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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疲惫的躺在客厅那张深灰色的布艺沙发上,随手把扔在角落的毛毯盖在身上。
空调的温度被我调的舒适,我睡得昏天暗地。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镜子里头发乱得像个鸡窝的自己。
重新洗了一遍头,然后用吹风机吹干。
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的衬衫,深色的牛仔裤,黑色的呢子大衣。
镜子里的自己帅气的像久经沧桑的大叔,因为满脸憔悴。
莫昕来的很早,当我到的时候她早已坐在位置上低着头看她不知又从哪里弄来的小说。
她把头发用木簪简单而慵懒的挽了一个髻。
她新剪的齐刘海耀武扬威的在她面前飘,风有些大,可是她就是懒的关窗户。
我默膜的坐到她身边位置,把窗户关上。她与我一样深色的窄口裤,白色小衫,黑色呢子大衣的搭配。我的心底在窃笑。
这一上午,我们之间相安无事,可是好像一下子疏远了。
即使她还是朝我撒娇,我依旧帮她取饭、买奶茶,可终究是隔了道河,与之楚汉分界。
就这样,我们风平浪静的度过了很多天。
而她终于在七天过后下午的一节语文课上爆发了。语
文老师是个另个人厌烦的老头,看起来理想和抱负很大,可惜不得志的样子。
即使是这样的重点高中,认真听他讲课的也真的为数不多。
愤怒之下的他便找了我身边正在看课外书的莫昕撒气。
他在讲台上指着莫昕说:“那个同学你在底下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站起来把你手里的东西送过来。”说完之后摆出一副洋洋得意,胸有成竹的样子站在那里。
而我身边的莫昕小姐呢,仿若未闻,只是轻飘飘的把那本小说放回书包里。
语文老师气急败坏的从讲台上走下来,一把从座位上把莫昕揪起来,莫昕用一种肆无忌惮的眼神打量着这个老师。
“你是个学生。你在课堂上看课外书还这么理直气壮吗?!”
“你是个老师,注意一下自己的素养可以吗?”
“你真是……无药可救。朽木不可雕也。”
“那么我这块朽木就不打扰您了。”这个时候我抬起头看莫昕,阳光为她的眉眼镀上了一层好看的金色,她的嘴角带着笑意,一时间我觉得她耀眼无比。
也许我一直都忘了,莫昕才不是等待水晶鞋的灰姑娘,也不是那个只等待王子的白雪。
她是公主,不过从不需要王子。即使她一直掩盖着那种魅力还是无法掩盖。
她毫不迟疑地走出教室,并把门甩的嘎吱作响。
我看着语文老师生气却无从发作的青紫色的脸竟也有一种痛快感。
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莫昕。
她时而尖锐的像只刺猬把自己和身边的人刺得遍体鳞伤。
而当某一时刻愠怒得想要把她抛弃的时候才发觉,其实她一直没有改变。
一直是那个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小孩子,只是被伤害的过了头,于是恐惧的为自己筑上一面旁人无法窥视的心墙。
我又开始怜惜这个我小小的孩子了。
我懊恼而嘲讽的勾起笑容,食指支撑着太阳穴。
人总是这样,当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想着另一个人,而当她走了之后自己才发觉原来她才是你最不想伤害的人。
人世间总是这样,世事难料,造化弄人。
我想我也不再能坐得住了,猛地站起身来。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显然被我吓了一跳。我送给他一个还算礼貌的微笑,拿起我和莫昕的书包向门外走去。
摔上门的那一刹那,我甚至听到语文老师跳脚在嘛:“你以为你们是谁啊?等你们回来的。”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老师是真的跟时代脱节,还是大脑有些不够转。
现在的社会,金钱,权利才是至上,更何况学校本身就是一个坑人钱的最美好的幌子。
我自认家底殷实,母亲是深圳的一家服装公司的董事长,而父亲是交通局局长。
至于莫昕,也算是个小资产家庭了。我料定校长肯定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而这位老师呢?我不得而知。
当我躲过看管女生宿舍的老大妈而来到莫昕宿舍门前的时候,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
记得去年,当我和莫昕还不是男女朋友的时候,我发觉用自己的钥匙我打不开自家房门的时候我是一样的动作。
那个时候莫昕巧笑嫣然的对我说:不要这么做,这个动作代表挣扎。
那个时候我像只受伤的野兽。
是的,遇人咬人,遇佛杀佛。
我将我身边的莫昕一把推出去。她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却没有走,只是坐在那抬头看着我。
我跟她吼:你知道什么?装什么圣母。我TM才不要什么假惺惺的同情呢。
那个时候她还戴着土里土气的黑框眼镜,半长不短头发扎成一个马尾。
她十分嘲讽的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径自走过来给我一个耳光。
她跟我说:“林兮。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如果你自己要是这么想,是你什么都不敢面对吧!我不懂是吗?现在我明明确确的告诉你,我的什么狗屁父母早就离婚了。我TM看过的这些事比你多得多。你要在这等着吗?就算你看到什么你能怎么说?你TM是没脑子还是做是从来不计后果?”她的语气格外轻蔑,不顾行人大声的骂我,可是我发誓我看到她那个时候眼圈红了。
我们静默着,她转身走了,不给我任何道歉或者辩解什么的余地。
也许,从那个时候我看着他你这光如女神般的背影就有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念头了吧。
而我现在,终究还是迟疑的把门打开,我清楚的时候莫昕这个毫无防备的小女人绝对不会把宿舍的门上锁。
我推开门,一眼就看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的莫昕。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熊猫抱枕。
栗子色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
我想伸出去摸她头发的手又缩回来。
终于有一天,我对她也无法再亲近。
桌角的安眠性药物告诉我这是她对于她的失眠而做出的消极应对,原来这个孩子不管笑的多灿烂,内心总是悲哀的。
桌子上的三星笔记本电脑此刻正是屏保,大片大片的雪白色樱花凄美的落下。
还记得她曾经说过,她很喜欢这种花瓣,因为太过柔软,脆弱的不堪一击,可落下的时候却无比的绚烂。
而这台电脑曾经莫昕还跟我炫耀过。只因为这个电脑是某个韩国男明星使用的。
我不记得那个男明星是谁,但我却知道,那个人一定不会是金在中或者GDragon。
我轻轻地在触摸板上点击了一下,屏幕渐渐明亮起来,桌面上的壁纸以骄傲的姿态往我心上捅了一刀。
电脑上面金在中笑得格外温情让人感觉美好。
原来,我这个半路到场的GDragon终究是比不过一直在她心中的HERO。
我失神的看着这个有一半属于她的小房间。
显眼的长长的木案桌子上凌乱摆放着酸奶、纸巾、仙人球、不具名的CD和各种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她的手机在这个时候不应景的响起来,我只能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坐起身,然后在抬起头看到我的时候呆滞在那里。
我先她一步的拿到了手机,在按下挂断键前注意到跳跃的那个名字“叶子辰”。
这一刻,我突然想了起来,那个让我感觉危险的男人正是那天先从嘉庆的音像店里走出来的男人。
我愣着神的时候,莫昕想把手机抢回来,可是我又看到了什么:我与她一起逛街时穿着情侣装的照片。
所以这一回,我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她就一把把手机枪了回去。
“莫昕,你是不是早就喜欢上我了?”我看着她这样确凿的说道,虽然是疑问的句式,可是我却显得格外的有把握。
“林兮,你是不是太自恋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她不怒反笑以一种悠闲的姿态看着我,可是她不知道她每一次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会盯着对方的看,生怕别人不相信她的样子。
“莫昕,你说这些话不违心吗?”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莫昕,我知道此刻我的表情一定格外可恶。
“林兮,你TM凭什么问我这些话?你是谁啊?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知不知道?还是你必须假好心,要安慰安慰被你抛弃的可怜的我。我告诉你,我莫昕不用。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缺了你这个男人就活不了了吗?”她愤怒的看着我,随手把她身边的枕头,书,还有一些乱码八糟的东西朝我扔来。
是的,我已经没有任何权利了。
原来,我已经成了她的毫无立场的陌生人。
她扔的东西都朝我砸过来,我不躲,反而朝着莫昕的方向走过去。
我看着她慢慢地蹲□,然后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我走过去抱着她。
她一把把我推开,可是却没用多大力气。
这个时候我清楚的知道,只要我再温柔些的去安慰她,她就能马上温柔的重回我的怀抱。
可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看莫昕这幅无助的小女孩的样子,我问我自己。“林兮,你想清楚了吗?你真的能放弃嘉庆,你真的一点都不爱嘉庆了。莫昕是你不想伤害的任如果你给不了她幸福就不要给她任何一点希望。即使你再混蛋你也要知道的啊。”
我想,也许我真的给不了她幸福,我朝着门走去。
这个时候莫昕从后面冲过来,双臂环过我的腰。她如此卑微的跟我哀求:“即使是安慰也好。你就震得没喜欢过我吗?”
“你说呢?”我转过身,直视着莫昕反问,然后毫不犹豫的把她的手拿开,开门走出去。
我发现,我是如此决绝的一个人,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从来不会有一丝犹豫。或者说,从来不允许自己有一丝犹豫。
我能想象得到我小小的孩子把眼泪擦干,站起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脸笑靥如花的样子。
我拿起手机给付良生发短信,短短几个字好像用尽我全身的力气。
我对他说:“到莫昕寝室来,她现在需要人安慰。记得,如果可以给她买巧克力冰激凌。”
我从女生宿舍里走出来的时候,教学楼外面飘起了雪花。我想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