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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相信他们是需要改造和消灭的对象外,已经没有人把他们视作洪水猛兽。认识到新兴私营企业主阶层的出现是一件好事,承认他们在生意做大后参与政治的合理性,并没有什么错。实际上,*政治的要义,就在于没有歧视地给予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阶层参与政治的机会。俄罗斯的转轨故事提醒我们,亿万富翁们是可以影响政治的,但他们不能够垄断影响政治的途径。他们当然也可以致富,但不可以在致富的道路上,土匪似地埋没穷人的土地、房屋和尊严。
坚持媒体不应当被国家垄断的弗里兰,面对俄罗斯被私人拥有的大众媒体,并没有欢欣鼓舞,因为她看到的不是一个公正、开放和独立的舆论环境。多数寡头创办的报纸,清一色是投资者的商业和政治利益的露骨的喉舌。即便是小心翼翼不把报纸变成自己的傀儡的古辛斯基,也时常要求报纸不要批评某些政治家或者商人,理由是,他们正在与这些人谈生意。
尽管投资媒体并影响媒体的事在中国还没有发生,但是在对比俄罗斯和中国改革的过程中,我们仍然喜欢那句出自《世纪大拍卖》译者的话:只要换一个名字,这里说的正是阁下的事情。这就是我们关注《世纪大拍卖》的理由。需要说明的是,我们强调邻居的不幸,不代表我们认为中国一定会变成俄罗斯式的中国。我们厌恶转轨中所有事与愿违的故事,并不表明我们要回到过去的状态。对于正在过“大关”的中国改革,我们要做的,不是后退,而是用法治的力量,约束改革的方向,不要拐错了弯。
第三章 中国不会成为俄罗斯式的中国 财富明星们的爸爸妈妈
“私有财产不可侵犯”,早在2004年春天,就作为佐证中国法治进步的例证,白纸黑字写进了中国的宪法修正案。欢歌的“诗作”墨迹未干,2005年年初的《瞭望东方周刊》,便幽默地爆出“浙江富豪窖藏白银数十万两”的新闻。坦率地说,我对这则新闻中的事实是将信将疑的,但我相信它可能符合新闻的“本质真实”。以我有限的接触和观察,中国绝少有私营企业主真正地相信他们的私有财产是“神圣”的,哪怕宪法明确地告诉他们“不可侵犯”。
报道评论这则新闻的媒体,甚少从产权申说,而是将中心思想延伸为“私营企业主的心理压力”。我猜想,这大概是不愿老调重弹的新闻界意图追求新意。我心中,构筑“中心思想”的关键词,是私有财产,是产权。富豪们为什么要低调?他们的心理压力为什么那么大?我以为,产权在部分有产者的内心还是一片模糊的阴影。
2004年春天,发轫于江苏常州的“铁本案”,让一个辛苦打拼的私营企业主,转瞬间一贫如洗,还迎来一场牢狱之灾。依理说,中央政府铁腕推动宏观调控,依法行政,本无多少法律或者政策上的处置不当。可浙江的私营企业主阶层中,却有人感到不安。以至中国的领导人不得不亲身南下,劝慰浙江的富豪们放心。据一位出席座谈会的浙江商界人士说,领导人一再告诉与他同为富豪的人们,中央政府没有打压私营企业主的意思,宏观调控也不是针对私有财产下的药。一个不可证伪的流言说,领导人离开杭州的那天晚上,很多浙江的私营企业主说,他们“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我们注意到,领导人南下劝慰富豪的时候,距离人大代表将“私有财产不可侵犯”写进宪法不到半年的时日,然而,“铁本”一个个案就动摇了他们对于一部宪法的信心。事实上,他们对“根本*”并没有给予根本上的信心。很多时候,他们相信的是政治,而不是法律。
今天,人们喜欢将1989年前后捐赠资产给公家的私营企业主,说成精神高尚的人、不愿意一人致富的人。不是我恶意揣度人,他们真正的动机,可能担心“政策一变,私产变公产”,与其被动地重蹈历史上割资本家尾巴的覆辙,还不如主动地赢得一个有利的空间。
15年过去了,中国******向私营企业主阶层敞开了怀抱,“劳动价值论”不再成为*主义者评价有产者的唯一理论基础。宪法也在千呼万唤中赋予私有财产崇高的法律地位。一时间,知识分子们开始额手称庆。只有谨慎的有产者担心这一切会不会仅仅是一个难得的“小阳春”。
所以,2004年夏天,当全国工商联党组书记胡德平提出私营企业要追逐“利益最佳化”而非“最大化”时,敏感的私营企业主们便对“青岛会议”遐想联翩,怀疑政策风向标会否变动。为什么东南沿海一带的富翁们不少人拥有国外的绿卡?原由之一,也是害怕私有财产有朝一日不能姓“私”。
2004年,中国的私营企业主确实有些提心吊胆。无论是*引发的产权改革方向的大讨论,还是大型企业不准MBO、中小企业要规范的国家命令,在部分胆小的有产者心中多少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
新的一年开始了,中国私营企业主的担心也没有了,但这并不表明,他们在未来就不会再度害怕被公产。“掘地藏银”的黑色幽默提醒我们,对私有财产的保护,需要的不仅仅是法律上的确认。对法律的尊重是一种精神,任何政策都不能轻易将之撼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英国商业银行并没有取消作为叛军将领的华盛顿的股东资格,他的私有财产也没有被冻结或者剥夺,直到战争结束,他还在享受银行的“红利”。试想,如果私有财产在我们国家拥有这样的地位,私营企业主还会因为政策而担心吗?掘地藏银的故事还会牵动我们的视线吗?
第三章 中国不会成为俄罗斯式的中国 商业纷争中的“政治牌”是一张臭牌
“伟大的商业精神”的源头在哪里?被狗仔队式的追问逼得无处可逃的中国财富明星们,正在喋喋不休地重复着韦尔奇们的陈词滥调。我经常怀疑,他们之所以言必称欧美,是因为媒体习惯于“言必称希腊”的话语方式。我不否认,闪现在西方商业领袖身上的西方商业精神,已打动了中国财富明星们的心灵。然而,我总觉得,在中国,商业精神的源头,很大程度上在于从未断裂的中国传统文化,在于像刘凤兰、柳谷书、徐传化等,你可能听说也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刘凤兰,是*的母亲的名字,过去的一年,她的儿子在一场牢狱之灾后成为2003年中国最有特点的财富明星。她的丈夫孙凯为维持生计迄今仍在捡垃圾,和他那个佝偻成90度弓一样的背,和儿子的官司一起,一夜间为天下人所知晓。虽然85岁的她不像丈夫那样声名远播,但见过*一家后,我相信大字不识一个的刘凤兰,才是将*推为商业明星的精神源头。她严爱相加的育儿之法,和今日*展现出的商业法则,有着逻辑上的因果关系。当三个儿子被警方带走,她平静而坚毅地告诉自己的儿媳妇们,一个都不许哭。她说,小子们又没有做坏事,哭什么?哭坏了身子,让小子们回来哭我们呀?
看到刘凤兰,我想起了“点子大王”何阳的母亲,一个有着清廷皇族血统的高级知识分子。儿子身陷囹圄的2001年,年逾古稀的老太太多次跟我叹息,儿子学化学出身,不能深悟传统文化之道,有小聪明无大智慧。儿子越发春风得意的日子里,她常常非常地紧张,提醒儿子,做事不能背离中国的文化传统,否则收获的可能只有遗憾。
杨门女将,是刘凤兰较为喜欢的河北梆子戏中的一出。听刘凤兰说梆子戏,我想到操着一把胡琴的徐传化,2003年度晋升为“政坛新贵”的浙江政协副主席徐冠巨的爸爸。低调、诚恳、勤勉、与人为善、知恩图报,徐冠巨表现出的品格特征,都能从他的爸爸妈妈身上找到清晰的印记。
徐冠巨的爸爸徐传化,本名徐传花,一个女人的名字,直到中国的政治经济情势稳定,才还了自己的男儿名。将企业的薪火之棒交给徐冠巨后,就去经营自己的企业艺术团,以戏曲的方式,传经布道。这一点,颇似2003年执掌“天下第一村”的吴协恩的爸爸吴仁宝。他们都在退休后,当起了自己企业或者村庄的艺术团团长,唱的是地方戏,弘扬的是忠孝仁义。他们主张节俭,自己都住在简易的房屋里。徐冠巨的妈妈,我2003年见她的时候还领着亲戚们养猪养鸡。
财富明星们没有什么教育背景的爸爸妈妈,在对子女商业精神的影响上,有时候跟教育背景良好的知识分子父母,没有什么两样。即便是深受西方文化影响的柳谷书也概莫能外。
2003年谢世的柳谷书,柳传志的爸爸,曾对着央视摄像机的镜头,回忆他在多年前柳传志遭遇高考挫折时的话:“我只要求你做一个正直的公民。不论你将来是贫或富,也不论你将来职位高低,只要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你就是我的好儿子。”
柳谷书是中国律师证编号第二号的律师,当年的美国律师、今天的驻中国大使雷德是他的好朋友。他有良好的西学背景,骨子里流的却是四书五经的血。他很节俭。60多岁去香港创业,为省下6毛钱电车费,下雨天也会徒步一小时上班。儿子说他极重信誉,像不迟到这件事情,一家人就是他做得最好。
无锡是2002年福布斯财富榜上的内地首富荣智健的家乡,当地和荣家有往来的商人说,荣智健的爸爸荣毅仁,荣毅仁的爸爸荣德生,三代人的商业行为中,传承的是延续百余年的苏南商业精神。
我相信,我所说的不是特例。卸掉财富明星们的西式妆扮,你会发现,他们的爸爸妈妈,非独培育了他们在当下还不确显的商业精神,还将在缔结未来中国商业精神的途路上,显现其源头的力量,这就是“六经”的力量,虽然看不见,但无处不在。或许,同仁堂的堂训会被人们忘记,可“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之类的训诫,依旧会水一般流淌在中国财富明星们的商业行为中。西方的商业技术不可能在短期内将之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