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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一生最猥琐的时候遇见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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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的第三种传播途径——母婴传染。
母婴……
……
于是,生平第二次,我被愤怒的医生赶了出来。
我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晃荡着,走着走着,一抬头,就到了H大的校门口。
我站在门口怔了一会,然后走了进去。
已经是中午了,阳光很好。有许多学生拎着饭盒去打饭,操场上有男孩子打篮球,有女孩子三三两两的坐在球场边吃吃的笑,也有人吃完了饭后就抱着书本去自习。
H大里种植着常年青绿的松柏,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仍然绿油油的焕发着无限生机,学生们的朝气蓬勃感染了我,我这把多年在欢场中摸爬滚打的老骨头被暖融融的阳光一晒,顿时舒服得噼啪作响,仿佛可以开出花来。
我溜达溜达过一间间教室,明亮而宽敞。
我随便走进去一间,立刻就认出来了这是当年上思想政治课的课室。
只有思想政治这种公共课我才和家谦他们系一起上,后来教室的最后一排几乎成了我和家谦的专座,因为我要睡觉。本来嘛,要不是因为家谦,我才不来上这些课咧!
家谦上课都不和我说话的,有时候睡不着,我无聊了,就拿出圆珠笔在桌子上写字。写来写去都不出“林涵爱程家谦”,“程家谦爱林涵”,“林涵是程家谦的女王殿下”,“太后驾到,小谦子出来接驾”……
每次看到我写这些,家谦就皱着眉头把它给抹掉。切!小样儿,我特不屑,都我的人了还害哪门子羞啊!我逼着他写“程家谦爱林涵”,他死都不肯,软泡硬磨了好半天,才写下“爱小涵”三个字,还对我说,千万别把他名字写上去。
气死我了!
然后有一次,临下课的时候,我趁他不注意,飞快的在桌子底下的隐蔽处写下一行“程家谦爱爱爱爱爱死他家的女王殿下林涵了!”
然后——下课铃响!
我就赶紧把他给拖出去了。
你不让我写我偏要写,怎么样?嘿嘿嘿……
我才洋洋得意没几天,突然有一回就接到家谦的电话,电话里的家谦语气很不善,林涵!你给我过来101教室!现在立刻马上!
我还想问句干嘛呢!他在那边就很干脆的挂了电话。
我噔噔的一路小跑过去,看到那管公共财务的老头和家谦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家谦不让我写名字上去。你在学校里问林涵是谁或许没人知道,但你问程家谦是谁没准那人还能把他生辰八字给告诉你。家谦就是这么出名,于是老头子顺藤摸瓜的,就把我也给揪出来了。
我和家谦并排站着低头认罪,等待革命小将将我们批判又批判。
可那死老头叫了我们去也不说话,看着我们嘿嘿的笑,那叫一猥琐啊!
“嘿嘿,程家谦同学啊,要不是我偶然弯腰去拣扫把还真发现不了这些字呢!我知道你们小俩口伉俪情深,可也不能拿公共设施去做你们伟大爱情的载体啊……”
我看到家谦的脸都红到耳根去了。
当我满心怀念的转过去后排找当年的遗迹,却只看到一层石灰。
想必是学校为了美观整洁,于是大笔一刷……
我看着那层白惨惨的石灰在位置上怔了半晌,心情有些惘然。
桌子上摆着一个学生拿来占座位的课本,我拿起来随手翻翻。
这么多年过去了,课本早已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新版本了,但里面的内容是不变的。仍旧是马列主义,老毛思想,三个代表……千篇一律。
我突然想如果爱情也可以如此你说多好,无论换多少个皮儿,内容都是千篇一律的——幸福。
大学四年养成的良好习惯使我一看书本就想睡觉。看着马克思的大胡子,我的视线渐渐开始模糊……
头被重重的敲了一下。
“干嘛!”我不满意的嘟哝起来。人家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啊!
抬起头,是家谦那张很眉头皱得很紧的脸。“你压着我的书了。”
“噢噢噢!”我连忙把我当枕头的书还给他,却不小心瞥见封面上的一丁点儿水渍。
一个激灵我一摸下巴,完了完了完了,果然……流口水了!
为这睡相的事情老妈已经不知道训过我多少次了。我这人一睡着就啥也不知道了,张开嘴啊,流口水啊,有时候还打呼噜!真是猥琐到了极点!
我小心翼翼的偷看家谦,生怕这个还没煮熟的鸭子因为我猥琐的睡相而飞走了。可家谦就是在专心致志的听课做笔记,看都没看我一眼。
片刻之后,我忍不住问,“哎,家谦啊,你这么认真干嘛啊!”家谦脑子好使得不得了,专业课也轻轻松松能过,更何况是这种列入我必逃名单里的公共课?
被打扰了的家谦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现在不听好课,以后怎么发财!”
发财?我愣了愣,这不是我的口头禅吗?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学了去的?“你这么想发财干嘛?守财奴!”我有意想激怒他。
他仍然看着黑板,抛下一句,“还不是有人想发财。”
“你发财关我什么事啊?”刚睡醒的脑筋不太清楚。
家谦看都不看我,递过来一本翻开的思政课本,那个时候正好讲到婚姻法,我凑过头去瞄。
“依新婚姻法第17条规定: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下列财产,归夫妻共同所有:(1)工资、奖金;(2)生产、经营的收益;(3)知识产权的收益;(4)因继承或赠与所得的财产,但遗嘱或赠与合同中确定只归夫或妻一方的财产除外;(5)其他应当归共同所有的财产。”
“哦……这样啊……”我嘴上懒洋洋地应答着,心里悄悄一甜。这就是典型的“家谦式情话”,深沉,内敛。可我林涵冰雪聪明又怎可能听不懂?
“家谦……嘿嘿……”我谄媚的蹭蹭蹭过去。
“你想干什么!”家谦条件反射的弹开,瞪着我,“认真听课!”
“好好好,”我坐直了身子,向他抛个大大的媚眼,“谨遵老公同志教诲!”趁他一愣神的功夫,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一把。然后看着他紧皱着眉头不好发作,而又禁不住悄悄飞红的耳根,我心里就狂笑不止。
哈哈……小样儿,还跟我装!
头被重重的敲了一下。
“干嘛!”我不满意的嘟哝起来。人家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啊!
抬起头,睡眼朦胧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他逆光向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很好的阳光在他身上镶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我下意识的叫出一声:“家谦……”
身影顿了顿,一个稍嫌冷淡的声音传来:“同学,你到底懂不懂规矩!我都拿书占了座了你还坐过来!”那个年轻的学生走过来,一把抽掉我压在身下的书,看到上面的一滩小水渍,眼神更厌恶了,“你睡觉就好了,你还……”
“……对、对不起。”平日伶牙俐齿的我对着这位同学,突然手足无措起来,可我在身上摸了半天也只摸出包烟来,我尴尬向他笑笑,拉起袖子连声说:“我、我帮你擦……”
“不用了!”他皱着眉头抽回书,头也不回的另找位置去了。
我在原地怔了半晌,干嘛啊干嘛啊,这么凶干嘛啊!我有些委屈,人家这不是感冒了嘛,鼻子塞住了,张开嘴巴睡觉这多正常啊!流点小口水你用得着这么鄙视我么。
如果是家谦,他一定不会嫌弃我。我悲哀的想。
慢慢的踱出教室,有些黯然神伤。教室外的太阳不见了,朔风割面,卷起不远处新校区的施工地尘嚣漫天。我的眼睛进了一粒很大的砂子,眼泪流得比口水流得都多。
PART 7
感冒歇了几天,我顶着一对比金鱼还金鱼的肿泡眼去上班,小花夸张的指着我的眼睛叫,“林涵,你不是失恋了吧?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摇摇头说,“没,昨天沙尘暴都刮家里来了。”
小花叫得更夸张,“现在是冬天耶,哪有什么沙尘暴!”
我再次摇头,叹气,“花花你真是不懂我的心。”
拨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件,我坐在我的小角落里咬笔杆,绞尽脑汁的想我那辞呈怎么写。说吾乃鸡头夜夜笙歌晚晚上夜班双份工作下不胜压力所以辞职?还是如实说?说老娘我旧情人回来了俺现在看到这工作就触景伤情出于为本人身体健康着想所以辞职?
正纠结着呢,小花突然在后边喊:“林涵,你还不走?”
我一怔,“去哪里?”
“哟,林涵你放病假放糊涂了啊,今天星期一要开例会啊!”小花跳过来说。
最后一次例会,去吧!
我拿起刚写好的辞呈胡乱塞进一信封里,拉起小花直奔会议室。
总编大人在慷慨激昂在上面说什么要开辟新栏目提高人气才能永葆新机不在日渐激烈的杂志行业被别人给比下去云云,我在下面越听越困,最后终于忍不住,拿脚踢踢小花,悄悄对她说:“我先睡会儿,你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叫醒我啊!”
小花点点头,向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得!包我身上了!
好同志啊!我热泪满盈。
然后半握着拳支撑额头,摆出一副沉思者的经典动作——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小花踢醒,此时正逢总编拍板大吼:“那就这么定了,散会!”
真是准时啊!
我拿起辞呈就要起身追总编,却被身后一脸兴奋的小花拉住,“林涵啊林涵,咱们来讨论讨论总编给的那个新任务!”
我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工作了?
我拍掉她的爪子,“别弄别弄,我找总编去!”
小花不理我,仍然像是着了魔似的喃喃自语:“总编啊总编,我顾小花为你卖命这么多年您终于开眼了啊!”
我好奇了,停住了脚步,“干嘛?他给你发奖金了?”
“林涵,别老是钱钱钱的,那多庸俗!”小花瞪我。
我撇撇嘴,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为个几百块的全勤奖跟人家吵得不可开交的。
“林涵啊林涵,”小花继续拉着我两眼冒绿光,“我们这回发达啦!”
“到底干嘛哪!”我真的忍不住了,暗暗抄起桌子上的迷你小盆栽。丫的说话也太吊人胃口了,半天都没说到重点,我心里下决心,丫下句话再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没准我就真砸下去了。
“噢,对噢,林涵你开会在睡觉噢,怪不得你不知道噢!”
……我准备砸了。
“总编叫我们去采访程家谦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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