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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的来到窗前,往下一看,整个人几乎瘫坐在地上。
楼下,梁璇呈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
跳楼?!
我惨叫着冲下去,陈柏川家住在四层。十几米,足以让一个人摔死。
然而,我跑到楼下的时候,却呆住了。
没有人了。梁璇不见了!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抽风看错了,又仰头向上看了看,这个时候,郑小玉也跟了下来,她似乎明白我的想法,指着地上的血迹,说:你看这里。
我低头一看。地面上的血迹还在,鲜血没有凝固。跳楼,只要不是头着地,按理来说,短时间内是不会出那么多血的。但梁璇不同,她浑身是伤,这么摔下来肯定到处都是鲜血,就如现在我看见的一样,仔细看看,那鲜血甚至已经勾勒出了一个人的印子。可是梁璇偏偏不在了,消失了。
“怎么可能……”我茫然失措。
有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把梁璇带走,又会带到哪儿去,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郑小玉在一旁安慰我,说既然是失踪,至少说明她还有活着的希望,梁璇的事情太奇怪了,一时半会儿什么都弄不清楚。所以让我不要着急,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我说我爸失踪了找不到,梁璇失而复得,却又得而复失,我都已经快要崩溃了,更何况,地上那么多血迹,梁璇生还的希望必然非常小,郑小玉却冷笑一声,说:我提醒你,说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说这些,梁璇也不会回来。
我自然很清楚她的意思,因此一句话也不说,郑小玉把我拉回了房间,简单对陈柏川说了情况,陈柏川似乎也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梁璇若真的失踪,那也只可能是赶尸门林萧斌之流的阴谋,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郑小玉也点了点头。
我当时只是叹了口气。
依照陈柏川的计划,虽然他对炼魂道没有什么好感,不过现在我们可以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我们必须联合,暂时把陈柏川的家作为根据地,在这里调查、交换信息。陈柏川狭小简陋的套间之中,设备倒是非常齐全,而且笔记本和台式机各有一台,使用很方便,他把两台电脑都移到了客厅并设置好网络,又在客厅里用凳子搭了一张床,说是我和他住客厅,我睡沙发,他睡凳子,而郑小玉住在里屋,里屋刚刚发生了梁璇的事情,阴气甚重,郑小玉比较能够承受。
之后,他在屋内外挂满了铜钱和黄、蓝色符纸,又在门口隐秘处洒了符灰,似乎这才放心下来。
他出去买了很多方便食品放在冰箱里,又弄了四大桶纯净水来,我知道,这件事算是躲也躲不掉了,他是下定决心要和赶尸门死磕到底的。
而我,心里只想找到梁璇和我爸。
至于林萧斌,我不知道我对上他有多大的胜算,那家伙能让李刻都在大楼里失踪,能差一点杀死陈柏川,能以一己之力和赶尸门联合,就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不过,接下来的三天里,我们都在这个逼仄的小屋里活动,作为女鬼的郑小玉不需要进食,在里屋阴气纵横的环境下,生活的还算惬意,但我就惨了。这三天之间,我们做的事情主要就是一样,调查近段时间可能出现灵异事件的地方。或者是近十几年来,长时间被人看作灵异地点的地方。
我们的搜索很快有了结果,网络传言特别多,本市能叫得出名字的地方更是特别多。
烈士陵园、丽湾广场、西路体育场、中南高校……
但是,网络上的传言,似乎根本没有一样靠谱的,都是夸大其词而已。
郑小玉还去几个地方实地看过,有的地方甚至连一丝阴邪之气都感受不到,如烈士陵园。
就在我感到无比失望的时候,一则微博消息,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说是有一群人,在东圣北路一家看起来倒闭了很多年的餐厅前头集结,说是他们在这个地方吃饭出了问题,有不少人出现了各式各样身体不适的状况。但是,记者调查后发现,那家店几年前就倒闭了,根本不可能有人在这里吃饭什么的。
报到说还在继续调查中,而且还说那些集结者好像都没有所谓的精神问题,但是不排除他们在某种情况下产生了幻觉啥的。
陈柏川和郑小玉当时不同意在这种小事上花时间,说这些人看起来更像是一群神经病,不大可能和闹鬼,更不大可能和道场有关系。但我说我们反正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新闻来,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调查一下试试。最后还是郑小玉拗不过我,说陪我去一趟那个地方。
据我所知,东圣北路已经靠近高速了,这个地方特别荒凉,根本不大可能有什么餐厅,也没谁会特意跑到这鬼地方来吃饭,除非是开发区的工人。我们到那个地方的时候,郑小玉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低声说了句,说不定这回真让你给蒙对了,之类的话。但我是一点都不得意,我心里依旧只是说不出的忐忑。
我们来到那所谓的饭店前。外头已经没有人在闹事了,地上全是瓶瓶罐罐的杂物,还有丢弃的旧报纸,塑料袋,我们在那一堆闹事人留下的东西里头找到了一些废弃的标语啥的。
言之凿凿的说,他们在店里吃过饭,而且好几个人身体不适被送医,来讨说法却店门紧闭逃避责任。池亚何血。
我们在那调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同样来调查的记者,还问我们是不是也是记者,说他正在深入追踪这件事,虽然同行是冤家,但是还是能告诉我们一些信息。
我们从他那儿了解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饭店的确是几年前就倒闭了,倒闭的原因是经营不善,这个我有点失望,因为确实不太灵异,我还以为是有人死了才关门的。
那些来闹事的人,大多是附近开发区工地的工人,之所以会来闹事,很简单,一是因为穷,看不起病;二是因为,这里开发区的工人很多都是周边郊区招来的,都是整家、整组甚至整村的男人一起出来打工,大家互相知根知底,关系好,所以一下就能拉一帮子人闹事。
据那些人说,上周的夜里,他们一行八个人在这座小楼一楼摆出的夜宵铺子上吃了东西,包括烤串、粉面、酒水等等,第二天早上就有人出了问题送去了医院,而医生根本查不出来出了什么事。
据说那个人当时就像是狂犬病一样,不停的大吼,口吐白沫,四处乱撞,之后又双眼紧闭,倒下去就不起来了,最后医生只含糊其辞的说那个人可能有一些既往病史,意外发作。
但是工人们显然不能接受这种说法,于是集结了过来闹事,医院那边,由于是闹市区,他们不敢太明目张胆,倒是有几个人去大横幅,但很快就被医院派人撵走了。
最后,我又问另外七个人怎么样。
那记者告诉我说,说来好笑,那七个人都去医院做了检查,但都没查出问题来,但他们却因为害怕,各自都出现了旷工离开的情况,弄得工头都没有一点儿办法。
我总觉得,这件事蹊跷的地方倒是有,但是确实看不出哪里可能和鬼神扯上边,于是打算最后问一个问题就走,于是我说:之前这家店的店主呢?你们联系过是吧?
“嗯,上周出了这事儿就找到他联系方式了,之前店主陈老板早就不在本地了。”
“陈?老板……”
第七十三章自噬
听到那个老板姓陈,我猛然一怔。
是陈家的人么?
不过那个记者只告诉我们这么多,就没透露更多的信息了,说是对当事人要保护。
我们也没有办法。
想着去拜访一下那些吃饭出了问题的。
我们当即去了周边的工地,大概由于不是专业侦查人员的缘故。我们的调查显得很混乱,费了很大劲儿,才好不容易找到了认识其中一个受害者的人,他告诉我们那人已经回家了。还告诉我们他家里的地址,说是最好别打扰他,但实在要去找他也可以去试试看。我们立即赶去了那人的家里。那人家其实住的不远,就是这附近的一处出租屋,一个不是地下室却胜似地下室的地方。
我们走过垃圾堆似的小道后找到了那个人的家,敲门,没有人影。旁边的小窗户看进去,什么都看不见。那窗户上全是报纸。封得严严实实。
我又推了推窗户,窗户好像有点坏了,但是感觉是用木板从里头封死的。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了,好好的干嘛用木板封窗户。而且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窗户上的报纸是新糊上去的,窗户口出来的透明胶都还没沾上多少灰。
我把想法跟郑小玉一说,郑小玉大概也开始觉得蹊跷,用力敲门,但是始终没有回应。
我和郑小玉对望了一眼,最终,我退后了一步,一脚把门踹开。
那门也是被木板钉住的,我这一脚过去,木板直接飞了出去,我也跌进了门里头。
里头一片漆黑,但是,即便看不清楚眼前的情况。我也闻到了极其浓重的血腥味,我颤巍巍的摸到旁边的灯,灯一打开,我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转头呕吐了起来。
我看见,一个男人瘫坐在墙边,身下的鲜血简直已经流成了小溪。他手里拿着一把剪刀,肚子被豁开了,内脏全部被拽了出来。但这不是最可怕最刺激的。
最可怕的是,他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内脏,似乎正在往嘴里塞,那口中还叼着一截自己的肠子,鲜血沾满了他的脸。
他已经死了,就这么叼着自己内脏死的。
屋子里苍蝇乱飞,腥臭无比,还有几只老鼠在尸体旁边钻来钻去,舔舐血液,啃食碎肉。
我好不容易吐完,转过脸,看到那尸体,我却再次感到胃里泛酸。因为,我发现,那人吃自己的内脏好像已经吃了大半了。我真不知道,内脏吃进去,又进入体内,再从自己体内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相比之下,郑小玉比我镇定的多,开始打电话报警。
我们摊上事儿了,还是第一目击证人。
而且,由于前几天闹事的事情,这件事肯定短时间内会变成新闻热点,我感觉这对我们调查起来非常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