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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丁书琪,我想我是痛到了十分,可是你在哪里?
“Beth,我最后问你一次,我是不是比Nicky强?”
那个男人的声音里满是愠怒,想必他英俊的面容现在看来也很可怕——
只可惜,我已经看不见他。
十跟手指扒着捆住它们的冰凉的丝质衬衫,身体抖得就像秋雨中的残叶,再开口时,我的声音难听得就像掺杂了石块的粉笔一点点划过玻璃制的黑板:“Andy,我跟你说……”
由于声音过于微弱,Andy不得不低下头。
眼前仍是火红一片,我听得到那低头的风声,却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嘴唇上似乎贴过来一片散发着浓烈香水味道的柔软的肉片,却一闪即逝。
我轻声说:“Andy,其实……”
柔软的肉片颤巍巍地离我越来越近,就在那软中带硬的部位彻底贴到嘴前时,我倏地张开口——
用尽了我身体里所有的力气。
“啊——”
一声属于男人的惨叫蓦地响起,持久不散。
这只耳朵比桑德的手臂好咬多了,我可以把桑德咬得一辈子都不得不看见那块丑陋的伤疤,我同样可以咬得你一辈子都后悔今天这样对我!
白枫女士说过,人活在这世上,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我没指望别人能赶来救我,我哀求你是为了这一刻,我激怒你是为了这一刻,我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落在你手里,我就没打算活着走出这个房间,可是就算死了,至少也要带走些纪念品。
Andy有力的手臂不停地击打在我的头上和背上,听到骨骼撞击发出的闷响,我又加大了牙齿的力度,偶尔撕磨,但就是不去彻底咬断。
他哀嚎着揍我,却不敢死命挣扎,生怕他自己一不小心会把耳朵给扯断。投鼠忌器的他这次也不敢用手去掐我喉咙,唯恐我会拼死一搏,彻底把耳朵咬碎吞吃入腹。
“白芷——”
就在两个人相持不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属于男人的、犹如天籁的声音。
听到那夹杂着粗重喘息的声音,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倏地停止了跳动!
丁书琪,不要,你不要过来,我不要你看见现在的我!我不要你看见如此肮脏狼狈的我!我不要你看见如此丑陋不堪的……我!
呜呜低叫着,我闭着眼睛拼命咬住那只耳朵向床脚底下爬去。
“Nicky,救我!你让她松开嘴!痛死我了!”
在我嘴下,一个男人用拳头捶着地板哀嚎:“Nicky,我的耳朵快被她咬掉了,你快让她松开!”
门口又传来一双高跟鞋急匆匆与木板地撞击的声音,那个女人焦灼地叫:“Nicky,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怎么都不等等我?”
我的牙齿仍旧狠狠地夹住那片半硬半软的东西不放,一股又一股臭气熏天的热流直激喉咙,复仇的快感压过了呕吐的欲望,我狠命地咬着。
“白……白芷,你放开他吧!”那个男人走近我。
我彻底愣住。
为什么?为什么你问都不问就让我放开他?
“白芷,听话,松口!”
哈哈,松口!
你要说的就是这两个字吗?
“白芷,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再这么咬下去,他的耳朵就被你咬掉了!”
哈哈,你到此时居然只关心他臭气熏天的耳朵?
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可供你们Dean家族随便蹂躏的小丑?一个算不得人的奴隶?
“白芷,乖,你听我的!”
你要我听你的?我凭什么听你的?就凭你在我受辱的时候却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郎情妾意温存婉转眉来眼去抵死缠绵?
一股压抑不住的委屈感铺天盖地的袭来,我猝不及防地被浇了一头一脸。
泪水涔涔而落,顺着脸颊滑进牙齿,又哭又涩。
“白芷,别忘了契约第一条,你要服从我的一切指令!”
哈哈!说到底,在你眼里,我仍旧不过是个契约甲方!
我以为,你夜夜辗转反侧,是为了我。
我以为,你躲闪的目光,是为了我。
我以为,你想忍却还是没能忍住的笑容,是为了我。
我以为,你每夜说到嗓音嘶哑却忍不住不说的话,是为了我。
我以为,你隐忍却温存的字字句句,是为了我。
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
可是,你有了维多利亚。
你痛苦,你纠结,你不愿做个负心人。
所以,你远远地躲着我,就像我躲着你一样。
可是,此时此刻,这算什么?
我白芷从来就不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就算失了贞,在我眼里也不过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可是,我方才痛彻心肺,只是为了你,只是难过属于你的东西却被别人玷污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从投湖那天,看见你在湖里心急如焚地找寻着我的一刻,我就认定自己是属于你的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经过这里的日日夜夜分分秒秒,我就认定自己是属于你的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从前的白芷在王宫的湖水里被淹死了,活下来的是属于你的白芷,你究竟知不知道?
既然你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
微笑着,我慢慢松了口。
微笑着,我慢慢开了口:“丁先生,我当然会服从你的一切指令!”
眼前一阵风声。
“白芷!”他的嗓音颤抖着,仿佛此时痛彻心扉的人,是他,而不是我,“白芷!您眼睛怎么了?”
我眼睛怎么了?
问得好。
我自己看不见,可是连你也瞎了吗?
听见一阵惶恐不安的高跟鞋声,我偏过脸去面对她的方向:“Hi,维多利亚!”
“阿芝!”女人的声音也颤抖着,仿佛被人侮辱的,是她,不是我。
你们都是怎么了?
唇角颤抖着,可是我仍旧微笑着:“维多利亚,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她吃了一惊,显然没料到我居然会知道这个事实,匆忙中,她忘记讲中文:“你不要诬陷我,这事与我无关!”
Andy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讲话的时候还在不住地倒抽冷气,想必是痛得要命吧,毕竟是耳朵那么敏感的地方,“Nicky,你别被这个婊子给骗了!你和Victonia在外面,她突然开始挑逗我,你也知道,我是个男人……”
束缚着我手腕的东西被人解开,身体被人扶起,肩膀被人围上了一件丝质的衣服。
感觉到那衣服上的寒冷,我条件反射地打起了哆嗦,却在下一秒被人给拥进了温暖的怀里。
那股熟悉的体香就像根导火索,彻底引爆了我凝聚在四肢血脉、每一个毛孔里的恐惧、屈辱和愤怒,我沙哑着嗓子尖叫起来——
刺耳的尖叫声撞击着屋顶,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停下来却无论如何也收不住。
丁书琪的胳膊越收越紧,勒得我浑身的伤口都刺痛起来。
他附在我的耳边,低低地、不住地唤我:“白芷,白芷,白芷……”
我的嗓子喊道破音,可是被他用手臂紧拥着、被他用体温保护着、被他用手掌轻拍着,眼前却一点点地明亮起来。
抬起头,我看见一张惨白的脸,一双蕴满了痛苦情绪的黑眸,一张失了血色不住颤抖的嘴唇。
伸出肮脏的右手,慢慢抚上那张在心里描绘过亿万次的脸,慢慢地抚上每夜贪看过无数次的侧面,我张了张嘴:“丁书琪,还好,你总算来了。”
却无声。
他倏地缩回一只手,覆盖住我停留在他面颊上的颤抖指掌。
他的眼底朦朦胧胧洇出一层薄雾,长睫翕动中,那层薄雾盘旋破碎,顺着他温暖的脸颊滑进了我的掌心,烫得我手指痉挛。
“别哭!”我哆嗦着嘴唇,贪恋地凝视着他。
仍无声。
他咬住嘴唇,黑瞳蓦地紧缩,静静地看着我。
在那双越来越湿的黑眸中,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摇晃,仿佛湖边的一株樱花投在湖心的倒影。
微风过,花飞满天。
泪落,长发散乱。
“白——芷!”他沙哑着嗓子,两个字被念得断断续续。
窗口一阵海风吹过,将我的长发发梢吹到了他的脸颊上,两个字却在一秒内就被吹得零落不堪。
可那两个字却在这一秒内被刻在我的心上。
“我——在。”颤着嘴唇,我回应着。
我不能笑,我的牙齿上一定沾满了肮脏的鲜血。
可是,我克制不住,我想笑。
他在念我的名字,他的眼睛里果然有我。
“Nicky,我们走吧!跟我们离开这里!”维多利亚尖利的声音蓦地响起。
回过头去,看着那个美丽的鬈发女孩,丁书琪的声音变成了北极的冰川:“你自己走吧,我要留在这里!”
维多利亚和我同时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一句是尖利的英文,一句是无声的中文,含义却相同。
“我说——”低下头,他温柔地看着我,“我说,我不会离开你!”
心跳剧烈得仿佛要挣脱出胸口,我的眼前一阵晕眩。
他握着我的手,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我继续解释:“因为我有恐高症,不能坐直升机!”
我又一阵晕眩,这次是气的。
“那,Nicky,我们带白芷离开这里。只要她离开了,玛丽一定会派人来接你的!”维多利亚不死心地继续劝说着。
我哆哆嗦嗦地将身体藏进丁书琪的怀抱深处:“别、别把我交给他们!”
没听见我说话,丁书琪却用双臂搂紧了我的身体,然后语气坚定地说:“她和我在一起,别再说了,我送你们出去!”
低下头,他重新看着我,柔声道:“别怕,我送他们离开,然后就回来陪你!”
我用手指牢牢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衫,就是不肯松手。
他的嘴唇弯了起来,那张面容闪亮得就像我梦中的天使,尽管那个天使断了翅膀:“白芷,我不会离开你,相信我。”
又痴痴地凝望他一会儿,我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指。
Andy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