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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季恒早已打理妥当,仍旧是一身清爽惬意的休闲衣,只是薄羊绒衫换成了灰色的polo衫。萋萋看了他一眼,心头略觉诧异,待到找出吹风机时,才意识到是因为他这样穿一下子像个大男孩,既年轻又阳光。
她在浴室对着镜子吹头发,姚季恒进来刷牙洗脸。洗脸台本来不小,可是一下子站了两个人,还是显得拥挤了。而两个人又都一言不发,气氛就更僵硬了。萋萋索性朝旁边让了让,开大风胡乱瞎吹头发,只求赶快干。
姚季恒洗了脸却没立即离开,反而转身看着她。萋萋被他看似漫不经心却专注深沉的视线看得一阵怪异,忍不住问:“你有事?”
“你为什么留长发?”
萋萋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不能留长发?”
姚季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看着长发在她手里飞扬,莫名地想起了早晨醒来时她的长发缠在自己身上,那一点点的瘙痒在身体里荡漾开来,不知不觉挤走了前一刻的闷气。他渐渐放松了下来,便看着她动作粗鲁地吹头发。被她一问,他想了想,勉强找了个理由:“你的性格不适合。”
“我的性格为什么不适合?”萋萋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觉得你的性格适合短发,而且还要染得五颜六色,这样才像叛逆少女。”
萋萋被打击到了,还少女——不禁冷哼一声:“姚季恒,你喜欢少女你就去找少女,我就是喜欢清汤挂面的长发,你管不着。”
她放下吹风机,随便梳了两下头发就走出去。姚季恒却又亦步亦趋。在她找衣服穿的时候,甚至好意提醒:“这里气温比北京要高一点,你可以穿裙子配你的长发。”
萋萋偏偏选了T恤长裤,拿着衣服要换时,他还是没任何自觉地站在她身边。她也不想扭扭捏捏再去浴室,他那么放荡无耻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万一又再跟去了,最后结果还不是一样。
于是她褪下浴袍扔在床上,快速套好上下的内衣,然后不慌不忙穿上外衣。
姚季恒果真从头至尾好整以暇看着她,在她穿好衣服后,甚至泰然自若地评价:“其实你的身体和少女比,也没什么差别,光看身体,你也是少女。”
“姚季恒,你比我还大九岁!”萋萋又羞又气,从来没觉得自己老了,被他一说,怎么就感觉真的不年轻了?几乎是下意识就拿面前这个老男人和自己比。
姚季恒笑:“我倒是觉得我们很般配,尤其是身体,既然我们都互相看光了,那你也评价一下我的身材?”
萋萋笑:“你是要靠身体吃饭吗?可是你不觉得你的年纪已经不适合那样频繁操劳了吗?”
姚季恒早已知道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只是想知道她会怎么说而已,结果她果然再一次没有让他失望。他不由得一身愉悦,忍俊不禁:“不,我的身体从戴上订婚戒指那刻起就只和你分享,而且你还要靠我的身体生孩子。所以,萋萋,我恐怕必须得经常频繁地只和你‘操劳’。”
第12章 十二当我们老了
姚季恒的母亲住在查理斯河畔北岸的剑桥城,房子是三层的独栋别墅,像此地大多数的洋房别墅一样,有花园,有泳池,打理得井然有序。
他们匆匆忙忙赶去的时候,早已过了午饭时间,他的母亲却还是等着他们一起午餐。萋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不是姚季恒他们也不会迟到,所以坦然微笑就餐。
姚季恒的母亲中文名叫季妍,是生物学教授,此前在国内大学教书,后来受聘来此,便一直留下来了,一年多前,由于身体原因不得不归家静养,但有时还是会去实验室。当然,这些都是姚季恒在路上告诉萋萋的基本信息。萋萋当时没有问他是什么病,现在看他母亲精神尚可,气色也不差,不知道是不是保养得好,年龄看上去至多五十多岁,不免有点纳闷。
季妍多年来一直在大学校园里,身上不可避免沾染了学院气,对萋萋表示欢迎之余,并不多问她的任何私人信息,礼仪周到招呼她用餐。萋萋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作为礼尚往来,她也带了礼物,仿照姚季恒的风格,是一条珍珠项链。可是见到季妍本人,忽然觉得这个见面礼很糟糕,她之前就应该问问他母亲的喜好。然而,季妍却表示欢喜,甚至当面试戴给她看。
午饭后,姚季恒带萋萋去往查尔斯河畔。他们乘坐地铁,下车后步行而去。秋天的街道郁郁葱葱,林荫满路,地上间或也有落叶,阳光正好。这是个很适合在河边散步的天气。
都说这里是美国最古老、最有文化价值的城市。长路悠闲,萋萋一边打量路边的建筑和花草树木,一边听姚季恒给她介绍这座城市。
后来,她想起来问他:“你在波士顿呆了多久?”
姚季恒想了想,说:“二十年了。”顿了一下,又补充,“不过后来十年其实是在纽约,节假日回来。”
“听说你在大学教过书?”
姚季恒失笑:“你听谁说的?我那只是讲过几堂金融分析课而已,虽然是去了几个学期。”
萋萋闭嘴,联想到此前年龄“就大几岁”说法,不由得开始怀疑温以泽当初那番简短的介绍到底有多少是完全符合事实的。
回去的时候,他特意带她走了另一条路。路上经过一个淡水湖,姚季恒说叫Fresh Pond,是剑桥城的饮用水源。萋萋这才明白怪不得湖边都被栅栏挡住,却仍然怀疑:“这里的水就可以喝?”
“净化后当然可以直接喝,这里的水很干净的。”姚季恒知道她的担心,失笑,“你看我都喝了十几年,现在健健康康。”
萋萋也知道自己是在瞎操心,想到一路走来的环境,这里当然没有那么严重的水污染问题。
天高气爽,蓝天白云之下的湖水静谧澄澈,一阵风来,树叶沙沙作响。
她随口问:“你为什么离开波士顿?”他母亲在这里,照理说他母亲身体不好,又不见家里有其他家人,他应该留在身边照顾的。
姚季恒静默了一会儿,才说:“去纽约是因为工作,后来是想回国看看。”然后他不经意地说:“你要是喜欢波士顿,以后老了,我们也来这儿定居。”
大概在这样古老、人文气息浓厚的城市里,人都容易想到天长地久。作为一个思想成熟的彻头彻尾中年男人,姚季恒看着湖畔悠闲踱步的老人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老年。
萋萋下意识否定这个决定,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可是转念一想他们马上要结婚了,假如到了白发苍苍她身边硬要有一个人的话,仿佛也只能是他。她没法反驳,只是没好气说:“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我才没那么快老。”
姚季恒好笑,联想到不久前在酒店提到少女她一脸的正气凛然,这一刻才觉得原来她离神仙还是有好长一段距离,她也就是一个普通女人,也怕老。
小道上有孩子在放风筝,也许风大,孩子跑得急,忽然“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萋萋几步走上前去,扶起那个金发小男孩。男孩捏紧风筝线盘,笑着对她道谢:“Thank you;you are beautiful。”
萋萋十分高兴,虽然知道这是他们的文化,所有女孩都会得到这句赞美,可是看着小男孩纯真稚气的脸,心一瞬间温软得不可思议。她问他的父母在哪儿,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放风筝。
小男孩朝身后指了指。不远的小道上,有个金发女子推着婴儿车朝萋萋摇了摇手,大声说:“Hi,thank you!”
小男孩也不急着放风筝了,停下来和她聊天,先介绍身后是自己的妈妈和妹妹,然后好奇地问:“Where are you from?”
“China,have you ever been there?”
小男孩摇头,萋萋笑。
姚季恒在旁边看着她和一个陌生的小男孩有说有笑,神态温柔,连那双清淡的大眼也满含柔情。在真真切切感受过她和黑丑的相处后,见到这样的她,他已经不觉得奇怪。可是黑丑是她养了两年的猫,人都是有感情的,她必定是喜欢黑丑的,且黑丑陪了她两年,随着时日累积,对她的意义肯定远不止于一只陪伴的宠物而已。而现在这个小男孩是个异国他乡的小男孩,路上初次见面的,是陌生的,她对这个小男孩也一样温柔。他看着她脸上同样的笑,一瞬间福如心至意识到,抛却和黑丑相依相伴的感情因素,黑丑和这个小男孩还是有共同点的——同样柔弱不带危害,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就算从感情上来说,她也一直想要孩子,肯定也是非常喜欢的小孩的。所以她可以卸下防备,随意自如地和这个小男孩相处。
似乎在面对动物和小孩这样自觉不带任何危害的生物,她就会卸下身上那些重重防备和武装,眼底冰冷也彻底消融,变得柔情似水。
或许她原本就是这样,这就是她本来的样子。
他忽然想知道,如果她卸下所有的防备,用最本真的样子来面对他会是什么样子?她的重重防备和武装是仅仅针对他一人,还是很多她觉得有危害的男人?
第二天,姚季恒带她去波士顿市区游览。萋萋在午餐的时候见到了他在当地工作的朋友Peter。Peter是德国人,三十多岁,十分幽默健谈,因为公务曾去过中国几次,称呼她为Beautiful Chinese girl,不停地讲起他那几次在中国的经历,其中不乏乌龙事件,也好奇地问她关于中国那个古老民族的事情。萋萋哈哈大笑,爽快地说,你下回来中国我给你做导游。
午餐后Peter还有工作,萋萋和姚季恒在街头闲逛。
走着走着,姚季恒忽然说:“你想吃龙虾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也许是受到了午餐气氛的感染,他忽然兴奋了起来,顿时彻底像个大男孩,牵着她的手就在人群里跑了起来。萋萋听见有龙虾吃,也嘴馋了,根本就忘了刚刚还吃过午餐。
结果他带她去了昆西市场,其实就是路边摊。萋萋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一样,惊讶连连:“哟,这路边摊档次还挺高的!”
姚季恒忍俊不禁:“别瞧不起路边摊,反正在这里干净卫生是一定能