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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冬樱-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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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开始前,电视台的直播节目总会将镜头对准这些正在步入会场的妖娆女子,将她们的美艳多姿定格在屏幕上,而西装革履的男士往往都是陪衬——


当然,帅成我公公和我丈夫那样的男子肯定是例外。


一大清早,玛丽、克劳德先生和丁书琪就装扮一新前往赛马场,伯爵夫人因为身体不舒服留在了家里,而我则因为前一晚丁书琪需索无度而没能按时起床——


我当时勉强睁开眼皮,支撑起身体,后来却还是被他给压回到了被子下面。


他偏脸瞧瞧衣架上挂着的露肩露颈礼服,又低头看看遍布我全身的嫣红吻痕,然后便挑着眉斜睨我:“估计是没办法挡住了,你还是躺在家里好好休息吧,今天妈妈和带肉都在家,我一定尽早赶回来陪你!”


躺在床上,瞅着开遍满身的“樱花”,我愤恨不已地啐了他一口,犟嘴道:“谁要你陪?”


在我的挣扎中,被子稍稍下滑,他的桃花眼倏地变得亮晶晶的,然后把唇凑到我耳边吹着气说:“哎,我说,你的身材一天比一天火辣!一大清早,就看得我要流鼻血!”


我一把掀开这个色胚,然后河东狮吼:“你给我去死——”


他却一下子又扑回来,骨肉均匀的身体猛地隔着被子砸到我胸口,我差点被他压断气。


用食指指端点点我的鼻尖,他认真道:“我还要养你一辈子呢,只要你还活着,我就舍不得死!”


瞧着他认真的表情,心底有朵花突然一瓣瓣绽放,我抬头张嘴一口咬住那根手指,然后语声模糊地说:“快去快回吧,别让爸爸和玛丽等太久!”


他信不感情不愿地爬起身:“那我真走了?”


我忙点头挥手:“去吧,去吧!”


走到门口,他突然顿住脚步,然后又飞奔回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接着神情鬼祟道:“我回来以后,咱们就去浴室吧!”


我简直要昏倒——


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我终于问出一个想问了很久的话:“喂,你是铁人吗?你都不累的吗?”


他嘿嘿一乐,又低下头咬我一口:“累死也要坚持!你不是常对我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吗?”


我彻底傻了:“可是,你到底在搞什么革命啊?怎么算成功呢?”


他又把一双眼睛给弯成了月牙儿:“就不告诉你!反正据我猜测,革命已经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说着,他还握起了拳头,一副自我激励自我催眠的模样。


没等我问清楚,玛丽早在外面喊上了:“阿琪啊,快迟到了,你快点出来吧,你媳妇自己在家睡觉,又不会像赛马似的跑了!玛丽我等这天可是等了一年啊!”


我忙应了声,然后与我依依惜别,如果不是玛丽在外面一叠声地催促,他真有可能给我来段十八相送,一直送到赛马会彻底结束。


在突然变得静得可怕的房间里又躺了一个小时,精神恢复了些,我翻身坐在床头打开电视,只觉一阵腰酸背痛。


心里忽地有些不安——阿琪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到了会场?今天去会场的人很多,一定堵车堵得很厉害,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喝着阿琪临行前给我倒好的牛奶(自从知道我营养不良后,他每天早上都会逼着我喝掉一杯牛奶),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电视里很多女人的尖叫声和现场记者略显激动的报道,抬头一看,屏幕上的大特写正是那英俊得一塌糊涂的父子俩!


在那一刻,我看清了阿琪在电视上露出的朝气蓬勃的帅气笑容,看见了爸爸优雅俊朗的身影,看到了被两个格外抢眼的男士一左一右挽在中央的美丽又贵气的玛丽。


我想玛丽此时的感觉一定与我一样,那就是——无法言表的满足!


因为那两个男人值得我们在任何人面前大声地宣布:“他和他是我们的家人,值得我们骄傲的家人!”


喝完一杯牛奶,捧着阿琪曾经摸过的杯子,心中的激荡渐渐平息下来,看见电视里还在对着镜头微笑的玛丽,突然想起——


今天又没能按时起床,等她回来,肯定又会像前几次一样使劲地笑话我!


为了堵住她的嘴,我认为很有必要即刻出去准备一些美味的餐点。


说做就做,换上行动方便的T恤和牛仔裤,打开房门,我快步向楼下行去。


由于今天是公众假期,家里的雇员基本都放假回家,只有带肉兄和司机先生还在坚持工作。


司机先生今早送克劳德先生一行去了赛马场,现在偌大的古堡里应该只有伯爵夫人、带肉兄和我三个人,这么一想,倒觉得家里冷清得怪可怕,难怪玛丽夫人总爱跑出去玩,也不知道天天守在家里的伯爵夫人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换了我每天都过她那种日子,只怕早晚有一天也要变成她那种僵尸脸。


此时走廊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线又一线的阳光穿透尖券落地窗洒在厚实的红毯上。穿着软底布鞋,声息全无,我脚步匆匆地走着。


就在要转完三楼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四处张望一下,发现周围没人,我咬咬唇下定了决心,加快步伐向位于二楼的书房跑去。


那张陈年素描这几日一直盘旋在心头,后来我时时在想,到底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今天趁着家中无人,正好再去看一眼。


二楼与三楼一样,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最让我庆幸的是,书房的门没有锁。


轻轻扭开门把手,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书房的布局与我一个月以前见到的一样,那四扇浅紫色水晶琉璃屏风仍在,此时屋内未开灯,窗上的帘幕又已垂落,房内略显昏暗。


将门在身后关好,我迅速绕过屏风来到书桌和沙发之间的浅棕色书架前。


那个小小的乳白色相架仍然立在最显眼的地方。


怕被人发现相架有所移动,我没敢伸手触碰,只好将头贴近去看,这次我着重去看右下角的签名——


没错,那的确是我们白枫女士的签名!


从小到大,这个签名我见了不下千次,我妈的每幅画都会缀有这片枫叶,而且皆在右下角,加之画中的运笔走势完全符合我们白枫女士的风格,所以这幅画必为我老妈所做,这点再没什么可怀疑的。


按照画中人的年岁来看,克劳德先生那时肯定高中还没毕业,而我妈妈与他同步,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是早在年少时就已相识。


根据肖像画上的尖券创型判断,当时绘画的所在应该就是这座古堡的走廊,所以也可以推翻他们是在苍霞初相识的假定。


白枫女士这么多年来一直守着苍霞的小宅,想必那个小宅是她和我父亲厮守的地方。克劳德先生财大气粗的,即使暂居在穷乡僻壤,也绝然不会住在那么寒酸的小宅子里。


像他这种豪门子弟,会弹琴并不出奇,这点与我父亲会弹琴只是巧合。


另外,像他这种家庭,对于自家儿媳妇的挑选一定是眼高于顶。丁书琪是他们家唯一的儿子,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允许他娶不知根不知底的穷门小户家的女儿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认识我母亲,而且交情匪浅——


即使用呼风唤雨来形容这位伯爵大人的能力也毫不为过,可是这画像的历史比我的年纪还长,时至今日,他居然还将这幅小像郑重其事地摆在自己日日相守的书房,那必然是因为一种特殊的感情。


就是因为这种感情的驱使,他才会毫不计较我的出身。


就是因为这种感情的驱使,一个月前,在这间书房内,他才会说丁书琪从中国回来时给他和玛丽带来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么说来,玛丽其实也是知情人。


更或者,他们从一开始就都知道我们的婚姻有问题,因此玛丽才会千方百计无所不用其极地撮合我和丁书琪!


这么一解释,事情便全都顺理成章了!


不过,既然他们对我爱屋及乌,为什么又不肯与我相认呢?


按照常理来说,见到故人之子,多少总会有些想叙旧的冲动吧?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回忆往往是他们最可宝贵的财产。像玛丽那样活泼的老人家,怎么可能会忍着什么都不跟我说?


除非——


思绪及此,门口那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似乎是有人在转动门把手!


我登时心脏一阵乱跳!


被人发现我偷偷潜进克劳德先生的书房,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我不过是贪玩,没有家教;往大了说,我是居心叵测,意图不轨。毕竟,以克劳德先生的身份来说,他很有可能把一些商业机密文件藏在书房,尽管那些文件必然是被锁在某个不显眼的地方,而我又是他的儿媳妇。


如果被人发现,我到时候只怕是麻烦缠身。


电光火石间,我眼睛四下乱转,希望可以找到藏身之处,只可惜这里除了不能藏人的沙发和放满书籍的书架,就只有一张深棕色的书桌。。。。。。


书桌?


书桌!


   那张书桌的下部有块挡板可以完全挡住外人向桌下的窥探,此时倒是可以权充我的藏身之处。


轻手轻脚地绕过书桌,拉开转椅,再把身体蜷进书桌下面的空处——


房门轻启,似乎被人给彻底推开——


来不及拉回转椅,我屏息凝神地坐在一片昏暗的地上,只希望来人可以快些出去,不要长时间逗留。


“安吉拉,我好想你!”


书房门咔嚓一声被关上,一个从没听过的中年男声说起了流利的英文,隔着一道琉璃屏风和书桌的隔板,那声音听来有些低沉模糊。


我却听得大吃一惊。


安吉拉是伯爵夫人的闺名,但在家里,每个人都只叫她夫人,这个名字反而从来没听人当面叫过,甚至连玛丽和克劳德先生也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叫过。


从声音,我听得出来那个男人绝对不是带肉兄!


那到底会是什么人趁着人去楼空的时候悄悄来到城堡“做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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