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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秦……川?”
苏药推了椅子追出去,她疯了一样拍打着电梯按钮,当电梯重新缓缓升上,电梯门在她面前打开,电梯落到一楼,苏药冲出酒店大门,可门外是漆黑的夜色,是穿流的霓虹,是漫长的灯河,是茫茫北国的冬夜,是冬夜里连夜赶来报道秦川八卦的各路记者。
可哪里还有死神的身影啊。
“卧槽老大你这么走了我们会团灭的啊嘤嘤!”
当都只剩血皮的盗贼们替他们忽然离席的老大挡住祭司们的凶猛攻击并且还要保护老大一动不动的人物不至于死掉的苦逼的时候,阿草已经到了楼下。
“药姐?你这是……”
他诧异地望着门口那失魂落魄拼命按着手机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啊,众所周知的晋江抽搐了,抽了一个星期,后台直接给抽没了,我都不敢碰文章,怕一不小心把文也抽没了,嘤嘤,现在好像还在阵抽,反正我回来更新了,我才不停更呢,我是亲妈!
推文,我亲爱的脑子里长草的红枣的新文《精盆洗手》→
当时红枣问我这书名是不是很帅很文艺,我一看,我说哎呀怎么看着就好色情啊
于是苦逼的红枣默默蹲到一边继续长草去了……
53、人间角落
蜂拥而来的记者们,从酒店的电梯间一直赌到了大门口,依然有源源不断的人连夜驱车赶来,那一瞬间,苏药忽然明白了秦川撒手而走的原因。
THANATOS,一代死神,他低调了一辈子,他是注定在黑暗中栖息的存在,一台电脑,一根电话线,一双手,对他来说已是足够,他生活在中国最繁华的地方,也生活在最荒凉的人间角落,他不需要窗外阳光,不需要红尘喧嚣,对他来说,鲜血淋漓地被暴晒在世人眼中,无异于一场体无完肤的凌迟,那些嗡嗡乱吠的议论、铺天盖地的人肉搜索、王神木所憎恨的属于人类的好奇心、对强者的嫉妒与践踏、一场早有预谋的落井下石、所有利用与被利用的人……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习惯了清静和孤独的死神来说,恐怕比死都难熬。
何况是记者们来了之后,他若不走,也许死都死不成了。
苏药咬着嘴唇,望着热闹非凡的酒店大厅,一重重的摄像机、麦克风、镁光灯……她终于是体会到了秦川的厌恶,他这样的人,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在记者包围下的狼狈和失态吧,到最后,也不愿让自己看到他鲜血淋漓的痛苦一面……死神,你还真是死也要留个全尸呢。
可是明知如此,为什么眼里还有热热的液体流出来,早上的拥抱,曾经平静又短暂的幸福,美好得,仿佛是幻觉。
你要幸福。没想到这成为他最后对她说的话。
秦川,是不是你这一走,我们又是不知多少年的后会无期?
原来,那么多年,我爱的只是死神,只是你灵魂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的部分,我自以为是追逐你一路,你却爱上我生命里所有的荣耀与黯淡。
苏药无力地靠着门框,好日子的铃声终是没有从她手机里唱出来,当时悴不及防的幸福依稀还在眼前,好像有着修长指尖的双手还用力地圈在她腰间……这么一想,忽然还真有一双手从背后揽过她的肩。
“药姐。”
一转头,苏药就对上阿草那张不知所措又着急的脸。
“你怎么跑出来了?”
苏药皱眉,这小子平时任性就算了,现在这抢神器的节骨眼上,他还乱跑出来添乱!啊啊啊她已经够苦逼了啊她恐怕已经抢不到神器了希望可都在这小子身上啊啊啊!!!
“姐,这问题该我问你吧。”
阿草不知道游戏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注意到他一心想较量一下的刺客三途川的操作者,忽然离席而去,紧接着药姐也跑出去了,他俩昨天在晚宴上的亲密模样已经让他一夜没睡好,眼下,一向爱财如命的药姐竟然也放弃神器不顾一切地为他而去……他到底是谁!
苏药别过头,也不愿多说什么。
此刻,阿草,或者说他宁愿人们喊他本名陈忘,他认真扳过苏药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从来都是风姿飒爽的红药堂,他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绝望难过的眼神,那个和她在一起的刺客……到底还是伤了她么?
“药姐,我只知道……”阿草斟酌着并不连贯的语句,“有些不在乎你的人……忘了就好……至少如果是我,无论发生什么,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丢下药姐,不会让你找不着我……我还记得你把我设为团长的那天,我站在天涯城下仰望你的背影……那时我就决定要永远站在一个你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我……一直在你身后……”
“你在说些什么?”苏药本就心情沮丧,阿草的胡言乱语已经让她没有力气去想其中包含的意思,她无力地打发他:“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姐,你,现在,就给我回去,别说些废话了,我平生最讨厌不战而败的人,特别是抛下兄弟的人。”
东方之主王神木、燕**师洛子商、燕国公主韩滟滟、夏国国王纪沧海、燕国国王南波万……这些有背景或是有实力或是有歪门邪道的人,如今都出局了,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苏药就不相信她一手培养出来的盗贼团长,还拿不下第一。
“好。我知道了。”
阿草用力点头,药姐的意思,是拿到神器就能让他“废话”了吗?一瞬间阿草的心中仿佛有十万马力在奔腾,他激动地走过依旧被记者拥堵的电梯间,沿着安全通道的楼梯,大步跑回顶楼赛场去了,兄弟们,拿神器啊!
苏药出门打车,回了自己家,哪怕明知道希望微茫他不可能在那里,又打车去了秦川家,照旧是空空无人,偌大的书房,曾经他们并肩碾压人间的地方,如今只剩她当年的获奖照片摆在书架上,迎着月光,清清冷冷。
窗外是繁华的不夜城,那么大的都市,她却不知他还会去什么地方,除了两个人的家,她发现自己原来根本就不了解他的,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太多的隐忍,可是,秦川,就算是你灵魂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碎片,我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
苏药最后又回了酒店,沿着安全通道的楼梯,漫无目的地往上走,到了赛场门口,她看了眼,依旧往上走,楼顶就是天台,据说两年前曾有一个想尽办法也红不起来的过气明星从这里跳楼过,当日的报道与轰动她至今还记得,然而这天台依旧没有关闭,人间人间,万丈繁华,总要有一个角落来容纳徘徊的失意者们,越是纸醉金迷的地方,越是有这样的人们吧……
苏药果然在天台边缘看到两个背影。
一个苦恼地趴在左边角落,这人她认识,是盗贼团的第四把手,因为撞上洛子商而没能进决赛的盗贼丁。
右边角落的,站在更危险的护栏外侧,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一样,苏药只看到他的背影,不知道是谁,那漆黑的衣服布料在夜风中翻腾,卧槽,这人是想跳楼自杀么。
苏药悄悄走到盗贼丁那一边,拍拍他的肩膀。
“……药姐?”盗贼丁迷茫又痛苦的眼神,“药姐你上来做什么?你也失恋了么?”
“……失恋你妹。”
“那你不去拿神器了?”盗贼丁苦逼着脸,他亲爱的弟兄们正和大哥在赛场上团结拼杀,他却不得不在这里吹冷风,各种不爽啊不爽,药姐你丫的居然还溜出来……天知道他是多么想进决赛啊!
“让你大哥去拿了。”苏药无所谓地说,她从前爱财如命,如今才发现一百个神器放在她面前,也不如死神一个人来得重要。
“药姐,你喜欢大哥么?”丁忽然说。
“我有另外喜欢的人。”直截了当。
“可是他喜欢你啊……”盗贼丁各种苦逼,“而我……他一直当我是开玩笑的,我……”
“那就想办法变得和他一样强。哀怨是没有用的……”一向都很爱给小贼们励志的苏药说着,忽然住口了,变得和喜欢的人一样强,就一定有用么?
然而这话听在盗贼丁耳中,励志得让他全身所有细胞都燃烧了,是啊,他纠结有个屁用,至少要变得和大哥一样强大吧,那样他就不再会被当做是开玩笑了。
盗贼丁一阵风似的滚回房间去了,摸出笔记本,插上网线,打开游戏练手技,从现在开始,他要变强!变强!
剩下苏药苦逼地趴在他刚刚呆过的地方,三十二层楼下,是尽收眼底的人间繁华,不知道那无数璀璨的灯火中,他会在哪一处灯火的阴影中呢?现在的他,估计比她更不好受吧。
扒皮如凌迟的痛苦。
洛子商,苏药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她不管他们从前有什么恩怨,她义无反顾地相信秦川,也许爱本就是自私的,让秦川痛苦的人,她一辈子不会原谅他。
而这时,那疑似要跳楼自杀的人,却缓缓转过身来望向苏药。
“……王神木?”
苏药认出了那双沉默寡言的漆黑眸子,堂堂东方之主,他也是出局了么?
王神木也认出了苏药,他佩服的红药堂,他厌恶的豪放女,对苏药的两种印象让他的脸色半阴半晴,天台微弱的灯光,让他半张脸迎着光芒,半张脸隐没在夜幕的阴影里,微微点头,他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倒是苏药苦逼的心情无人可倾诉,趴在围栏上,她无聊地搭话:“你不是东方之主么,怎么在这里,难道出局了?”
王神木掐了手中的烟,不置可否。
“为啥?”
“以你第一盗贼的技术,也出局站在这里,而我只是拥有神器罢了,顶多算个占便宜的,出局不奇怪。”
“……”苏药很想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出局,只不过不再在乎游戏罢了,“我看到一个女游侠拿着你的笛子。”她最后说。
“嗯,我给他的。”
“你还真是……”要是往日,苏药一定会惊得敲碎牙齿,让千万人为之疯狂的神器居然就这么白白给了别人,可是,现在,她忽然一点都没感觉了,神器啊,就算有一百件,那又怎样?不过是游戏而已,能改变过去的时间么?能让她回到过去,比洛子商、比那什么顾萱颜更早一步认识秦川吗?能让人们不再恨吗?苏药望着脚下人微如蚁的世界苦笑:“你有没有觉得,那么多人,为了游戏争得头破血流的,很可笑不是吗?神器,也许在当初它们的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