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装,辛未身上还是昨天那身,在床上揉了一晚上,衣服裙子都皱得不象话,不过她懒得换,刷牙洗脸扒拉扒拉头发,把包背上枕头抱着,跟在郑铎身后离开宾馆坐上彭警官的车。
嵊泗岛这几年来游玩的旅客越来越多,小宾馆小饭店也一间一间地开起来。靠海吃海,岛上生意最好的饭店当然就是经营海鲜的饭店,尤其是那种靠在码头边现吃现捞现烧的渔家排档。除了彭警官,另外还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作陪,辛未一点都吃不下,不过在郑铎的目光注视下还是喝了大半碗海鲜粥和两个小点心。
桌上的人除了辛未都有说有聊的,她使劲咽下最后一口粥,靠着椅子背傻坐着等。彭警官见她百无聊赖地的样子,笑着往饭店大堂外的院子里指一指:“那里船刚送海鲜过来,有海螺海星,你去看看,很漂亮的。喜欢哪个就让饭店用开水烧透,带回去晒干摆在家里一点都不会臭。”辛未看看郑铎,朝彭警官笑笑,拿起不离手的枕头和包,向饭店里面走去。
渔家乐似的饭店面积不太大,就建在岸边,前堂后院的那种格局,厨房旁边建了个简单的木栈桥,桥两边都是简易网箱,养着渔民送来的各色新鲜海鲜。栈桥顶端正停着一艘小艇,一个黝黑精瘦的小个子男人一手拎一只纸箱从艇上下来,交给饭店老板娘。老板娘接过纸箱付了钱,摇头对小个子男人笑道:“你个家伙胆子真大,这固体酒精你这样就送来啦?你那个破艇上又是烟又是火的,当心爆炸小命玩蛋!”
小个子男人无所谓地笑笑,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辛未。他刚想打招呼,突然又见辛未把手指竖在唇边十分紧张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男人不呆,眨眨小眼睛没作声,他把钱塞进腰包里,看看辛未,慢慢向栈桥上走去。辛未装作看网箱的样子,跟着他走上栈桥。几步以后回头看看,郑铎坐的包间里看不到这儿,她立刻快走两步,对跳上快艇的小个子男人低声说道:“阿合哥你知道李大刚在哪里看网箱吗?快带我去好不好?”
阿合是王老大船坞里的小兄弟,昨天晚上还一起吃饭喝酒的,他看出辛未的脸色很不对劲,点点头说道:“知道,上来我带你去。”
辛未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能在这里碰到离开的机会。她扶着阿合的手上了快艇,坐在艇尾把头埋在膝盖上,连声催促快开船。一艘快艇上只载了两个人,跑起来那叫一个风驰电掣鬼哭狼号,辛未一只手骨折,只有一只手抓着扶手,快艇每次在浪尖上跳起她都有种船被风吹掀起来了的感觉,心在胸腔里上蹦下跳,刚喝进肚子里的海鲜粥一个劲往喉咙上涌。
快艇刚驶离栈桥边,辛未和郑铎昨天晚上住过的宾馆门外停下了一辆飞快的摩托车,李大刚连车也顾不上锁,跳下来就向宾馆里跑去。跟在后面的一辆摩托车吱嘎停下,王老大急得脚撑都没放,把车一扔就奔上来抱住李大刚的腰:“大刚兄弟,你别着急千万别着急,跟人家好好说话千万别动手,大刚,大刚!”
李大刚脸色发黑两眼发红,后槽牙咬得死紧,两边太阳穴上一跳一跳的,筋都爆了起来。他一只手就掰开王老大,一阵风似地冲进宾馆,狠狠一拳砸在柜台上:“昨天晚上来住的一男一女,哪间房?”
老板正在柜台后头吃面条,这一拳砸得这么粗鲁,他立刻不豫地掀眉道:“你干嘛的?我这是宾馆,要找人上派出所去。”
李大刚一句话也不多跟他啰嗦,隔着柜台一把就攥住老板的胸襟,把他从椅子里提溜起来:“哪间房?”
短短二十分钟,跑掉了辛未的半条命。好不容易快艇才放慢速度,阿合手执舵把开快艇从几只圆形的大网箱中间穿过去,停在一块十个平方左右高低不平的大礁石边。礁石上的小窝棚比辛未想象中大一点,建在两块大礁石之间背风的夹缝里。她手按胸口忍住恶心,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就要下去,阿合扶住她,直着脖子对窝棚里喊道:“大刚,大刚,起床了,老婆来了快出来。”
喊好几声没人应,突然涌来的一个大浪,辛未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跪在艇上,跌跌爬爬地站起来,被阿合连抱带拉地下船,她脸色青白地一跌坐倒,半天起不来。阿合窜到窝棚门口往里看看,没人在,四处张望,海面上连一艘船也看不见,他手搭凉棚向正东方看过去,天边的云色开始变暗:“小辛,大刚不在,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辛未连连摆手:“我不走,不坐你船了,我在这儿等他。”
“好象要刮风了,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刮风我也等他。”辛未又是一个干呕,从牙缝里吸着凉气难受地忍耐着,“我受不了你的快艇,我在这儿歇一会儿……再坐船我就要死了……”
阿合乐得不行,跳上快艇发动了引擎:“等会儿风大了你就到窝棚里等他,我回去要是碰到他就让他赶紧回来。”
辛未努力站起来,犹豫着在引擎轰轰的响声中对阿合说道:“阿合哥,要是有人问你看没看到我……”
阿合朝辛未挤挤眼:“小姐贵姓?我们认识吗?”
笑着挥挥手目送阿合离开,辛未喘口气,攒了点力气爬上几块礁石走进了小窝棚。窝棚外形有点象是间微型高脚屋,支脚是几根很粗的角钢,深深埋在礁石里,虽然简陋,但挺结实。窝棚里的面积跟一张一米五宽的床差不多,没窗没灯黑乎乎的,乱得象个狗窝。墙边地上铺了张席子算是床,另外一侧墙边并排两只装淡水的大白桶,桶边放一只长条板凳当作桌子用。辛未从双肩包里拿出手机,想了半天还是没敢开机,以前好象在哪儿听说过,只要开机,就算不拨打电话,从移动公司那儿也能找到手机的位置。脱了鞋坐到席子上,辛未茫然地抬头看看低矮的棚顶,席子下面就是木板硬得硌人,可能因为是在海面上,她慢慢觉得有点冷,抱紧怀里的枕头躺下,把旁边胡乱堆着的薄被拉过来盖在身上,疲倦地闭起双眼。
没想到这样也能睡着。辛未是被一声巨响吓醒的,她瞪大眼睛坐起来,发现整间窝棚都在剧烈地抖动,门外空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十分阴暗,风声和海涛声大得吓人,刚才离窝棚底还有一两米的海面现在一下子涨了上来,一波浪头涌起,海水漫过门槛。又是一声巨响,窝棚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中,晃啷晃啷恐怖地响动着,棚顶一角被风掀开个大口子,风和雨瞬间扑挤进来,劈头盖脸打在辛未身上。辛未吓坏了,爬起来走到窝棚门口,一阵打着转的大风差点把她旋进海里。她尖叫着连连后退,惊怖地把双肩包和枕头抱在怀里,缩蹲在两只大白桶旁边,不知道现在是海啸还是地震,这间小窝棚是不是马上就要塌了!
不是海啸,也不是地震,而是台风。
在海边饭店里吃完早饭,离轮渡开船时间还早,郑铎正在和几位警官聊天的时候,彭警官的手机响了。他用当地方言说了几句,收线后站起来让一个同伴去结账:“刚接到码头电话,马上有台风来,轮渡提前一个小时出发,我们赶紧走。”
郑铎点头,和彭警官一起到后院去喊辛未,他好奇地问道:“不是有天气预报吗?这台风怎么说来就来。”
“预报归预报,天气这东西哪能说得那么准,有时候报了它不来,没报反而突然就到了,住在岛上就是这个不好,遇到大台风轮渡能停航一二十天,我们就象坐牢一样坐在这里干等。嗯?辛小姐呢?她怎么没在院子里?”饭店后院不太大,一眼能看好几个来回,彭警官喊住院子里一个小服务员,“有没有看见刚才跟我们一起吃饭的女孩子?”
服务员忙着上菜收碗,摇摇头走开:“没看到。”
“也许去洗手间了。”郑铎左右看看,又走回前厅,洗手间门开着,里头空无一人。他的眉头慢慢皱紧,几乎是小跑着回到后院里,有些慌乱地重又看一圈,视线落在了厨房边的木栈桥上。
昨天晚上才找到的人,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在几个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彭警官心里揣度着这个辛小姐和郑参谋的关系,脸上一点疑惑也不露,热心地表示立刻开始寻找。但是领导的电话又打来了,台风将至,按照惯例派出所要抽调警力参加防灾工作。几个人在饭店里匆匆商量了一会儿,来作陪的两个人和郑铎一起去王老大家找人,彭警官先回所里安排工作。
走出饭店门,迎面却看见昨天晚上见过的王老大和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并肩走来。郑铎眉梢一挑还没开口说话,高大男人朝着他就是一声怒吼:“就是你吧!辛未呢!你把她带哪儿去了!”
王老大一直在千叮咛万嘱咐,当着警察叔叔的面千万要礼貌礼貌再礼貌,不敢乱发脾气瞎惹事。可一见到面,李大刚的怒火还是压抑不住。眼前这个男人穿着便装,但是听王老大说他是个当兵的,当兵的又怎么样?就能随随便便把辛未带走吗?还跟警察一起来带人,他是把辛未当成贼了吗?
李大刚刚才对付宾馆老板的那一招对郑铎完全不管用,他手还没碰到郑铎的胸口,胳臂肘上的酸筋就被一只有力的掌刃狠狠砍中,整条手臂顿时酸麻地垂了下来。王老大见李大刚一招没使完就完败了,赶紧过来拦在他面前对郑铎和彭警官解释道:“这小子太没数了,他不是想动手,他是太急,想见见辛未。你说好好的一下子就把人带走,不管哪个都要急的,呵呵呵,对吧……”
彭警官冷哼一声:“正好我们也要去找你们,我问你,辛未是不是又跑回你家了?昨天晚上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你怎么还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还敢一错再错?赶快把人带过来,听见没有!”
王老大一愣:“我们没有啊,这不是到处在找你们吗,辛未怎么了?跑掉了?什么时候跑的?跑哪去啦?”
彭警官有些微怒:“你不要给我装糊涂!”
王老大比窦娥还冤:“不是装糊涂,是真糊涂!昨天晚上辛未被你们带走以后我们就没见过她,刚刚宾馆的人不还说早上你们一起离开的吗?”
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