医院,周敦才骂她无情无义,说元祈哥痴心等了她四年,她却是如此回报。
她听了,更恨自己,她对不起元祈哥,不值得他倾心相待。
「好了,别再一副自责的表情了,看了难受!」郑元祈爽朗的嗓音拉回她思绪。
她定定神,看着郑元祈头上绑着绷带,左手臂也吊着,既心疼又歉疚。「元祈哥,你不怪我吗?」
「你觉得我应该怪你吗?」郑元祈笑笑地问。
于澄美惘然。
郑元祈盯着她惆怅的表情,墨眸熠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麽事?」
「我的竞选办公室需要一个机灵能干的秘书,你来帮忙如何?」
「要我去你的竞选办公室?」她讶异,眼神闪烁,显现出几分迟疑的意味。
「美美。」他用未受伤的右手握住她的手,凝视她的眼眸专注而恳求。「我需要你,你答应我吧!」
她怔忡无语。
萧牧理一夜无眠。
他整夜坐在阳台,喝着啤酒,开了一罐又一罐,冰凉的酒精却只是将他的胸膛焚得更加灼热。
他忍不住要想,澄美在医院里陪着另一个男人,他们究竟会做些什麽呢?郑元祈当真会做个端正守礼的君子,或者也会同他一样,乘机诱哄他的妻子?
又或者,郑元祈根本无须引诱,因爲记忆回到二十三岁的澄美,本身就是爱慕他的,一心认定他将是她未来的丈夫。
他们会说些什麽呢?花前月下,回忆从前?
萧牧理心乱了,这辈子还不曾如此六神无主过,他习惯了掌控自我、掌控人生,认识澄美是他人生的意外,而她因车祸失忆忘了他对他而言更是超展开。
想到有可能会失去她,他竟感到难以形容的恐惧……
就这样心慌意乱地熬到早晨,在日上三竿时,他终於看到楼下停了一辆计程车,而他的妻子正盈盈下车。
她回来了!而他绝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这般颓废的模样。
他连忙起身,收拾散落一地的啤酒罐,丢进回收垃圾桶里,接着冲进浴室,洗去一身酒气,刮了胡子,梳了头发,换上笔挺的西装,整个人焕然一新,如果不注意去看他眼下淡淡的黑影,也可说是神采奕奕。
走出房间时,他嗅到室内飘着咖啡的香味,他的妻坐在餐桌前等他。
「你总算回来了。」他话说得讽刺。
她似是微微一震,擡头望他,脸上却是毫无表情。「我有话跟你说。」
「什麽事?我还赶着去上班。」他不是有意冷淡的,但森冽的言语就这麽冲口而出。
她定定地凝视他,他不能确定是否在她眼里看见一丝失落。
「你知道,年底就要国会大选了,我答应了元祈哥去他竞选办公室帮忙。」
「你说什麽?」他全身僵硬。
「我要去元祈哥竞选办公室帮忙。」她一字一句地重复。
这是在挑衅他吗?「你不回舞蹈教室了吗?」
「不回去了。」虽然她从小就爱跳舞,但她实在想不透自己怎麽会以教舞爲职业。
「你……是认真的?」
「对。」
萧牧理咬牙,胸口倏地燃起熊熊怒火,他等了她一夜,胡思乱想一夜,等来的就是她这番冷漠的宣言。
她要去郑元祈的竞选办公室,她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麽。
「你从来没认真想过要找回记亿对吧?」他狠狠地瞪她,语声严厉,近乎控诉。
「这段时间你只是敷衍我,其实你一心只想回到于家去!对吧?」
「我没有!」他的恼火似乎吓了她一跳,高声爲自己辩驳。「我是真的想不起来。」
「是想不起来还是不愿意想?」他掐握她肩膀,有股冲动想用力摇晃她。「如果我不让你去帮郑元祈,你怎麽说?」
「你……」她容色发白,表情却更倔强。「你不能这样限制我,这是我的人身自由。」
他磨着牙关,试图以淩锐的眼神折服她,她却丝毫不屈。他更恨了。「对!是你的人身自由,我不能限制你。」
他蓦地松开她,背过身去,不让她看见自己瞬间脆弱的神情。
于澄美瞪着他森然挺立的背影,忽地备感委屈。
爲什麽他就不能站在她的立场想一想呢?对失忆的她来说,他只是个陌生人,元祈哥却是从小跟她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不只是她恋慕的人,更是她依赖的亲人。
爲什麽这一切……仿佛都是她的错呢?她做错了什麽?她就是失去记忆而已!
「萧牧理,你就不能爲我想想吗?」她嗓音发颤。
他闻言,身子一凛,半晌,才低哑地回话。
「那你呢?你有爲我想吗?」
她哑然,胸臆横梗一股难言的滋味,还来不及说什麽,他已大踏步离去。
那天早上,两人不欢而散。
接下来几天,他们似乎都有意躲避彼此,他忙着在事务所加班,而她大多数时间也都待在竞选办公室。
两人只有深夜或早晨会擦身而过,淡淡点个头算是打招呼。
萧牧理知道,要不是守着那一个月的承诺,于澄美早就搬回于家了,甚至不能对他提出离婚的要求。
只剩下不到两个礼拜的时间了,他不能这样浪费,再这麽下去她只会离他愈来愈远。
萧牧理知道自己必须结束这场冷战,爱得多的人注定低头认输。
於是这天下午,他来到郑元祈的竞选办公室,几个义工跟选民在泡茶聊天,他打听了下,郑元祈都在後头的会议室开会或处理事务。
趁没人注意,他悄悄绕到後头,会议室的门扉虚掩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出来。
他走过去,由门缝偷窥室内,郑元祈正以一种悠哉的姿势坐在会议桌上,于澄美正站着对他报告什麽。
「好了,我不想听这些了,没意思。」郑元祈笑着打断她的报告。「我饿了。」
「什麽?」
「我说,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于澄美眨眨眼,看了看茶几,上头搁着周敦才中午买来的煎饺,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吃这个好吗?」她问。
「好啊。」
她热了煎饺,捧到他面前。
他举了举自己上绷带的左手。「我的手不方便,喂我。」
见他这般刻意撒娇,在门外偷听的萧牧理只觉得自己想杀人,偏偏于澄美像是不以爲意,还真的就拿起筷子,一个一个喂她的元祈哥。
温馨美好的画面,却看得萧牧理心里发酸,一时进退不得。
喂完郑元祈一盒煎饺,于澄美接到电话,说外头有事情需要她亲自处理。
「元祈哥,我去看看,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