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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梦中的我很平静,甚至连句话都没说。
慢慢的莫昕那张总是让人心生怜惜的白净的小脸下露出了魏嘉庆那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我刚要走过去,就听见她站在那里大喊。
她好像拼尽全力大喊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林兮,你丫的别再过来。操你大爷的,你这个混蛋,当初说分手的是你,现在你凭什么再用一副怜悯的姿态对待我。我告诉你,老娘我不稀罕!”
我想我该停下了,可是梦中的自己却依旧木讷的向前行走。
而嘉庆抚摸着肚子,笑得一脸不屑好像我是有多无能,我走上前不知道为什么的就捅了她一刀。
我一下子就被惊醒,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些。难道我现在已经想要杀掉嘉庆了吗?
我想不会的,即使我再混蛋也起码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少年,而不是个杀人犯。
很顺手的把放在床头的手机抓过来,瞟了一眼上面的时间。
给老师打电话请假,然后继续在八点阳光明媚的清晨继续美好的跟周公你侬我侬。
这一次的睡眠格外的好,起码一觉无梦。
不过,好景不长,终究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分明是抱着如果是男生打来的就搞死他,女生打过来也一并搞死她的这一坚定目标接起电话的。
不过却在听到听筒那边虚弱的女声后就立即没骨气的应和着。
这通电话是嘉庆打来的,而她只跟我说了一句,“我要堕胎,来‘1934’找我。”
我看着挂断的手机一下子愣在那里,我不知道她何来的自信肯定我一定会答应。
不过事实上,我现在做的动作确实是梳洗和穿衣服,而下一个目标就是1934。
我觉得自己没骨气的像条狗。
妈的,我就是条狗。
半个小时后我站在1943的玻璃门窗外面,它们映出我傻傻的样子,白色的羽绒服和黑色的围巾把我捂得像一只臃肿的北极熊。
我推开门走进去,门口的风铃叮铃铃的作响。
嘉庆站在柜台后面露出机械化的笑容跟我说:“欢迎光临。”
我看着她露出戏谑的笑容对她说:“哎呦,我们嘉庆小姐怎么这个样子呢?”
她站在那里督我一下极平淡地说:“大少爷,这有什么惊奇的?我现在不过是个小开店的,如果我不摆出副卑微的姿态,像你一样大爷似的乱晃那我还活不活了。”
“你真要堕胎?”
“你说呢?”
“什么时候去?”
“现在。”
“现在?”
“对,现在。”
她走进里面的房间换衣服。
我站在店里乱转,很熟稔的在柜台上的玻璃罐子里摸到小颗的糖果。
晶莹剔透的果糖被包裹成蝴蝶结的样子,无比可爱。剥开糖纸放到嘴里却酸涩无比。
店里挂着的电视里播放着经典的电影的碟片,岩井俊二的《关于莉莉周的一切》。
以前就听说过岩井俊二,以前就听说过这部《关于莉莉周的一切》,可是却是第一次的静下心来看它。
曾经听人说过它很美,可是没想到它这么美。
是的,绿色的麦田,灰色的铁塔,蓝色的海,红色的纸鸢。音乐。礼花。男孩子。女孩子。
现在我屏息,屏蔽掉其他的一切来看这部片子,看这些男男女女。
灰色调的片子里用的却都是太清爽的色彩,莉莉周飘渺的声音总穿插于其中。
她的声音里有种圣洁,无法形容。
从前的星野,白衬衫黑裤子,一副干净少年的样子,可是自从他的内心的开始扭曲后,他就穿暗色的衣服,戴大大的兜帽,把整个人隐匿在黑暗里。
同时,他是需要人倾听的,所以他在网络里,在黑暗的背光里将自己剖析却在阴暗中感觉安全。
莲见是一个游离正规的少年。
诚然,我却不因此讨厌这样的一个少年。
因为他总是一直的默默地跟在那些朋友身后,什么也不说。
这种沉默是惊人的,就在星野设计□他喜欢的久野的时候,莲见也依然保持沉默。
看到这的时候,我一瞬间感觉心酸。总有一些人以为能用冷漠来反抗这个社会。
可是事实呢?
越沉默就越难过,悲哀的看着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可悲的是莲见亲自带领久野走向那个仓库。
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走向火坑,并且是自己推了一把。
可是出乎意料的,莲见并没有站出来阻止,只是站在仓库外痛苦的流泪。
这个孩子让人感到锥心之痛,这个疼痛感源于他的无能,懦弱。
我甚至惊讶,他怎么能这样对待他一直喜欢的女孩。
而且就在久野走向仓库那头时曾回过头看着莲见。
可莲见仍然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而且这份沉默也在面对星野被多次欺凌与羞辱的时候也存在。
于是这种沉默让我感到窒息。
我把手砸在沙发上,软绵绵的垫子让我的拳头陷在里面。
看着这样的剧情,似曾相识,好像自己也是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紧闭的嘉庆关上的房门,耳边还回荡着莉莉周的音乐。
是清淡的,轻轻浅浅的声音中让人感觉心静了下来,也感觉心痛。
最后,在莉莉周的演唱会前,莲见杀了星野,杀了青猫。也杀了心灵里的另一个自己。
带血的尖刀插上青色的苹果。
146分钟的影片终于到了结尾,看完之后心里没着没落的痛。
影片里的一些冲击和感受让我不得不闭上双眼,静默我颤抖着的心。
身后的门被打开,嘉庆凶巴巴的看着我说:“看完了吧。可以走了吧。“
我看了看她,然后径自走出门去。而嘉庆站在那里,好像还不适应我一瞬间在她面前展示出的冷漠。
是的,她诧异,她惊愕。我亦如此。
她在我身后把所有的电器都关了,厚重的帘子放下来,遮挡住了一切照下来的阳光。
我站在街道上,看着她闭店关门。
拿起手机,莫昕和我在一起时的笑脸还明晃晃地嘲笑我。
我和嘉庆坐上TAXI,手指一动,屏幕就变成了一片悠远的天空。
而我却不知怎么的,突然的就感觉难过。
一个人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为自己辩解开脱,而总有人会相信他。
这并不是因为那个人的骗术有多高超,谎言有多高明。而是我们就这么傻的不想拆穿一个谎言。
我如此,莫昕如此,而嘉庆不同。
她总是直白的不知道掩饰,大部分时间和她说话,感觉像是一刀捅进一个橙子流出酸涩而辛辣的汁水,把刀拿出来还剩下一个丑陋的伤口。
所以当嘉庆不在意的跟我说:“你手机上那个女的是你女朋友吧。好好待人家。”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还是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
我却在这个时候气到手指发抖。
而此刻,嘉庆站在我身边,我陪着她在妇产科挂号。
拿到了一张写着16号的单子。
我回头看她,她脸色惨白,是那种病态的不正常的白,看起来像恐慌着什么。
她的眼睛直愣愣看着某一个地方,着了魔似的。
过了一会,她僵硬的转过头问我:“林兮,你说我把孩子打掉是对的吗?”
我什么话也不好说,只能看着她,缄默不语。
她好像也不需要我的回答,只是从手袋里拿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
我不经意的间看到那个人的名字,LGBL40的屏幕上明晃晃的写着“叶子辰”三个字。
我不笨,自然能轻而易举的将所有的记忆的碎片串联起来,想起那个与我见面为数不多却让我印象深刻的让我感觉危险的男人。
嘉庆在她的LG手机的键盘上按了一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听筒将所有的声音放大出来,嘟嘟嘟的忙音令人感觉烦心,一声声如鼓,入骨。
嘉庆好似轻巧无比的按下挂断两个字,我却在侧面的角度清晰地看到她手指的颤抖。
她一脸嘲讽而恍惚的看着我。
我甚至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悔不当初?
No,那她就不是魏嘉庆。
她只是在想这个让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到底好在哪里。
所以她的脸上才会透露出一种懊恼而迷茫的神情。
她化了很浓很浓的妆,为的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些。
浓重的眼线,松绿色的眼影,酒红色的唇膏搭配起来如此出挑。
长的黑色羽绒服和白色围巾下面只穿了一条糖果绿色裙子,毛线的长筒袜,过膝靴,这让她看起来像是个久经风尘的女人。
不过,她也差不了多少。
我和她并排坐在冰冷的塑料长椅上,医院的空气中总是漂浮着终年不散的消毒水气味。
我们等待护士叫到她,不经意间回头看她,发现她孱弱的仿若栀子花般易碎的样子,让我觉得她像个小孩子。是渴望人安慰的。
而我呢?只不过是把身上的白色羽绒服紧了紧。然后漫不经心的看着那些从手术里走出来的摇摇晃晃脸色苍白的女孩。
记得很久之前堕胎这种事情是要刮宫的,所以一般电视剧里的女人每到这个情节都叫得跟杀猪的似的。
我想,有情可原。
而现在?
一是无痛人流这种东西普度了茫茫众生,二可能就是未婚先孕的小妈妈越来越多,而那些人是不敢叫出来的。
“16号,魏嘉庆。”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护士从里面把房门打开,LED屏幕上也尽忠职守显示着我身边人的名字和编号。
嘉庆愣了愣,然后下意识的抓起了她身边的我的手。
她的手冰冷而柔软,这样的触觉让我联想到一条蛇。
在我还没来得及把她的手甩出去的时候她先放开,表面上镇定自若地走进去。
当然如果能忽略她抚摸着肚子的双手我想这个神情会更可信些。
我坐在那里心不在焉的等候了,思考半晌终于还是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拨打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可是当风声响起的一霎那我就后悔了,迅速的按下了挂断键,手机屏幕上湛蓝的天空甚至都让我感觉难过。
我真JB不是东西,直到刚才一刻想的还是要问一问莫昕叶子辰的电话号码。
我无助的把自己的脸埋在双手中,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