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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下午，一帮姑娘围绕在一起说笑，正好柳芒经过的时候未曾注意，依旧在加油添醋地讲，“最近啊，程老板和柳管事整日呆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而且啊，柳管事天天熬药给程老板喝，你们猜猜这是什么药？”
“哈哈，真没有想到老板这么一个美男，居然要靠着药力来振雄风啊，可惜了可惜了……”
“哟，还别提，他们不是一起上茅厕么，真是不明白，那种又脏又臭的地方为什么也要同伴而行啊。”
“上次一同上过茅厕回来，你看到柳管事脖子上那暧昧的印儿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两个人就不说话了，实则是好奇啊……”
柳芒站在她们不远处咳嗽了两声，姑娘这边的浪笑声停住了，等到柳芒离去之后，又放声大笑。柳芒脸色黑了，随即笑了起来，这种流言中，似乎还是老板比较受挫。
柳芒暗想着，这些言论流传到程陆伟的耳中，他该是如何一番表情，如此想着，不由笑了。程陆伟此人倒是有些行踪不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柳芒脸上的笑容顿住，“老板好。”
程陆伟的脸色阴森森的，“你过来，我还是问你点事儿。”
“哦。”柳芒跟在他的身后，见着他颀长的身材，笔挺的脊背，眼睛笑得弯弯的，“老板，人家都说你不能人道诶。”
程陆伟没有回话，柳芒继续道，“不会是真的吧？”
程陆伟依旧没有说话，黑色的靴子一步步往前踏去，行至于花园后边的亭台水榭，走廊蜿蜒曲折，两侧湖水波光粼粼，他坐在一个凉亭里，撩袍随意一坐，脸色倒是比较正常，“去，给本公子沏壶茶来。”
“老板，我刚才离得水房很近，您就不会早些说么？”
“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程陆伟看了她一眼，眼中出现了一片阴鹜，柳芒心想着他最近不正常，也不予再去打趣他，沏了壶茶来了。他倒是看都不看一眼，“本少爷饿了，端点点心来。”
柳芒端了几块新制的糯米糕子来，甜的咸的都有，只怕他又挑剔。果真他依旧是不看一眼，“本少爷……”
柳芒以极快的速度打断他，“茶足饭饱思淫欲，老板，您还是想要美人是吧？”柳芒以最快的速度往他腿上一坐，“我可还凑合？”
程陆伟脸部抽搐了几下，突然抓紧她的腰，抱起她随便往旁边的湖中一丢，噗通一声，水花四溅。程陆伟站在凉亭的栏杆前，盯着湖面上的粉衫女子挣扎了几下，逐渐沉入，湖面上的涟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本来得意的唇角略带慌乱，玩玩也得有个限度，玩死了就不好了。他一手撑住栏杆，整个人翻身跳下湖，整个人沉入湖底却寻不到人。那种心慌的感觉不由逐渐扩大，程陆伟在水底找寻了一圈根本无迹可寻，奈何已经憋不住气，正想抬头呼吸几口新鲜的气，却发现有人按着他的头，又听到某个狡黠的声音，笑得极其邪恶，“嘿嘿嘿……”
一时岔气，呛了好几口水进来，眼看着意识就要模糊了去，某人终于拖着他往上划，“别吓我啊……闹着玩呢。”
当柳芒将程陆伟从水里拖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程陆伟的脸色发白，气息也没有了，她的手在下意识地摸向他的胸口，心脏跳得还是挺健全的，一边哭号着一边大叫，“老板啊，您别死啊，你死了我咋活啊……”
她的力气本来就不大，拖着个大男人在水上划得很是困难。不过幸好小时候身子还未长的时候，就光着身子在水里玩了，水性可好了，否则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游到他背后吓他。她将陆伟扶上岸之后，气也喘得不得了。
她对着地上死鱼状的男人道，“老板，为了你的性命，我得罪了。”她背对着他站着，一个墩子往他身上使劲坐下去，程陆伟发出一声惨叫。
他坐起来，往地上吐了几口岁，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指着手指对她，“该死的流氓，你是无法无天了是吧？”
上次胸口的内伤估计都没有好，这次再这么一坐，又继续内伤了。
柳芒忙起身，往旁边一挪，“哇，这种法子真的能救人啊，老板，您现在是不是还是觉得头昏脑胀，肚子都是水啊，我要不再坐一下？”
程陆伟发飙了，双眼赤红，呲牙咧嘴，伸出双手快要掐她脖子的时候，柳芒道，“老板，我不要太明晃的印记，人家说这个叫做吻痕。”
程陆伟脸色阴沉，突然也嘿嘿两声，阳光照在他的牙齿上，反射出阴森森的光泽，他朝着柳芒挥手，“来，可爱的小姑娘，本少爷赏个东西给你。”
柳芒快速地爬起来转身就逃，程陆伟追了上去，张口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一口下去力道可是很大，甚至咬出血来。疼得柳芒大声尖叫，程陆伟咬完之后，突然觉得艳阳高照，风和日丽，总之看在眼中的一切都是美的。他推开她，走了，柳芒站在原地欲哭无泪，盯着那个离去的背影，身上的衣服湿得不成样子，紧紧地贴在身上，身线还是很流畅的。想到如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也是完全湿透，没有比他好得了多少。
她不快不慢地跟在程陆伟的身后，与他拉开一大段的距离，不过即使如此，两个还是成功地吸引了楼里的姑娘，她们正在梳妆，梳妆到一半就开着门，放肆地瞧着他们，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惊疑。不过当事人两人都是坦荡荡地，面无表情地经过。
突然有人盯着柳芒的脖子，“有牙印！”
“哦……原来是到水里办那事儿去了，实在是太有格调了。”
柳芒突然停住，对着她们甜甜一笑，嫩稚的脸上有着冰寒的眼神，声音很是轻柔，“这个月的胭脂钱都扣了吧。”
所有的门很整齐地关上。
柳芒回到房中换了一套衣服，又用干毛巾擦拭了下头发，反正一下子也干不了，就随意散落着，她敲开了陆伟的门，他也已经换完装。似乎他在她的面前除了方才的落水，都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一点也不显狼狈。程陆伟见了她，一脸不悦，“怎么？一口不够，还想要第二口？”
“嘁，你起先不是神神秘秘地让我跟着你过去，你说要问我点事儿么？难不成真的就是为了耍我？”
“现在没有心情。”陆伟哼了一声。
“老板，你见到我基本上都没有心情，所以早说和迟说是一样的。”即将转身之刻，陆伟叫住她，“进来吧，把门给关上。”
程陆伟对着一张凳子用下巴示意了一番，“坐。”此刻，他打量着她，头发随意地披着，身上着了一件素群，有几分清纯，那圆脸被两侧的头发衬得小了些，也倒是舒服，他问，“柳芒，现在内力恢复了几成？”
柳芒倒是没有马上回答，趴在桌上，双手托腮，沉吟良久才回了一句，“老板，什么时候管起我的私事儿来了？”
他冷哼了一声，在她的对面坐下，沏了杯暖茶，脸色认真，“你到这里来了也不短了，为人也算是机警活泼，撇去私人恩怨来说，我还是挺欣赏你。不过你上次昏迷中将我打成内伤，我实在是耿耿于怀啊。”
“呃……”柳芒脸色一变，“老板，你既然想瞒着就继续瞒着呗，如今又跟我说了，多丢面子啊。”
“少给我废话，你本身也不是个简单的东西，我也不问你什么，如今就问你一句话，现在内力剩几成？”
“如今我不过废人一个，哪里还有什么内力，上次若是不小心打了你一掌，也是很无意的事情。老板，你突然问我这种问题也不是什么好奇心，怕是有事儿要我帮忙？不过我帮不了你。”柳芒起身就走，唇角淡淡，身后程陆伟微哂，“要你帮我打杂还差不多，至于帮忙其他，你还不够格。”
柳芒转过身来看着他，此刻的她与平常那副笑脸盈盈的模样差了许多，眉宇之间多了一分成熟，有一种傲然之态，她说，“一个人想瞒着什么是根本不可能，所以从头到尾我一直坦荡荡的，并没有刻意隐瞒着什么，我知道你救过我几次，如今收留我在此，又给我工作偶尔陪我玩耍，我真的很感激，我留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我想要的宁静，也想着报答你些。你虽然不羁，为人严谨，你要一个经营良好的青楼，我能给你，你要一个什么样的江湖，我很抱歉。”
程陆伟淡淡地笑着，“看来你心眼儿还真多，呵，成，那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照看着这里，我去江南一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对于你来说打理这里也是游刃有余的，若是需要什么帮忙的去找刑墨。”
“是。”柳芒的戒备放松下来，露出稚嫩的轻笑。
程陆伟吐了口气，倒是个有趣的女子，只是气场不对，否则这次还真的想带她去江南一趟。
程陆伟就是一阵风，说走就走。第二日柳芒起床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程陆伟。午休时间开了门，对着对面的门愣了下，只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其实她和他，谁陪着谁玩都不重要，在这玩耍中是挺有乐趣的。她自嘲地笑笑，昨天跟他说得话有些多，不过无论如何，对于这次的武林中的盛宴，她还真的是向往的。
楼里的姑娘最近有些怕柳芒，原来就觉得是个小姑娘，可是如今根本不像以前那样默默寡言，动不动来一句扣头饰钱，或者扣衣裙钱，又或者哪日不悦了，今天你不准接客……姑娘们得出一个结论，有过男人的女人，守了空寡之后，脾性就有些残暴了。
楼里的姑娘各个都是有眼力，以前的风四老板，风流倜傥，可以远观可以近赏，可是如今的程老板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