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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要成亲了?你要嫁给谁?那人是不是也在京城,所以你们家才搬来这里……”
孟之豫越想越郁结,他早该想到的,以华雪颜的品貌怎会无人提亲?而且多数官家儿女都是自幼订了亲的,雪颜今年也有十八岁了,按理说早该嫁为人妇。就算此时未出阁,那也肯定在筹备婚事当中。只怪他以前没想到这一层,成天浑浑噩噩只想着追美人,却未料这美人是别家的美人。
难怪她对自己总是冷冰冰的样子……
孟之豫胸中一口闷气难出,垂着脑袋抱紧被子,一副小孩儿闹脾气的样子,嘟嘴道:“我不要你和别人成亲。”
“我不嫁人。”
华雪颜拿过盖头叠好,转身去放进墙边的红木箱子之中,压在一堆衣物之下,最后封箱落锁。
“真的?!”
孟之豫跌落谷底的一颗心顿时腾飞上天,丢开被子就跳下床来,兴冲冲拉住华雪颜的手,连连发问:“那你是在提前准备嫁妆?你定亲了么?有没有人上门向你提亲?”
华雪颜拂开他的手掌,不冷不热地说道:“这是帮别人绣的。有没有人提亲都无所谓,我不嫁人。”说完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这辈子也不嫁。”
孟之豫在兴头上又被泼了一盆冷水,愣愣问道:“为什么?”
华雪颜瞥他一眼:“不想嫁。”
“为什么不想?”
“什么为什么,不想就是不想。”
“……”
被纠缠了半晌华雪颜心生不耐,无意再与孟之豫多言。她侧着身子扬手一指门口,赶道:“你该走了。”
“我不走。”孟之豫缠人劲儿一上来就扯着她袖角不松手了,“除非你答应跟我出去,不然我今晚就住这儿了。”他摸着鼻子,唇角的得意笑容明亮极了,又道:“我第一次见你被你打中了头,第二次见你被你推下了水,第三次见你被你拧伤了手。这几回的帐加起来……呵呵,雪颜你说要怎么赔我才好?”
华雪颜遇强则强,对于纪玄微这种硬朗的人尚且能够以硬碰硬,可碰上孟之豫这种打了左脸还送上右脸的厚颜之辈,反倒手足无措了。
她皱皱眉心,不悦道:“赔多少?你说。”
“不是赔多少的问题,而是赔什么的问题。”孟之豫弯腰凑到她眼皮底下,笑脸盈盈,“今儿个三月三,陪我过节,我们去踏青。”
……
华宅外墙底下站着两个人,一个牛高马大跟头熊似的,一个摇着把扇子故作风雅,月牙般的眼睛精光闪闪,浑身上下透着股狡猾劲儿。
王成尔急得抓头:“之豫怎么还没出来?该不会是被人家当贼抓了吧?”
左虓摇头晃脑道:“本来就是贼,淫贼!被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挨顿板子扔出来。”
王成尔一听伸长脖子想往里望:“千万别出事儿。孟家就他一个独苗,他要有个好歹你我都别想好过!”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没准儿之豫就乐意被人家收拾。”左虓表面上不以为然地努努嘴,可心里说不担心也是假的,于是把扇子一收,道:“得,我们去正门儿看看。”
两人刚绕出巷子走到华宅大门,听闻那门“咯吱”一下开了,抬头就看见孟之豫一脸傻笑地先走了出来。
王成尔大喜:“你可出来了!你的美人儿呢?”
“瞧你这大嗓门,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左虓拿扇子敲他肩头一下,眼睛越过孟之豫朝后方看去,“喏,不就在那儿。”
只见孟之豫身后跟着个戴了幂篱的碧衫女子,遮面的白纱尚未放下,一张素颜白净若雪,眼眸含波菱唇点朱,当真十分出众。
王成尔赞叹:“还真是挺漂亮啊!”
“去去去,”孟之豫不高兴了,狠狠剜这大老粗一眼,“别拿你的牛眼瞪着人家,小心吓坏了雪颜。”
王成尔气得吹胡子瞪眼,举起拳头就想揍人:“你这忘恩负义的混账家伙,刚才翻墙是谁帮你的!”
左虓抱着胸不插话,用审视的目光把华雪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但见对方并不惧于自己的注视,落落大方一派淡然处之,心中暗暗惊讶。
寻常女子哪儿来这样的气度?华家小门小户的,竟然养得出这般女儿?
他还没说什么,华雪颜率先开口了,微微屈膝福身:“见过左世子。”
嗯?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有意思。
左虓这般想着,走上前到她面前拱手一礼:“华小姐幸会。原来之豫已经向小姐说过我们了。”
孟之豫听言回头道:“没有啊,我没说过。”他诧异地看着雪颜,问:“你怎么知道他是世子?以前见过?”
“没见过。”华雪颜微微一笑,视线落在左虓腰间悬挂的玉佩之上,娓娓道来:“听闻定远侯膝下的公子刚满周岁便得陛下恩赏,封为世子并赐玉佩。世子名讳虓,是故佩环上刻虎头纹。这位公子的玉佩上同样刻有虎头,不多不少刚好九只。九虎之意乃为虓。定是左世子无疑了。”
左虓低头拈起玉佩,翻转过来,只见背面确实刻有“虓”字。他敛起刚才的些许轻视,朝华雪颜躬身作揖:“小姐聪慧,在下佩服。”
王成尔也来了兴致,走到她跟前,问:“那你猜猜我是谁?”
“小女子得罪了。”华雪颜微笑点头,抬脚围着王成尔绕了一圈,还请他伸出双手来看了看,这才开口:“公子自幼习武,两手虎口及指根都有茧,但右手的茧更厚,应是惯常使枪的。算一算上京年岁与公子相当,而且又以长枪作兵器的青年才俊……阁下应当是渝州王家的后人,可对?”
“嘿神了!”王成尔咂舌,“我家祖籍就是渝州!我叫王成尔,自幼练的正是家传红缨枪。你也练枪么?不然如何单凭一双手就晓得我拿什么兵器?”
“呵……”华雪颜见他的表情忍不住掩嘴笑了,“我一介弱质女流哪儿会舞刀弄枪的,只不过是长在边关,经常看那些将士们习武,耳濡目染罢了。”
王成尔憨憨的:“对对,之豫说你家是从边关来的,我差点忘了。”
“行了行了,老问东问西还有完没完了?”孟之豫见那二人缠着华雪颜说话有些不高兴,把脸一沉挥手撵人:“人已经见了,你俩该干嘛干嘛去,别杵在这儿,我还有事。”
“你这小子想翻脸不认人?”左虓可没这么好打发,他搭上孟之豫的肩膀,笑得奸诈:“要去哪儿就一起去,否则我一时兴起,难保不去做点什么煞风景的事呐……”
京郊,河边。
绿柳依依,香草萋萋。春日正浓,清水之畔画满锦翠,其间鹅黄点缀,蝶蜂莺燕交织,一袭姹紫嫣红。
孟之豫原打算和雪颜二人辟地独处,不料被不知趣的左虓和王成尔搅了局,于是只好先去了朝天湖。此等节气游人颇多,岸堤之上熙熙攘攘,湖中画楫轻舫,旁舞如织。几人皆是不喜太过繁闹的地方,于是左虓提议再策马往前走一段,在靠近梁河的一块草地停了下来。
这里人烟稀少,华雪颜下了车辇径自走到河边,低头盯着水里面的倒影,久久出神。
孟之豫下马之后又去车厢里往下搬东西,同时还吆喝着叫左虓他们来帮忙。
左虓接过他递来的酒水食盒,道:“之豫你深藏不露啊,怎么让别人姑娘家跟你走的?”
孟之豫抿笑道:“也没什么,我说出来踏青,她就答应了。”
左虓撇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也敢单枪匹马出来赴约,这华小姐不一般。”
孟之豫得瑟昂起下巴:“我喜欢的女子当然不一般了!”
“哈!”左虓没好气白他一眼,“我总觉得她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怕你有本事动心没本事收场。罢了,这里交给我,你快去陪你的冷美人儿,好不容易把人约了出来,别怠慢了人家。”
孟之豫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顺手拿起一盏风筝就一阵风似得跑了。
“雪颜,我陪你放风筝好不好?”
华雪颜闻声回头,见到孟之豫满头大汗地跑来,漂亮的桃花眼饱含兴味,眉眼飞扬。她扫了那盏蝴蝶风筝一眼,把脸转开:“我不会。”
孟之豫殷切切劝道:“不会没关系,我教你放,你看要这样……”
他说着说着先自个儿放了起来,小跑一截让轻飘飘的纸片儿飞上了天,然后努力让风筝飞得高一些。
“雪颜你看!”孟之豫站在大老远指着天上,笑道:“飞得好高呀,这个很简单的,过来我教你。”
华雪颜微微仰头,看见湛蓝天上飘着这只彩蝶,翩然轻盈随风而动,自在得令人心神向往。这样毫无羁绊的生命是她一生渴求的,却又是遥不可及的。眼眶被骄阳刺得发痛,华雪颜垂下眸子看向孟之豫,见到他脸上始终挂着胜过春光的明媚笑容。
在无情时光的碾压下,她早已面目全非,可他好像丝毫未变。
“豫哥哥……”
低微嘶哑的声音从她齿间流出,很快被周围呜呜的草鸣声淹没,消逝在一去不回头的风中。
“哎呀断了!”
孟之豫扯得太紧,恰逢大风刮过,风筝线一下断了,那只纸片彩蝶歪歪斜斜掉了下来,落进华雪颜身后的小树林。
“我去捡。”
华雪颜主动说道,提着裙摆就往林子里走去。可等她走到风筝落地之处,却发觉有人已经抢先一步。
黑衣皂靴的纪玄微站在那里,脚下踩着这枚风筝,竹骨已经断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