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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殿,但他很少去住,他依然喜欢住在位于佛学院中心的大经堂楼上。
沿着木楼梯拾阶而上,还没走到三楼,已听到楼上传来一阵阵清脆的狗叫声。到了楼上,只见三四只十分可爱的卷毛小狗,正冲着来者汪汪汪地叫个不休,似乎在欢迎客人的到来。听说这几只法王的宠物,是他出国访问时印度王送给他的。法王的信众都将小狗视为法王的护法。小狗叫了一阵子,又跑前跑后地绕着来者兜了几个圈子,算是欢迎仪式结束,便不再作声。
身材魁梧的法王坐在一间屋子的窗口处,像一座雄伟的山。他隔着打开的窗子接见来访者。年纪很轻的副院长旦增嘉措活佛站在窗外,为来访的汉人当翻译。快轮到我时,我掏出放在口袋里的小照相机,调整好相机距离,等前面一个穿皮夹克的中年人刚走开,便抓紧时机为法王拍了一张照。当时没带闪光灯,我还有点担心,屋子里的光线太暗了点,不知拍得怎样?
两个月后,当我回到上海把胶卷冲洗出来时,这张照片上的画面令我惊诧不已又惊喜不已!太不可思议了!在照片上,有一道美丽的大彩虹,恰到好处地笼罩在法王身畔。红色的彩虹占据了整张照片三分之一的篇幅,为画面平添了一股蒙蒙胧胧带点神秘意味的色彩。照片上的法王,体态丰泰,身穿绣有金丝图案的黄色短袖坎肩,左手轻抬,持一串佛珠,右手低垂,捏一叠供养,脸上的表情慈祥而又深沉……
对出现在照片上的这道彩虹,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此美丽的红光,从何而来?若说这是胶卷“漏光”造成的吧,可我这次去川藏用这只小相机拍了几百张照片,为什么别的照片一张都不“漏光”,偏偏就这一张“漏光”呢?若说暗盒“漏光”吧,这张照片的底片,编号为26,不是开头的几张,这表明暗盒“漏光”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会不会是相机“漏光”呢,仔细看看,整条底片上取镜框之外的部分,透透明明,毫无一点曝光之嫌,这也排除了相机“漏光”的可能性。那么,既非暗盒“漏光”,又非相机“漏光”,这照片上的红色彩虹,究竟从哪里来的呢?这不能不令人联想起有关法王的种种神奇的传说……
且说法王的接见轮到我时,他无比慈悲地举起一只长柄如意,置我头顶上,为我加持,一股热流顿时流遍我的全身……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根红色丝带,请法王为我打个金刚结,他满足了我的这个要求。
这时,我又鼓起勇气,对法王说,希望法王能为我起个藏文名字。
旦增嘉措活佛对我说,法王平时不轻易为别人起名字。不过,他还是把我的请求对法王翻译了。法王稍许想了想,然后对旦增嘉措说了几句什么。旦增嘉措脸上顿时露出笑容,高高兴兴地对我说,法王为我起了个很吉祥的藏名:洛桑赤诚——意思是持戒贤慧。
三、日出日落又一天
三、日出日落又一天
我来到五明佛学院以后,经一个热心的上海居士牵线搭桥,住进了一个藏族“管家”暂时不用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带一个用木板和枯树枝围起来的小院,座落在佛学院东面的山坡上,在它的东面、西面、南面、北面,也就是说在它四面的山坡上,还有许许多多跟它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小木屋。
每天,我六点多起身。因为这儿位于距大陆沿海城市甚远的内陆西部,经度相差二十多度,所以这儿的早晨迎来日出比沿海城市要晚一个多小时,六点多钟,高原的上空还是黑蒙蒙的。
等我跑到山坡下面的一口蓄水井边刷牙洗脸,然后回到小木屋旁的院子里活动活动身子时,天空由黑转灰,由灰转白,四处的景物渐渐由蒙蒙胧胧变得越来越清晰,不知不觉中天便大亮了。
有一天清晨,我站在院子里,一面转动腰部,一面观看灰蒙蒙的天空,想仔细看看高原上的太阳到底是如何从山上升起来的。我忽然注意到,东方的天空还是暗暗的,东面的几座山还隐没在暗暗的灰空中,可是,西方一大片山头的上空,却泛出了青白的亮光,还有几条狭长的云彩,泛射出美丽的橙红色的光,就仿佛一片旭日映照下的朝霞。再看东面,天空依然灰蒙,不过稍稍有了点发白,而此时西面的天空更亮了,好象一轮红日马上就要从山背后升腾而出……
等到黄灿灿的阳光终于越过东面的山头照射出来,天早已大亮多时了,天空已变得碧蓝,朵朵白云在蓝天下自由自在地游弋。身穿红色僧袍的藏僧们,一个个从自己住的小屋里走出来,挟着经匣,往大课堂走去……
看来,要观赏晨曦中霞光万道、一轮红日喷薄欲出的壮观场面,是没门了。不过,虽然看不到日出,却使我发现了佛学院的早晨西方比东方先亮的有趣现象,也不能不说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后来我又观察了几次,几乎都是如此。我不知这一现象是怎么产生的,从根本上说,总还是洛若一带独特的地形地貌造成了这一有趣的现象吧。
每天上午八点至十点,是佛学院上大课的时间。二千多觉母(藏地称藏族尼姑为“觉母”)集中在可容几千人的“觉母经院”上课。听说这幢规模不小的“觉母经院”是几年前全体觉母靠自己的劳动建起来的。一千多喇嘛(藏地的男性出家人亦被称为“觉士”,但这种叫法不大普遍,通常都被称为“喇嘛”)则在他们盖的“老经堂”里听堪布讲课。
藏僧的课程,以“五明”为主,所谓“五明”,是佛学中的一个专有名词,指的是:一、声明,也就是指对言语文字的明了;二、工巧明,就是懂得工艺技术历算等等;三、医方明,即掌握医术;四、因明,是指学会逻辑、论理等等;五、内明,乃谓修学佛教三藏十二部的根本意理。通常将佛学分为显密两宗,此处教授的内明学,除显宗的经典外,当以密宗为主。
我到佛学院时,听说藏僧正在上的课程有这么一些:
五明概论(讲授:丹增若热堪布)
中观论(讲授:依士达堪布)
俱舍论(讲授:格热堪布)
因明说(讲授:丹增喇巴堪布)
磐若(讲授:希落荣博堪布)
在八点上大课之前,佛学院还为一些十几岁的小喇嘛开了一个小班,由一位堪布讲授巨·牟潘嘉杨南坚嘉措著的《智者启蒙》。这些小喇嘛每天早晨七点钟就要赶到课堂去上课,常常连早饭也来不及吃。
“五明”内容博大精深,对常人来说,穷一生之力都难以学全。这儿的学制,一般设为六年,六年之上者,再学六年,共为十二年。
内地来此的和尚居士,约几百人,在一所当初由几十个汉人垒土搬石建造起来的“汉经堂”(全称是“汉僧显密经堂”)里上课,讲师是一位汉语造诣很深的大喇嘛——索达吉堪布。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位堪布正在“汉经堂”里讲授《大圆满心性休息》和《智慧品浅释——澄清宝珠论》。这两部经论都是由他本人从藏文翻译成汉语的。
十点以后,佛学院全体学员都去大经堂,听法王讲经说法,时间大约一个小时。我到佛学院时,法王正在用藏语讲《如来一子续》,已讲了大半,听说一共要两三个月才可讲完。
听经的喇嘛们手里都捧着一个竹木制的狭长经匣,里面放着狭长条的经文。这些藏语经文都是佛学院里用木雕的版子手工印制出来的,听说用这种方法印制经文,在藏地已有一千六七百年历史。
法王用藏语讲经,绝大多数汉人都听不懂。不过,听不懂也不要紧,只要你的耳朵听到了法王讲经的声音,你就接受了法王的“传承”,照样能有很大的收益。
中午午餐、休息。
下午,藏僧还要上几节课,听说由古比堪布为他们上文化课,由北京来的两位大学讲师分别为男女藏僧上英语课——那是一对居士夫妇,一年前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全家到佛学院来修学佛法的。觉母下课后还要排着长队“绕山”,绕完山还要到大草坪上磕大头。汉僧通常上选修课。我去的这段时间里,一位堪布正在“汉经堂”给汉地四众讲解《大圆满龙钦心髓前行引导文》。
傍晚,大经堂里举行一小时“辩经”活动。每天到了这时候,大经堂里总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常。藏僧们一簇簇地自由辩论,谁都可以发言,谁都可以驳斥对方,有的藏僧一边说一边还以掌相击,啪啪作响,气氛十分活跃。这使人想起某一特定时期全国上下大辩论的热闹场面。不过,那场史无前例的大闹剧早已烟消云散,而这佛教“辩经”的传统历千年风雨却在藏地持续至今,可见大浪淘砂,历史的选择还是公正的。
晚上一般不作什么安排。
从早到晚,佛学院的集体活动,大抵如此。对学院的学员来说,学院的这一安排并没什么约束力,除少数课程须经上师批准方可闻听,一般的活动,你想参加就参加,你不想参加就不用去,没人点名,也无需请假。但这儿人人都极自觉。本来,都是自觉自愿到这儿来求学佛法的,若像内地有些大中学校的学生那样变着法儿缺课逃课,那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来自讨苦吃呢?
佛教的真谛,在实修实证,密宗尤注重在修证上下功夫。故学院除安排一定的集体活动外,更多的时间,还是让学员自学自修、自证自悟。你看这偌大的一所佛学院,除了上下课和中午休息时,很少有人在学院里闲晃。在那一幢幢低矮简陋的小木屋里,学员们抓紧一切时间,摒除杂念,认真修持,以求早日证悟。
四、宁玛派发扬光大
四、宁玛派发扬光大
五明佛学院的“内明”课程,以教授密宗为主。在分为宁玛派、格鲁派、萨迦派、噶举派等诸多教派的藏地密宗体系中,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